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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逛ga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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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别墅虽然住了好几个年轻孩子,但是孩子们业已成年,白天各自忙自己的事业,晚上有不同的娱乐,只要不超过门禁——十点钟,徐文娇一般不会过问。
晚饭过后,别墅里逐渐冷清下来。
京峪雪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只得待在屋子里,偶尔到楼下花园走一走,正是盛夏时节,傍晚时下了一阵雨,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香,她顺手折了一枝沾着雨水的月季花,瞥见绿叶上有一只大蜗牛,喜出望外,将绿叶也摘下来,小心翼翼的捧着,准备带回房间。
江枫不知何时站在鹅卵石铺就得小路上,将她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京峪雪三步并做两步走过来,亲昵地喊了声“三哥”。
江枫指着她手里的蜗牛,笑道:“你要养它吗?”
京峪雪道:“蜗牛很好养的,找一个透明盒子,放上几片蔬菜叶,每天喷一点水,就能长得很肥美。”
江枫突然明白她为什么选养殖专业——术业有专攻,有些人天生就适合吃这口饭。
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说:“我这两天忙,今天才来得及顾上你,这是我的副卡,密码是你的生日,里面有三个月的生活费,金额和其他人一样。”
怕她不好意思,补充说:“是爸爸的意思。”
京峪雪犹豫了一下,大大方方地接下银行卡,她需要这笔钱,在西宁,没有钱寸步难行。
“谢谢三哥。”
夜风拂来,吹乱她额前的碎刘海,她的瞳仁很黑,在月光下亮晶晶的。
江枫只比她大七岁,这几日却从她身上看到了孩子的天真和朝气,与江晴的跋扈和江丽的缜密完全不同。
他伸出手,在她的毛绒绒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当真像哥哥宠溺妹妹般温柔地说:“快开学了,公司忙,我抽不开身,你自己去置办衣服、用品,钱不够只管来找我。”
*
京峪雪在网上买了一套DIY材料包,埋头拼了两天,终于有点模样,是一座古风宅子,青砖碧瓦,院中布置了长廊、假山,门前桃花树、鲤鱼池。
她双手交叉,转头向祁钰兴奋地说:“新家即将大功告成,太美了,我都想住进去。”
祁钰一只胳膊拄在床上,斜倚着身子,手里捏着那张烫金名片沉思。
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些时日,整日无所事事,靠京峪雪从厨房拿食物接济,这实在大大地打击了他作为男人的尊严,想当年攻打宁可拉岛,粮草耗尽,草船沉没,他和三万大军被困在孤岛上,打猎种谷,硬生生撑了半年,直至援军到来。
那时,他尚可以以大丈夫自居,如今倒成了女人屋子里藏的小白脸了。
他立即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长袍,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本正经地说:“替本王送信给这位姓胡的先生,就说本王答应他的邀请。”
“你少支使我,我忙着呢。”她又背过身去,从材料包里翻出红木块,对着流程图,开始黏家具。
“你帮本王办妥这些,他日必有重赏。”他说的煞有介事。
京峪雪从眼角瞟了他一眼,知道他闷得慌,想找个事做,但是依他现在的打扮、行为做派,放到外面,别人肯定以为他是个玩cosplay走火入魔 的神经病。
她思忖片刻,抱起手臂说:“我可以帮你,但是你要答应我几个条件。”
祁钰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京峪雪站起来,围着他踱步,伸出一根手指头,正色说:“第一,要学会用这个世界的语言与人交流,用我代替本王。”
这不难,祁钰点点头。
“第二,”她仰着脸,瞅了他一眼,双手张开又交臂抓成拳:“我要对你的外形、穿着打扮进行全方位改造,你不得有异议。”
尚在接受范围之内,祁钰默然。
“这第三嘛,”她微微笑道,双手背到身后:“在外面你都要听我的,有事我们一起商量,不能擅自行事。”
祁钰牙齿磨撮着牙齿,眯起一只眼睛,心想,本王给你给你几分颜色,你还真把自己当太后了,不过,他勾起嘴角,大丈夫能屈能伸,本王且答应你,日后反悔,你又能如何?
“行,击掌为誓。”
*
西宁市最繁华的街区在二环路,金街口,那里大型商场、步行街、批发市场、小吃街一应俱全,是逛街采买的好去处。
汽车停在金街口的牌坊前,京峪雪交代司机小刘晚上不必来接,她自己打车回去。
小刘哪里肯答应,临行前,三少爷特意嘱咐,让他就在附近等着。
京峪雪不再为难他,下了车挤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她打算先在步行街溜一圈,给祁钰买一身衣裳,他那套王爷的锦袍,已经穿了好几天,大夏天捂汗,估计都能拧出水来。
祁钰缩成小人模样,就躲在她的斜跨帆布包里,猫着一双眼睛看外面的世界,这里的繁华与九洲的大不同,最不同的是女人们一个塞一个穿的暴露,简直世风日下、有辱斯文。
京峪雪走进一家男装店——某某之家,男人的衣柜,也不问祁钰的意见,挑了两件纯色T恤、两个短裤,趁服务员不注意,把衣服和帆布包、连带新买的运动鞋撂到更衣室,干咳了一声,说:“你试试我挑的这套怎么样?”
祁钰和她做了约定,在外都听她的安排。
虽然很不情愿,还是脱去了那身酸臭的锦袍,换上了短袖短裤,露出雪白的胳膊和小腿。
果然凉爽多了。
他在帘帐后说:“本……我觉得尚可。”
服务员懵懵地看向这边,大概认为自己刚才走了神,没注意什么时候进来一个男人。
“那你出来给我瞧瞧。”
“可是这……”祁钰似乎很为难的样子。
京峪雪忍不住撩开帘子,看到他的模样——现代人的服装,古代人的发型,不伦不类,不今不古,登时噗嗤笑出声,压低声音对他说:“待会带你去理发,带你剪一个杀马特发型。”
说罢转身到柜台前付钱,顺带向服务员要了两个大纸袋子装他的旧衣服。
祁钰还在琢磨她说的“杀马特”是什么,难不成是一种马?
服务员揉了揉眼睛,目瞪口呆地看着扎着马尾辫的小女生和披散着长发的高个子男人走出店门。
奇怪了,刚才确实没看到一个长发男人进来过啊?
*
步行街的尽头有几家理发店,京峪雪在一家名叫我型我素的店外站定,看玻璃门上贴的价目表,洗剪吹138,不禁龇着牙说:“这么贵,抢钱啊,我们村的王婆婆剪头才收10块。”
祁钰对这里的价格没有概念,脸颊两侧留了两撮鲶鱼须,因为流汗黏在脸上,他伸手拨过去,注意到过往人群的目光似乎也黏在他身上,以为是自己英俊潇洒惹人注目,便叉着腰,嘴角露出得意的笑。
京峪雪却被那些人看的如芒在背,赶紧拉开门,将他拖了进去,向迎上来的托尼说:“剪头发,他剪。”
托尼讶异地看了一眼祁钰的长发,撩起来一束,在手里揉捏,赞叹说:“这是接的头发,还是自己留的?发质真好。”
乌黑发亮还不分叉。
京峪雪都想问他们那个世界平时都用什么洗头。
祁钰进店后,看到一地的发团和耍剪刀的理发师,渐渐明白理发的意思,顿时觉得受到了欺骗,瞪了托尼一眼,将头发从他手中抽出来,甩到身后去,非常不悦地说:“放肆,当然是本……”
京峪雪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嘴,把他拽到一边,咬牙切齿地说:“你还想不想让我帮你联系那个姓胡的了?”
祁钰狠狠地吐出一口气,隐忍又委屈地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可随意削减?”
“头发剪了可以再长的,又不是砍你一条胳膊,剁你一条腿,你到底剪不剪?”
“不剪,咱们昨晚说的话可不算数了。”
祁钰咬了咬唇,目眦欲裂,简直要哭出来:“剪。”
“真乖。”京峪雪想拍拍他的头,奈何够不到,转而拍拍他的肩膀,把他推到椅子上,笑眯眯地对托尼说:“剪吧,越短越好。”
想了想,比划说:“麻烦先将他的头发从这个位置来一刀,剪的完整点,我们想留着。”
托尼非常理解:“我懂,这么好的头发剪碎了那就可惜了。”
*
一个小时候后,祁钰怨念地看着镜子。
剪掉了长发,他看起来清爽了很多,颜值本来就没得说,眼睛深邃,鼻梁高挺,身条高大,肩宽腰细,看起来倒真像娱乐圈小鲜肉。
还是清秀俊美那一挂。
京峪雪迷迷瞪瞪地看着他,迷迷瞪瞪刷了卡,出门前想起什么似的,从帆布包里掏出一个口罩,对他说:“你弯腰蹲一点。”
祁钰听话地将两手扶在大腿上,一张俊脸递到她眼前。
京峪雪把口罩套在他的双耳上,拍了拍手:“这样逛街就没烦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