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眼瞎怎么办》慕红蓼

8、第8章

　　再次醒来的真正的谭青木，白术暗暗松了一口气，他现在还不知道怎么面对和处理那个寄生在谭青木身体中的人。
　　醒来的谭青木对他昏迷中发生的事一无所知，甚至，那些他突然想起的，导致他头痛昏迷的真实记忆，在这次醒来后也一并忘记了。事实上，这是因为那个他，在他的大脑中留下了一道不可违逆的指令，让他的大脑阻止他恢复缺失的记忆，一旦他想起了什么不该想起的事，就会触发大脑的防御机制，重新对他进行记忆清洗。
　　那些刚浮出水面的记忆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又沉到了水底，谭青木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之前看着白术产生的莫名地悸动也一并消失了。
　　白术并不清楚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他曾经短暂的回来过，他现在看着谭青木，很是犹豫该不该告诉他这个世界的真相，该不该告诉他自己的身份，以及，刻意接近他的目的。
　　白术思考了很久，除了他刻意接近的这件事，其他的决定全盘托出，他要先取得谭青木的信任，这样才能光明正大的在他身边保护他。
　　白术对谭青木详细描述了从餐厅到医院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谭青木一开始还很镇静的听着，时不时还附和一下，越听到后面，表情越来越扭曲，到最后完全不知道该作何表情，最后彻底麻木了。
　　“所以说，我是被拉入了一个异空间，然后异空间里有个吃人的怪物，他吃了人然后还想继续吃我，但是因为你们到了把怪物杀死了，所以我捡回了半条命？”谭青木消化总结了一番，不可思议的反问。
　　“是这样。”
　　“今天是几号？”谭青木突然问。
　　“…7月18日”
　　“这也不是愚人节啊…”谭青木感觉世界观收到了粉碎性的打击，“哎，不对呀，我们出去吃饭是7月13日吧，我在医院睡了5天！”
　　比起白术说的那些他无法验证真假的话，他结结实实地在医院昏迷了5天是个不争的事实，谭青木完全无法想象为什么自己昏迷这么久，他现在感觉身体状态非常好，背上的伤虽然痛，但并不是难以忍受，他觉得自己现在就能直接出院，完全没有重伤的感觉。
　　“我今天能出院吗？”谭青木期待地问白术，一想到自己五天都没有洗澡了就浑身不舒服。
　　白术犹豫道：“你今天才醒，医生建议你再观察两天。”
　　“建议？那就不用等了，我们赶紧去办出院手续吧。”
　　“可是你的伤还需要换药。”
　　谭青木摆摆手：“换药的时候再过来就好了，医院离我家也不算远。”
　　谭青木的伤势在那个他再次沉睡后，愈合速度变得很快，医生换药时都狠狠惊讶了一番，很想详尽地再检查一番，但是被白术礼貌地拒绝了。被影魔占据的身体都拥有超速再生的能力，除非用蓝晶破坏他们的心脏或者大脑，否则他们受到的任何致命伤都可以飞速愈合。而现在，谭青木的伤虽然没有超速愈合，但是好转的速度也远超常人，这个结果让白术忧心忡忡，影魔的力量已经渐渐在谭青木身上显现，影魔和被附身的人类一直都是此消彼长的关系，附身融合的程度越深，被侵蚀地越快，直到完全融合，人类的意志彻底丧失。
　　但是谭青木又是不同的，附身于他的影魔早就完成了进化。
　　在猎魔者组织内部，为了区别不同影魔的等级和特性，他们对影魔进行过阶级划分。balabala，
　　A级的影魔就已经完成了和宿主的绝对融合，在这个阶段，宿主已经丧失了独立意识，无法驱魔只能进行灭杀，因此杀死A级影魔后被附体的人类也会一并消亡。
　　而谭青木，那时被定级为超A级，因为他从未发动过S级影魔的天赋能力，但是实力却比一般的A级完全体影魔更加强大，猎魔者组织给他定级为超A，只差一步就能进化为S级。目前虽然知道有S级影魔的存在，但那一直只存在于文献之中，谁也没有亲眼见过，这话也不绝对，也许有人见过，只是见过S级影魔的没有活人而已。没有人知道影魔进化为S级的条件，但是谭青木被认为是最有可能进化为S级的影魔，因此，那时他们集结了大量的猎魔者去讨伐谭青木，只是那时的他太强大了，然而最后任务还是完成了，是他最终击杀了谭青木。
　　想到这里，白术心脏狠狠地抽痛起来，那是他一生中做过的最最错误的决定，那时他理智全无，像一头暴怒绝望地猛兽，一心只想手刃那人。还好，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被蓝晶破坏了心脏还能存活，但是，谭青木再一次出现了，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的眼前，在得知谭青木活着之后，他感觉到自己早已死寂的心重新活跃了起来。
　　虽然谭青木身上还有很多谜团，但他的意识确实尚存，没有彻底和那人融合，白术只要确认这一点就足够了，只要他们没有融合，就一定有方法将他们剥离，让谭青木重新恢复为纯碎的人类。
　　白术收回思绪，看到谭青木还是一副就想回家其他什么都不想想的样子，非常无奈，只能去帮他办理出院。
　　谭青木的车白术早就托人开到医院的停车场了，回家的时候，白术开车，谭青木坐在副驾。
　　“这几天都是你在照顾我吧。”虽然白术每天都好好地整理过仪容，但是眼底的青黑和肉眼可见的消瘦骗不了人，显然很多天都没有休息好，反观自己，醒来后胃口也好，精神也足，任谁都看不出他才是个病号。
　　“你一直没有清醒，我不知道该不该帮你联系亲人或者朋友，想等你醒了再说，没想到你这一觉睡了5天。”
　　撒谎，谭青木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他想起今天白术离开病房后，有个小护士来看过他，他们随便聊了几句后谭青木就发觉不对。“你说我三天前醒过一次？”那护士是个小话唠，他还记得那时她对他说的话，“是啊，你那天突然就睁开眼，吓了我一跳呢，那时我看你状态还不错，咱俩还挺聊的来的，可惜你男朋友回来地太快，看他对你紧张兮兮地样子，我都没好意思继续当电灯泡，但是没想到后来听说你只醒没多久就又晕倒了。”
　　那时谭青木只是觉得奇怪，他一点都不记得他们见过面聊过天，有些怀疑护士的话，心想也许是自己那时还意识不清，就像梦游一样，根本不算真的醒了。
　　他没有印象了，但是在别人眼里他是短暂清醒过的，但是白术却说他一直没有醒。为什么要说谎呢，谭青木不明白，在他看来，任何隐瞒都是有目的性的，照着这个方向思考，白术认为不让他知道他曾经清醒过的这件事是必要的。谭青木突然停止了继续往下深思，他有一种直觉，不要继续深究，否则他将失去……失去什么谭青木想不到，但是总觉得对他来说不会是他想看到的结果，所以，他只要暂且保持住这份质疑就好了，别的，慢慢来，这个世界变化的都超出他的认知范围了，就算白术隐藏了一些有关他的秘密又能怎么样呢，他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谭青木看着车窗上自己的倒影，撇撇嘴，“幸好你没有联系别人，我没什么家人，我也不想我的朋友担心。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结果，我不想让他们卷进来，这个世界的真相越少人知道越好，没错吧。”
　　“是的。”，此时前方红灯亮起，白术在路口停下车，双手随意的搭在方向盘上。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谭青木没有转头。
　　“……”
　　“怎么，没话说了？我可以给你时间好好组织一下语言。”谭青木突然转头。
　　“好吧，我确实有点不知道从何说起。”白术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我认为你被卷入不是偶然，我之前和你说的你还记得吗？不是任何人都能进入降临之地的，你可能被标记了，影魔会在自己的猎物身上种下标记，人类无法看到影魔的标记，如果是这样，你依然面临危险，因为标记不是那么容易消散的。”
　　谭青木抬起手，用指尖点点眼角，说道：“我当然记得你说过的话，我记得你还说过被影魔附身的人类也能进去，为什么我不是这一种呢？”
　　白术被噎了一下，无奈地说：“你不会以为我们没有办法检测吧，你昏迷的时候我们就检测过了，你没有被附身。”白术再次撒谎。
　　“那标记无法检测吗？”谭青木又问。
　　“是的，每个影魔标记的方式都不尽相同。”
　　“好吧。”谭青木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那我们跳过这个话题，聊聊你吧，说说你怎么从一个酒吧调酒师摇身一变成了猎魔者。”
　　白术不自觉地吞咽口水，喉结上下翻动，“我有任务在身，需要调查那附近的异常现象，打工只是掩人耳目。”
　　“所以，你之前说没钱，没地方住，都是骗我的？”谭青木挑眉问道。
　　“不算，我确认经常借着出任务打零工，赚外快，我，咳，没什么存款。”白术脸颊渐渐热了起来。
　　“不是吧，听你说你们这是一个很庞大的组织啊，出力又危险，结果竟然不给你们发钱？”谭青木简直不可思议，不过仔细看白术的穿着，确实都是很普通一般的，只是这个男人本身条件太好，让人忽略了他的着装，不过，他真是天生的衣架子，其实穿什么都挺好看的。
　　“呃，不是，我们待遇其实挺不错，勉强来说还是个盈利可观的组织，在我们组织里，有专门的一群人负责低级别影魔的除秽工作，人类遇到的各种超自然现象，比如鬼打墙，突然性情大变，甚至一些异常伤亡现象，都可能是由于影魔作祟。”白术说道：“很多人相信风水玄学鬼神，他们遇到不能解释的事就会试图找一些专业人士处理，他们出钱，我们的人出力，结果双赢。”
　　谭青木一头黑线，原来这种事还是有组织的，他突然想到了李宝，那家伙应该不是这个奇怪组织的一员吧，不是吧，那家伙好像一直都是自己单枪匹马的去骗，啊不是，是去工作。
　　看着白术有点局促的样子，谭青木没有再继续问他为什么缺钱，他不想太过窥探别人的隐私。
　　“那我们的认识是偶然吗？”这是谭青木最想知道的事情，他一直活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下，在白术出现后他就遇到各种灵异事件，未免太过巧合。
　　“当然，在认识你之前我已经在酒吧工作了一周了，我总不能未卜先知的知道你会过去吧。”这一点白术没有说谎，他当时确实有其他任务在身，那时他已经获知了谭青木的存在，只等事情了解就去找机会接近他，只是没想到，居然和谭青木在酒吧巧遇，而且那个任务目标也在酒吧没了命。
　　谭青木想了想也是，可能是自己多疑了。他舒展身体，“说的也是，唉，遇到你之后都发生两起命案了，我自己也受伤，但是我现在好好的也是因为你，真不知道你是我的克星还是福星。算了，我现在只想好好回家洗个澡放松一下。”
　　“嗯，我们就快到家了。”
　　谭青木随意附和了一下，又觉得白术说法奇怪，说的好像是要回他们俩的家似的，真是，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唔，关于你知道的那个世界的事情，我还想了解更多，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当然，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白术温柔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