《[岩魈]横刀夺爱》专业云养猫

11、11

　　钟离虽有些唏嘘，但到底不会说些什么，不如说他更为庆幸公子阁下的离去才是，而魈还沉浸在自己伤了帝君的自责情绪里，虽然达达利亚那么说，他却还是完全听不进去。

　　并不是旁人那般劝慰揽责，他就真能无事一身轻了的。

　　魈很清楚，一切的一切与人无尤，全是他之过，否则，为和那些业障缠身而疯魔了的夜叉没有伤到帝君，唯独有他……

　　“咳咳……”

　　正在这时，魈忽然听到了钟离一阵压抑的咳嗽声，他猛然惊醒，忙扶住了钟离的手臂，惊慌失措道：“帝……钟离大人，现在如何了？可还好？属下这就带你去治疗……”

　　达达利亚送的药物只是凡人常用的伤药，虽然效果很好，但是对仙人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更不用说魔神了。现在的魈全然慌了神，胡乱理会着自己的思绪，勉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好帮到被自己伤到了的帝君。

　　“对，不卜庐，得赶紧去不卜庐……”

　　钟离在咳嗽之后压抑不住地轻笑了起来，他扯开自己的衣襟领口，笑道：“不卜庐就不必了，否则怕是等赶到那里，伤口都已痊愈，大夫只能诊无可诊了。”

　　魔神的恢复能力极强，远非仙人可比拟，纵使钟离失去神之心，交出岩神权柄，其本体也还是魔神摩拉克斯，不会真的变成一个凡人。只这么一会儿功夫，他胸口被魈抓出的伤口就已好了大半，尤其是魈伤人即收手，可以说那伤是只擦破了一点儿皮的程度，根本无须担心。

　　“所以，魈，勿要自毁。”钟离轻声说。

　　虽然不至朝夕相处，但几近千年的相识终究让钟离对魈知之甚详，尤其之后，他认认真真地了解过他。

　　因此，只看过魈的表情，钟离便知道，如果此时不为魈开解，放任自流的话，钻了牛角尖的魈会在送他就诊，确认他无碍以后，毫不犹豫地引枪自戕。千年过去，他已不再把魈当做下属，而当做友人，甚至心上人，但千年过去，魈仍停留在原处，在他心里，岩王帝君就是岩王帝君，是他需要效忠的存在，至于其他……

　　魈的其它，岩王帝君一无所有，但那是钟离渴望着的。

　　渐渐恢复了的钟离舒缓了呼吸，缓缓说道：“本不想在这个时候说的……也有些趁人之危之嫌，但魈……我心悦你。”

　　他本不想在这个时候向魈说明自己心意的，若此时表明心迹，难保魈不会因愧疚，或是长久以来对他的言听计从而应了他，但再不说的话，魈怕是永远无法原谅他伤了自己的作为，届时他们的距离怕是会更远。

　　于是钟离狠了心不理会其它，继续说道：“我心悦你，魈。”

　　魈：“……”

　　魈：“什、什么？”

　　仙人自是耳聪目明，但此时魈只觉得是自己听错、听岔了。

　　“钟离大人……我刚才……不，没什么，应该是业障影响还未清除。”魈摇头说道。

　　“你没有听错。魈，业障也已根除，不会再影响你了……此言出自我本心，无论确认多少遍也仍是如此。”钟离无奈苦笑：“我心悦你，所以请你爱惜己身，不要伤了我心爱的人，可好？”

　　“看你难受，比我受食岩之罚还要痛苦万分。”

　　魈微愣，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他张了张嘴，仿佛要说些什么，临了却什么也没能说出。

　　也是这时钟离摇头说道：“魈不必这时候我回应，回去以后慢慢思索便好。”

　　“为什么……”难道钟离先生不想知道他的回答？魈困惑道。

　　钟离无奈一笑，说道：“以我对魈的了解，此时你若是给出答案，多半会是同意的，然其中参杂愧疚，或是长久以来对岩王帝君的顺从，都非是我所乐见。所以魈，再等等吧，再多思考一下。”

　　“比起你草率顺从，我更想要你倾心于我。”

　　于是，那天从璃沙郊回到望舒客栈后，魈便开始认真思索起自己对帝君……对钟离的心意来。而钟离也像是为特意给他思考的时间，不叫自己出现在他面前影响了他的判断，便一直没有来望舒客栈寻他。

　　直到某一日，到望舒客栈帮老板处理委托的旅者到来时，魈终还是没忍住，向旅者问出了一个问题。

　　“旅者……你可有倾心一人过？”

　　旅行者空在魈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死鱼眼，问一个单身几万年的人这样的问题，真的没关系？不过他也知道魈认真的性格，而且魈能努力挣扎，压抑本性问出这个问题，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了。

　　而且……终于到这一步了啊。

　　那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只是没有说破而已，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三个人可以置喙的。不过现在既然魈问到他这里了，他当然也不介意给对方一点提示。

　　这么想想他还真忙，不但要开导失恋了的达达利亚，陪他打架发泄发泄，还要来点醒……或者是来魈面前给钟离说好话，以及每天还有那么多的委托要解决，还有提瓦特大陆上那么多游荡的妖怪等着他去锄……

　　……他可真忙。

　　走神了一瞬的空瞬间拉回注意力，他看向正等着他回答的魈，想了想说道：“我想……你问我这个问题是想弄明白倾心一人是什么感觉？魈，你有心上人……疑似心上人的对象了？”

　　魈不置可否，没有回答。

　　空也不在意，继续说道：“不过这方面每个人都不一样的，性格很重要，含蓄些的人不管心里怎么地波澜壮阔，他也还是会压抑着，轻易不说出口。”

　　魈点点头，仔细想想，他……应该算个含蓄的人吧？

　　“但某些方面又是差不多的，像是心里总是会想着对方，总想跟他联系，关心他过得好不好，如果他遇上了麻烦会想要帮忙解决，就算没有原石也没关系……”空绞尽脑汁努力想了想，说起这个话题忍不住笑了笑：“不过魈好像并不需要原石？那就是没有杏仁豆腐也没关系？”

　　魈忍了忍，最终憋出一句：“不敬仙师！”

　　但空并没有被他的怒目而视吓到，他笑着摆了摆手，安抚道：“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还有吗？”

　　“说起来，我和魈现在算得上是好友了吧？”得到魈不怎么情愿的点头之后，空抚着下巴思索片刻，最终说道：“对待至交好友（魈：并不是！），魈都能随叫随到，护我周全，如果是面对心上人，魈恐怕会更加面面俱到，为对方扫平一切障碍吧？”

　　但在帝君面前，一切障碍他自身便能扫除，自己做个马前卒都算得上是多余……魈不禁忆起千年前，诸多魔神仙人、仙众夜叉们还在的时候，自己便是那样不起眼的一个，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若不是后来……

　　等等，似乎有哪里不对？

　　注意到魈变了脸色的空露出揶揄的笑来，他戳了戳魈的臂膀，低声道：“刚才想到谁了？仙师大人不与我说一说？”

　　“你！”魈怒目看他，最终一个转身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句：“找打吗？！”

　　眼见魈的身影远去，不再留于这里，空也是松了一口气，望着璃月碧蓝澄澈的天空露出的笑容温暖明媚。

　　……希望大家都能获得幸福啊。

　　还有……荧，我们什么时候才能重逢呢？

　　……

　　虽然极可靠，但一向散漫，比起认真干活更四处游荡的往生堂客卿钟离先生销假回来后，便一直坐镇往生堂，让胡堂主也惊奇不已。不过往生堂明面上毕竟是做棺材生意，因此平时需要他处理的事物也不算多，胡桃也不会真拉着他挨家挨户地上门找人推销，因此客卿先生平日里倒也清闲。

　　若是平日，他早就漫步离开往生堂，去往街边或是楼上的说书先生那儿听上一段，或是随意逛逛，寻一些或是被明眼人高价待贾，或是明珠蒙尘的宝物，或是与有趣的人交谈两句，看看有趣的事态发展。

　　但今日，往生堂的客卿先生却是没什么兴致了。

　　他正坐于堂内，执笔处理眼前事务，一如千年前，岩王帝君于殿上处理璃月事务一般，直至月明星稀时分，他才稍作休息，将笔置于笔搁上，才起身离了桌椅。

　　而后，漫步往窗边，推窗想要看看窗外风景的客卿先生，在窗沿上发现了一束被风护着的，尚且沾着露水的清心花束。

　　清心予你，聊表倾心。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