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偏执粉成婚》浨青

9、第 9 章

　　苏曳收到顾贺年微信时，她正在公司看新歌的反馈。她刚出了首小甜歌，因为跟过往曲风大相径庭，她有些紧张。

　　一旁的助理火速整理完，又做了一份ppt给苏曳看。

　　ppt做的非常好，导致苏曳有些看不懂，一首歌竟然能写出六十张ppt，助理真乃ppt神，苏曳心想。

　　助理大概分析了市场反应以及各大榜单排名，暂时得出了结果。

　　“市场反应其实还不错，但也有可能是粉丝基数大，且有粉丝滤镜，所以还需要一周后，结合路人反馈分析。”

　　苏曳点头，并不懂这些，她直接问助理，“圆圆，那效果是好还是不好。”

　　圆圆：“……”

　　“具体还要等一周时间，”圆圆利落地打开了微博，输入了苏曳的账号跟密码。等她输完后，后知后觉地发现苏曳在旁边看着。

　　“怎么啦？”苏曳问道。

　　圆圆说了句没事，打开了苏曳官方微博，心里想着，自己输入手速很快，并且密码还有四个系列组合，她应该记不住吧。

　　“你看歌曲链接里的评论，”圆圆将电脑推过去，夸道，“几乎是夸好听的。”

　　“是不是粉丝控评？”苏曳皱眉，她不喜欢粉丝控评，这会让她错失真实的反馈。

　　整个工作室的人都知道苏曳的喜好，根本不会组织粉丝控评，也反对粉丝自发控评。所以苏曳的粉丝在圈里出了名的佛系，有时候路人吐槽苏曳不会唱跳的时候，粉丝还拱火让苏曳学跳舞，说馋她身子。

　　“不是控评，你看控评根本不会写这些评论的。”

　　苏曳顺着看过去，见评论第一句竟然是。

　　[苏曳出息了，竟然写歌表白粉丝，她竟然想起来自己有粉丝这个东西]

　　这条评论有十六万赞。

　　苏曳：“……”

　　她继续往下看。
　　[这个歌这么甜，那mv是不是得跳上几段辣舞，馋宝宝身子]
　　这条评论还配上几个好色的表情，看起来有一点点猥琐，苏曳看不懂这句话的逻辑，皱眉继续往下看。

　　[听习惯了苦情歌，这首小甜歌莫名不适，黏黏腻腻的，有些恶心。想象不出苏曳顶着一副断情绝爱的脸唱这么可爱的歌。]
　　这条评论也有十万个赞，评论多元是正常的，只是苏曳将重点放在后边那几个字。

　　“断情绝爱”，苏曳念出了声。

　　圆圆在一旁解释，“大概是您长的高，平常唱苦情歌较多，给大家形成了固有印象吧。”

　　苏曳转身看向窗户倒影，她长的比较高，有一米七五，脸只是普通的漂亮，顶多比别人多了几分清冷的感觉。

　　算了，苏曳对自己长相没有过多的关注，继续看下一条。

　　[曳曳这首歌是给粉丝的么？歌词怪怪的。]
　　这条评论还贴出了歌词里的某段，上面写着——感谢大家陪我一路前行，但我贪心的想要不止这三分四十六秒

　　这首歌恰好是三分四十六秒，普通人根本看不出。但苏曳写的时候是想到了顾贺年的三分四十六秒，便有些不服输的写上去。

　　这，他不会误会吧？苏曳后知后觉。

　　苏曳想着，微信里忽然收到了信息，顾贺年约她晚上吃饭。

　　大概是心里有鬼，她犹豫了一个小时，才答应。转而她就在思考今晚穿什么衣服，那家餐厅对着有装严格要求，她现在穿的是牛仔裤白t。

　　苏曳问圆圆之前借的衣服还了没有，想穿去餐厅。

　　借的衣服都是高定，动辄都是百万。如果弄坏了，虽然赔的起，但是怕影响品牌关系。

　　苏曳作罢，听到圆圆又说道，“你跟顾总感情好好哦，结婚几年，到外边吃饭还是想穿的漂漂亮亮的给他惊喜。”

　　苏曳连忙摆手，心里猛然醒悟，如果穿的太漂亮了，会不会加深误会？她犹豫了很久，随便换了条蓝色连衣裙。

　　顾贺年约了她八点吃饭，怕塞车，六点半苏曳就让圆圆送自己过去。

　　几人在路过超大型商场时，圆圆叫醒了苏曳看她上月拍的香水广告画报。那家品牌是苏曳喜欢的品牌，为此她还高兴了几天。

　　她目光略过海报，倏然停在巨幕电视下方滚动消息上。

　　[今日顾氏集团正式宣布注资百亿X地项目，专家预计项目至少能给当地新增十万就业岗位。]

　　X地正是拍夫妻节目的地方，她前几天说的话，顾贺年不是真的做了吧。

　　苏曳非常震惊，对于自己的猜测觉得很离谱，但事实又确确实实摆在眼前。她现在已经学会看股票动向了，今天顾氏的股票并没有上升。

　　今晚的这顿饭，她不想去吃了。

　　“现在高峰期很难掉头，”圆圆说道，“前面上个高速，再走十分钟就到了。”

　　圆圆看着有点不安的苏曳，以为她是怕迟到。想起了早上收到的资料，她转身在包里翻了一遍，拿出来给苏曳。

　　“琛星今天发过来的词，你看下这句是不是得改改。”圆圆用红笔划出了一句。

　　苏曳随意看了一眼。

　　——你说过，这舞台有我的位置

　　有什么问题？苏曳不解。

　　“琛星进决赛的舞台里，你曾经说过乐坛有他一席之位。”圆圆补充，“这首歌写的是暗恋，很容易让人往你俩身上联想。”

　　“不至于。”苏曳不以为然，按圆圆的说法，那她已经经历九九八十一难了，苏曳歌里写的不是失恋就是痛苦，反正大部分都是没有好结果。

　　但苏曳还是将词随意折了折，塞到了包里，她感觉歌有点不顺，晚点帮他改一下。

　　两人谈话间，车子已经停在了餐厅门口，这时也不过是七点二十，她来的有些早了。

　　这家餐厅苏曳算熟的了，餐厅面积小，营业时间短，订位比较麻烦

　　但当她上楼时，就莫名有种不适感，今天的餐厅太安静了。苏曳问一旁引路的服务员。

　　服务员竭力控制内心的激动，佯装平淡说道，“您先生包下餐厅。”

　　“啊？”苏曳脚一顿，改变了方向。

　　“苏老师，那是下楼的方向，您先生在楼上等你呢。”服务堵住了她的去路。

　　“啊，我知道了，感谢。”苏曳讪讪笑道，最后还是来到了顶层，她看了看那个坐的端端正正的背影，咬紧了牙，走了过去。

　　“等很久了吗？”苏曳僵硬地说道。

　　顾贺年凝眸看了她一眼，否认。

　　苏曳刚落座，刚刚引路的服务员有点兴奋地跑过来，跟苏曳要签名。这种店服务员的素质很高，苏曳也是第一次在这里被索要签名。

　　服务员大概是苏曳的超级粉丝，见部长过来，知道自己的工作大概是保不住了，更是豁了出去。她压低了自己的声音，用了毕生所学赞美的词夸赞苏曳，并说新歌已经循环听了不下百遍，非常喜欢。

　　“谢谢对我的支持。”苏曳跟她握了手，问了她的名字，在纸上写了句祝福。

　　服务员走后，苏曳心情忽然就平静下来了，她看着对面挂着浅浅微笑的人，问道，“顾总有听我的新歌吗？”

　　“我已经很久没听歌。”顾贺年淡淡道。

　　很久没听歌，所以他除了《拥抱》后，大概是没有听过她的歌。想起刚刚看到的新闻，苏曳感觉眼前这个人有点分裂。

　　这是两人第一次出来吃晚饭，苏曳之前听梅姐说过工作室后续会将脱离顾氏，单独运作。只是她从来不过问运营的事情，根本没仔细听。

　　而这次顾贺年说的也是这件事情。

　　“再过一周，顾氏会收购金牌娱乐，到时金牌娱乐海外运营这块，会剥离出，再并进你的工作室。”他说道。

　　“运营的事情我不懂，你跟梅姐处理就好了。”苏曳嚼着食物，觉得有点噎。顾贺年将杯子推过来，她顺势拿起喝了大杯。

　　“嗯。”顾贺年点头，脸上并无情绪，等她吃完后，才说道，“所以这段时间，你要恶补英文。”

　　苏曳不解。

　　显然顾贺年也知道她没有听懂，干脆说的直白些，“金牌娱乐海外运营很好，你可以顺势扩展海外市场，你不是要拿THE VOICE？”

　　THE VOICE是M国最著名的奖项，每两年举办一次，每次会评选出十首金曲，在国内非常出名，是很多音乐人心中的梦想。

　　苏曳出道不久，就被人渡上音乐天才的光环，很多音乐人都看好她可以拿THE VOICE，其中也包括她自己。但在她跟两个音乐人相继传出绯闻而错过评选时，媒体纷纷批判她色令智昏，把苏曳气的要死。后续有次活动中，有位记者又挑旧闻，还阴阳怪气苏曳脑子不好。

　　苏曳当时有首很爆的歌，很有大机会入选THE VOICE，这又被记者激的不行，嘴快就说出，拿不到THE VOICE就先不考虑感情问题。

　　后面自然是拿不到，但苏曳也想开了。只是某一个国家的评选而已，而且榜单十首歌有七八首都是本国热度歌，剩余两三首是全球级热度，一点也不公平。所以后续苏曳再也没有送选歌曲了。

　　再到后来，她跟顾贺年结婚了，这件事情也被拿出来讲，当时还有一个热搜叫‘我苏曳拿不到THE VOICE绝不会考虑感情问题，但顾贺年例外’

　　而这个也成了苏曳最大的黑点。

　　苏曳一听THE VOICE就有了应激反应，差点呛道。

　　“啊，那个啊，再说吧，”苏曳搪塞，她现在对那个奖没有兴趣。

　　“到什么时候？”他带着微愠，见她不当一回事，声音稍稍有点沉下去，“我以为我们结婚时已经达到了共识。”

　　“什么共识，”苏曳莫名其妙，也有点生气说道，“结婚时，你说你对外，需要有知名度生活作风好的妻子。而我需要资本支持发展，咱们不是一拍就合，合作三年，合同都签了，三年一到，钱货两讫。难道共识不是这个？”

　　说完后，苏曳有些后悔，她觉得跟顾贺年其实算得上朋友，讲钱货两讫，讲资本多少让人有点难堪。

　　事实上，她看到顾贺年脸也很黑。

　　苏曳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两人沉默了大概有十分钟，苏曳主动打开僵局。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现在事业也发展的很好。”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两人间气氛不对，原本播放着小提琴声的餐厅，忽然换上了苏曳新出的小甜歌。

　　歌前奏稍有点甜腻，顾贺年的脸更黑了。

　　“这就是你所说的事业发展的好？”

　　苏曳见他唇线崩紧，看起来是不高兴了。也难怪，他喜欢的是《拥抱》这类型的歌，苏曳有部分粉丝也是像他这般，觉得她出的小甜歌很无脑，没有深度，词也写的没有意境，觉得她退步了。只是苏曳从来都觉得歌是多元的。

　　“这首歌又有什么问题，我开心，写欢快的歌感谢粉丝，难道我要一直写悲伤的歌吗，世界上哪有这么多悲伤的，黑暗面可以写。”苏曳反驳。

　　这句话似乎戳中了他，嘴唇嗡动，却没有继续说话反驳她了。

　　这段饭吃的不欢而散。

　　顾贺年下楼就走了，苏曳站在路边给圆圆打电话，想让她过来接自己。

　　这家餐厅偏的很，打不到车。原本她以为顾贺年会送自己回去，就让圆圆不用等她。但圆圆那边也没空，梅姐也在圆圆身边，还八卦她是不是跟顾贺年吵架了。

　　苏曳干脆挂了电话说自己解决，花了三倍价钱在打车软件上排队，前面还有两百八十位。

　　怕是要等到天亮吧，苏曳自嘲。她想起了刚刚的粉丝，心想要不要找餐厅帮忙时，停在她右前方许久的黑色轿车忽然开动，并停在她面前。

　　车门打开，下来了年轻男人。

　　“苏老师，这里打不上车，您上车，我送你回去。”小杜如是说。

　　小杜刚接到电话时，就察觉到老板的心情很差。在小杜接完人后，看到还在餐厅门口等着的苏曳时，才明白这两夫妻估计在闹别扭。

　　他循例问了顾贺年要不要送苏曳，对方虽然脸很臭，但也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不用了。”苏曳瞥了眼车内，车里的人上半张脸被挡住，看不清神情，漏出下巴看着，还是让苏曳讨厌。

　　“苏老师，这里打不到车，员工都是住附近的员工宿舍。”小杜好言规劝。

　　“那我……”

　　“走回市区要三个小时。”小杜补充。

　　行吧，苏曳眨巴了眼，咬牙，“那我上车……”

　　苏曳上车就装睡，等车停时，苏曳睁开眼就是看到，顾氏集团那栋威风的大厦。

　　“……小杜？”苏曳眯着眼睛，疑惑地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