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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老牛吃嫩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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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洗完澡,婷婷用毛巾边擦头发边玩手机,忽然脑子里想起白天吴雯南让她帮忙的事儿。
点开联系人,往下划了好久,才找到了黄澄澄的名字。
打开聊天记录,她们的最近一次联系的时间已经是三个月之前了。
现在是晚上,英国那边应该是白天吧。
婷婷纠结了一会儿,咬着下唇,缓缓打出,【Hi,澄澄,在吗?】
不等那边回复,她直奔出题:【你哥现在有女朋友吗?】
黄澄澄在线,很快回了消息。
【没听说,应该没有吧。】
没有就好,婷婷还想继续问她要许东芝的微信,但没等婷婷把问题发过去,黄澄澄飞快的发来消息,【怎么?想当我嫂子?】后面加了一个龇牙的表情。
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到她贼兮兮的表情,婷婷翻了个白眼,【不是。有人看上了你哥,想请我做媒。你有他的微信吗?】
此话一出,那边激动的发来了语音,“谁看上我哥了?漂亮吗?漂亮吗?”
八字还没一撇,婷婷没细说,简单概括了下大体情况,【长得挺漂亮的。我同事,静海本地人,二十三岁。】
黄澄澄:【啧啧,比你还小,那比我哥岂不小五岁。嚯,老牛吃嫩草。】
婷婷忍不住为许东芝打抱不平:【那你可冤枉东东哥了,是他长得太帅了,我同事对他一见钟情,苦苦哀求我要你哥的联系方式。】
黄澄澄:【我哥还真是蓝颜祸水,走在路上都有人一见钟情。我记得我上学的时候托我哥的福,时不时被我哥的爱慕者糖衣炮弹围追堵截。现在想想那些女生追起男生来真的太疯狂了!】提起当年那些事情黄澄澄仍然心有余悸。
婷婷不由也跟着回忆起来,想到了什么,笑得乐不可支:【哈哈哈,我记得,好像是我们六年级的时候吧,我正好在你家客厅写作业,有个女生都追到你家门口来了,白天大门没关,那个女生长得人高马大,像个炮弹冲了进来,把我们吓了一跳。东东哥在二楼,她就在楼下大声喊他的名字。声音老大了,我妈在家里都听到了。】
黄澄澄:【对,我记得那次我哥好像被吓到了,一直不肯下来。最后还是我外公出马,好说歹说终于把那个女生给劝回去了。】
婷婷脑补了一下许东芝躲在楼上的场面,忍俊不禁,感慨道:【你哥的风采不减当年呐。】
【那是。我哥从幼儿园到现在,桃花就没断过。】话语间,黄澄澄满是骄傲。
婷婷:【那你能把你哥的微信推给我不?】
黄澄澄:【我没有我哥的微信诶。】
婷婷讶异:【你竟然没有你表哥的微信?】
黄澄澄:【平日里又不联系,没机会加微信。】
婷婷语塞,是哦,她一共有三个表哥,却连一个他们的微信都没有。
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婷婷居然很神奇的梦到了许东芝。
梦里的许东芝还是有着青涩味道的少年模样。
那是许东芝拿到了静海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的那一个暑假。
与许东芝的风光无限截然相反,婷婷正处在初二升初三的地狱阶段。因为数学的拉跨,她很悲惨的在学期结束没拿到奖状。从幼儿园开始,婷婷的成绩虽谈不上多出众吧,不管怎样到期末捞一张奖状总是轻飘飘的。但是就是这一次的脱轨,让一直处在对婷婷学习半放养的宋妈妈慌了,她怕自己的女儿考不上高中,只能跟自己一样没文化,只有进厂做女工,最后不到二十岁挺着大肚子嫁人。这个想象的恐惧画面让宋妈妈几乎窒息,她给了婷婷两个选择。
要么去数学老师开的暑假补习班,要么每天去后屋找许东芝问问题。
两害项权取其轻,许东芝还是比数学老师好相处那么一点点。
但,婷婷心里老不愿意了。
小伙伴们今天都去新开的游泳馆玩了,她居然还要学习,搞什么嘛。
虽然许东芝只比她大四岁,但不知道为什么,一面对他那张没有多余表情的脸,她的恐惧就跟可乐刚开瓶时冒的气泡,争先恐后的从内心冒出来。
许东芝做事向来认真,就算辅导个小姑娘的暑假数学题态度也不会有丝毫懈怠。
只是这小姑娘像离魂了一样,两只眼珠子愣愣的停在纸面上。
他心里微微叹气,食指弯曲,沉沉敲击着桌面提醒小姑娘。
“听懂了吗?”东东哥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撩人心弦,初具大神风范,在十四岁的婷婷耳中却不亚于地狱魔音。
婷婷一个激灵,魂归身体,点头如捣蒜,“懂了懂了。”
许东芝在她的脸上逡巡,似在求证这句话的真伪,片刻后点头道:“那好,我再出个类似的题型给你做。”
婷婷一下子慌了,刚刚什么都没听啊,大着胆子,哀求道:“不要了吧。”
许东芝放下书,直直的看着她,"这种类型的题目,你前前后后一共问过我3遍了。只是稍微变化一下,你就像遇到一个新的题目一样不会做了。归根究底你根本没懂。”
婷婷被说中,咬了下嘴唇,心虚的低下头,他继续道:“我给你再出一道题,如果你做对了就回去。”
如果做不对呢?她在心里问。
他声音淡淡的,没有一丝怒气,余光中她瞥到他的拳头松了捏,捏了松,他对自己的耐心已濒临枯竭。
婷婷再不敢多言,哆哆嗦嗦的接过他布置的题目,埋头苦干。
可是,题目好难啊,她都快把纸看出个洞来也丝毫没有头绪。她望了一眼窗外,夕阳西下。坐在空调间的她满头大汗。怎么办?天快黑了,这道题做不出来,东东哥不会不让她回家了吧?
就在她快急哭了的时候,一阵闹铃声响起。
几乎同时,婷婷睁开眼睛,一个鲤鱼打挺,掀被下床。昨天就赖了几分钟床,差点上班就迟到,本来薪水就不高,可不能丢了全勤奖。
她飞快的洗漱穿衣出门,直到挤上地铁,带上耳机,她终于有了一点时间来回味早上那个没做完的梦。
婷婷的嘴角不禁上扬,快十年了,当时觉得痛苦无比的那个夏天,在匆匆时光的润色下,竟让她十分的怀念。东东哥布置的那道数学题她当天下午没有解出来,隔天还是被妈妈逼着抱着作业本去他家。
那时候东东哥心里一定嫌弃死她了,但是却没法拒绝。
为什么呢?因为妈妈深谙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道理。天天晚饭前差她送河螺扇贝,茄饼,煎鱼等等好吃的东西到东东家去。
托东东哥的福,那年暑假她胖了整整五斤。==
后来婷婷曾刻意在人群中搜寻许东芝的身影,都没有再遇到许东芝,可能许东芝并不在这栋大楼里工作,那次只是恰巧碰见。
当然,她没什么感觉,失落的是吴雯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