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邂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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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觉得身体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啃噬，阳光也刺痛了他的眼睑，睁不开来。慢慢适应了周遭的环境，一剑转过头，就看见一个一身白衣，恍如谪仙般俊美的少年坐在一堆燃尽的木炭边打坐，而他至始至终竟没有察觉到此人的气息，可见此人内力远在他之上。
简单分析了一下自己的境况，一剑知道，正是此人救了自己。想起这次受伤的原因，一剑就觉得有一把火在心中燃烧。他本是江湖第一杀手楼锏的头号杀手，这次和同伴一起出特级任务，本来一切顺利，却不料在搏斗时被同伴从后面捅了一刀，任务失败，还遭到追杀。按楼里的规矩，他本该自裁谢罪，但又担心那叛徒回去加害楼主，这才强撑一口气，逃了出来，但伤势过重，最终还是没撑住晕了过去。
挣扎着爬起来，一剑跪在明煊面前，道：“多谢小恩公救命之恩，只是我尚有要事在身，恐怕一去不返，小恩公大恩一剑只能铭记于心，来世再报！”说完便是“砰砰砰”三个响头磕下，接着抱拳到了一声“告辞”，便起身离去。
“且慢！”明煊却突然睁开了眼，阻止了他。
一剑疑惑地看着他，不明所以。
“我初次下山，人生地不熟，也没有目的地，正巧遇到你，你就替我带个路吧。”
“呃……这……”
“就当是你报恩，怎么，不愿？”明煊仍旧面无表情，言语冰冷，让人猜不透此刻他的情绪。
一剑微微一愣，有些犹豫地道：“不是，小恩公，只是我乃一介杀手，楼里也不允许外人随意进入，即便是我带的人。若是让仇家知道你与我同行，那岂不是害了你？”
这个杀手不太冷……明煊突然想到了这个句子来形容眼前的头号杀手。第一杀手楼的头号杀手居然是这副德行，明煊突然对锏产生了兴趣。倒不是说他认为这锏有什么吸引力，而是觉得如果锏里的杀手都是这样容易相信人，那又是如何成为第一杀手楼的。
“这个你无须担心，我只随你到达大的城镇便会自行离去。”
一剑见明煊执意如此，也不再拒绝，于是两人便结伴同行。明煊本就不多话，一剑性格腼腆，根本就不知道该和明煊说些什么，这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不过多亏有明煊在，一剑才没有病死荒野，明煊发现，一个杀手竟然不会自己疗伤，这还真是一个特别的人！看着这样的一剑，明煊突然想起了某种长耳朵动物。
一日后，两人终于走出山林，可却被埋伏在外的杀手伏击。明煊虽学艺有成，但从未有过实战经验，这一站着实打得痛苦。第一次杀人，纵使再怎样冷情的人，也会有感觉。明煊不喜欢杀人的感觉，剑锋刺破□□，血肉横飞的场面更是让他胃里翻江倒海。但他却不会不忍心，一如一剑，面对敌人时也不会皱眉，他知道，在这个时代，弱肉强食，我不杀敌，敌便杀我。
一路行来，虽然遇上好几拨杀手，但好歹有惊无险，明煊也熟练了剑法。半月之后，两人才来到繁华的闹市，莱州。按照当初的约定，两人在此分道扬镳。一剑目送明煊淹没在人群中，才转身闪入一条无人的小巷。他一个飞跃跳上屋顶，使出绝佳轻功，穿梭于楼宇间，却没有一人发现，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一剑妓院的后院。
虽然来到了古代十年，但这还是明煊第一次逛古代的街道。这里的人看起来很自然，朴实，不像现代人的光鲜亮丽，花俏浮华，也没有狡诈，自私，无情的嘴脸。尽管如此，明煊还是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格格不入。那种单纯的快乐，好像永远都在他身边，却从不属于他。心情突然变得很糟，明煊加快了脚步，只想尽快离开这纷杂的喧嚣，回归属于他的宁静，不觉间竟用上了轻功。行人只觉得眼前白烟飘过，那烟来去匆匆，仿佛天边涌来的云彩，一眨眼，便又消失在了尘世的氤氲之中，回归九霄，那么不真实。
明煊来到君来客栈，要了一间上房，便将自己锁在里面，隔绝了门外的吵杂，静心打坐。再睁眼时，已是日薄西山，华灯初上。明煊平复了内心的烦躁，下楼吃过饭，上街时，已是万家灯火。
今天正好是这里的乞巧节，姑娘们的大日子。街上灯火通明，颜色艳丽的彩灯挂满家家户户的门前，河上也飘着不知谁谁谁的祈愿灯。俊男才子也纷纷出动，爬上墙头偷窥自己心仪的姑娘，街上更是一片欢腾。然，明煊却有些受不了。拐进一条漆黑的巷子，他才平静下来。果然，他只适合孤独。
忽然，一阵风至，明煊心下一凛，隐身入夜色中，头上几人跃过，却并未发现他。心道反正也无聊的紧，明煊便跟了上去。随几人来到一处宅子。他藏身于房顶。打量了一下四周，他才发现这里竟是妓院后、庭！心道来这里准是些荒、淫之事，便欲离去，却在这时听得下面传来熟人声音，又留了下来，轻巧地挪开一片瓦，屏息看着下面。
屋里总共有七人，均是黑衣打扮，五人蒙面，一人脸上带着半截面具，那气质不怒而威，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如鹰眸般的眼更是震慑人心。未蒙面的一人跪在地上，怒视着面具人身后一人，述说着事情的经过。
“楼主，一剑说的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欺瞒，请楼主定夺！”一剑仔细观察着面具人的反应，可和每次一样，看不出他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心中不禁失望。
这戴面具的人竟是第一杀手楼楼主？明煊大惊。
楼主，也就是萧延烁，冷眼一扫身后人，吓得他一个哆嗦，扑通跪下，连呼冤枉。
“属下是无辜的楼主！这次任务失败，是属下之过，属下并未想过推脱罪责。但一剑你竟为了求生而如此诬陷于我，你……楼主，属下对楼主绝无二心，岂敢做出勾结外人，谋害同伴之事？请楼主明察，还属下一个清白！”
“你休得狡辩！当初若不是你背后偷袭，我又怎会失手？往日我看你做事干净利落，便处处提携，却不料你狼心狗肺，忘恩负义，恩将仇报！我……我杀了你！”倏地，一剑就一掌扑向他。
“够了！”萧延烁震开一剑，无视伤势加剧的一剑，喝到：“房上之人可看够了？还不现身！”接着便一掌向上打去。
被发现了？察觉到掌风，明煊大惊，险险避开，却也心有余悸，大叹萧延烁内力之深厚，简直就非人所能及！看来这个第一杀手楼楼主之称并非浪得虚名。既然被发现，明煊又自知不是底下人的对手，逃跑无路，只好硬着头皮下去。
萧延烁打量着明煊，却并不说话。同样，明煊也打量着他，同时也戒备着，若他突然发难，明煊随时准备拔剑迎击。
“小恩公？你怎么在此？”顾不得加重的内伤，一剑爬起来，站到明煊身前，有些紧张地问，同时也观察着萧延烁的动向。
“路过，碰巧。”
“碰巧？哼！我看不像！”原本跪着的人此时突然站了起来，冷嗤道：“我看你们根本是狼狈为奸，里应外合，想对付我们锏！看你长得这般模样，男不男女不女，说不定你们之间还有着不可告人的肮脏关系！这次的失败定也是你们的计谋，还想陷害于我！”
“不许你侮辱他！”一剑气急，刚要动手，却有人先了他一步，将那人阵翻在地，吐血不止。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些反应迟钝。一剑不可置信地看着萧延烁，他向来猜不到他的心思，这次也不例外。明煊面无表情地看着一切，只是目光掠过地上那人时，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不要小看锏的实力。你以为我会不知道你是欧如钦派来的细作？这一次的任务只不过是对一剑的考验，也是你最后的机会。虽然一剑没有通过考验，没能识破你的真面目，虽然他还是丢不开他愚蠢的善良，但他却是我最得力，最衷心的属下。刚才那一掌，是对他的惩罚。现在，该轮到你了。”
“楼主……”感动之情无法言表，一剑颤抖着嘴唇，哽咽了。虽然萧延烁冷血无情，但却是他最崇敬的主子，是他的神。他以为他没有机会了，可萧延烁却再次相信了他。
“你……你什么都知道？这不可能！”那人明显不信。
“哼！欧如钦会在锏里安插人手，我就不会在他的帮里收买几个人么？算算时辰，欧如钦和他的天陀帮应该已经消失在火海中。很遗憾，你们的离间计失败了。一剑，他交给你处理。”
“是。”一剑拔剑，满脸愤慨，一步步逼近他。
谁知，原本应该绝望恐慌的人此刻却突然放声狂笑：“哈哈哈……萧延烁，你以为自己当真掌握了一切吗？呸！你不是神！你也有倏忽的时候。我告诉你吧，我已命人在这附近埋了炸药，这才是我们真正的目的！今晚第一支烟花升上天之时，你们统统都死无全尸了啦！哈哈哈……”
“你！楼主！”每年的乞巧节都是统一放烟花，因此时刻也是固定的，一剑焦急地看着萧延烁，心中气愤难当，恨不得将那人挫骨扬灰。
萧延烁眼神闪烁了一下，浑身杀气暴涨。
“砰！”天空中，绚烂的烟火引得人们阵阵高呼，接着百花齐放，照亮了半边天。一剑大惊，立即护在萧延烁身前，闭上眼等待那一声夺命的巨响。然，除了门外的喧闹，什么都没有。
“你的同伴，可是在茅厕那里鬼鬼祟祟的那位？”明煊突然问，只见那人脸色大变，他便知自己猜对了，接着又道：“我躲在房顶，因为怕他发现，所以，在来的时候我就打晕了他。很不幸的是，他站的位置不太好，一头扎进了茅坑里，所以现在他正在……”想到那个情景，明煊有些难受地皱起了眉，再说不下去，不过，相信在场的人都知道他接下来的话是什么了。
“你……你……”那人气得直筛糠，想到自己苦心策划良久的计划竟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破坏了，顿时脑袋憋得通红，一口气接不上来，翻倒在地，竟给活活气死了。
这就是辱骂我的下场！哼！明煊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嘲讽，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还是被一直注意着他的萧延烁捕捉到。萧延烁觉得好笑，心道，再怎样，他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而已，玩心未泯。一剑却想得截然不同，暗暗发誓，日后定不能得罪了他，否则，后果堪忧！
“小恩公，没想到这回又是你救了我。”一剑挠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碰巧而已。”这可是实话。
“一剑，不介绍一下吗？”
“楼主，他就是当日救我一命的小恩公，明煊。楼主，小恩公初出江湖，什么都不知道，今晚之事定是巧合，还请楼主高抬贵手，放他一马！”一剑单腿跪下，恳求着，虽然知道这样做的作用不大。能让萧延烁改变主意的人恐怕还没出生吧。
萧延烁淡淡地扫过一剑，目光定在明煊身上。明煊立即全神戒备，准备在他出手的一瞬间还击。但令人窒息的沉寂之后，萧延烁却并未出手，反而一语惊人。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邂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