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兼职冥界公务员的日子》西米天蝎

3、第 3 章

　　上午有一节专业课，卫姜顶着一双黑眼圈坐在教室打呵欠。
　　“早啊卫姜。”唐薇薇和吴璇几个女生一起进来，纷纷在卫姜身后的空位落座。“怎么就看到你一个人啊？你们宿舍的张延和齐二狗呢？”
　　卫姜的呵欠打到一半，闻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笑着回头：“你们最好还是别当着他的面叫他二狗。”
　　“嗐，平时群里和他开玩笑习惯了。”唐薇薇吐了吐舌头。
　　“对了你感冒好了吗？怎么黑眼圈这么重，看起来有点憔悴啊？”吴璇看了看他的脸色，关心地问。
　　“没事，感冒已经好了，是我半夜有点睡不着，在走廊上吹了吹风。”
　　“哇你胆子可真大。”吴璇感叹。
　　“什么？”
　　“就是前两天你们那个613不是才出了那事？”唐薇薇凑过来小声道，“你还敢半夜出来逛走廊啊？”
　　“哦，可能我心大吧。”卫姜笑了笑，“对了唐薇薇，我想问你个事……”
　　“哼哼！你们两个聊什么呢？”一个大嗓门猝不及防地响起，卫姜吓了一跳，一抬头，齐文提着塑料袋的手怼在他面前。
　　“给，二食堂的腊肉包和豆浆。”塑料口袋晃了晃，里面的包子还冒着热气，“费了我和燕子老命了才抢到，快快快，趁热吃，饿死我了！”
　　“哦，谢谢。”卫姜接过包子和豆浆，对唐薇薇小声说了一句“下课聊。”
　　齐文和张延在他身边的空位坐下来，齐文伸胳膊撞了撞他，小声：“你小子什么情况，和唐薇薇聊什么呢？”
　　“没什么，她就问我感冒好没。”他掏出一个包子，咬了一口。
　　“真的？”齐文眯眼。
　　“唔。”
　　“姜儿你别理他，他这是嫉妒呐。”张延冲他挤眉弄眼，“嘻嘻单身狗的嫉妒。”
　　“什么嫉妒，我才不嫉妒。”齐文哼了一声，拿过豆浆，“再说，你和吴璇的闺蜜也还八字没一撇呢，不就加了个微信嘛，说的好像你脱单了似的。”
　　“嗯……”卫姜几口吃完一个包子，意味深长地看着齐文。
　　齐文莫名有种心虚的感觉，他吸了一大口豆浆：“干……干嘛？”
　　“二狗，”他凑近，“你是不是喜欢唐薇薇啊？”
　　“噗！咳咳咳！”齐文喷出一口豆浆，接着撕心裂肺地咳起来，惹得整间教室的同学往这里望过来。
　　“哈哈哈是二狗啊，那没事了。”附近的同学哈哈笑道。
　　“哈哈哈哈哈。”张延低下头笑的肩膀耸动。
　　“去去去去！”齐文恼怒地冲那边丢了一支笔，又被扔了回来，他捡起来放回桌上，悄悄回头望了一眼，见后座的几个女孩包括唐薇薇都在嘻嘻哈哈地笑着，他松了一口气，凑近卫姜。
　　“很明显吗？”他小声问。
　　“还好。”卫姜掏出纸巾慢条斯理擦擦手，“你已经不止一次对我跟唐薇薇说话表现得很在意了样子了，这种情况要么你就是喜欢她，要么我就要考虑你是不是喜欢我了。”
　　“噗！”旁边偷听的张延笑的桌子都在抖。
　　“说什么呢。”齐文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姜儿，我有时候发现你脑回路是比我们多绕了好几圈啊。”张延冲他竖大拇指。
　　三人笑闹了几句，上课铃响了，老师走了进来。
　　“则则这是怎么回事？要迟到啊？”张延拿出手机。

　　世界隐形富豪：
　　是延不是燕：@好一朵朝天椒则则你到哪儿了？上课了
　　好一朵朝天椒：来了来了，进知行楼了。
　　我不是齐二狗：则则你现在变了，不仅夜不归宿，上课还迟到，你还想不想拿奖学金了？老师马上点名了
　　好一朵朝天椒：快到了快到了，帮我盯着点老师

　　讲台上老师开始点名，林则则趁着老师低头看花名册的时候从后门弯着腰一溜小跑进来，飞快坐在给他专门留的靠过道的位置，总算在点名前赶到了，几人专心上课。
　　专业课上完，上午就没课了，一下课卫姜让宿舍的人先走，他叫住唐薇薇。
　　“十多年前跳楼自杀的学长的名字？”唐薇薇疑惑地问：“你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就是毕竟在我们那层楼，有点在意想问问。”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也，不过之前有个学姐告诉我，那个学长好像是10届的。”唐薇薇想了想，“不过也许可以问问老师，我们有哪些老师是在校十年以上的呢？”
　　“这种事老师应该不会说的，10届，也就是12年前了，”卫姜问，“对了，我们学校的档案室，你知道有谁能进去吗？”
　　“谁能进去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谁进去过。”唐薇薇笑道，“就是我们的班长大人啦，他上次被老罗叫去帮忙整理档案，你可以去问问看。”
　　“唔，我知道了，谢谢你啊唐薇薇。”
　　“你要真谢谢我，中秋晚会你来表演个节目怎么样？”
　　“呃……到时候再说吧。”卫姜连忙转身跑路。
　　“喂！卫姜！我就当你答应了啊，我到时候可要来找你的！”
　　……
　　卫姜打开手机，宿舍群里张延和齐文又相约去打篮球了，林则则回宿舍补觉，卫姜想了想，到超市买了一袋苹果，他提着走到宿舍楼下，大门旁边宿管阿姨的房间窗户开着，可以看到阿姨正坐在窗前打毛线。
　　他走过去在窗玻璃上敲了敲：“阿姨，这么热还打毛线啊？”
　　宿管阿姨看着四五十岁的样子，平时戴着一副眼镜，总是透过镜框用严厉的眼神瞪着他们这些门禁了才回宿舍楼的学生，此时她打着毛线，斜眼看着卫姜，哼了一声：“热什么，屋里有空调呢。怎么？是想来消掉晚归记录？一个个的回来迟到的时候不怕，被记了名字了开始害怕了，怕我告诉你们班主任啊？”
　　“哪能呢？阿姨！我可一直是不犯错的好学生来的。”
　　阿姨用怀疑的眼神打量他。
　　“我真不是来消记录的。”卫姜笑眯眯地递进去两个苹果，“是想跟您打听个事儿。”
　　“什么事儿啊？”阿姨表情松了松，“苹果就不要了，我哪能要你们学生娃娃的东西，拿回去自己吃。”
　　“哎！”卫姜答应一声，不过也没伸手把苹果拿回来，而是直接问道，“阿姨，您在这里有多少年了啊？”
　　“哟，这可有好几年了，你问这个干嘛？”
　　“就是想问问，您知道我们这楼十二年前是住的哪个专业的学生啊？”
　　“十二年前？这我上哪儿知道去，那时候我还没来呢。”阿姨推推眼镜，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说，“哦，我倒是想起来以前听说过，这楼在我来之前不是住的你们经济系的，以前好像是历史系的宿舍楼。”
　　“哦哦，这样啊，我知道了，那行，谢谢阿姨哈。”卫姜对阿姨挥了挥手，转身往楼梯跑去。
　　“哎！等一下！”阿姨从窗户里面探出头，“你的苹果！”
　　“阿姨您留着吃吧！”
　　“这娃！”阿姨看着跑没影的人，摇摇头，坐了回去。
　　卫姜回到宿舍，坐下整理了一下思绪。
　　他回忆起初一那年，有一段上学他为了抄近路，会路过一家医院，在医院后墙那他遇到过这样的一个老人鬼，那个老爷爷看上去很和善，发现卫姜能看见他之后就来找他攀谈，他说自己是在医院去世的，他的儿子很孝顺，死前儿子一直来医院照顾他，死后葬礼也给他办的很隆重，当时卫姜已经隐约知道，能留在人世的鬼很多都是有执念，执念未消所以会一直徘徊在死亡时的那个地方，他当时疑惑这个爷爷明明一脸很知足安详的样子，为什么还会变成鬼呢？
　　于是他做了一件后来想起来很后悔的事情，他问了那个爷爷为什么会变成鬼，他还记得他问了这个问题之后那个爷爷当时的表情，先是恍惚迷茫，接着震惊惊恐，然后是巨大的愤恨，他的神情变得狰狞，嘴里大喊大叫，如果不是他是鬼，碰不到卫姜，卫姜可能会被他扑上来打伤。当时他被吓得转身就跑，幸亏那个鬼后面陷入到癫狂情绪里没有再追上来。他从老人鬼嘴里喊叫的话才知道，原来他的儿子照顾了他一段时间就不耐烦了，所谓久病床前无孝子，他是因为被他儿子把氧气罩拔下来而死的。
　　也是那之后卫姜才明白，很多鬼是没有死亡时候的记忆的，他们只记得他们想记得的那些记忆，而忘掉的记忆一旦被提醒想起来，大部分鬼会发狂失去理智。
　　昨晚他也是想起来这个事情，所以冒险试了一试，虽然及时制止了衬衣鬼回想记忆，不过看他当时身上露出来的血迹和伤痕，他应该就是十多年前跳楼死的那个学生了。
　　但卫姜也还是不清楚为什么这个鬼的样子不是他死亡时候的样子，如果不是他苍白的脸色和一直双腿离地飘着的状态，他看起来就想一个活人，这是卫姜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的。
　　难道是跟电视里演的那样，这个鬼会修行？已经有了道行，可以变化自己的样子？
　　还有他为什么要跟着张亚航呢？按道理来说撞鬼的是梁磊啊……
　　哎，在这里乱想也想不出什么结果，下午也有课，他先找班长问一下档案室的事情吧。
　　“唔……”林则则从上铺床上探出一个头，睡眼惺忪地看着卫姜：“姜姜，你干嘛坐在下面一声不吭的啊，吓我一跳。”
　　“啊，抱歉。”
　　“哦哦没事啦。”林则则打着哈欠从床上下来，揉揉乱糟糟的头发，拿着水杯接水喝。
　　“则则，你这次的兼职是不是太累了？”卫姜问，“黑眼圈都跑出来了。”
　　林则则端着水杯回头，“噗”地笑了出来：“哈哈，姜姜你还说我，你不也有黑眼圈吗？”
　　两人黑眼圈对黑眼圈，同时笑了出来。
　　“哎~”笑完林则则叹了口气，拖着椅子过来坐在旁边，凑近卫姜，“姜姜我给你说哦，其实这次我的兼职不是什么公司的小助理，我在给殷宴当助理。”
　　“殷宴？”卫姜皱眉，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就是那个殷宴啊？那个骂人的那个明星殷宴。”林则则小小声。
　　“嘶~”卫姜轻抽了口气。
　　殷宴，不是那个很火的流量，演技不咋样，脾气倒是大得很，听说经常在片场耍大牌，上周还因为在机场骂拍照的粉丝而被挂上热搜的那个明星嘛。
　　“嗐，他骂的是代拍，这种不是粉丝的啦，这种人为了赚钱扰乱机场秩序，侵犯别人隐私，被骂活该啦。”林则则摆摆手。
　　“这么说他并不是传说中那么耍大牌哦？”
　　“耍大牌倒也没有，”林则则皱了皱鼻子，小声说“不过脾气确实很差！”
　　“他没欺负你吧？”卫姜摸摸林则则脑袋。
　　林则则只有一米七五，身材偏瘦弱，长相秀气，又是宿舍的老幺，再加上家庭情况不好又一直打工兼职，他们其他三个都很照顾他，怕他出去兼职受欺负。
　　“那倒没有，反正就是被使唤呗，他脾气差是差，到没有故意为难我啦。”
　　“不过明星怎么会招你这种学生去做助理啊？”卫姜疑惑，明星秘密多，招助理怎么会找学生兼职。
　　“他来这边的那个长山影视基地拍剧，就招两个拍戏的时候给他跑跑腿拿东西的助理，还有隔壁传媒学院的一个男生和我一起呢，昨天晚上本来该他去的，他临时有事，所以我顶班了。”林则则说到赶紧小声说，“我不能再说了，你也别跟别人说我做他助理的事情哦。”
　　“嗯。”
　　“对了，你感冒好些了吧？昨晚是不是没睡好啊，黑眼圈跟我一样重。”
　　“嗯，昨晚半夜睡不着到走廊站了站。”
　　“哇！”林则则瞪大眼睛，“姜姜，你不知道之前613宿舍的那个事情吗？你还有胆子半夜出门啊？”
　　“那个啊，我又没遇到过，怕什么。”
　　“你胆子真大，昨天晚上没在宿舍我还听庆幸的呢，不然我半夜都不敢起来上厕所了。”
　　两人正在说话，卫姜手机“叮”的一声，进来了一条消息。
　　班长-齐慎己：唐薇薇说你有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