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偏执粉成婚》浨青

11、第 11 章

　　门关上后，办公室异常的安静。

　　顾贺年静静地在一旁看着苏曳，直到她眼睫颤动，他才像只受惊的鸟般，迅速远离。。

　　但他盘在地上实在是太久了，脚几乎全麻了，稍稍一动，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倒向沙发。

　　无论如何都不能惊醒苏曳，他心想。

　　就在他快要倒向苏曳时，他用手死死抓住沙发，手肘撑在沙发上，仅颈部贴近了苏曳的脸，他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顾贺年不敢动，看苏曳还在睡时，才尝试动动腿。

　　等腿稍有些直觉时，他想起身，身体却在一瞬间僵硬了。

　　他感觉到颈部有东西在轻轻啃噬，不像是蚊虫类的叮咬，而是牙齿轻轻地在皮肤上的磨，等他意识到这点时。

　　‘轰’地一声，全身的血液仿佛倒流。他屏住呼吸，不敢让周围空气有半分流动，就怕惊扰了底下的人。他颈部那处神经变得异常无比。他仿佛清楚感受到，身体每一处毛孔似乎都在舒张，从颈部一直痒到心里，抓心挠肺。

　　这感觉并未持续多久，腿部已经渐渐恢复知觉，他却仍旧留恋。底下的人再次呓语，他只能强忍着，将身体移开，而后大口大口呼吸周边的空气。

　　苏曳一直觉得有些闷，嘴巴好干。她努力睁开眼睛，却看到了陌生的装修。

　　等睡意渐渐退散时，她想起来了，自己大概在顾贺年办公室睡着了，而身上的薄被应该也是出自顾贺年之手。

　　苏曳看向墙上时钟已经指向五，而办公桌前，顾贺年还在办公，他穿戴依然整齐，只是领带稍微有些松了。

　　彻夜办公，顾贺年未免也太卷了，苏曳瞠目结舌，他是铁打的么。

　　苏曳喝了口水，昨夜的情绪早就淡化不少，跟顾贺年说，“我先回去了。”她要回去洗个澡，再不洗就要臭了。

　　“好，”顾贺年说完，拿了车匙，跟在她身后。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苏曳摆手，她可不想打扰他当卷王。

　　“我下班了。”他说。

　　苏曳：“……”

　　这句话是不是晚了十个小时？

　　两人拿车后，苏曳本想坐在后座，但昨晚隐隐的愧疚又浮了上来。她掉头坐在了副驾驶上。

　　路上，两人沉默。

　　苏曳不时瞥向他，在看到他脖子隐约有些东西时，脱口道，“你脖子上有东西。”

　　苏曳探过身子看了下，感觉像是印子？

　　顾贺年很快拢紧了衣服，神色自然，“刚被钢笔划到了。”

　　苏曳没有继续追问。

　　黑色的轿车缓缓行驶在跨海大桥上，桥右侧旭日初起，粼粼的海面更是渡上了一层金黄。

　　苏曳趴在车窗上，静静地看着日出，不自禁地哼出声，而后她快速抓住这一闪而过的灵感，拿了一片纸巾记下。

　　她又哼了几遍，感觉歌曲渐渐成形，心中兴奋起来，她侧身跟顾贺年说，“起个名呗。”

　　此时的苏曳简直漂亮的不像话，温柔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隐隐发光，比女神还要耀眼。

　　顾贺年视线从她身上挪回，看向前方思考，“始，开始的始。”

　　“始，”苏曳反复地念了几遍，“日初，万物伊始，很贴合，谢谢啊。”

　　“为什么要我起名？”他看向她，心跳逐渐不受控制。

　　“因为感谢你啊，你送我回家，我才能看到这么美的日初，而且我……”苏曳顿了顿，看着他嘴边淡淡的笑容，还是没把那个‘懒’字说出来。

　　车内气氛有些缓和，苏曳觉得这是个好时机，开口,“我会好好学英文。”

　　既然他想事情圆满结束，那她就去拼一下。

　　“嗯。”他知道她是听进去了，嘴边勾了下，伸手打开了车载音箱。

　　一阵欢快的音乐袭来，苏曳听到自己的新歌，嘴角不禁往下勾，瞪了他一眼。

　　这狗男人，还说没有听她的新歌？

　　音乐没多久便被电话铃声打破，顾贺年没有找到耳机，干脆直接外放。

　　是外国电话，苏曳英语不大灵光，隐约听到几个，疯狂，计划提前，无法配合之类的单词，还有反反复复提到他们录制综艺节目的X地。

　　顾贺年似乎是跟电话里的人解释，他语气放的很缓，苏曳甚至还听到了他轻轻叹息的声音。两人似乎聊得不太愉快，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也许是苏曳打量的目光太过热烈，顾贺年下意识跟她解释。

　　“只是外国同事来电询问X地项目。”他说，“计划提前了近两年，所以准备的有些仓促。”

　　计划提前？所以计划早就有了，顾贺年并不是因为她随口说的一句，一掷千金。

　　自己未免也自恋了，苏曳自嘲。

　　其实她早该想到，这么大的项目，这么多资金，怎么可能在短短几日就完善了，只是碰巧罢了。苏曳松了口气，心里一处却有些闷。

　　那那个餐厅？

　　苏曳压下心里莫名的情绪，开着玩笑说，“昨晚餐厅你怎么包场了，多浪费钱，要不我给你转过去？”

　　“不用，餐厅提前一个月就订好了，”顾贺年也有些无奈，“本来是接待国外的客户，但客户改期了。”

　　所以本着不浪费的前提，他约了她在餐厅谈。

　　这非常合情合理，反倒是她这一天天想的都是些什么啊！！

　　苏曳陷入了自我尴尬，她原本以为顾贺年可能大概也许对自己有些好感。是不是昨天写暗恋的歌，不小心带入了女主呢，她反思。

　　过了大桥后，车已经开到了小区门口，门口保安礼貌地跟两人打了声招呼，夸两人感情好。

　　经历了刚刚的自恋坠机后，听这话就有些不适了，苏曳在顾贺年停好车后，挠了挠头，非常尴尬地说，“大家好像都一直在误会呢。”

　　顾贺年停止了动作，看向她。

　　“大家都以为我们感情好，”苏曳干干笑了两声，说道，“其实也不怪他们，我其实也有些模糊，你是不是做的太好了？”

　　她继续说 ，“我看到顾氏注资X地的时候，还以为你是为了我随口说的一句话，而去注资，还有餐厅，我甚至以为你学霸道总裁特地为我包下。”

　　“我好自恋啊。”她干笑几声，自嘲。

　　她说完后，马上侧身想打开车门，逃离这诡异的气氛。

　　这些话她原本不想说，但又控制不住，好像心里也在默默期待他的回答。

　　‘嗒’地一声。

　　车门反锁了。

　　苏曳看向他，不解。

　　他头低着，手放在方向盘上，他的手很秀气，是白皙修长的类型。此时他的手握紧了方向盘，力气很大，手背上青筋凸显，与白皙的手背对比，青筋显得有些吓人。

　　他的手握紧又放松，如此反复几次。

　　苏曳在想是不是自己话说的太白痴，暗暗咬了舌头，有些后悔时，听到他开口。

　　“餐厅确实不是为你包下来，”他侧身看向苏曳，紧紧盯着她的脸，不想放过她脸上一丝表情，说道，“但项目确实是因为你的话而提前两年。”

　　苏曳眼睛微微睁大，并未能消化话的信息，她脱口而出，“为什么？”

　　“你觉得我顶着各方压力，提前两年开展计划是为了什么？”他并不回答，将问题抛了回去。

　　“我不知道。”苏曳闷闷说道。

　　顾贺年看苏曳的脸，她的表情从震惊到不可置信，到怀疑不确定，好像仅仅只用了几秒。

　　“笨蛋。”他心里叹了口气，在车内缓了会儿，伸手打开了车锁。

　　两人很快上了电梯，回到家中。

　　苏曳先是去洗了澡，洗完后又觉得肚子有些饿，随意热了点速食，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而后她躺在床上，想要补觉。

　　她昨晚其实只睡了几个小时，浑身上下都累的不行，器官都感觉难受，像被火烧般灼热。

　　她静静躺着，时间悄悄地流逝。

　　半个小时后，她睁开了眼，显然没有睡着。她看着心脏的位置，无奈叹了口气。

　　她想睡觉，能不能安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