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扶桑》雨相白

2、鬼山试炼

　　在那之后，白凤就再也没有同他们一起外出了。

　　比起一群人待着，自己一人更是自在一些。在自己熟悉环境之后，没多久新入将军府的侍卫分向了各个职位，自己也不出所料的分向了“夜幕”之下的“百鸟”。

　　只不过，在进入“百鸟”之前的一个关卡，确是白凤完全没有想到的。

　　应来人要求蒙上双眼之后，在牵引之下，绕过曲曲折折的小路。一切都是未知的。

　　视力虽然被影响，嗅觉听觉却更加敏感。一路走来，自己可以感受空气逐渐变得潮湿而腐败，隐隐还有着血腥味传来，令人反胃；耳边除了行走时衣料的摩擦声之外，隐约还传来到异于常人但又非兽类的嘶吼，惨叫，呻吟，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氛围。终于在兜兜转转之后，脚步停了下来。撤下蒙眼的黑布，白凤发现自己身处于阴暗潮湿的山洞之中，充满黑暗，四周仿佛蛰伏着一只只嗜血的野兽，裸露着狰狞的獠牙，吞噬着无知的来者。

　　“这里是.....”白凤不解。

　　转头却发现牵引者变成了墨鸦，白凤略微有些惊讶。

　　“墨统领....”话未落音，就被墨鸦的行动打断。

　　墨鸦微微压低身子，与白凤面面相视。过于亲密的接触，让白凤有些不自在，不自觉地将身子向后仰，强行把视线移开。

　　感受到白凤的抗拒，墨鸦并未生气，缓缓地将手中物品放入白凤手中，附着他的手，不容拒绝的让他将手中利器握紧。

　　感受到手中的冰凉，白凤借着微弱的光芒审视着手中的物品。这是一只闪亮的银刺。虽然造型精美，雕工细致，但尖端令人不寒而栗的锋芒，却带着一丝血腥气。

　　“白凤，听好了，拿着它，向前走，到了大厅，会有很多人。当只剩你自己的时候，我来接你。懂吗？”墨鸦一只手略微用力的钳住白凤下巴，定定的看着白凤的眼睛。

　　“所有人进去之后，只会有一个人出来。”未等白凤反应，墨鸦将他往某个方向一推。

　　“去吧，我会回来接你的”。

　　跌跌撞撞的穿行在黑暗之中，白凤紧紧地握着手中那根银刺，手中冰凉的凶器已经带着持有者体温的暖意。与暖意相反，白凤的心中却是冰凉，不寒而栗。虽未说明，周遭的一切已经告诉自己将会面对何等的残忍。

　　沿着方向摸索，前方逐渐变得明亮起来，路的尽头是一人工开凿的开阔的石洞，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与此伴随着浓郁的血腥气。白凤尽量放轻脚步，目之所及，皆是一片血色。时间仿佛与此刻开始静止。

　　不知道是何时开始，也不知道是何时结束的。整个空间开始由喧闹变得安静下来，白凤就这样一个人站在空旷的中央，除去液体滴落的声响，其余一片死寂。

　　“自己就这样静静地待着就好，不需要思考，不需要理解，只需要活着就好。”

　　指尖因冷却而显得越发黏腻的触感，双手难以自已的颤抖，再到全身无法克制的抖动。好冷啊，明明是夏天的。

　　一阵脚步声从后方传来，脚步的主人并没有刻意掩盖自己的存在，一步一步向白凤走来。

　　下意识的，白风将手中银刺朝后刺出。

　　并没有想象中沾上令人作呕的黏腻液体，代替那些的是一只温暖的手钳制住了自己持有凶器的手腕。

　　迟缓的将目光移到来者，映入双目的是一个熟悉的黑色的身影。

　　“你在说什么？”来者双唇开开合合，白凤却听不到一丝声响。

　　对面却在下一时刻不顾血污直接拥住自己。

　　“好温暖啊，我是要死了吗？”白凤喃喃自语。

　　眼睛被男人的手掌遮住，暖意从中传来，诱惑着白凤逐渐合上眼帘。

　　“好累啊。”白凤心想。

　　那个人好像还在自己耳边说这些什么，耳垂因拥抱者的吐息而微微发热，胸腔的震动传到怀中白衣少年身上，略微让少年僵硬的身体有稍稍的放松。

　　“我可以睡会儿吗？”虽是询问，白凤却抑制不住黑暗的侵袭。

　　迷迷糊糊之中，耳畔响起身边人的安抚话语，“睡吧，我来接你了。”

　　像是安心一般，怀中少年微微调整了自己的姿势，呼吸平缓下来。手中紧攥着的利器，也随着少年意识的丧失，摔落在血迹斑驳的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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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之中，时间缓缓流动。白凤感觉自己身躯被无数只手撕扯着，无力的任由其将自己向下拉扯。腐朽恶心的粘稠却温热的液体毫无阻挡的灌入自己的口中，鼻腔，窒息和无力感占据自己大脑的全部。

　　不知持续了多久，白凤猛地睁开了双眸，坐直身子，猛烈地呼吸难以抑制。待呼吸略微平缓，环顾四周，却发现已经不是自己熟悉的布局。与之前自己居住的地方相比，这里更加精致。

　　身上的伤口已经被细心包扎，血污在昏睡中被人细心擦拭，清洗。白凤从床上下来，来到桌旁。

　　听到屋中的声响，房门外等候已久的侍女，上前扣门两声询问道：“白凤大人，可需奴婢进屋伺候？”

　　“进来。”虽现在自己不喜见人，为了搞清状况，便应下来。

　　“是。”婢女恭谨行礼，伴随着“吱呀”声，房门被推开。

　　“我睡了多久，现在何时了？”未让侍女触碰自己，白凤冷冷的问道。

　　“回大人，从大人被墨鸦大人带回算起，已经有一整天了。当下已经是申时了。”侍女低着头回道。

　　侍女顿了顿，又补充道“墨鸦大人请您醒了之后，来他房间一趟。”

　　“知道了，下去吧。”白凤点点头，拒绝了侍女的服侍。

　　理了理思绪，合理的心理疏导让白凤放下了许多。或是由于一直以局外人自居，自己的心中多少带着些冷漠来对抗着愧疚感，罪恶感，说不清，道不明。

　　白凤招来侍女引路，墨鸦住处离这儿并不算远。一番路程之后便到了。

　　“醒了吗？”看见白凤进来。

　　“墨统领。”白凤颔首示意，虽是敬称，却因为其冷淡的表情而大打折扣。

　　墨鸦倒是没生气，白凤接触的所有人之中，说自己是最了解白凤的也不为过。毕竟是自己捡回来的。看着眼前略有稚气的少年，一脸特意表现出来的冷漠沉稳。有些好笑，心中就不禁柔软下来，又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情，刚放下的心又腾的提了起来，一上一下，很不好受。

　　墨鸦顺手拎起两坛酒，朝白凤使了个眼色，径直飞到了屋檐之上。

　　虽心有不解，白凤也没有发问，施展轻功，紧随其后。屋檐之上，白凤刚站稳，就看见一酒坛“气势汹汹”朝自己面部袭来。下意识的用手接住，抬眼就看见墨鸦已经依靠在屋脊上摆好了姿势。

　　看见白凤眼中的疑惑，墨鸦拍拍身边的空位，挑挑眉示意白凤过来。

　　虽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白凤还是坐到了他身边。

　　墨鸦不出声，把自己手中酒坛的泥封一揭，径自向口中灌去。白凤一时搞不懂，墨鸦见了顺手将白凤的那坛揭开。

　　“喝啊，”看着身边人迟迟没有动作，墨鸦停下手中动作，好笑的看向平时清清冷冷，现在却因他举动而迷茫的少年。

　　“喝这个吗？”白凤颠了颠手中坛子，有些诧异。微微将鼻子凑到坛口闻了闻，“酒吗？”

　　少年举动虽然稚气，但在墨鸦眼里，却比那些姑娘们的赏心悦目的多。

　　看着手中满当当的酒水，白凤有些发懵。“我不会喝酒，而且....”

　　白凤顿了顿，冷淡的脸在看向墨鸦时，难得出现了一丝纠结“太多了，我喝不完。”

　　墨鸦不言语，就打趣盯着他看。白凤看的有些不自在，悄悄的移开自己视线，只是耳朵微微发烫。

　　见他有些恼，墨鸦也不敢逗弄的太过头。“来来来，哥哥教你”说着放下手中酒坛，一“贱兮兮”的凑到白凤身边，一手扶住少年的肩头，一手接过酒，仿佛怕怀中人逃脱，不容拒绝的半拥住。“来，尝一口，听话。”半强制半引诱道。

　　无奈挣脱不了束缚，白凤也只好就着对方的手饮下一口。还未完全咽下，整个喉咙就已经火辣辣的烧了起来，一股灼热之气从胸腔直冲脑袋。

　　“咳咳，”白凤涨红了脸咳了几声。来不及吞咽的晶莹酒液顺着纤细柔美的脖颈缓缓流下，在皓皓月光，映射着晶莹的光芒。

　　本抱着逗一逗少年的想法，但当墨鸦看到少年发红的两颊，以及仿若擦拭上胭脂般泛红的眼角时，内心一软，心中的逗弄之意突然熄了火，后知后觉的伸手

　　沿白皙柔和的曲线而上，顺着酒液的痕迹，擦拭着，摩挲着。

　　好不容易抑制住了咳嗽，白凤又被边人的举动弄得有些发颤。

　　“干嘛呢？”躲开墨鸦的手，白凤蹭了两下发痒的脖子，不解的问道。

　　“没事儿”，墨鸦没说明原因，只是把酒又塞回了白凤手里，“喝吧。”

　　见墨鸦不说话，白凤也没好意思多问。学着墨鸦的样子，小口小口的抿着酒。

　　古代的酒虽然不比现代过滤的干净，度数却不比现代的低。酒还没有下多少，白凤已经晕晕乎乎了。

　　“还好吗？”见白凤喝多了，墨鸦这才张嘴，“会噩梦吗？”

　　“嗯？”听到墨鸦声音，白凤有些迷茫的把视线投向墨鸦。

　　“你别晃。我晕”，白凤有些生气，抱怨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撒娇，强硬的把胳膊压在对方肩膀上。“别动。”

　　“好好好，我不动”，墨鸦哭笑不得，抬手攀上少年的脸颊，感受着手掌之下细腻温热。“那可以告诉我吗？”四目相对，带着一丝请求，语气中的温柔连本人都没有注意。

　　“啊，这个啊，”白凤总算听清了墨鸦说到的话，“我都明白，只是需要时间而已”，白凤猛地把身子压在墨鸦身上，

　　“别小看我，臭乌鸦，我比你想象的坚强的多”。想到自己现代经历的一切，白凤微微怀念的摩挲了一下手指。

　　“我可是懂很多的”说完又往怀里拱了拱

　　难得一见啊，墨鸦仰头咽下喉中的酒液。

　　“是是是，”接着话，墨鸦伸手牢牢拥住少年，防止他下滑，鼻尖充盈着少年特有的清冽气息，吐息之间还带着诱人的酒香，莫名中就想到了一些旖旎的画面。

　　不知白凤又嘟嘟囔囔的说了些，情绪突然低落了下来，磨蹭了半天，白凤有些忐忑的抬头问道。

　　“明明掌握着他人的生命，却要亲手解决，不残忍吗？”

　　摸了摸少年的头，墨鸦叹了一口气，将目光转移到了皓月之上。“不要去想弄清这些问题，看似我们掌握着别人的生命，却不知道是否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白凤不知还想反驳些什么，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来。

　　“你醉了，睡吧。”看着少年倚靠在自己肩头沉沉睡去。墨鸦笑了笑将手中酒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