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序》二两苦竹

4、首战成名

　　白求冰擦了擦嘴，才开始进入正题，“林先生，回到正题吧，我们今天来就是来收费的，你把钱交上，我们麻溜儿的就走人。”
　　林镜云把玩着手上的茶杯：“我营业凭的是本事，为什么要给你们？”
　　白求冰一时语塞，他其实觉得林镜云说的对，凭啥给我们啊！他向旁边的小鱼投去求救的目光。
　　小鱼捕捉到白求冰的目光，随即开口道：“林先生，您交钱自有交钱的好处，首先，这一片都是归我们管的，无论您丢什么还是受什么人骚扰，我们都会给予你帮助。其次，这一片原来的治安想必您也有所耳闻，若是没有我们保护，一天两天的还好说，时间长了……我们可就不能保证没人搞你们了，您怎么都是需要交钱，来我们这，咱们和气的解决不是更好吗？
　　林镜云还是那个姿势，看不出他的心思，白求冰心里也不是滋味，怎么说这也是太太太爷认识的人，弄不好关系应该也不错，在这里也算是他唯一有关系的人，第一天认识气氛就搞得这么僵，万一以后需要他引见去看太太太爷可怎么办……
　　白求冰双手揉搓着，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于是说道：“要不……办个vip?”
　　多脸懵圈……小鱼率先开口：“五爷，什么是微哎批？”
　　白求冰心想对啊他们还不不知道这个词呢，站起来，一本正经的说道“如果你是我们这儿的vip用户，比方说你每个月应该交100钱，我们只收你九成也就是90钱，但是你需要固定的提前交两个月以上的钱放我们这疙瘩存着，咋样？”
　　林镜云已然把茶杯放下，将身子朝向他坐着：“白先生，口说无凭，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让我能放心的把钱存到你的那？”
　　白求冰：“你看我像骗你的样儿吗？”
　　小鱼见林镜云口风松动，趁机说道：“画押立字据即可！”说着便拿出纸来，叫伙计拿来笔，写下字据。“林先生如果您接受，就签字吧。”
　　林镜云未动，只说：“白先生请。”
　　白求冰心想：好家伙，咋感觉我才是受威胁的那个。
　　双方画押完毕，各拿一张字据，林镜云才拿出钱来交给白求冰，白求冰吐了一口气，终于完事儿了。还是个大单子。
　　待那个眉清目秀的少年送他们出门，白求冰鼓足勇气握着他的手说：“弟弟，谢谢你的茶，那个……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白先生，不用客气，我叫言碧霄，我言秋日胜春朝……”
　　白求冰打断他说道：“便引诗情到碧霄。我记住你了。”
　　林镜云走出内堂说道：“白先生还会背古诗呢。”
　　白求冰心想你就会拆我的台，诅咒你找不到老婆！表面上还得笑嘻嘻的回他：“只会几句，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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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他们所谓的“办公室”后，“五爷，您真厉害，这么硬的骨头都被您啃下来了！”“对啊，五爷，您这回可算是一战成名了……”一帮手下对他又拍腿又捶背的，只有小鱼闷闷不乐。
　　小鱼虽然性格不如碧霄讨喜，有时候一本正经，但长得也很称心，个子不高，固执的样子很可爱，此刻皱着眉头，忧伤的样子又给人一种想要保护的感觉，“小鱼，你咋了？跟爷说说。”虽然白求冰不赞成“爷”这个叫法，但是听多了反倒顺耳了。
　　小鱼才开口道：“五爷，你每个月给他免一成，咱们也算是未收齐账目的，给他开先河，能成吗？”
　　白求冰往小鱼嘴里放了一颗花生米：“这事儿啊，他这次交了两个月的，咱们每按时收齐一单还有提成，我算了，足够抵这个了，还能剩下点儿，不用担心。实在不成，算我账上，那也比我扛麻袋挣得多了。”
　　小鱼担忧的瞅了一眼白求冰，“五爷，你可真好。”
　　白求冰勾了一下小鱼的下巴，“突然夸奖，给我整得不好意思了。”
　　白求冰突然想起了什么：“小鱼，你娶媳妇了没有？”
　　小鱼怔愣了一下，随即眼神暗淡：“没有啊，我妈倒是想给我介绍，但是咱这一行……唉，没几个人家愿意给的……”
　　“那可真是太可惜！我们小鱼文韬武略，小嘴能说会道的，办事还利索，打着灯笼都难找这样的。”白求冰躺在桌子上，一副大爷的做派，虽然嘴上说着可惜，却是一种上扬的语调。
　　小鱼好奇的趴在桌子上：“五爷，你有媳妇了？”
　　“你上来陪我躺一会儿，我就告诉你。”白求冰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
　　小鱼确是相信了，躺在白求冰的桌子上，大半拉身子却悬在外面，怕挤到白求冰。
　　“你和我这距离都赶上楚河汉界了，咋了，害怕我啊，我长得吓人呐。过来！”白求冰伸开胳膊，小鱼也只好躺在胳膊上。
　　白求冰靠近小鱼的耳朵，装作不经意，朝着他的耳廓吹了口热气，才压低嗓音缓缓说道：“没有媳妇，没人要。”
　　小鱼揉了揉耳朵，觉得有些痒，脸也有点红，“五爷长得仪表堂堂，以后自然会娶到一个漂亮的媳妇。”
　　白求冰见小鱼局促的样子，低笑了一声，便不再逗他了。看了一会儿天花板，嘀咕道：“这辈子都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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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早便知道自己喜欢男人，十六岁那年，他放学回家，门虚掩着，他以为是进了贼，悄悄的走进去，却看见爸爸和一个男人在床上滚来滚去，地上是凌乱的衣服，男人发出凄惨的叫声，纵是年纪小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偷偷躲在门后，看完全程后可耻的映了……
　　几天后，妈妈出差回来，经过再三考虑后，他将这件事告诉了妈妈，妈妈随即将他关进房间，和爸爸大吵了一架，然后离开了家，在那以后，他没有和爸爸说一句话，搬到了爷爷奶奶家住，也再没见过妈妈。妈妈什么也没带走，切断了与这个家的所有联系，包括他……他不怪她，因为他身体里也流淌着和爸爸一样的血液。
　　二十岁那年，爷爷去世了，奶奶每日郁郁寡欢，爸爸每次都是赶着他去上学的时间去看奶奶，留下钱，他装作不知道，仍旧嘻嘻哈哈的每天逗奶奶开心，然后白天上学，晚上偷偷的跑到朋友介绍的酒吧上班赚钱，希望有一天可以摆脱爸爸，独自供养奶奶。
　　由于比同龄人出挑的身高和过人的外貌，酒吧里常常有不少的女顾客偷偷给他递联系方式，他也试着接触了两个，可是都提不起兴趣，直到有一天，一个醉了酒的十七八岁模样的弟弟在厕所将他堵住，问他要不要试着交往，他答应了。
　　他把他带到一个昏暗的角落，他们激烈的亲吻，感受到身体里异样的感觉，他知道他真的喜欢男人。之后，他交往的便都是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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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身边小鱼均匀的呼吸声，他给他盖了个外套，便又躺下了，将手枕到头底下，也闭上了眼睛。
　　“五爷！”他被小鱼摇醒，“好像快要下雨了，他们都走了，咱们也走吧！”
　　白求冰探头看了看窗外，乌云密布，确实是有下雨的趋势，可是老蒲头只给他一把小破伞，小鱼没有伞，“小鱼，我先把你送回家。”
　　“不行，五爷，不麻烦你了，我在这儿住吧。”
　　“没事，不麻烦，咱麻溜儿的吧，再磨叽一会儿都到家了。”白求冰已经拉着小鱼往外走了，小鱼没再拒绝，跟在白求冰身后。
　　不一会儿，果然下起了大雨，伞檐被雨压的低低的，白求冰见状，将伞往小鱼那倾斜。
　　“五爷，你瞧，那不是云水古董店的林先生吗？”小鱼往前方一指。
　　前方一个撑着伞的白色身影正朝着他们走来，白求冰刚要开口，那人却擦身而过，只瞥了一眼白求冰的肩膀。
　　“这人死目咔哧眼的。以后可别跟他学啊！”白求冰拍了拍小鱼的头。
　　又走了几步，便到了小鱼的家，“五爷，你肩膀怎么都湿了，你在这住下吧，雨下的越来越大了。”小鱼担忧的望着他。
　　白求冰低头看了一下肩膀，“没事，不得了，家里还有个老头儿等我吃饭呢，不回去他该担心了，我走了。”他转身向雨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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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了老蒲头的家，老蒲头端上一碗姜汤水给他，“喝吧，都二十多岁的人嘞，撑伞还能把自己浇湿。”
　　“害，我这不是送同事回去了吗，他单薄细脸的，风一吹就散架的样子，我又壮又高的，浇一下没事，阿切……”
　　老蒲头瞪了他一眼，就去厨房端饭菜了，他喝了一口姜汤水，喟叹了一声：“有人惦记我，有人可以撩，不回去好像也挺好的。”
　　另一头，小鱼和言碧霄同时打了个喷嚏……
　　因为下雨，言碧霄早早关上了店门，在家里等着林镜云，林镜云说是要去见个重要的人物，迟迟也没回来，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言碧霄紧忙开门迎接，“哥……嗯……你这边肩膀怎么浇这么湿？”言碧霄很是纳闷，因为出门前他特地给他拿了一把大伞。
　　“我在思考，一个人为什么能在已经浇湿了的情况下还拿着一把破伞呲牙傻乐。”林镜云面无表情，抖了抖雨伞。
　　言碧霄接过雨伞，又问道：“你这是碰见谁了？”
　　林镜云道：“一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