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学院》森百生

2、第二章

　　怪人默默的放下茶杯，拿出一根百松树的树枝，上面有着类似晶石涂料一类东西涂满的裂痕。金色闪着不明显的亮光，和百松树的暗红色搭配在一起，显得陈旧但又恰到好处。
　　“要干什么？”哈铄问。
　　怪人看着墙外飘飘然的小雪，漫不经心的把手里的魔杖放到哈铄手里面：“修墙。”
　　哈铄拿着那个魔杖在手心里玩弄。没接怪人的话，静静地看着怪人走到墙外面，伸手去接外面的雪。
　　怪人看着那片停留在手心的雪花化在他的掌心里，把手套浸湿了那么不起眼的一小片。
　　“下雪了......”他喃喃道。
　　哈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他的鼻尖被冻的泛红。
　　两人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冷色调的天空。
　　过了许久，哈铄吐出口纯白浑浊的哈气，像是回答又像是确认。怪人听见他轻声道：“嗯,下雪了。”
　　这场小雪，的确已经断断续续下了整整两天了。
　　怪人愣了愣，干笑一声：“嗯，走，去给你修墙。”他揉了一把哈铄的头。
　　哈铄一向不喜欢别人摸他的头，不过看在那人心情不好的份上，他撇撇嘴没说什么。
　　哈铄跟着怪人回了屋子，他慢悠悠的坐到沙发上，拿上衣架上的围巾把自己围了个结实。
　　怪人见他那样子，没忍住笑了：“怎么不开暖气？”
　　哈铄换着一件更厚的外套：“太麻烦，不想开。”
　　“玛丽亚他们不给你生活费？零花钱？”
　　“给。”
　　“那就是钱不够？”
　　“不是，每个月找各种借口给我转钱。算起来，一个月要给我快九千的样子。”
　　“......那还不够花？”
　　“我要......”哈铄莫名其妙的闭上了嘴。
　　“要什么？”
　　哈铄把脱下来的外套叠起来：“没什么，就是不想花。”
　　怪人见哈铄不想回答的样子也没深究，换了个话题继续说：“你很久没见玛丽亚了吧。”
　　哈铄点点头：“嗯，一年半了吧。”
　　“想他们吗？”
　　“嗯。”
　　“不觉得讨厌他们吗？”
　　“为什么？”
　　哈铄很自然的又把问题抛给了怪人，怪人一时没打上来。
　　为什么要讨厌他们？
　　“你一个人不孤单吗？”
　　“但是他们也有他们的事。比起我来说他们忙多了。他们知道我明天下午要去学院吗？”
　　“知道，我说过了。”怪人转过身，对着那面墙。
　　“用魔杖吗？”哈铄举着魔杖，问他。
　　怪人摇摇头，他打了个响指：“修复。”
　　碎掉的墙块想受到什么指挥一样，一块块有序的回到自己本该有的位置上。那面墙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一点裂痕也没有。就像墙根本没有碎过。
　　怪人又打了个响指，朝着地板上的积雪：“清理。”
　　刚刚弄脏的地方被无形清理，干净了起来。就像这里根本没有脏过。
　　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怪人倚着修好的墙看他：“去法园街？”哈铄点头。
　　“传送，法园街。”
　　两人面前慢慢升出一个浅蓝色的像银河一样的圆形门。门框飘忽不定，像是希望急切的被人打开。怪人轻轻推开门。
　　一门之隔，一边是现实，一边是真实。让人分辨不清。
　　怪人先行一步，一只脚踏进门框以后。他猛地拍了下手：“对了！哈铄，我可不叫海格。我叫艾伦那。”
　　哈铄愣了下，他面前已经没了人影。
　　海伦娜？
　　哈铄慢吞吞到了法园街，与他想象的不同，法园街没什么人，冷冷清清。
　　艾伦那走在他前面，自言自语道：“我们来的太晚了......”
　　哈铄没理他，到处探头看。这里的商店看起来复古又老气，一眼望去，看着像危房。可是上面挂的店牌让哈铄一头水雾。他戳戳艾伦那，指着一个画着一朵黑云的店牌问：“那家是什么？”
　　艾伦那随便看了一眼哈铄指的位置：“那是梅久夫人做衣服的店，她脾气一直很好。”
　　哈铄怔怔：“那黑云是什么意思？”
　　艾伦那：“梅久夫人喜欢做衣服的时候在里面加一点云，但是校服是黑的，所以云就画成黑的了。”
　　哈铄：“......一会要去她那买校服吗？”
　　艾伦那点头。然后看着哈铄一脸抗拒的表情，默默移回了目光。
　　要不是梅久夫人脾气好，要不是就这一家衣服店，他也不会去那买衣服的。
　　“那个又是什么？”哈铄又指着一个星星的店牌问。
　　“那个是玛德小姐卖魔杖的店，她今年十七，性格倒是有点古怪。”
　　“那星星呢？？”
　　“......她比较喜欢仙女棒一类都魔杖，然后就？.......”
　　“.......”
　　哈铄突然后悔了，这什么狗屁地方？？仙女棒就他妈算了吧、衣服里面加云？？不会掉色？？？还不如人多一点好呢。他又戳戳艾伦那问道：“为什么不给我早点送信？”
　　艾伦那一下就无语住了，学院招新时一般是让指定的小动物去送信，小动物也聪明，放到你家邮箱就行。结果到了哈铄这就栽跟头了。学院一共派了几十只小动物去送信，愣是没收到哈铄同意入校的消息，眼看就要入校了，才让艾伦那去了。
　　“你多久没出门了？”
　　哈铄：“一个星期？或者，一两个月？？”
　　艾伦那笑了笑：“你家邮箱已经塞不下了。”
　　“？？？”
　　这个小插曲就这样过去，哈铄继续打量起法园街，然后得出一个结论。
　　对于不知道世界上有魔法的人来说，这就是一条开业失败的老巷子。
　　没看好路的哈铄一头栽倒在艾伦那背上，坚硬的皮革装的哈铄鼻尖红了起来，艾伦那像没事人一样，转过身。哈铄揉着鼻子问他怎么了？
　　艾伦那递给他一个精致的小袋子，黑色的袋子上面印着不少正是花包的白蔷薇，所有白蔷薇的外边渡着一层金边。哈铄一看就认出来了。这袋子肯定是玛丽亚选的。
　　哈铄掂量掂量，袋子不重，倒是里面会发出钱币清脆的碰撞声。他把袋子打开，里面装着大半袋金币。哈铄拿出一个，放在手心。
　　近似于瓶盖大的金币。正面是一个许愿井，许愿井四周空荡荡的，井上爬着许多荆棘。反面是多个重叠的魔法阵，每个魔法阵向着不同的方向转动，上面的不同元素时不时重叠，但互不相碍。
　　哈铄眯着眼看了半天，又向上一抛，金币在空中形成一个漂亮的花型，稳稳的落在哈铄的手心，转了个圈。哈铄看着手里的金币笑了笑。
　　金币被哈铄玩转在指尖，艾伦那说：“你手里的东西叫昔许币，是有魔法覆盖的地方就使用的。用来买东西。你手里那一带是......”
　　艾伦那还没说完，就被眼神中带着少有的猖狂的哈铄打断：“是我妈选的？”
　　艾伦那点点头，眼前的哈铄玩弄着手里的昔许币，金币在他手里一直形成好看的花型。天上飘忽的毛毛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不明显的阳光折射过来，打在哈铄身上，他深紫色的瞳孔在阳光的照射下，透出一种浅浅的透明玻璃紫，配上哈铄的笑。
　　艾伦那呆住了。
　　那一瞬间，在艾伦那眼中的哈铄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他眼中的人柔和的笑着，白色的长发随风摇曳，他浅紫色的瞳孔倒影着艾伦那的身影，微微粉色的白到有些通透的脸颊，溅上不知道谁的血。一枚退去金色的昔许币被他玩在指尖，反面的魔法阵却停止不动。
　　艾伦那的瞳孔猛地收缩，变得像狼的眼睛，深蓝色的瞳孔开始发浅，眼白上的血丝粗大起来。他一把抓住了哈铄玩弄昔许币的手腕，在哈铄手上的昔许币掉落在地上，发出闷重的响声，又转了几圈，停到哈铄的脚边。
　　哈铄看着艾伦那的举动默不作声，眼底的笑意却只增不减。阴影打在艾伦那的脸上，深意不明。
　　“艾伦那？”他轻声道。
　　被哈铄叫的人，又像是恢复理智一般，眼睛变回原样。全身颤抖了一下，放开了哈铄的手。
　　哈铄揉着被艾伦那抓红的手腕，像看什么珍宝一样打趣的看着喘着粗气眼神涣散的艾伦那，关心道：“你还好吗？”
　　艾伦那点点头：“抱歉，刚刚......”
　　哈铄笑着：“没事。”
　　他弯腰捡起那枚掉落的昔许币，用指腹擦去了硬币上沾上尘土的地方。挑了下眉，突兀的说。
　　“昔许币会掉色吗？”
　　艾伦那摇头：“不会，你那个袋子和你的存钱库是连着的，如果袋子里的昔许币用完的话。钱库会自动蓄上的。钱库玛丽亚弄了挺多昔许币的，应该够你花三四年了吧。”
　　哈铄：“......”是我妈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