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汉仙踪》天尘tianchen

4、3

　　3动能窃贼

　　彭芸生、洪敢峰和小雪3个人分别回到学校。对于离开学校期的真实经历，3个人当然都是守口如瓶。
　　按照洪敢峰的设计，姑娘们就说：在进校门之前，一辆汽车忽然停下来，她们被几个蒙面人不由分说地架上了汽车。男生们则这样讲：原先说好帮女生们安装蚊帐，等等不来，便到校门外去找，结果被一同绑架。这是一伙贩卖人口的绑匪。幸亏路上遇到一架警方直升机在上空盘旋，绑匪误认为是追踪他们而来，就停车夺路而逃。结果飞机并没有降落，绑匪们又回到汽车。孩子们正是乘这个机会逃走的。
　　小雪一向是个所有的老师和同学都喜欢的乖女孩。连她都这样讲，校方似乎不能不相信他们口径一致的编造，尽管得不到任何证实或证伪的证据。素素的失踪则被解释为：她必定是又被返身而至的绑匪抓走。
　　对芸儿来说，向他查实失踪期间的经历已经被放到无关紧要的位置。因为，就在他们离校期间，一个对芸儿来说是世上最沉重的噩耗——芸儿的母亲方香梅突然中风去世的消息——传到了学校。如何使芸儿知道后不致于被这突如其来的精神打击所摧毁，校方觉得十分为难。 从师范大学毕业后刚到学校任教的物理老师童春草，向学校提出由她处理这件事。
　　童老师见到芸儿后假称：绿色组织举办了一个少年儿童科学考察活动，学校决定选送芸儿参加，并由她带他去。
　　于是，童老师自己开车送芸儿上路，去和他母亲的遗体见上最后一面。
　　芸儿时而沉浸在对素素失踪的愧疚中，时而为学校这次为什么把一个好机会给了自己而感到困惑。
　　汽车出了城区，沿着盘山公路，在葱翠的林荫中平稳地行使。芸儿记得这正是两年前妈妈带自己来过的山林。
　　“我们现在就是去绿色组织的工作营地吗?是不是我妈妈工作的那个营地?”芸儿问。
　　“是的。不过，有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你妈妈生病了，她在营地医院住院，我顺便带你去看她。”童老师平静地说。
　　芸儿的心一阵紧张。但马上又觉得情况必定不严重。因为妈妈身体的各项指标一向都很好。再说，如果病情严重，早就转到城区医院，在营地医院住院不可能是大病。然而，内心的不安却仍在进行性地增长。他不敢进一步追问童老师，只是任思绪起伏涨落。
　　进入寄宿学校是芸儿生活的重大转折。尽管妈妈刚把他送来时，学校考虑到初次离开家庭的孩子的心理断奶期，没有马上让他住学生集体宿舍，而是暂时安排与一位面目和气的老师同住；妈妈走后，他还是有一种相似于被送进监狱的绝望感觉。
　　他最大限度地增加回家的时间。寄宿生按规定应当在星期天晚自修课之前回校，他却置这一规定于不顾，总是要星期一早上上课前才到校。就连寒暑假，他也不是按规定注册日期到校，而是一定要拖到正式上课之前回校。就为这一点，他自转到这所学校起，就在校长、老师们的感觉中造成了一个不良的最初印象；同学们则送给也一个“回家大王”的绰号，以示嘲笑。他自己也觉得：“回家”是他唯一的在老师、同学面前理不直气不壮的“问题”，但又是他一个无法抛开的情结。
　　其实，妈妈也不是每星期都回家，即使回来一般也都是要在星期天下午赶回工作地点。但芸儿还是感到就算一个人在家里，家也毕竟是家，尽管他要经受妈妈先行离开的痛苦和夜间独处的伤心。
　　后来，他渐渐变为每星期到妈妈工作营地去找妈妈。
　　每个周末都是他最快乐的节日。无论妈妈的营地迂到何处，他总是能够翻山越岭，找到妈妈，享受母子欢聚的珍贵时刻。
　　芸儿出生不久，爸爸就出国留学。妈妈一个人带着芸儿生活，历尽了辛苦。芸儿还记得：在妈妈怀抱里，听着妈妈“弟弟疲倦了，眼睛小……”的催眠曲进入梦乡。暴风雨的夜里，惊雷震耳、闪电耀眼，被妈妈紧紧抱在怀里的芸儿感到躲进了无限温暖的天堂，恐惧、危险的世界被远远隔开。
　　那些年妈妈一个人工作抚养芸儿，生活非常艰苦。但逢休息日还是要带芸儿到餐馆去吃芸儿爱吃的东西。妈妈看着芸儿吃光，自己一口也不吃，她说：“看着孩子吃比自己吃还快乐。” 小时候，妈妈因为工作忙，曾经送芸儿去全托幼儿园。没有几天，幼儿园老师就告诉妈妈说：这个孩子一天到晚望着天花板出神，既不爱参加活动，又不合群，不适应集体生活。妈妈只好把他领回家，一面工作一面照看孩子。母子两人相依为命。妈妈对芸儿寄托了无限希望，百忙之中，也称毫没有放松对他的早期教育。
　　爸爸，曾经只是一个概念、一个符号。但也终于有过一年全家团聚的欢乐，也给了他机会认识父亲那沧海的博学，那精灵的智慧。然而，这一切又成为遥远的梦。
　　生病，就包含着死亡的可能。想到这里，芸儿心又突然缩在一起。人为什么会死呢?死是什么呢?不论其中是否包含多少秘密，但现在死亡使人们一般所感觉到的就是它将无情地剥夺你的亲人、你的欢乐、你人生留恋的一切，使你再也无法得到它们。爸爸死了吗?他对芸儿已经等于不存在。如果妈妈也从这个世界消失，这个世界对芸儿还有多少意义呢?芸儿自己也说不定会在哪天死。说到底，所有人的最终都要死。有人说：人生是个大悲剧，一点也不错。上苍，或者大自然，你创造了充满欢乐的绚丽人生，又要把它们统统收回。人生苦短，欢乐短暂，而失去的痛苦是永远。上苍啊!你为什么这样安排，制造着一幕又一幕生离死别的痛苦? 不对!芸儿心一凛：童老师为什么把妈妈生病住院称为“不好的消息?”如果是普通的病，按照人们通常的习惯，总是轻描淡写，没有必要强调是“不好的消息。”如果是重病，现在还停留在营地医院，那意味着什么呢?芸儿的心立刻被巨大的恐怖所笼罩。
　　“我妈妈死了!我没有妈妈了……”芸儿突然喃喃地自言自语。童老师吃了一惊：都说亲子之间有灵性，看来不假，但口中仍然说：“谁说的!你妈妈只是病了，她人还在医院里，只不过还要疗养很长时间。我马上就带你去看她。”芸儿听后不再言语。
　　方香梅是在职务岗位上倒下的。近来有人大量偷猎栖息在本地的一种珍稀侯鸟。令人气愤的是：方香梅竟然见到村民们在环保警察监护下猎杀珍稀侯鸟。当她正准备打电话报告本城环保警察局长时，却发现局长崔合生本人就在现场。局长说：侯鸟反正是从外国飞来的，还要飞回国外去，为什么不能为我们所用呢?因此他决定可以有计划地捕杀一部分。他认为村民的经济利益也应当照顾。在方香梅与局理论时，村民们逐渐聚集而来。
　　“拥护为人民谋利益的崔局长!”“驱逐只保护外国鸟类，不保护本国人民利益的伪君子!”“崔局长爱民如子!”“打倒禽兽道德!”就在村民们震天的呼喊声中，方香梅倒在一块岩石上面。医生诊断是脑血管破裂，但不能确定是先破裂后摔倒，还是先摔倒后破裂。几个小时后，就因延髓广泛出血而不治身亡。
　　方香梅昏倒之后，绿色组织营地医院就与城区大医院联系救治。听说病人延髓出血。大医院就先行发射了一枚医疗急救微型导弹，里面装有袖珍模拟生命中枢生物电发生器。这种微型导弹是用电磁炮发射的，上面带有自动导向装置和微型示踪无线电台以供空中寻找目标和落地后被寻找，还具有落地前自动张开的小型降落伞以消除冲击力。营地医院找到微型导弹，取出仪器后，把探针形的电极插入病人植物性神精系统的一定部位，病人就不会因为脑中生命中枢的停止工作而中断心跳与呼吸，就可以为进一步救治或转院治疗争取时间。但是，当大医院医生乘直升飞机赶到营地医院诊断后，却发现方香梅的脑组织已发生大范围不可逆转的进行性坏死，按照现行法律的规定已属于脑死亡。
　　从方香梅的遗物中找到一份器官捐赠志愿书。她生前听说过为环保献身的一些英雄事迹，考虑到类似事件发生的可能，特地预备了这样一份志愿书。医生们决定用模拟生命中枢生物电发生器和静脉输液、血液透析维持方香梅的植物人状态，待家属告别后再用完善的遗体深冷贮运车运走。
　　下车后，童春草领着芸儿穿过一条短短的林间小径，来到芸儿似曾相识的一幢木屋前。 “营地医院就在这里面，你妈妈就在里面休息，如果如睡着了你一定不要吵醒她。”童老师交代芸儿。方香梅的身体通过生物电发生器保持着自主心跳与呼吸，看上去应当象睡着了一样。童春草心里有数，她有把握使芸儿相信母亲确实只是病了，将他母亲死亡的事隐瞒一段时间。
　　童老师和芸儿进入病房，来到方香梅病床前。眼前的情形却出乎童春草的意料之外：
　　方香梅面色惨白，紧闭的双眼凹陷，毫无气息，看起来已是一具十足的死尸。芸儿惨叫一声，哭倒在母亲遗体上。
　　医生闻声赶来，童春草把芸儿抱开。经CT检查发现：童春草的身体已是没有任何内脏的空壳，就连头部也不例外。
　　医生们决定作为又一起器官被盗寄向警方上报。近年来随着器官移植技术的普及，这类事件的发生呈上升趋势。
　　在警方提取了DNA样品作为破案线索之后，方香梅的遗体空壳被火化，安葬在她倒下的岩石下。碑文就刻在岩石之上。芸儿随童老师处理完母亲丧事后，仍然由童老师开车送他回学校。
　　一路上，芸儿在思考一件事：妈妈的器官失踪决不是普通的器官盗窃案。否则，为什么身体表面没有任何开刀的痕迹?为什么连已经死亡毫无移植价值的脑也要盗走?
　　“是爸爸把妈妈接走了。”芸儿突然脱口而出。
　　“你爸爸接走你妈妈?可你爸爸自己都已经失踪多年了。这件事我知道。3年前你随妈妈上山找你爸爸，在我这里过的夜。”童老一边驾车一边讲。
　　“神仙姐姐?”芸儿想着摇了摇头，童老师的容貌和她全不同。当然，这个世界上可能根本不存在什么神仙姐姐。她很可能只是意念中的一个幻觉。
　　芸儿向童老师谈妈妈器遗失一案的种种异常，童春草听得专注，不由分散了驾车的注意力。一个急弯迎面而来，童春草反应稍迟，汽车沿切线方向朝山坡直冲而下，碰在一块山石上。尽管撞车保护系统的汽油紧急喷洒器和座椅气囊都及时动作，避免了汽车油箱爆炸和人员碰撞伤亡，但发动机却被撞得支离破碎。
　　毫发无伤的童春草和芸儿惊魂未定地钻出汽车，悄悄溜回学校。
　　又是一个周末，童老师照例按芸儿去“看妈妈”——芸儿不愿意让同学们知道他已无家可回，所以每个星期都到童老师家去，对同学们就说去看妈妈。当童老师叫到出租汽车后，芸儿忽然说他有一点小事。童老师悄悄跟在后面，发现芸儿和洪敢峰在一个公用电话间里约会。门没关严，她听到里面的讲话。
　　“你约我什么事?”芸儿问。
　　“什么事?你大概忘了素素吧?”小峰说。
　　尽管当初小峰听芸儿说起素素失踪的真实经过时，曾经狠狠抽了芸儿一个耳光，但芸儿却自认理亏，并不还手。事后小峰想想，觉得就当时情况考虑也不能怪芸儿，也就原谅了芸儿。
　　他开始酝酿外出寻找素素的大行动。约芸儿来就是商量这件事的。
　　突然，公用电话铃声大作，芸儿小峰都吓了一大跳。芸儿接起电话，原来是电话间门外的童老师用手机打来的。
　　“你们别在这里密谋了，这件事都到我家去商议吧!”
　　童春草的家就是她舅舅工作的绿色组织营地，也就是3年前留芸儿和他妈妈过夜的山林木屋和芸儿妈妈住院的地方——不过，那次芸儿梦中的“神仙姐姐”却并不象童春草，尽管她也是个如洋娃娃般可爱的少女。童春草从小由舅舅抚养长大。她舅舅童秋枫本是一家大公司董事长，后来投入生命自然保护事业，是绿色组织的执行董事之一，并亲自参与绿色工作队的工作。
　　素素失踪的实情芸儿除了告诉过小峰外，就只告诉过童老师。童春草也认为素素的命运令人耽忧，她支持芸儿外出寻找素素的想法，但认为要作周密地筹划准备。这次她听到小峰约芸儿密谈的内容，知道3个想到一起了。
　　他们一起乘出租车到童老师家。小峰和芸儿都同样决心为寻找素素走遍天涯。芸儿心中则还带着和父亲、母亲相逢的悬念。母亲去了，他已无心再留在那所学校。但当他们两个听说童老师也打算参加他们的行动，却都感到不可思议。因为童老师是有职务的人，擅离职守会失去这份工作的。童春草则表示：她对这所教会学校呆板的办学方式不满，因此并不在乎这份工作，再说也不放心孩子们单独外出。至于小雪，大家都认为不必通知。以免再出现类似素素的事故。
　　童老师认为：必须有现代化的交通工具。但她已经把舅舅最心爱的一辆汽车撞坏了。实在不好意思再向他开口借车。再说现在燃油汽车的燃料税越来越重，负担不起。她说她考虑过：可以用上次撞坏的汽车做一种新的车。
　　童春草给学校打了一个电话：说她和芸儿、小峰3个人都感染了一种林区地域性传染病，要就地隔离治疗一个星期。然后，她们3个人就投入了制造新车和远行准备工作。童春草上次撞坏的车还废弃在山林之中，于是他们首先将坏车解体后搬回营地。营地地下室里有一间童春草舅舅设置的，拥有电脑操纵的袖珍激光切削加工机的工作间，正好成为他们的工作场所。
　　一个星期后，一辆外观同撞坏前几乎完全一样的新车已经做好，停在车库之中。
　　这是一辆不用燃油的惯性贮能汽车。飞轮不能太重，因此飞轮速度必须很高，因为同等动能下重量与速度平方成反比。为了贮存足够的动能维持车子行走足够的距离。飞轮的转速还应当更高。例如，要使与普通汽车贮油量等重的飞轮能量贮存密度等于汽油，它的等效线速度就应达到近似每秒钟10公里!如果飞轮直径为半米，转速就要达到每秒种六千多转!这是高速电机转速的上百倍!当然，考虑到内燃机的效率，所要求的转速可以比这小一倍左右。
　　为了减小超高速转动产生的摩擦力，童春草设计的贮能飞轮在一个密闭真空容器中旋转。水平放置的轮盘依靠磁悬浮悬空于容器之中，与容器壁不相接触。能量的传递及变速，依靠容器内外磁场的相互作用，即采用电磁传动、变速装置。
　　新做好的惯性汽车载着童春草、鼓芸生、洪敢峰3个人出发了。出发前童春草已在录音电话上给舅舅留言，请他以适当方式转告学校。
　　惯性汽车完全依靠重力从山上向山下行驶，也就贮存了初始的能量。
　　“这次离开学校，一定再也回不去了。”芸儿怅然若失。
　　童春草对此却早有考虑，“你们两个耽误的功课由我来补。将来由我来直接辅导你们考大学。失去呆板的学校教育对你们未必是一件坏事。”
　　小峰，芸儿听后都高兴得跳起来。但这时车速却渐渐变慢，动能贮量表显示：剩下的能量已经很少。芸儿、小峰着急起来，童春草却微笑着说：别急，看我的。
　　后面一辆敞蓬小汽车超车而过。童春草通过电磁变速装置来一个加速就跟了上去。她通过一个控制器从车头射出一个小东西。眨眼间又飞回来。然后，惯性车就好象同前面的汽车连到了一起。动能贮量表显示数逐渐增加。那辆敞蓬车中驾车的姑娘则发现自己车子的阻力和耗油量突然增大，就好象一种重力异常，使平路变成了上坡。她紧张而惶惑，一边加大油门，一边小心翼翼地驾驶。
　　“我们在偷她的动能!”芸儿说罢，3个人一齐哈哈大笑。
　　“现在还没有动能补给站，我们只好暂时做动能窃贼，”童春草说，“我发射了一枚电磁弹，弹头里面有可控陀螺导向仪，它按电脑设定的程序自动改变弹头前进方向和使弹头返回。弹头射出时自动套上一个环，弹头带动这个环牵引着与环连接的缆绳在前面汽车上绕一周后，再自动固定在我们车头上。”
　　“缆绳在哪儿?看不见。”芸儿和小峰同时说，并打开车窗探望着。
　　“是高强度玻纤缆绳，很细。这种玻璃纤维是专用于起重的，它是钢丝绳的更新换代品。由于掺有一定的微量元素，它的折光系数近似为1，所以几乎看不见。”童春草回答。
　　倒霉的敞蓬车如牛负重，喷着黑色尾气，艰难地行驶了将近5公里。
　　“好了，放了她吧!”童春草又按了一下控制器，缆绳立刻自动解开、收回，两辆车脱离了联系，敞蓬车一溜烟仓皇逃去。
　　童春草解释：“刚才我调的飞轮传动比不算太小，所以这些能量足够我们行驶几十公里。这是试一次给你们看，下次我们不能再欺负这类小车了，一般都应当尽量物色集装箱载重车等超重重型货车作为充能目标，这样对人家影响不太大。”
　　“最好是火车!”小峰兴奋地叫。
　　“那也未尝不可，只要有与铁路平行的公路。”童老师说。
　　“要是我们不小心把能量耗尽而无法起动，不就没办法了吗?”芸儿问。
　　“那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停在路边‘守株待兔’。一旦有适当车辆经过时我们就给它套上‘笼头’，就会立刻把我们拖了就跑。只不过冲击大一些而已。”童老师回答。
　　惯性汽车家一枚高尔夫球轻快地滚动在公路上，它行驶得非常顺利。由于惯性车可以通过改变飞轮传动比实现加速度很大的增速、减速，再加上已修复的撞车保护系统，异常情况可以自动紧急停车，安全性极高，因此芸儿、小峰很快也能独立驾驶。他们日夜兼程轮流驾驶，3天两夜走了5000多公里路，并且贮存了足够行800公里的动能。
　　“我成功了!”童春草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和你们实说吧，这次出走我还有一个目的：就是通过长途运行，试验自己构思已久的这种新型惯性汽车。我舅舅思想保守，不赞成我的试验。趁他不在，又碰上你们打算出走，总算遂了我的心愿。”
　　“为什么要搞惯性车呢?现在不是有电动汽车吗?它同样可以达到节能和环保的目的。”正在驾驶车子的芸儿说。
　　“电动车贮能密度低，最多走80公里就要充电，根本不适用于长途运行。”童春草解释。 “我最欣赏的是可以自动转弯的电磁弹，如果当子弹岂不是可以拐着弯打人?这发明得保密，千万别让□□得到。”小峰兴致盎然地说。然后，又向童春草拱手行礼：“老师，学生实在佩服!五体投地。你一个年轻的大学毕业生。胜过那些腐儒千倍!”
　　“出了校门，我就不再是老师了。以后千万别再老师、老师的叫我。出门都是伙伴。你们就叫我春姐或者干脆叫春草好了。”
　　童春草虽然已经大学毕业，看上去只象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她更希望作为一个混迹于芸儿、小峰这些孩子中的一员。
　　他们外出的主要目的是寻找素素。但这实在好比大海捞针。他们分析后一致认为素素的去向最大可能是被贩卖人口的绑匪贩到了远方，因而决定先在最广大的区域范围普查线索，并不具体地寻人，以免打草惊蛇，然后再进行综合判断，再对疑点最大的地区作详细查访。待信息确切再进行有充分准备的行动。一路上，他们已经沿途调查有关基本情况，并贮存在电脑中作为进一步寻访的参考。他们的惯性汽车上原来就配备有电脑，这部电脑还可以通过车用无线电话信道上网。
　　惯性汽车沿着穿越荒漠的公路疾驰。前面后面都已经没有其他车辆的踪影。两旁是一望无边的卵石。前方一轮巨大的落日渐渐沉没。晚霞燃一片绚丽的火焰，抹去了天和地的分界。车子就象一颗无所寄托的流星，不一会儿就被吞没在苍茫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