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真玫瑰》蕊团

3、第三章

　　闻枫小跑了几步跟上了齐殊的脚步，他拉了拉肩膀上有些滑落的的背带，“谢谢你，小齐哥。”齐殊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看着前面的路牌是和小屋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闻枫没有丝毫好奇，只是偏头看着齐殊好看的侧脸。
　　“你住哪？我送你回去。”齐殊收起手机，视线和他对上。
　　偏偏闻枫没有收回视线，同样很平静地看着齐殊。看着齐殊眼眸中映照出来的那张脸，他有些失神，不知道是在看他还是看自己。

　　见他这么说，齐殊没什么反应地点了点头。只是一向没什么情绪的眼眸里多了一丝玩味，因为他发现，闻枫说谎了。

　　“小齐哥。”闻枫在他的身后叫住了他。

　　他转身，看着他没有说话，却是挑了挑眉示意他说话。

　　“如果你相信的人一直在骗你，你会怎么办?”

　　齐殊笑了笑，用平时很少见的不正经的语调说道，“可能... 会杀了他吧？”

　　…
　　打开家门，坐在沙发上的养父闻然弦收起手机看了他一眼，“回来了？”
　　闻枫却是没有回答他，径直走向了自己的书房。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吵闹声，他将门反锁，走到了书架旁边。轻轻抽出书架上的某本书，书架缓缓往两边移动着，一个暗道呈现在他面前。
　　听着外面大门关闭的声音，他知道闻然弦出去了。按亮壁灯，他走了进去。

　　墙壁上挂着一个大大的木板，木板上有很多的照片和文字。他拿起笔在前面几个人的脸上打了叉。

　　他们都死了。

　　然后当笔尖朝向齐殊的时候，他顿了顿，最后缓缓打了个圈。

　　齐殊。
　　最后的突破口，他要救下那最后一个无辜牺牲的人，也要以此揭发他们的罪行。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
　　星期五那天，成绩就出来了。大课间，校榜一出来，就围拢了不少着急看成绩的人。
　　蒋玲玲看向后桌一个看书，一个玩手机的两位大爷。算了，一看都没兴趣去看。她刚要和同桌起身去看，就见班上的学委冲了进来。

　　“号外号外！第一名易主了！”

　　一向稳居第一的齐殊抬眼看了那边一眼，学委立刻识趣地闭上了嘴巴。不少人都往后排瞧了一眼，然后凑到了学委身边。
　　蒋玲玲也凑了过去，这种事怎么能不去听呢？

　　“你们猜，谁是这次的第一，你们绝对想不到。”学委被围在中间神秘兮兮地道。
　　“谁啊谁啊？快说，别卖关子。”
　　“就是，快说啊。”
　　学委敲了一眼最后一排此刻丝毫不关心这边的两个人，指了指，“呐，那位转学来的大帅哥。”

　　而这位转学大帅哥此时恰好合上书，朝这边看了一眼。有几个女生不好意思地避开视线，兴奋地说着什么。
　　闻枫却只是朝着那些看着自己的人群笑了一下，然后他侧头看着身旁的齐殊，视线停留在手机上的那张照片上。
　　照片上是一个中年男人，胡子拉杂看上去有些不修边幅。闻枫没什么反应地看了一眼，手指下意识地轻轻地敲打了一下大腿，然后别开了视线。

　　“小齐哥。”

　　齐殊听到这声唤，收起了手机，“怎么了？”
　　闻枫：”成绩出来了，一起去看看吗？“
　　视线在他停留了几秒，齐殊才察觉到自己走神了。他点了点头，起身和他离开了教室。

　　大榜前面已经围拢了不少人，闻枫犹豫着看了眼前面乌压压的人群。手腕上一阵温热的触感传来。齐殊就那么拉着他走进了人群之中。
　　一时间万物失声，世界在这一刻变为寂静。

　　周围的人看见他们走进来，竟然很自觉地让开了一点，保持了一段距离。
　　闻枫却没有在意那些目光，只是看着齐殊好看的侧脸。
　　和第一次，他在那间地下密室时看到的一样好看。

　　齐殊：“不错啊考的。”
　　闻枫看向那个大榜。

　　第一名闻枫
　　第二名齐殊

　　而他们之间仅仅差了一分。

　　闻枫笑了笑，“说不定下次小齐哥就超过我了。”他看向一旁的齐殊，齐殊也看向了他。
　　他看见他笑着开口，说了一句好。

　　“还看呢？不去上体育课了？“蒋玲玲和另一个女生路过大榜前，拍了拍齐殊的肩膀。
　　齐殊转头看了她一眼：“我不知道？”
　　蒋玲玲：”... ...“脾气这么臭，活该没有女朋友。

　　闻枫和齐殊一起走向操场，他的呼吸微微有些紊乱，因为齐殊的手掌还如刚才一般牵着他。闻枫鬼使神差地回握住了他的手，齐殊似乎没有注意到，只是看着操场上的人群。

　　“人都齐了吗？”体育老师看向一旁正在统计人数的体委。
　　体委：“都齐了。”
　　“好，那自由活动吧，解散。”
　　话音一落，人群四散开来。齐殊看着远处的篮球场，看着闻枫朝那指了指，”打球吗？“
　　闻枫：“好啊，走吧。”

　　“这就是你们班那个考了年级第一的那个转学生？”隔壁班的陈曦凑到蒋玲玲身边看着篮球场上奔跑如风地身影说道。
　　“是啊，怎么样挺帅的吧。”
　　陈曦惊讶地张大了嘴， “你管这叫挺，这明明是太TM帅了。好羡慕你们班，天天看两帅哥养眼。”
　　说完，她指了指篮球场边围着的女生，“看看看，这才多久，就收获一帮迷妹了。”

　　话题中心的两位帅哥，此刻默契地传着球。
　　接球，助跑，投射。
　　一个漂亮的三分球应声落框

　　齐殊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丝毫不在意外场女生的尖叫声，走到闻枫身边。
　　“走吧。”
　　闻枫：“嗯。”

　　见他们不打了，女生们也四散离开。
　　两个人在篮球场边坐了下来，汗水浸湿了闻枫的外套寸衫。他脱掉寸衫，只留一件宽大白色短T。
　　这年流行寸衫里面穿短T，闻枫也不例外。
　　齐殊把那瓶水递到闻枫面前，视线却是再次停留在了他的脖颈。

　　齐殊：“脖子上的伤怎么回事？”

　　闻枫拧瓶盖的手一顿，这件短T是低领也难怪他会看到。
　　“我爸酒后打的。”
　　齐殊皱了下眉头，“那天那个叔叔？”
　　“不是，是亲爸打的。不过... 他已经死了。”

　　氛围一下变得安静下来，齐殊把水瓶放了下来。他刚要开口，就听到闻枫开口道。
　　“他酗酒，赌博，打人。对我和我妈都不好，所以我妈和别人跑了。我恨他，但我也爱他。”他看着头顶灰蒙蒙的天空，“小齐哥，如果你是我，你回怎么办？”
　　“杀了他吗？”
　　“... 我不知道。”齐殊看这一旁的闻枫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齐殊看这闻枫道，”你说杀死一个人，真的需要理由吗？”
　　这一刻，齐殊想到了很多。想到那十一条无辜的性命，仅仅因为A的一句话，因此丧命。
　　包括他身边的闻枫
　　第十二个受害者

　　“或许吧。”闻枫看着齐殊，知道他动摇了。点到这就够了，再多说，以他的聪明就会发现了吧。
　　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伸手到齐殊的面前，“小齐哥，我们买饮料去吧，要下课了。
　　齐殊点了点头，将手升给了他。
　　动作自然而又亲昵。

　　两个人个拿着一瓶AD钙从小卖铺走了出来，闻枫将吸管插入瓶中和他的那瓶轻轻撞了一下。
　　没有声音。
　　齐殊笑了笑，“你当着喝酒呐？”
　　“习惯了。”闻枫看着他也笑了，“那下次，小齐哥陪我喝一次吗？”
　　“好。”

　　时间很快到了放学时分，齐殊拿出一个下午没刷的手机看着。肩膀被人轻轻拍了拍，他抬头看着一旁的闻枫。
　　“怎么了？”语气里竟然有一丝的温柔，引得前面的蒋玲玲回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我还有点事。小齐哥，我先走了。”闻枫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
　　齐殊看他这样伸手揉了把他的脑袋，“走吧。”

　　“哎，你最近很反常诶！”蒋玲玲伸手在齐殊面前晃了晃。
　　齐殊看着闻枫消失了的背影，才转头看向蒋玲玲，一脸你又要说什么的表情。

　　蒋玲玲：“你不觉得自己最近笑的很多吗？”一个一年都不一定笑一次的人，最近不是微笑就是微笑，简直恐怖好吧。
　　听到这话，齐殊再次牵起一个笑容，只是这笑容很冷很僵硬。
　　齐殊：“我乐意。”

　　外面雷声阵阵，看着漆黑无比的天空，齐殊皱了皱眉头。小屋的窗户有些破旧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这么想着，他抬步往小屋的方向走去。
　　刚走到小屋门口，大雨就倾盆而下。还算挺巧，他低头拿出钥匙，视线却停留在了地上的某处。
　　他蹲下身子，用指尖轻轻粘起了一些，看了看。

　　是烟灰，还带着余温。
　　有人来过。

　　他没站起身，余光却朝着远处的树林边看去。一个黑色的身影正站在远处，看不清样貌，也看不清身形。
　　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齐殊站起身，那道黑影也同时转身离开。
　　下一秒，雷电的光亮起。
　　齐殊清清楚楚看见了那人脖子上的伤痕。
　　一样的熟悉，一样的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