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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清虚八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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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里,扶声第一时间取下了头上的紫晶魔铃,看着铃铛上的两个名字,慢慢地抚摸着。
司溟本来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这会儿又被铃声惊起,满脸不耐烦:“你他妈到底睡不睡觉?”
扶声抬起头来。
借着微弱的烛光,司溟这才隐隐约约发现她眼中含有的泪光,不由得心下一惊:“你……怎么哭了?”
司溟下意识地伸出手去轻抚她的发顶,才发现自己现在只是只猫罢了。
“无事,”扶声抬眸,转头看向窗棂外,“夜深了。”
司溟不语。
“牧师兄牧师兄,听说昨天你妹妹来了?”
“是啊是啊,长什么样?给我们瞧……”
“诶是不是亲生的啊,万一人家是金屋藏娇呢?”
众弟子:“噢——”
大清早牧栖白就被凤朝叫到前堂议事,刚出来就见门口围了一大堆弟子,内门外门的都有,男弟子们满眼八卦激动,而女弟子们却有人黯然失色。
牧栖白只觉头大。
他只语未言,人群也主动地给他绕开了一条道。
不远处的月崖津津有味地看着,脸上的笑意未减,忽然肩上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月崖一抖。
“好看吗。”
“……好看。”
月崖转身,才发现不知何时朝九已经站到他身后了,只得假笑顺便把手上的物品递过去:“师兄,嗑瓜子不?”
朝九抓了一把,也顺着月崖的目光看过去。
人群全部追拥在牧栖白身后,句句不离开“妹妹”二字。
“说起来,”月崖侧身往朝九身上靠了靠,“大师兄他什么时候有个妹妹?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不知道,大概是远亲吧。”
“远亲……”月崖越想越觉得不可能。
归玉宗谁不知道,凤朝尊者收的弟子,哪一个不是活得孤家寡人?
牧栖白硬是从群中挤出去,语气中有些不耐烦:“我妹妹身体不适,不便见客!”
真的是,八卦八到清虚峰来了,真当他清虚峰人少?
归根结底,都怨她扶声,没事说什么是他妹妹!
而此刻的罪魁祸首,正悠哉悠哉地在清虚峰侧的小路上散步。
小路旁有一湾莲池,水尤清澈莲花也开得正艳。
扶声走在那青砖上,将手中的玉简拋起又落下接住,反反复复。
司溟道:“啧,你还真把这里当自己家。”
“怎么就不能了?”扶声很不满。
司溟攀上她的肩头,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可别忘了,这里是修真界,天界的地盘。”
“嗯,我会多留个心眼儿的。”
话虽这么说,手上抛玉简的动作却是一刻也不肯消停。
司溟嫌弃道:“你这样拋,就不怕把它给甩出去?”
扶声潇洒一笑:”怎么可……”
话没说完,她就踩在了一颗滑石上,猛地一个踉跄。
“我靠!”司溟忙跳开了。
完了,这回是肯定要摔了,扶声向后倒去,刹那间,她看见了那位白衣胜雪的少年,俯身……捡起了她那玉简?
……
……
嘶——居然不痛!哈哈哈,她扶声竟也有一天会有神灵的眷顾!
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玉简,递给扶声:“姑娘,你的玉简。”
“呃呃,谢谢啊,你……”扶声双眼一亮:“是你?”
朝九看清她的脸,莞然一笑:“原来是姑娘,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扶声心里失笑,看着眼前两位少年,不由得猜想,这二位该不会也是凤朝尊者的徒弟吧?
月崖紧绷着脸,来到扶声身后,突然蹲下身来。
“大师兄,你没事吧?”
大师兄?小姑娘顿时傻眼,蓦地回头看去,正好对上牧栖白那双清明澄澈的桃花眼。
扶声:“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还以为……”
“还以为你金身不破?嘶——疼死小爷了。”
牧栖白顺了顺筋骨,不满地嘟囔道:“没事你瞎跑什么?不能安分点?”
月崖见来人是那日街上所见的姑娘,瓜子也不嗑了,上前关切地问道:“美女姐姐,你不是来寻你哥哥的吗?可有寻到?”
牧栖白神色一凛。
扶声感到背后隐隐发凉,撑着脸皮生硬极了:“呃,当当然找到了。”
“啊,那挺好。不知是哪峰弟子?师承何人?姓甚名谁?”
“清虚峰。”
“凤朝尊者。”
“姓,牧。名牺白。”扶声说罢,还心虚地摸了摸鼻头。
牧栖白茫然地看着她。这个女人,又是什么时候惹这俩二货的?
似乎觉得不够,扶声又道:“字子归。”
姓牧名栖白,字子归。
牧栖白,字子归。
如同平地一惊雷。
月崖手中的瓜子洒落到地上,眼睛瞪大,一动不动地看向扶声。
“原来你哥……是大师兄啊?”
牧栖白一把将扶声扯到自己身边来:“呵呵呵,误会,都是误会。”
末了,牧栖白把扶声为何称他为家兄以及入住清虚峰事都说了一遍。
先前那一摔着实过重了,任谁也不会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竟然会如此之重,牧栖白边说着,边揉着自己的腰杆。
扶声自是将这些小动作看在眼里。嘴角弯了弯又被强行压了下去。
没办法,她虽然是个女子,但她的真身其实是饕餮。
朝九听罢,点点头道:“既是如此,那……在下还是欢迎扶姑娘。”
扶声摆手莞尔:“客气客气。”
“那扶姐姐是要拜我师尊为师吗?”月崖一脸诚挚。
扶声道:“尚未定论。或许,应该会的。”
牧栖白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联想到扶声的身份,隐隐担心:“你……”猛然注意到还有旁人,索性用神识传音:“你不是魔尊吗?”
“你怎么知道的?”
“这话问得,当然是老凤头告诉我的啊,不然你以为他今天早上叫我去干嘛。”
扶声沉默了。
是啊,她现在,早就不再是那个自由自在的魔界小公主了。
她是魔尊,是要担负起整个魔界的责任的。
树上的司溟注意到扶声神色的变化,忙跳到她的肩头:“你不舒服?”
“没事。”
朝九道:“那扶姑娘可有定居?”
“嗯,有了啊,就那什么千秋殿。”
千秋?那不是……
“怎么了?”
“没怎么,这挺好。”
牧栖白蹙着眉,并未说话。看着眼前小姑娘与朝九对话时明媚的笑颜,心底却道:真傻,笑起来更傻。
“你们在做什么?”
几人一惊,寻着声音望去,来者青衣墨发,翩翩公子,眉眼间却是有几分清峻。
月崖一愣,抱着瓜子行礼:“竹竹竹竹尊主。”
竹戟冷声道:“嗯。”
他看向几人,最后目光停在了扶声身上。
牧栖白注意到他的目光,上前一步挡在扶声跟前:“竹戟尊主,您……这是往哪儿看呢?”
竹戟也不恼,只是道:“牧栖白,你这是何意?”
“要找我师尊,回头找他去,他就在前殿;若是闲得没事干,还请另寻他处。就是这个意思。”
月崖默默地捏了个噤声咒,都知道,清虚峰牧栖白与水云峰峰主竹戟是个对盘,死对头,就仿佛二人天生就有夺妻之仇似的。
“呵,”竹戟不再与他多言,看向扶声:“你,是凤朝新收的徒弟?”
“我……”
扶声才刚开头,就被牧栖白往身后一扯,冷不防一个踉跄。
“她是何人,与你何干?”
月崖悄悄向后退了好几步,与朝九咬耳朵:“大师兄这算是护短吗?”
“……”
“不曾想,大师兄认真起来的样子还真挺好看的。”
“……”
牧栖白轻笑一声,看向竹戟,眼中满是嫌恶:“竹尊主,少管我家的事。”
竹戟“……”怎么就成你家的事了?
两人就这么无休止地吵架,留下扶声一头雾水。
“扶小声,小九,我们走。”
刚踏出两步,牧栖白又把脚收了回来。
不对,这里是清虚峰,本来就是他的地盘,他走什么?
牧栖白转身,恶狠狠道:“竹尊主,请吧。”
……扶,小,声?
竹戟嗤笑一声,忽然走到牧栖白身侧,用只能让两人听到的语气说道:“牧公子,凡事都要讲个先来后到。
你说是不是?”
说罢,他拍拍牧栖白的肩离开了,顺带一个眼刀子路到司溟身上。
牧栖白嫌弃地拍拍自己被他碰过的地方,扶声似乎还听到了他的碎碎念:“噫,真他娘的恶心……这衣服回头不能要了。”
扶声:“……”
月崖道:“师兄,他刚刚是不是给你说什么了?”
“他说凡……”牧栖白一想到那整句话,顿住了,“凡……反正是他有病,我们以后见了要绕道。”
……
在回去的路上,牧栖白就一直盯着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