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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流沙与突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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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白凤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宿醉的头痛使得白凤皱着眉头揉了揉太阳穴,回忆昨晚,醉酒后的事已经是模模糊糊记不清了。
想不起来只好放弃,白凤穿戴完毕,推开房门,正巧碰上墨鸦。
墨鸦颠了颠手中东西,往白凤手中一丢,“给你的见面礼,欢迎加入百鸟。顺带加一句,有时候喝酒之后,你还挺可爱的。”
白凤瞪了他一眼,懒得理睬,将手中包裹打开,只见一套整齐排列的银刺。其中自己使用过的那一只也在其中。
说实话,这个礼物确实很合白凤心意。
“...谢谢”,白凤低声道谢。
墨鸦笑道:“今后我就是你上司啦,乖乖听话哦。”
白凤低头不语,墨鸦却逗上瘾了,“你说你安安静静的,就和一个小姑娘似的,你说我叫你什么,小白,小凤还是凤儿。”
白凤表示看在手里的份上,现在不想理这个二货。说不过他,只得不装作听不见,抬腿向外走去。
“喂,等我一下,” 墨鸦喊着,突然想到什么,“白凤。”
不出所料,前面的那个白色身影走的是越来越慢,最后停下。果然在等自己啊。小孩子脾气大,还挺别扭。
“怎么?”白凤皱着好看的眉。
“方向错了,”墨鸦讪讪的笑着,留心观察眼前少年的反应。
“错了?”白凤愣在原地。一张俏脸明晃晃的一边挂着“呆萌”,一边挂着“你骗人”。
墨鸦也不敢多逗他,向相反方向走去,“真的,是这里,跟上啊。”
白凤心里的小人恨不得磕死在路上的青石板上,尴尬死了,只得一言不发的跟在墨鸦后面,脸颊发烫,自己不用想都已经红的冒烟了。
偷偷瞟到少年泛红的耳根以及躲闪的目光,“好可爱啊,”墨鸦已被少年的反应所取悦。“今后就请多多指教哟。”
时如流水,逝者不可知,然转瞬即逝,如白驹过隙。
白凤来这里许久了。久到时间已忘记。
黄昏将至,墨鸦白凤站在屋檐之上,远处凄厉的唳鸣划破平静的天空,一只黑影在将军府内飞起,带着不详的气息飞向远方。
“出动了,”看着飞远的黑影,白凤喃喃自语道。随着时间,自己关于剧情的发展已经模糊起来;也不知是不是受世界同化的影响,所有关于剧情的一切仿佛被层层封印。之后会发生什么,会遇到什么,前方的一切仿佛裹着迷雾,难以看清。对于未知的恐惧,使得自己心中不觉多了一丝迷茫。
“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刻,就是我们的时刻”
“又会有一个人失去生命”,白凤的话中不自觉的带着一丝悲伤。
墨鸦微微仰头,感受着身边少年无言的悲伤与不知觉的脆弱,直言:“在我们看到看不到的地方,每时每刻都有生命的死亡。”
明知杀手不可以拥有这种情绪,墨鸦却不舍得对白凤进行呵斥,代替它的确是怜惜与心痛。
“也有生命诞生” 白凤音调微微抬了抬,情绪稍高。
“那就好好活着,反正生和死,不是由我们决定的”,墨鸦安慰道。
“不知这一次是什么人”,白凤想道。
“不管他是谁,一定做了一件最不应该的事情。”
“不应该的事情?”白凤带着一丝疑惑。
墨鸦懒散的站起身,“顺手”将胳膊往白凤肩上一搭,别有居心的拉近两个人之间距离,凑到白凤耳边轻声道:
“别想太多了,名单上的一个名字而已”。
墨鸦微微顿了顿,心中升起一丝柔软,“不必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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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郑紫兰轩】
缕缕青烟,自香炉而上,无风而动,聘聘袅袅,就如这紫兰轩的女主人紫女一般,自有一番韵味。
韩非此时,手持酒樽,自酌自饮。
“可惜啊,如果紫女姑娘在身侧,那就更好了。”韩非摇晃着酒杯,一脸遗憾地向旁边的卫庄抱怨道。
卫庄冷漠的瞥了他一眼,一声冷哼,若不是因为军饷案的漂亮结案以及韩非鞭辟入里的论断,他可不想和这“纨绔”子合作。
“好啦好啦,卫兄就别瞪我了。”
成功挑起卫庄的脾气,韩“怼怼”心满意足。干掉杯中酒液,直身起来,抚平衣上皱褶,朝卫庄挥了挥手。
“天色已晚,非就告辞了,来日再聚。”
目送韩非离去,紫兰轩附近巷口阴影处的人引起了卫庄的兴趣。
房门微响,紫女推门而入。
“人打发了?”卫庄挺身立于窗边,并不回头。
“那位刘大人实在是位难伺候的主,”虽是抱怨,可紫女的抱怨在颜值和女子柔媚嗓音的加持之下,总是那么赏心悦目。
紫女款款走来,安坐于桌前。
“左司马刘意,姬无夜一手栽培上来的自然难伺候些”
想着刚才刘意的粗鲁举动,紫女话中带着一丝讽刺。
提壶为自己斟杯酒,润了润略感的喉咙,继续说道:“这个人一向好色凶残,今天喝的烂醉,不知怎么又盯上弄玉了。”
“不知盯上的的是弹琴的人,还是听琴的人”
听到此话,紫女有些诧异,又转念一想,带着一丝肯定地说:“韩非,被人盯上了?”
“有消息,夜幕那里有动静。既然做不了垫脚石,那就是绊脚石”
紫女转头望去,轻纱漫舞,只是窗前人已经不知去向。
带着侍从走在夜幕之下的街道上,来往行人匆匆,神色各异。
韩非隐隐感觉,有人在暗中窥伺着自己,只可惜隐藏极深,难以发现。不自觉加快脚步,于在巷口拐角处,一黑衣蒙面男子拦住了自己的去路。
韩非的心脏狂跳起来,而面上却不动声色。
身后侍卫相互示意,手暗暗压在剑上,以防不测。
言语不多,两方人便厮杀了起来。奈何对方人手充足,两个侍卫根本难以抵挡,韩非只得乘乱而逃。边逃,还发挥着自己的“蠢萌”属性,嘴中大喊着,“救命啊,杀人了。”
以卫庄兄的才智,必会察觉到异常,现在只得拖时间,不知卫庄兄何时可到。韩非心中暗道。
可却不知,紧随他仓皇而逃背影后面,闪着寒芒的箭矢,正瞄准心脏破风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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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中,白凤突然惊醒的,伸手抹去额头上密布的冷汗。
“来我这边,过来,”意识混沌中,一个声音断断续续的呼唤道。
“是谁?”迷迷糊糊中白凤推开房门,夜风扑面,白凤稍稍清醒,轻巧的绕过明里暗里的守卫,循着声音的源头,足尖轻点,疾驰而去。
夜晚的街道空无一人,仅有几队按时巡逻的侍卫沿着街道巡逻着。不知名的声音就像指针,白凤沿着所指的方向,足尖轻点屋上瓦,疾驰而去。
虽不知这声音用意为何,但白凤隐隐感觉,只要找到那声音的源头,也许就可以解决关于自己思考已久的问题。
想到这儿,脚下的步伐又猛地加快,呼吸中带着一丝急切。那个声音,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过来,快过来,时间要来不及了”,随着自己离声音的源头越来越近,声音越发大了起来,同时也变得急切起来。
再快点,快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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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箭将要穿透前方青年仓皇背影的一瞬,“锵”,尖锐与尖锐的碰撞,改变了本应血溅当场青年的命运,尖锐的撞击声冲击着听者的耳膜。
若是常人,定会扭头一探究竟,韩非却如同没听见一般,大叫着自顾自逃命。
亦或是,他已经知道身后发生的一切,就如同早已算好了一般。
对于那些追杀韩非的杀手来说,时间已经冻结他们拔剑拉弓的一刹那。没有流逝,没有动作,没有声音,周遭的一切就仿佛进入了另一个空间,身体不可动,意识却清醒着,在死亡的恐惧压迫中,那些人最后的记忆便只留下了一道利光,以及脖颈上汩汩留下的滚烫液体。
这时,全然静止的空间中,出现了涟漪似的波动。紧接着,身着一袭白衣的白凤从波动的中心而来。
声音确实是从这里传来的,白凤走在无人的巷中,静悄悄的。可迈出脚步的下一刻,整个环境仿佛失去了颜色,只余黑白。
无人的巷中瞬间变得拥挤起来,身着黑铠的男子默立在巷中央,双眼被厚实的黑布交叉遮盖,手中持有一把造型奇异的刀剑。穿着异于常人,却和手中之剑一般,同样带着奇异的美感。与那位男子不同,身着夜行衣的人,或伸手向前抓握这什么,或嘴唇哆嗦着呢喃着什么,他们神态各异,姿势不同。他们瞳孔中倒映着生的神采也有着死的灰败,这种感觉既不是活着也不是死亡,而是介于生与死之间压抑与绝望。
白凤皱着眉头审视着周遭环境的同时,也将手中不曾离身的银刺暗暗握紧,暗中警戒着面前那个神秘男子的一举一动。
那人很危险,这种危险感,甚至强于执行任务时墨鸦带给人死亡时的杀意。白凤生发出一种被猛兽盯上的惧意。
明明想要摆出防卫的姿势,没想到,在瘆人的杀气的压迫下,自己的身体却丧失行动,背部也被冷汗浸透。意识上的清醒与身体上的麻木,就像医学上的的“麻醉清醒”,清醒感受着死亡威胁,却无法自救,这种感觉,便是绝望。
没有想到有人可以主动进入自己的领域,黑影顿了顿,下一刻,手中剑带着风声,直逼白凤而来。
一切就像慢动作,白凤眼睁睁的看着沾血的利刃离自己愈来愈近,深深地无力感充斥在心中,紧紧握着墨鸦赠送的银刺,白凤闭上了眼睛。
“自己,要在这里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