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班》尾生之信

38、回来就好

　　“安安，”张祈也不是傻子，自己亲妹妹的心思怎么会不知道，“安安，不用管什么对错，没有人知道你的处境，没有人懂得你的想法，如果觉得和自己心里的想法不一样，这件事做的让你不开心了，那你就按照自己内心的想法做，”张祈看着她很认真的说，这些话仿佛也在说给自己听。“啧啧啧，老张，如果你也是这样劝自己的话，可能就不会这么难受了，”王相莫在一旁阴阳怪气，“就是就是，你要完全听从内心就好，其他人不会陪你很久的，你只要不违法乱纪，你就是自己主子，您说对吗？老张？”“滚，”张祈脸红，劝别人简单，劝自己难啊。“哥，如果可以，我是希望你和陈曦哥哥可以重新开始，只要你们心里都有彼此，我想没有什么可以成为阻拦吧？”张安也觉得惋惜，陈曦对哥哥的感情真的就是她对爱情的向往。“你们都不要劝我，我自己心里有数，”张祈把东西拎起来，“出发吧。”刚打开门，张安养父母家的哥哥和嫂嫂全部都站在门口，正犹豫着让谁敲门，正巧就碰见出门的张祈。“你们？进来吧，”张祈把背包放下，让了进来。“谢谢你，”带着金项链的社会哥感谢。“小觉，哦，不，张安呢？我们可以见见她吗？”最文艺的嫂嫂开口。“看吧，就坐在沙发上啊，”张祈往里面指指，“喏，听到声音了，已经往门口看了，我还有东西要收拾，你们聊，老王，出来干活了。”“哎，可以等一下吗？我们除了来看，看张安，还有些话想要对你说，你方便吗？”一直红着眼睛没有说话的一个嫂嫂开口，看样子是刚哭过。“安安，嫂子哭了，把桌子上的纸巾递给她，”张祈转身坐过来，“好啊，方便啊，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们不是来和你抢觉，不是，我们不是过来要带走张安的，她是你们的家人，是你们的妹妹，我们没有第一时间报警把她送回去，是我们的不对，但是，但是，你们可以请我们一句话吗？我们是真的非常喜欢张安，我们不用把张安接回去，只要可以看到她几眼就好，行吗？”社会哥问。“安安，你自己说，”王相莫握着她的手，“你是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你是完全独立有自己想法的女生，这是你的事情，我和哥哥都会尊重你的想法。”“嗯，大哥、二哥、小哥、大嫂、二嫂、小嫂，其实，我听感谢你们的，抚养我九年，但是说不怪你们，是假的，我有家人，有自己的父母，有一直找我的哥哥，如果我可以早点回家，或许，哥哥就不会在找我的路上这么的痛苦，他会有我，会知道在这个世上还有我这个家人，”张安说着，眼泪止不住的留下，被旁边的大嫂擦干净，“但是，你们在这九年里把我当成家人一样，可是，可是，我原谅不了你们，对不起，我该有家的，我该有自己的父母的，对不起。”“张安，对不起，对不起，是嫂嫂太自私，没有把你送回家，你怪嫂嫂好不好？不要说什么我们不是一家人的话，”大嫂已经哭的快要晕厥。“我，对不起，对不起，”张安一直重复这句话，对不起仿佛是一句护身符，但也同时是她不知所措的措辞，没有办法说明白的。“安安，你不用太在意其他人的，”张祈安慰道，“你先是张安，然后才是张祈的妹妹。”“可是，哥哥，如果不是因为我，你的童年就不会这么的难过了，”张安说不好，对于养父母家，她是心存感激的对张祈的愧疚是一直压在她心里的一块石头。“小香香，咱们说好了，你的所有想法，只要你开心就好，哥哥们不会过问，”王相莫理解张安的做法，但是具体要怎么选择，还是看张安。“我，你们还愿意当我的家人？”张安问。“愿意，当然愿意，你是我永远的妹妹，”社会哥这会也泣不成声，“但是，张祈老弟你放心，我不会和你抢妹妹的，我们是家人，张安永远叫张安，我们可以是家人，可以是亲人。”“行，安安，你怎么看？”张祈把选择权交给张安。（6-25）“哥哥，谢谢你们给了我一个家，我不会怪你们，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彻底原谅你们，可你们会是我的家人，我会更开心，”张安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对不对，起码这个时候，她心里是这么想的，也就这样做了。“好，小觉，哥哥嫂嫂和开心我们还是一家人，”最后面扎着辫子的三哥说道。“行了，时候不早了，安安，我们要出发了，”张祈起身，示意该离开了。“好，哥哥嫂嫂，我们时间到了，该出发了，”张安也跟着起身。“好，回家看看吧，路上注意安全啊，”社会哥平复过来，看着张安起身，“到了给我们报个平安。”“嗯，知道了，你们放心吧，”张安过去搂了搂他，“回去吧。”一路上张祈都很安静，张安和王相莫坐在后面，看着以前拍摄的照片，试图找回些记忆。张祈有些难过，可能是一件事情解决后，就不得不去面对另一件事，这会的陈曦在干什么？会不会难过？这会在哪里？还会不会自残？或者，会不会也想着自己？真是可笑啊，张祈暗自骂了几句，当初是自己把陈曦赶走的，现在又想他，人还真的是一种奇怪的物种啊。“哥，你是不是渴了？”张安问道，张祈盯着桌子上的水杯已经半个多小时了，水杯是空的。“没有，安安，你要水吗？”张祈回过神来，一转头，看到两人距离这么近，一下子就来了精神。“老王，你过来坐，”张祈语气非常友好。“干嘛？这个位置都是实名制的，我过去了，待会有人来怎么办？”王相莫拒绝。“你是不是就算计好的？把我一个人的座位调到前面？你俩在后面？”张祈有些不爽，虽然妹妹已经成年，恋爱自由，但是一想到张安会离开就有些不舍，当然，这个人是王相莫，他也不是很拒绝，就是，能留的时间长些就留着，这种自私的想法。“真不是，”王相莫没有真的去解释，张祈这会心情不好，转移注意力也许不错。“老张，你说，我是不是比以前长得好看了？”说完还推了推眼镜。“你眼镜不合适？”张祈不太想搭话虽然转移注意力是一种方法，但是他的脑海里无时无刻的不在想陈曦。陈曦，陈曦，陈曦。“算了，你这会心事太重，不适合聊天，”王相莫往后靠着座椅，调整了一下姿势，“小香香，到站叫我哦。”等赶到已经是傍晚了，这会的天空很漂亮，大片大片的彩霞在西边悬挂着，与夕阳连成一排金色，终于明白为什么都爱看夕阳了，这会的微风不燥，阳光也不刺眼，还有归巢的鸟，一切疲倦都在日落前赶回家。家，这里被张祈称为家的地方，除了那两个土堆，就只剩下回忆。第二天天刚亮，张祈就起身，去爸爸以前经常去的菜市场逛逛吧，有没有新鲜的鱼，张安喜欢吃鱼肉，在看看有没有好的排骨，王相莫喜欢吃糖醋排骨，还有红烧茄子，张祈喜欢吃的，如果陈曦在的话，他还会在买几个竹笋，陈曦喜欢吃竹笋炒肉。吃过午饭，张安提议去小时候的地方转转，一直到天桥，张安才稍微有一点记忆。“我记得，这里以前是不是有位算命的白胡子？”张安停在一个招牌前。说来奇怪，这里小商贩的招牌、小广告都被清理的七七八八了，只有这个算命的招牌还这么的完整。“你想起什么了吗？”张祈紧张的问。“我记得，这位算命先生说过什么正缘，那会我正绑着一个气球，也很圆，所以就记得比较清楚，”张安回答。“哦，那会你头发上被爸爸绑了一个加菲猫的氢气球，我们当时是国庆节放假，一起出来玩的，”张祈补充。“那，是不是还有小曦哥哥？”张安又想起什么。“嗯，”张祈望着招牌出神，如果不是命中注定自己会和陈曦在一起，那没有什么可以解释的了，经历了这么多，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只有陈曦，唯一喜欢过的人，也是陈曦。那条陈曦送的红绳，他也一直绑在手脖上，如果是真的，如果都是注定的，那么陈曦的离开，会不会也是陈曦的回来？“哥，你的正缘是不是小曦哥哥？”张安冷不丁问一句。“啊？老张，你还算过命啊，”王相莫有些好奇，“我以前被妈妈带去看看能不能是大富大贵的命，结果说我命短，后来我妈就明令禁止我去算命，封建迷信要不得。”“嗯，不能封建迷信，毕竟我们老王是励志要活成‘老不死’的，”张祈虽然这么挤兑着，但是，还是希望这次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命运是真的，已经两个多月没有陈曦的消息了，如果真的没有命中注定这一说，那可能真的不会见到了，那天他和陈曦说的话那么的决，活该。前面不远处就是父母的墓地了，张安好很安静的跟着，张祈转头，“安安，前面就是了。”“嗯，哥，”张安想要说什么，但是这会也说不出了，就在距离不到两米的地方，是那两位至亲长眠的地方。“小香香，你回来了就好，不要太难过，”王相莫走过去拍拍张安的后背，“他们现在看到你回来了，而且唇裂也好了，又这么的漂亮，会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