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的高冷哥哥杀熟求配对》玉岐山

6、生病了

　　婷婷以为自己和许东芝的交集就止步在那个夜晚了，直到十月底，凌晨，她被一阵剧烈的疼痛疼醒。她起初觉得就是一场普通的腹痛，许是昨天晚上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然而从卫生间回来后，痛症没有丝毫减轻，反而更剧烈了，钻井似的痛让她几乎要晕厥过去。
　　这根本不是拉肚子的痛可比拟的。
　　婷婷像只从水里爬到岸边的鳄鱼，动作笨拙的挣扎着爬到床上。
　　她捻起精神，上网查了一下症状，查询结果与阑尾炎的症状类似。
　　阑尾炎发作好像是要开刀了吧？
　　要去医院……

　　婷婷颤抖着手打开约车软件。
　　这凌晨一两点的，又住在郊区，叫车软件上显示附近一辆车都没有。
　　她疼得头上直冒冷汗。

　　又挨了十分钟，婷婷实在是等不下去了。
　　她拨打一个陌生电话。
　　死马当做活马医，这城市里宋婷婷也只认识他一个人。
　　“嘟嘟嘟———”几声后，从手机那头传来声音。
　　“喂，你好。”
　　婷婷几乎喜极而泣，像抓住了一块浮木，“东东哥，我肚子好痛，可能是阑尾炎，我这边打不到车，你现在能不能过来接我，送我去一下医院？”
　　半夜接到这么突然的电话，许东芝没有丝毫迟疑，“你住在哪里？”声音一贯的冷静沉稳。
　　婷婷赶紧报上自己的地址。
　　“好，我记住了。你现在疼得厉不厉害？还能走吗？”
　　电话那头有杂乱的脚步声，东东哥好像在收拾东西出门。
　　婷婷勉强道：“还能走。”
　　“我大约半个小时到你楼下，你带好身份证，钥匙、手机出门，在楼下等我。”
　　许东芝在手机那头冷静的指挥，婷婷的心安定了许多。
　　“嗯。”她挂了电话，将身份证、钥匙、手机装进包里，捂着腹部下楼。

　　婷婷租住的是个老小区，没有围墙，楼梯口面朝大马路，大喇喇的毫无遮蔽。凌晨的小区空无一人，连条逃窜的狗，溜达的猫都没有。
　　婷婷半趴在楼梯扶手上等了一会儿，疼得实在受不了，一屁股的坐在水泥台阶上，冰凉的台阶刺激得她身体猛地一激灵。

　　婷婷等了约半个小时，许东芝打电话过来。
　　“我到你小区附近了。你在哪里？”
　　“我在……”
　　婷婷强打精神环顾四周寻找醒目的标志。普通的电线杆，普通的垃圾桶，普通的道路，普通的居民楼，独独缺少那种隔着百米远都能看到的醒目标志。
　　咦，总觉得哪里在发光。
　　头一抬，右上方赫然挂着一块五十公分长的KD板，KD板上写着“24小时成人用品店”几个字。
　　婷婷万分绝望……
　　KD板在这茫茫黑夜里一闪一闪发着暧昧的光亮，服务着附近的食色男女。
　　真的没有比这更醒目的标志了。

　　电话那头东东哥还在等她的回复，婷婷一咬牙，一闭眼，一鼓作气，死而后已。她想象自己气势十足，气贯长虹，实际上她的声音却不争气得因疼痛虚弱得的发抖，像只快病死的猫，“你路过苏果超市……路口往东拐……然后……然后……直行大概一百米……我就在一家……成人用品店旁边的楼梯口。”
　　约摸一分钟，一束强烈的前车灯光从远处射了过来，将昏暗的四周照得通亮。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婷婷在心里默默祈祷：一定要是东东哥。

　　车门被打开。
　　婷婷看着许东芝从车上下来，心头浮起难言的感激。
　　她知道自己不该打电话给东东哥，她和他的交情还没有到这个地步。
　　可是求生的意志让此刻的她顾不得应不应该，亲疏有别了。

　　他居然真的来了。
　　婷婷连忙站起来向他走去。
　　许东芝快步上前，搀扶住她，“还好吗？”
　　明明是开空调的炎热天气，婷婷却感到全身彻骨的寒冷，腹部绞痛，不能违心的说还好，又不想说难受。“......还能忍受。”她说。
　　婷婷的脸白得像张纸，话不多说，许东芝全程加速将婷婷送到最近的的医院。

　　凌晨的医院空空荡荡，火速的挂号，触诊，拍片。
　　“不是阑尾炎吗？”婷婷有些惊讶的问。
　　医生说：“尿结石。”全称叫输尿管结石。
　　一个她听都没听过的病。
　　看诊的医生是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他一边写病历开单子，一边摇头感叹说：“现在的年轻人不好好吃早饭，不好好喝水，你看，生病难受了吧。”
　　婷婷疼得几乎灵魂出窍，是是是，你说什么都对。
　　医生扔了张单子，熟练的交代：“先挂个水消炎，明天早上再做个碎石。去缴费吧。”
　　婷婷拿了单子，半哈着腰，边看缴费明细边出门。
　　好家伙，一千五。
　　这下她除了腰痛、肚子痛，心也痛了。

　　“医生怎么说？”许东芝问。
　　东东哥居然还站在门外没走。
　　“结石。小毛病，治治就好了。”她刻意说得轻描淡写，想让许东芝先走。本来让他凌晨送自己来医院已经够麻烦的了，总不能让他陪自己一整晚，那太厚脸皮了。
　　话虽如此，她的眉毛眼睛痛苦得皱在一起，仿佛说一句话就消耗一滴精气，虚弱的厉害。
　　许东芝看出她在逞强，“我去帮你缴费，你坐这儿等我。”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他直接抽走了婷婷手里的缴费单子，大步朝收费处走去。
　　婷婷只好默默的把“不用麻烦了”五个字咽回了肚子。

　　除了不好意思和感激以外，婷婷其实内心松了一口气。
　　她这次生的病不是普通的感冒头疼，现在她走几步路的疼痛级数与人鱼公主踩刀尖上有的一拼。东东哥在身边帮忙真的让她好过了许多。
　　真的麻烦东东哥了。
　　以后她一定得好好感谢他。
　　婷婷这样告诉自己。
　　忽然，痛又一次重重袭来，婷婷抱紧自己，毫无形象的蜷缩在长椅上。
　　所有的思绪一下子被炸成齑粉。
　　疼得脑子都要抽搐了。
　　谁来！谁来给她的肚子上来一刀呀！！！

　　“可不可以给她安排一张病床？”模糊的意识中婷婷依稀听到东东哥在说话。

　　婷婷被安排躺上了一张柔软的床，吊瓶里应该是加了止疼剂，她很快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被一声轻柔的呼唤和肩部轻微的晃动弄醒。
　　婷婷迷迷糊糊睁开眼。
　　白得刺眼的日光灯。
　　啊，她在医院。
　　偏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精致冷淡的脸。是东东哥的脸，第一次他离她这么近。虽她在病中，她还是本能的诚实的被他的脸闪了一下。
　　见她睁开了眼睛，许东芝拉开距离，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婷婷，水挂完了，我们去做碎石。”
　　碎石。
　　婷婷的脑子一下子完全清醒了。

　　“现在几点了？”婷婷开口问，声音些许沙哑。她手臂支起上半身，缓慢的坐起来，输液的手背肌肉被拉扯到，隐隐的刺痛。
　　清晨的病房，十分安静，护士们在病房里走廊上走路的声音远远近近。东东哥回答的声音刻意放轻，“早上六点。”同时递了一杯温水。
　　输尿管结石又叫尿结石。
　　婷婷莫名囧囧的，接过纸杯小声的说：“谢谢。”
　　婷婷一边喝水，眼睛间隙的落在闭目眼神的许东芝身上。
　　许东芝的背靠着坐椅子上，坐姿不像平日里那般端正，一身西装革履，领带有些松开，衬衫纽扣也解开了最上面两颗，露出他凹陷的锁骨。
　　难道他在她打电话之前还在加班吗？
　　“东东哥，你是不是一晚上没睡啊？”
　　许东芝揉着几下眉眼，“已经眯了一会儿。”
　　他睁开的瞳眸里还残留着熬夜的倦怠，脸色也显灰白。
　　婷婷本就内疚的心更为内疚，被子下的双手绞在一起，咬了下嘴唇，“要不你先回去吧，挂完水，我已经没那么痛了，一会儿我可以自己去碎石。”
　　“我问过护士，结石痛起来简直要命。”许东芝的口味略带强硬，随即意识到不妥，换了个轻柔的口吻，“你就不要再逞强。你休息会儿我就带你去碎石室。”
　　婷婷顺从的点点头。

　　由于他们去的早，刚到医生的上班时间，前面没有人，第一个碎石，十分钟左右的治疗就结束了。
　　当然，并不是做完碎石就算是治完了，还要再挂两天的消炎水。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