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校草发错消息后》白糖饺

35、黑焦糖

　　“很含糊，应该就是他自己开的房。”俊朗的双眸蒙上一层灰暗，“你喝了酒，他也是，并且很多人能证明你‘自愿’进他的房间。”

　　“可是，我——”徐星唯看他神色郁郁，不忍心，先亲了一下，“就算进房间我还是自主的，我若不愿意他能怎么样，不至于来强的吧？”

　　“星唯。”他凝重地望着她，“很多让女性受侵害的犯罪行为，却总是很难被程序认定，光前面那些，别人就可以拿来打擦边球了，他可以说你情我愿，可以说过失行为，甚至颠倒黑白反咬你一口。”

　　徐星唯无言。

　　阴暗的戾气在他眼中一闪而过：“即便能得到惩罚又有什么用呢……万一你受到了伤害，我——”

　　“好了好了，没事的。”徐星唯立刻凑上去抱抱他。

　　她懒散地挂在韩程肩上，将信将疑说：“确实不太对劲，之前还说要送我回家……但也说会送好多熟悉的女同事。”

　　“他明确说了要送谁吗？”低沉的声音在耳边问。

　　徐星唯赶紧点头：“他当时——”

　　回想他当时的描述，她哑口无言。

　　他指着陈琳和夏菁的方向，说“她们”。

　　——和黄远临如出一辙的误导性对话。

　　韩程轻轻叹了口气，低哑的声音里难掩不安：“就算真的和其他人一起，最后只剩你一个人呢？万一他借口带你兜风，开车去偏远无人的地方，你不从，他便威胁把你留在荒郊野外自生自灭，你能不听吗？一旦进入他预设的环境，他有很多手段强行让你‘自愿’。”

　　被韩程抽丝剥茧一分析，徐星唯有点后怕又有点感慨，他一个男人在这方面的危机意识竟然比她强这么多。

　　徐星唯亲密地抵在他颈窝：“我知道了，以后不会让你这么担心了。”

　　韩程低眸凝望她，静默不语，无论事实情况是怎样，或她做了什么，他总是本能地担心着她的，他全部的心思都在她身上。

　　徐星唯从他怀里仰起脸，见他神色闷闷的不说话，微微踮起脚，唇若有若无在他耳尖蹭过，低低地笑了一声：“以后只听你的话，好不好？”温热的气息落在他耳侧。

　　他轻颤，气息也随她的小动作沉重了几分。

　　徐星唯立刻老实，某人最近越来越经不起撩。

　　她拎着他的领带随意甩着，无可奈何地感叹：“我该说，果然是男人最了解男人吗？”

　　“本质上男人就是——”

　　徐星唯倏地抬头看韩程，原本他脸上还是一贯的淡定和老成，一对上她的眼神，他就说不下去了，眸中掠过一丝羞赧，与她错开。

　　徐星唯抿唇，把领带一把扯过来，轻笑：“你好像把你自己也带进去了，那你呢？”

　　“我……”他缓缓垂眸，又重新对上她的视线，郑重的目光深深凝望，毫不遮掩地坦白自己，“那是因为我爱你。”

　　徐星唯呼吸凝固，第一反应是这句话怎么这么好听？

　　她很喜欢听，全身心、每一个细胞都愿意接受并喜欢。

　　“叮咚。”

　　门铃响了，韩程去开门。

　　徐星唯从进门到这会儿才算有空闲，往房间内部打量，居然是冷淡典雅风，从巨大的落地窗往出去是美不胜收的湖面灯火，客厅角落摆了一架复古色木质钢琴。

　　还没看完，就被送来的东西吸引了注意。

　　除了供更换的干净衣物，还有晚餐和餐后甜品，香槟，旁边装饰了花环，一大捧玫瑰花。

　　没结束。

　　另一个侍应生送来礼品，某个奢侈品牌的丝巾，包包，一些别出心裁的小物件，比如黄水晶南瓜摆件，猫爪形全色印台和各种可爱造型的印章。

　　本来她觉得钱包隐隐作痛，但看到一双狼耳朵发饰，忽然犹疑了。

　　等侍应生都走后，徐星唯半信半疑问：“这些都是你点的？”

　　韩程立刻否认：“都不是，他们送的，这间房也是。”

　　一提到免费她就来气：“你就不要跟我说什么免费了，你的免费都怎么来的心里没数吗？”

　　不就是酒店VIP福利之类的嘛。

　　不过确实，都是哪来的？他为什么会在酒店有这么多消费？

　　“你经常来开房吗？”她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不，全都是和工作相关的。”韩程立刻打开手机找订单并送到她眼前。

　　其实问出口的一瞬间，徐星唯就反应过来了，觉得自己略蠢。她好奇地凑过去看订单，手指不停地下划，全是会议活动年会等等。

　　“你们公司福利真好……韩老板好大方哦。”

　　确定她不看了，韩程才把手机收回去。

　　“那，既然是VIP礼品，就是针对每个客户个性化定制的？”她把狼耳朵发饰拿起来给韩程戴上，神秘兮兮地笑着，“居然送你狼耳朵～”狼字她特意咬得很重，“你难道不觉得要反省一下自己？”

　　他不自然往头顶摸索，徐星唯霸道地把他的手拽下来。

　　狼耳朵外表毛绒绒的，内里是非常Q弹的材料，她不让他碰，自己却偏要去戳，他的狼耳朵像敏感似的，DUADUA颤了颤。

　　徐星唯又被其他的吸引：“这牌子特别贵的，还这么全的颜色……”她挑了个草莓印章，樱桃红可水洗印台，拿印台往章子上拍了拍，沾上颜料，磨刀霍霍朝韩程走去，打算给他按个戳。

　　第一想法是在脸颊，但这样不大厚道，于是退而求其次。她把他的衬衣领解开一角，在他锁骨上按下那颗草莓，嫣红嫣红的，还带着细细珠光，非常引诱的样子。

　　“好了。”徐星唯把他衬衣领重新扣上，“只有我可以看见。”

　　韩程愣愣的，手不自觉拂过衬衣领，草莓印记的位置，若有所思的眸子抬起，目光悠悠落到她颈侧。

　　空调的凉风悄然拂过，背上凉意让她紧了紧身体，也让她想起进房间到现在为止正事还没干。

　　“你多吃点啊，我一个人吃不完，不能浪费了。”徐星唯示意晚餐，然后拿衣物进卫生间。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韩程的确去餐桌边乖乖吃晚餐了，还戴着那个狼耳朵没摘。

　　她也坐到对面开始吃，酒会上就吃了一小块蛋糕，她是真的饿。

　　从座位的角度正好能看见卧室大床，床上用巧克力铺成心形，令她浮想联翩的。韩程的手还是不方便，她把剥好的虾递到他嘴边强行喂，拇指不巧擦过他的唇。

　　气氛刚刚好，然而时机太不对了……她暗中叹气。

　　迅速解决完晚餐，徐星唯收拾收拾心水的礼品，还跑去卧室拿了一颗巧克力。

　　“走吧。”

　　韩程犹豫地点了点头：“好。”

　　“下次再来吧。”徐星唯安慰他也自我安慰，“再不出去，明天我的八卦要传遍整个公司了。”

　　酒会结束后两人一起回家。

　　徐星唯洗完了澡并吹干头发，去客厅拿纱布药水等，然后直奔他的卧室，开始每天的例行公事，换药。

　　深夜了，外界已经听不到什么车来车往的喧嚣，清风细雨的声音特别清晰。

　　徐星唯给他摘下纱布，前几天，伤口眼看就要长好，今天可能是着急找她，不小心碰了伤口，好几道伤疤都裂开了，还渗血。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犯这种错误了。”徐星唯举手发誓。

　　她继续用碘酒清理伤口，只听见那人温和地说：“你只用想无论你什么时候找我，我都在，所以如果没收到回音——”

　　徐星唯立刻打断他，一脸严肃地进行自我反省：“那一定是我自己的问题，要么飞行模式忘关了要么手机进水了，要么没话费了……”

　　“没关系。”韩程俯身吻了吻她眉心。

　　“对了。”她突然抬头，“你今天给我充那么多话费干嘛？就算是欠费停机，交个月费也够够了啊？万一我以后换号了呢，这么多话费不是白费了？”

　　他有理有据地解释：“万一是流量跑光，开始透支话费呢？一下子会欠很多的。”

　　“想得真多。”徐星唯开始认真计算，以她目前的月套餐，这笔话费到底能用到什么时候。

　　显然，需要以年为单位来计算，然后就想到很多很多年后会怎么样。

　　韩程看她一个人在傻笑，不免好奇：“在想什么？”

　　“我在想。”徐星唯把新的纱布一层层包好，“也许很多年以后，我们俩连孩子都有了，我打电话，让你带冰淇淋回来，用的还是今天晚上充的话费。”

　　她说完，低下头，止不住地笑，又有点难为情，一脑袋扎进他颈窝间。

　　韩程低眉看怀里的人，嘴角也扬起一丝浅笑。

　　徐星唯两手缠着他脖子，赖在他身上，眼底下是他的锁骨和那颗草莓印记，韩程没有特意洗，过水之后草莓印模模糊糊的，像吻过的痕迹。

　　她慢悠悠地凑近，唇覆上去把这件事做实了，还额外地附赠一个浅浅的牙印。

　　“星唯。”韩程深吸一口气，扶着她的肩，与她拉开了一点距离，“你现在要越来越注意别——”

　　他语气忍耐。

　　徐星唯缓缓摇头，又扑过去，因为喝酒了，身子有点软，顺势就把他扑倒在床上。

　　“不要注意了。”

　　韩程没有完全倒下去，手肘撑床，与目光迷离的她相比冷静许多。

　　“今天在酒店，你的话还没说完……”

　　她稍稍停顿，又往他身上爬了点，微喘着气慢悠悠黏糊糊开口：“之前你说的本质，让我知道一下呗……”

　　他依旧没动。

　　甚至镇定地，扶着她重新坐起来。

　　徐星唯不悦，你几个意思？

　　韩程眼底有隐忍的灼热，试探问：“星唯？今天你喝得多不多？今天是几号记得吗？”

　　她给韩程一个不满的眼神：“今天十五号，星期五，噢，不对，现在已经过点了，我只喝了一小杯红酒，什么都清清楚楚——”

　　还没说完就被按倒了。

　　压倒性的力量，跟平时的小打小闹完全不同。

　　仿佛有一触即燃的火焰，蔓延在两人之间。

　　把他点燃了，徐星唯反而生出一种神奇的冷静：“不行啊，你的手还没——”

　　“可以吗？”

　　他低声跟她确认着，气息滚烫，夹杂在纠缠中的声音已然沙哑，至于手，丝毫不被他当成什么阻碍或问题。

　　转头看韩程那只被包成包子一样毫无用处的手，徐星唯眼里划过狡黠，把他另外一只手也牢牢捂紧了。

　　她让他丝毫不能施展，甚至还坏笑着刺激：“你行的话，那就可以呗。”

　　也许是“行不行”这个问题击中了某根神经，徐星唯还没反应过来，两手腕就被轻易地并住举过头顶。

　　手深陷进枕头里不能动弹，胸口有细微的气息，扣子一颗颗开了，凉意也跟随着渐渐蔓延，徐星唯完全没想到，不由地轻颤。

　　“关、关灯。”她难为情别开脸。

　　然而关灯没多久，两人同时意识到一个重大问题，以至于已经要失去理智的他们迅速分开。

　　黑暗中的彼此都轻喘着，缓冲了好一会儿。

　　“我去买。”他说。

　　徐星唯把人拉住，“都几点了，外面还下雨！”暗黑中视线不清，她摸到了他的脸，又把手探向后背，“出着汗往雨里走，等着感冒么？”

　　她一把将他拉到身侧躺下，把空调被扯过来盖。

　　“明天，就明天。”

　　那人没说话，黑漆漆一片，徐星唯也看不清他现在什么表情。

　　她把空调被盖在两人身上，钻到他胳膊底下，手横过去将他搂住。

　　“陪你。”

　　韩程也侧过身来，跟她面对面。

　　暗夜里，他低低地唤了一声：“星唯。”

　　有时候徐星唯觉得，韩程仅仅是唤着她的名字，就可以表达很多情绪和言语。

　　徐星唯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一片黑暗里，她含含糊糊回应了韩程一声。

　　被子里的手被他握住，相贴的皮肤依旧带着残留的温度。

　　徐星唯好像明白了，脸颊有些烫，她埋头把脑袋抵在他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