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录》苏夷则

18、抬起又放下的手

　　“起来了，我点了饭，再睡晚上睡不着了。”

　　“程烷？”苏蕲艾还不确定自己是做梦，还是现实。

　　“昨天还一口一个姐姐，今天就直呼其名了？”

　　苏蕲艾彻底醒了，大概是因为睡前哭的那一会，总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往被子上蹭了蹭不愿醒来。

　　“怎么还害羞了？”看他这样子倒是很想让人rua两下。

　　“你什么时候来的？上午给你打电话你不接，打扰你跟别人约会了？”这语气可真够酸的。

　　“昨晚定的票，没票了，10点的票，结果中间还降停在了南广，手机也没电了，刚到酒店有半个小时？”

　　苏蕲艾听着从床上爬起来，从背后抱住程烷，程烷小心脏突然砰砰乱跳起来。

　　“姐姐，心里还是有我的对吧。”说着还轻轻蹭着程烷的脖颈儿，大概因为他发着烧的原因，程烷直觉的自己好热。

　　“叮咚”门铃突然响了，像是惊了一地碎梦。

　　是程烷点的餐到了，苏蕲艾去接了于姐的电话。没聊几句，苏蕲艾就挂了，看着也不像重要的事情。

　　“那个，杜浩让我帮你换的手机卡。”程烷总觉得动他手机这个事不太好。

　　“姐姐想直接看我手机也没事。”

　　“吃你的饭。于姐打电话什么事？”

　　“明天拍海报，她来不了了，听说你过来，她也放心了。”苏蕲艾一直看着程烷，感觉好久没见了。

　　“好好吃饭，吃完饭早点休息，明天拿出最好的状态来。”程烷上前用手背试了试他的额头。

　　她靠过来的瞬间，苏蕲艾脸红了，有些不好意思，又不敢动。

　　“你怎么脸这么红，还发烧？一会去医院看一下？”程烷有些着急，这还没拍先病倒了，到时候导演怎么想，同行怎么想。

　　苏蕲艾往后仰了仰身子，“没事，不烧了，睡一觉就好了。”突然不想跟程烷呆在一个空间里，“你吃好了没？吃好了就先回去吧。”

　　“嗯？”刚打开盖子的程烷，那我走？这小子什么毛病？所以爱会消失？这才刚来就赶我走？

　　“我想早点休息，困了。”苏蕲艾不敢看她的眼睛，一直低着头。

　　“行吧行吧，你是老板，您说的算！”程烷拿起包，头也不回的走了，一边走一边嘀嘀咕咕，老娘稀罕你，哼，有你哭的时候。

　　看着程烷走出房间，苏蕲艾终于松了一口气，低头看着，“你啊，真是没节操！就这么没出息？姐姐就是摸摸你的额头啊！”得，看姐姐走得那个样子，肯定是生气了。“啊！苍天啊，你对我好一点吧！”苏蕲艾自暴自弃的躺床上，仰天长叹啊！

　　第二天拍摄海报现场，《生而璀璨》的制片老总也来了，萤火世界的赵总，程烷以前也见过他，出了名的花花肠子，听说只喜欢男人，喜欢白白嫩嫩的小鲜肉，起初程烷并没有太在意，在她眼里，苏蕲艾不是白白嫩嫩弱不禁风那一挂的，赵总不会喜欢这个类型的。世事无常，今天赵总换口味了，明晃晃的那么多人，竟然摸了苏蕲艾的屁股，嗯？苏蕲艾尽量避免着跟他接触，人渣，乱搞搞到我的人头上了？程烷也是想着我这经纪人的作用也好久没用过了，今天可以展示一下了！

　　“哎呀，赵总呀，什么时候来的呀，几个月不见，赵总怎么还越来月帅了呢，瞧瞧这身材，赵总你这是怎么保养的啊？”程烷踩着高跟就搀扶这赵总走了，苏蕲艾有些哭笑不得。

　　“小……”赵总一时间没有想起程烷的名字。

　　“小程，瞧赵总这贵人多忘事。”程烷笑颜兮兮的捧着赵总。

　　“小程，对，小程，你怎么在这呀？”赵总记得她是徐漓骋的大经纪，怎么来了《生而璀璨》的拍摄现场？

　　“我现在是苏蕲艾的执行经纪，今天陪他拍海报。没想到能在这碰到赵总啊，这么就没见怪想念的。”

　　两人越走越远，苏蕲艾渐渐听不到他们再说什么，这边助理喊他继续拍摄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越走越远。“杜浩，你去跟着烷姐。”
　　“那你这边怎么办？”“让你去你就快去！”

　　杜浩撒腿就跑，看到烷姐这边傻眼了，根本就不用蕲哥担心好吧，烷姐游刃有余。

　　晚上，赵总说大家拍摄一天辛苦了，为大家准备了晚宴。苏蕲艾坐赵总旁边，赵总还有贼心，一直灌苏蕲艾酒，后来大家醉的醉，吐的吐，赵总更是肆无忌惮，程烷直接隔开了苏蕲艾，一把扶过赵总。

　　“赵总，酒量越来越好了呀，感谢赵总对我们家蕲艾的喜欢啊……后面有什么剧多想着点我们啊……”每每赵总想着招呼苏蕲艾，程烷便拉过他的手，推杯换盏间，赵总终是不胜酒力，程烷搀扶着赵总坐上了自家的车，车门关上的一瞬间，程烷立即变了脸色，“走你！”

　　苏蕲艾走过啦，帮她披上了外套，“没看出来，烷姐倒是挺能喝。”程烷回头看着他，多是喝了酒的缘故，多一丝泪眼婆娑，“你说什么？”

　　“没什么。”程烷一时间竟听不出他的意思。

　　“走走？”

　　“你喝这么多酒，吹了风明天会头疼的。”看的出来苏蕲艾并不想在今晚跟她聊什么。

　　程烷有些懵，难不成今晚是挡了苏蕲艾什么路？瞬间生气，“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苏蕲艾破罐子破摔，径直走了。

　　“站住。”程烷更火大了。苏蕲艾也没有在往前走。

　　“你什么意思，你不会还想着借着赵总那些肮脏的交易往上爬吧？”程烷走到他面前站直，甩掉了衣服。

　　“你就这么想我？”苏蕲艾不可肆意的看着程烷。

　　“那你什么意思？他揩你油，你也忍着，现在又在这阴阳怪气。”

　　“我一个大男人，他摸两下，我能吃什么亏，你一个女人往上凑什么啊。”

　　“什么叫我一个女人？往上凑？这是我的工作。他喜欢男的，又不喜欢女的我能吃什么亏？”程烷突然觉的头有些晕，又踩着高跟鞋，趔趄了一下，苏蕲艾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她，“从一开始就能拒绝的事，为什么让别人有机可乘？他有一就有二，你要是拍海报的时候拒绝了，会有晚上这些事？他本也不喜欢你这个类型。”程烷企图甩开他的手，甩了两下也没甩开，“哪怕你甩不开他，有我啊，我不是在旁边的，我的工作不就是帮你挡这些乱七八糟的杂事，好让你安心拍戏？”说着说着，程烷不知想起了什么，有些难过，忍不住冷眼朦胧，甩开了苏蕲艾一个人走了，让杜浩跟着苏蕲艾，把他安全送回酒店，给自己打招呼，甩上车门走了。

　　苏蕲艾追不上程烷，朝自己的车发火，“shit！”杜浩在旁边吓得一句话不敢说，过了好一会，“哥，咱走吗？”“走。”一声差点把杜浩喊没了魂。说着走，自己却又走上了海边，杜浩赶紧跟上，“哥，回酒店，你去哪啊？”苏蕲艾走到沙滩，拾起程烷的外套，乖乖坐了车。

　　回到酒店，苏蕲艾想去道歉，站在门口，抬起手，又放下，抬起又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