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狗养着只宅大猫》乐乐威斯

12、夫夫日常朴实无华 （12）

　　非欢买的宵夜和他本人一样馋人。

　　宏然将非欢擦干打包带回客厅沙发，端着一碗云吞面，你一口我一口地吃。

　　“我煮了白粥和白菜猪肉锅，但不好看，冰起来了，明早上吃。”非欢张大嘴吃下炸云吞，一个劲儿说好吃，宏然把最后一颗也给他。

　　“拿蛋糕出来点蜡烛吧，十二点快过了。”非欢催促。

　　“都不是小孩子了，吹什么蜡烛？早点睡吧。”宏然收拾桌上的杯盘，见非欢不说话，觉得也许非欢嘴馋，便起身去厨房，从冰箱拿出非欢买的六寸黑森林蛋糕。

　　“深夜吃甜食太难消化，就吃个意思吧。”宏然把蛋糕切出八分之一块，盛在碟子里，放上三根蜡烛。

　　把剩余的蛋糕收进冰箱时，宏然看见一个眼熟的盒子，盒子上的logo是不久前才去查案的咖啡店，非欢也去了那里？这可巧了。

　　宏然把蛋糕端回到客厅，非欢早已准备好打火机，迫不及待地点起蜡烛，面上是毫无掩饰的期待神色，仿佛在过生日的人是他。

　　宏然不禁思忖，非欢的三十岁生日是怎么过？和谁过？还是……有没有人给他过呢？

　　自从以秘书的身份走入非欢的生活，宏然就知道非欢的生日，然而非欢这位富家子弟从没办过庆生会，他的家人会给他准备贺礼，不是腕表就是钢笔，都是由店家送来，宏然签收，毫无心意可言，那些职场上受惠于非欢、或想攀附非欢的人送来的礼物就更别谈什么心了。

　　那时候，宏然不止一次想给非欢送上自己的一份心意，但始终想不到最适合的礼物，身为非欢的员工的自己，送什么都很别扭。

　　非欢就容易了，每年都能以雇主的身份很自在地给宏然发生日红包，即使是他任职检察官的那些年也没错过，年纪大就有这好处，以红包作贺礼一点都不显别扭。

　　“恭祝你福寿与天齐，庆贺你生辰快乐……”非欢竟唱起了生日歌，这倒新鲜了。

　　宏然停止胡思乱想，静下心享受非欢的福利。

　　非欢人帅，嗓子好，歌喉居然也迷人得不得了，这老天爷造人能这样偏心的吗？

　　精简的祝寿曲一转眼就唱完，宏然配合地吹蜡烛，非欢即从裤袋抽出个红包封，怼到宏然脸旁，恶作剧那样地笑着，“祝你快高长大。”

　　宏然拿过红包，暗搓搓问：“你生日我也能给你包红包吗？”

　　“不能，没礼貌。”非欢摘点蜡烛，动起叉子就开吃。

　　不让我许愿吗？宏然见非欢吃得专注，便不提许愿的事，拿起叉子和非欢分食。

　　“你今天叫了一家咖啡店的外卖吗？我看见盒子，我刚才去了那里呢。”宏然漫不经心说起。

　　“你去做什么？”非欢反问的语气出奇的严肃。

　　宏然愣了一瞬，想想可能只是错觉，便不在意，简单地把自己的工作说了一遍。

　　非欢听后没有发表什么，只静静地接着吃。

　　“怎么了吗？”宏然这下意识到非欢的确有点不妥。

　　“没什么，那店长是旧识，我以为他找你麻烦。”非欢微笑。

　　宏然眨眼，依非欢不自在的反应来看，那店长也许是狱友吧？这有点不太好细问。

　　但刻意岔开话题就太见外了，宏然已经不是不能过问非欢私事的秘书了。

　　宏然放下叉子，跪到沙发旁贴近非欢，尽可能地让语气温软：“非欢，我感觉你今天遇到不开心的事，我不是非要你对我坦白不可，我只是不想你总憋着，还强颜欢笑。”

　　非欢皱着眉头笑，“你想多了，我跟那个人不熟，没必要因为见到他就不开心，我也不是强颜欢笑，是真心觉得你了不起，三两下子就办好案子。”

　　非欢把话说得那么满，宏然知再坚持己见就扫兴了，便不再延续这个话题。

　　吃饱喝足，非欢去刷牙，宏然把手机开机，果不其然，魏如薰回电了数十次，还寄了封简讯。

　　宏然反省了下，自己刚才怀疑魏如薰是不对，有必要道歉，便点开信息打算回复。

　　出乎预料，魏如薰没有在信里提到刚才的事，而是相当简短、却极富冲击的一句话。

　　——告诉非欢，我要给他翻案。

　　翻案……

　　宏然怎么就没想到呢？

　　魏如薰是个曾有过‘翻案魔人’称号的律师啊。

　　那晚之后，魏如薰没有再联系宏然，不知他是料事如神，猜到宏然还没把他的意思告知非欢，或是他早就自作主张着手处理。

　　根据自己对非欢的了解，宏然认为非欢不会愿意让魏如薰替他翻案，至于非欢想不想翻案？宏然无法肯定。

　　虽然不想承认，宏然相信魏如薰对非欢的了解不会输给自己，毕竟魏如薰是认识非欢二十年的人，比宏然多了十年。

　　大概，魏如薰就是出于了解非欢才把这个决定告诉宏然，而不是直接找非欢说。

　　宏然若装作没收到魏如薰的简讯，那又显得自己不在乎非欢的想法。

　　所以这事还是必须说，宏然这么做下了决定。

　　就是……得找个时机。

　　这时机一等就等了几周。

　　某天假日的清晨，公园里，一道道金黄色的光束透过茂密枝叶照射在两个面对面倒挂在单杠的男人身上。

　　挂在较矮单杠的男人穿着宽松的运动短裤，裤管因悬挂的状态而往下滑，露出比短裤裤管长寸许的贴身打底裤。然而尽管下半身的穿着保守，男人上身却是赤膊，展露出一身小麦色肌肤覆盖的精壮体魄。男人双手抱头，以均匀的吐息节奏把上身卷起，他块状分明的腹肌卷起时也没有被压出多余的脂肪，肋骨两侧的肌肉线条优美得像是精心雕琢。

　　“呼！呼！”男人每卷起上身就吐气，一头飒爽的短发能清晰看见汗水自发根泼溅出来。男人运动的速度不特别快，但也没慢得能让旁人有机会仔细观察他的长相，只看出他应该很年轻，浓浓的眉、大大的眼，一直微张着吐息的嘴依稀带着笑容的弧度，散发着足够振奋他人情绪的强壮活力。

　　年轻男人旁边的另一架标准高度单杠上挂着的另一个男人也在做悬挂卷腹锻炼，这个男人的肤色较他的同伴浅些，说不上肤白，依然算是健康肤色，可这个男人没有露出太多的肌肤，他穿的是长裤，衣服也是连帽的长袖运动服，他运动的速度慢些，但几乎没发出声音，他双唇紧抿，细长的眼半开半壑，仿佛这运动对他而言毫无难度，和慢跑无异。

　　由于这个男人的动作较慢，旁人便能更仔细看清他容貌，不得不说，这男人长得非常有魅力，但他显然不年轻，没有四十也得有个三十八九岁，他剃得极短的平头能看见些许灰白，眼角的皱纹显著，他的身长似乎比那位年轻人优越，但也许是因为穿得严实，乍看非常瘦，这样的体态更像一个工作强度大的白领人士，于是见他能毫不费力地做着高难度腹肌锻炼，着实有点违和感。

　　“九十九、一百！”年轻人喊出两个数后就停止运动，但仍然挂在单杠上。

　　任何自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俊男美女都很难不在倒立的情况下破功，而这年轻人倒着的模样竟还是相当耐看，饱满的胶原蛋白驻颜呀。

　　“加油，我等你。”年轻人对旁边还没停止的男人说话。

　　那男人偏过头来，朝年轻人扬起嘴角，这绅士般的笑颜虽很低调，可展现在这副五官精致俊美的魅力容颜上，说能迷倒众生也不为过。

　　年轻男人没反应了，但仔细看就能见到他的喉结不断上下移动，两眼也直勾勾盯着他的年长前辈。是迷倒了，不会错。

　　咔嚓。

　　一盏突兀的镁光灯在某个有树叶遮阴的角落闪现。

　　年轻人忽地跳下地，朝树荫下聚集的一群大妈看。

　　“哎！年轻人，笑一个呀！”其中一位举着手机的大妈向年轻人招手，她身旁有几位大妈有的尴尬地马上跑掉，有的更尴尬地转身假装没事。

　　“唉。”年轻人叹气，抬手遮住脸，向大妈摇手表示拒绝被拍。

　　然而闪光灯还是又亮了一下，幸好大妈们只是没有个人隐私的意识，并非真有什么恶意，拍了第二张照片后就起哄着 离去。

　　年轻人左右看看，见时不时都有路人投来定格的视线，禁不住自言自语：“公园里的花草树木才是风景，人可不是。”

　　“于警官这话说的不心虚吗？”

　　年轻人待要转身，一件运动服就扑面盖上来。

　　“我先跑了，你要是不穿衣服，别跟上来。”

　　年轻人赶紧把衣服套上身，头脸刚从衣领出来，就见自己的同伴已经跑出百米远。

　　“非欢！等我！”年轻人立马追上去，追出两步忽然倒回来，捞起被遗落的水壶再赶上去。

　　一小时后，晨运结束的非欢和宏然肩并肩漫步往超市走。

　　近午的阳光渐渐升温，饶是过了几年农田生活的非欢也受不了，把长袖衫脱下后往腰上系。

　　“我来。”宏然抢过长袖衫，娴熟地折叠起来挂在臂弯。

　　非欢笑着拿回衣服披回身上，只是不把拉链拉上。

　　“我给你买件更薄，更透气的。”宏然拿出手机刷网购。

　　非欢静默不语，忽地出其不意伸手点击宏然的购物车，再点击‘全选’。

　　购物车总额竟是五位数。

　　“于警官是打算勒索谁来清空购物车？”非欢不客气地拿走手机。

　　宏然脸红，支支吾吾：“放着不一定是要买，是……偶尔了解一些市价。”

　　非欢不答话，手指飞快几个操作后才把手机归还。

　　宏然定睛一看，购物车真清空了了，单子都删除掉了。

　　“家里用的穿的都足够，不用再买。”非欢拍拍宏然肩膀，指一指超市外的购物车，“你负责推，我负责装。”

　　非欢说罢就自顾自走进超市。宏然嘟哝了两声，依旧只能乖乖服从，推着车跟在非欢身后。

　　非欢到超市从不闲晃，他的购物轨道是数点一线，先是干粮罐头、后是冷藏食品、再到生鲜蔬果，当宏然在零食区手拿两包不同牌子的巧克力脆饼作选择时，转头见购物车被非欢推着往收银台去了。

　　“你觉得哪个好吃？”宏然冲到购物车前挡路，举着两包脆饼在两旁。

　　非欢伸出手，手指尖轻轻点一下宏然鼻头，只用唇语回——这个。

　　宏然脸又红了。

　　回家的途中，宏然硬是跑进便利店买了一盒巧克力豆和一桶雪糕。

　　“一会儿看电影时必须有点吃的。”宏然这么回应非欢无奈的凝视。

　　非欢从购物袋拿出一颗土豆，“我不是说了要做炸薯球吗？”

　　“别做了，那多麻烦，我进去买薯片！等我！”宏然转身又要回去便利店。

　　“你敢？”

　　家庭主夫蓝非欢轻轻一句不愠不怒的话，一秒就驯服年轻有为阳光警察于宏然。

　　“不敢。”宏然埋着脸蛋跟着非欢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