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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你愿意同我一起住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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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生者退场大厅人来人往,同一时间结束游戏又恰好相遇,极个别关系好的人会手搭手一起返回住宿。
每个结束了游戏的人便会出现在这里,不再是人偶的形象,“□□”曾经受过的伤痛会渐渐淡去,只留下那不可磨灭的惊险回忆。
一些庄园的老手早就习惯了这种日常生活,就比如艾格此时注意到的那个靠墙粗喘的佣兵,游戏结束还保持着肌肉严重拉伤的状态,即使看来暂时无法动弹,他也可以边暴着青筋边笑着跟旁边那个叫威廉的男子打招呼,并且约好了晚上一起对欧利蒂斯庄园最大的餐厅里每周只有今晚出餐的奶油蛋糕大吃特吃。
该说是闲情逸致还是苦中作乐呢,艾格心底默默出现了这俩个词汇,同时更加确信这场无休无止的游戏,大概永远都不会有结束的尽头。
那个金头发的小家伙又跑哪去了?艾格四处寻找着,终于发现了那个隐匿在圣女雕像之后的熟悉身影。
“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呃,嗯…我…”维克多一对上望向自己的眼睛就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说话,失去了语言能力似的。
“好了,行吧,我知道了。你不是那种擅长跟人交流的类型吧,真搞不懂为什么要把你的嘴缝住,跟现在这样有什么区别。”艾格叹了口气,把他从阴影的角落里牵出来,大厅暧昧的灯光在维克多金色的发丝上形成了一环模糊的光晕,那双属于人类原本模样的瞳眸小心翼翼的看着地面,不想引起其他人注意的任由艾格领着他向前移动,殊不知他这个样子只会吸引更多人疑惑的目光,那被握住的手也紧张到有些僵硬。
本想笑话他的艾格却忍不住扬起嘴角,因为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维克多不是故意要躲起来的,他只是有些紧张,本想自我鼓励一下再上前招呼,但艾格迫不及待主动寻找他的样子让维克多感觉自己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原本鼓起的勇气哑在了嗓子眼里,双脚像不是自己的一样,反倒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了。
“你真麻烦啊。”艾格感觉到了维克多的艰难,停下脚步摘下了他的邮差帽,解开系在胸前的披肩,盖在维克多头上:“这样就没有人看见你了吧?”
维克多的脸红的像个熟透的番茄,眼眶中的泪珠好像马上就要落下来了:“…在看的人更多了。”
只要接收到视线的注视,身体就会无法控制的紧张,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在打着颤,在没有任何人欺负的情况下,维克多光凭自己就能变成惨兮兮的。
艾格沉默了一下,说道:“你把眼睛闭上。”
维克多缓缓闭眼,在黑暗中开始有种不轻不缓的力量将他往前拉扯,他想睁开眼,耳边又响起艾格熟悉的声音:“不要害怕,跟着我走就行了。”
另一边的肩膀也被揽住,艾格将维克多的右手放在手心里,穿过嘈杂的人群向大厅出口的地方走去,俩人的靴底一声声踩踏在地板上发出的略微细响,在维克多脑海清晰的回荡着,仿佛度过了许久,渐渐过滤掉了难以逃避的恐慌,使轻易落下眼泪不再产生。
这个姿态衍生出某种微妙的感觉,能把眼睛闭上确实让他舒服很多,但他不必为自己做到这一步,维克多心想,只是这时艾格又说了。
“只要你闭上眼睛,就不会接收到那些可怕的注视,那些不能伤害到我的东西,我也不会让他们伤害你。如果你相信我,你的下一步就开始往下迈,但它会是平稳的,不会令你受伤。”
维克多的脚尖在空中迟疑的停顿了一下,但艾格的话让他坚定的落下了那一步,直到后面的第二步第三步…维克多这才发觉自己闭着眼走过了一段楼梯。
世界渐渐变得安静,室外凉爽的风吹动着他额稍的发丝,轻轻蹭过他颤动的睫毛。
这时艾格对他说,把眼睛睁开吧,回头看看。
维克多金色的瞳眸得到苏醒,他们站在唯一回往住宿区的路途上,他回头去看,那象征噩梦开场的游戏厅已经在他们下了门外的阶梯之后变得愈发渺小,维克多的心底突然像被触动,他立刻转过身子想要感谢艾格,却在回头之刻被人印上了一个轻柔的吻。
艾格捧着维克多的脸,薄薄的唇贴在他眼旁,高挺的鼻尖埋入他发丝间,艾格的肩膀克制不住的轻轻颤///栗,他被维克多无意间散发出的香味深深吸引了。
维克多惊讶的睁大眼睛,僵硬的被艾格揽在怀里,那些表达感谢的话卡在嗓子里,貌似没有机会出来了。
艾格眯起眼睛笑着,仿佛没有发生刚才的那件事,他关心的向维克多问道:“现在可以安心走路了吗?”
维克多用力的点了点头,两只手紧紧地捏紧斜挎在身上的邮差包,招呼草丛里嬉闹的威克快些跟上,他羞怯的低下头,艾格的披肩带着股淡淡的清香,像花朵一般沁人心脾的环绕着他。
他的心跳像是打在水池里的雨滴,坠落间不停溅起的水花带动着涟漪,使其无法再如同往日那样平静。
“瓦尔登先生,”维克多回想着那些可收信人一栏里画家的姓名,轻轻向身旁的男人询问道:“您要我为您做些什么呢?我除了送信,什么都不会。”
艾格依然开心的笑着,靛色的眼中熠熠生辉。
“我要你当我的模特。”
艾格瓦尔登是维克多相识过的最好看的男人,也是唯一一个这样关心他的陌生人,他就像是精装的艺术品,连每一根睫毛都来自贵族们无比热爱的天鹅绒。
维克多不敢奢望与他过于接近,他感受到了两人间身份地位的差距,再以此衍生到性格,艾格的骄傲与自信是他无比憧憬的东西,即便对方是omage,他也给过他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纵使本就不该卑躬屈膝,但维克多的精神与身体也在不由自主的唯听是从。
过往的时光如同庄园古老书柜中那些陈旧的书本,伴随着沉脆的声音翻阅过途径的章节,笔墨记载着无数真真假假的故事,人们却只关注角色们畸形的表演。
春季的细雨滴滴答答的落在湿润的泥土上,艾格将绘板与画卷从窗边搬入屋内,他的房间充斥着颜料苦涩的浆液味道,还有那些带有花香气息的生活用品。
那些游戏之外闲暇的时刻,维克多总会带着别人委托之下,一两或两三封寄给“亲爱的瓦尔登氏”的情书,来到艾格的窗前,轻轻敲打玻璃。实际上将信塞进窗户缝里就算完事了,但这时艾格就会把门打开,让他亲自将信递到他手里。
然后再找个借口把维克多引到屋子里,画他最擅长的肖像画,某次维克多刚将那烤的热乎乎的曲奇饼填进嘴里,下一步动作便被艾格突然叫停,只能一动不动的配合着对方把大致的轮廓画完。那饼干渣掉到领口深处,来自锁骨上的痒意让维克多委屈的呜///咽起来,艾格这才终止了对他的捉弄,走过去解开了维克多衣襟上的几颗扣子,好心的抚去了那几粒残渣。
艾格房间里的画像十张有八张是维克多的脸,常见的有维克多吃东西、修电机、看着信犹豫不决、跟威克玩耍时候的样子。更别致一点,有维克多受伤时脆弱无助的神情,还有微笑,或安静沉睡时候的画作。
艾格怀着不同的心情将它们描绘出来,患瘾一般,愈发不可收拾。
雨水还在连绵不绝,天空慢慢聚起黑色的乌云,远处隐约透着雷电的亮光与轰响。
艾格坐在玫瑰花桌前,点燃了一根白色的长蜡,收拾那些给他的信件,虽然都是维克多亲手传递的,但信的内容却跟维克多没有半点关系。他试图从这些字里行间的落笔中吸取一些用于画作的灵感,却被已经听烂了耳根的赞美之词里咀嚼到了无尽的乏味郁闷。
优秀何其不是一种独特的孤单,像他这种出生于名门贵族的少爷,容貌精致俊美,追求者不计其数,从小就在鲜花与掌声的沐浴中长大,但越是显得真诚的文字,在他眼中却越显得无比虚假。
他喜欢那些一笔笔用心描绘出的丰富画面,不像平凡的世人那般浮躁,真诚的情感是不可能用潦潦文字便能轻易表达出来的,所有人都是带着可笑鬼脸面具的欺诈家,透过那些信口开河的狡猾商贩,穿越那些虚荣作派的皇宫贵族们,艾格从未信任过誓立在只言片语之上的真挚许诺,接纳,或者是爱意。
大多数时间,他都认为自己的世界是灰暗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他来到了选择自己的庄园,是因为他本就该属于这不被外界所知的地境,永远的锄脚自缚。
“噔噔。”
平日里无比清脆的敲门声此时显得有些闷沉,外面越下越大的雨洗刷着窗子,狂风开始如海啸般呜鸣怒吼,艾格很奇怪会有谁在这种天气来拜访他的寒舍。
他刚刚将手放在冰凉的门锁上,就要开启时,脑海中忽然闪过了许多不怀好意的眼神,他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被寒意充斥着的身体打了个冷颤。
片刻沉默,艾格想要装作屋内没人的样子,却瞥到了桌上还在燃烧跳动的蜡烛,隐隐微光毫不吝啬地照影着漆黑的窗外,将狭小空间中唯一的温暖暴露给了深不见底的漩涡。
他的腿有些发软,孤独一人的恐惧在此刻才开始慢慢呈现,没有人保证过庄园里都是友善之辈,他们真正的面目从未有人将其揭穿。
况且,他甚至都没有一个交心的朋友。艾格胡思乱想,如果自己遇害了,连个能为他报仇的人都没有,在这个与世隔绝的荒诞之地,有谁能帮他呢。
艾格脑袋里不知为何浮现出了那个金色脑袋的小家伙,他无奈地冷笑了一下,这个人比起自己来说,更像个需要被保护的对象吧。
门外的敲门声还在锲而不舍的响起,艾格铁了心不去理会,那敲打声越来越弱,像是失了力气,过了一会,彻底消失音迹。他回过身去,准备熄灯休息,刚收回思绪冷静下来,门外突然传来一丝细小的人声,伴随着不太真切的沙沙雨声,轻轻呼唤他的名字。
艾格的心突然像是被狠狠敲碎了,他立刻把门打开,被隔绝许久的外界嘈杂一瞬间涌入耳旁,但他关注的全在那个倒在地上浑身湿透的身影。
“维、维克多?”艾格哆哆嗦嗦地把那湿漉漉的人把地上扶起来,维克多金色的短发被雨水粘成了数缕,毫无生气的耷拉在额前,他脸色极其差劲,虚弱地环住双臂不停发抖。
艾格把维克多扛到卧室,脱去浸湿的衣服,拿毛巾将身上擦干,换上了自己洁白的衬衫。维克多的体温高的实在不正常,连对艾格叫他的名字,也毫无反应,自从进门之后睁开眼看到他的一瞬后便彻底失去了意识,陷在被单中迷迷糊糊地发出难受的低吟。
艾格在给他脱衣服时发现维克多身上有几处泛红的疮疤,带着隐隐深褐色,还有类似被东西划破之后留下的痕迹。未做处理的伤口,突如其来的大雨,维克多身上的伤口引发了感染,并不算特别硬朗的体质让他还没能回到宿舍,行路中途便开始发起烧来。
不知怎的,就路过了艾格的小屋。
艾格没法直接冒着雨带维克多去医生的住所,他用干净的毛巾简单清理了伤口处溢出的污秽,打着伞钻进了暴雨中,后来因为风太大,雨伞直接被吹的骨折。
正准备睡下的艾米丽被一个急切地敲着门、穿着黑色雨衣气喘吁吁的男人吓了一跳,她用了很大的功夫才发现这居然是那位平日里与人少有交谈且喜爱绘画的贵族少爷。
从未亲自拜托过医生的艾格,突来驾到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结结巴巴配合着肢体语言解释了自己的来历。艾米丽看出了他的慌乱,带了少许力道按住了他的肩膀:“有我在这里,你不用紧张,等我去拿些需要的东西就可以了,伤口面积不大是不会出大问题的。”
她沉稳熟练的口气跟此时的艾格大相径庭,一番开导让艾格又恢复了冷静,对比了自己的失态,窘迫的呆在原地有些害臊。
在艾米丽眼里,能为他人担忧的艾格此时显得无比可爱,像宝藏一般。善解人意的医生背过身露出了温柔的笑,心中对这位画家先生的印象好了大半。
退了烧的维克多在第二天下午精神焕发的醒了过来,为保证在情人节前后两天及时处理完全部的信件,加上平日里都要参加的高体力消耗游戏,直接导致他先前都无法好好地睡一觉。
维克多赖在这淡雅的花香里眯着眼不想动,为上等人提供的枕头被褥,舒适度跟自己住所的完全不一样,他保持着半清醒状态躺了好久,直到准备翻个身的时候被一双纤细的手按在原地。
维克多条件反射的睁开眼睛,对上了艾格近在咫尺的脸庞,红色的发丝随着那人愣神时停顿住的肩膀,垂下一缕带着好闻香气的柔顺秀发,滑落在维克多白皙的锁骨上,俩人的心跳都在难以抑制的加快跳动。
“艾、艾格。”维克多的声音有点哑,但还是软绵绵的,像块抖动的布丁。
“你终于醒了,我坐了一夜腿都麻了。”艾格的语气带着责怪,但并没有那么冰凉。
维克多手在被子上抓成两团,低下头懊悔的道歉:“对不起,这几天一直没睡好觉,昨天也实在太累了,感觉走不回宿舍,只能来找艾格。”
他貌似不清楚自己昨天发过烧,也没有要提及身上伤口的意思。艾格皱了皱眉头,在维克多疑惑的神情下将他的胳膊从被子里拿出来,指着上面被消过毒上过药的地方,投去询问的目光。
“啊…艾格,那个是…”维克多吞咽了一下口水。
“为什么你胳膊上有会这么多针孔?你生病了吗?”艾格问。
“没有,但是我可以解释的。”维克多撇下眉毛,脸色有些难看,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当维克多说到在自己和艾格成为朋友的“偶遇”之前,被迫接受了薇拉的交易,被人按在地上用特质的针管抽脂。他仿佛能听见有什么被捏的嘎吱作响的声音,他还没说清楚究竟做了什么交易,回过神来看了眼艾格,他的手背都已经攥出了青筋,表情变得可怕起来。
“其实也没有那么疼…”维克多小声道。
艾格回忆起了那天俩人在柜子里的场景:他去碰维克多的嘴角,那时的维克多露出了惊恐万分的模样。
艾格后来发现维克多对人也并没有他想的那样太过戒备,也只有那天让他慌乱的快要动弹不得,而他的心至少是善良的,就像他义无反顾去救他的那样。
“她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做,她是特地来找你的?”艾格说话都像在咬着牙,心底涌现出一丝难抑的暴躁,语气都变得不像平时那般慢条斯理了。
听到了这些问题,维克多反倒说不出话来了,沉默了好一会,即使低下头也无法逃脱掉艾格追究的目光,这才慢慢开口:“昨天薇拉小姐在游戏结束后,让我跟她一起走,她要从我身上提取做香水的材料。我没法不答应她,按条件她也会给我,我需要的东西,没想到回来的时候下了雨,走到半路我突然头晕眼花的。”
这算跟维克多认识以来,他说的最多的一次话了,尽管吞吞吐吐的,艾格还是听了个大概。
“居然会有人拿体脂做香水?”艾格疑惑起来:“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她人际关系看起来很广,为什么选你。”
眼见又绕回这个问题了,维克多咬着下唇,胸口一阵酸楚,他怎么说的出口。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张不开口简单直白一些,直接告诉对方这都是因为自己是个omega,明明艾格对他是如此的坦诚相待。
“艾格…”有几滴晶莹温热的水珠拍打在手指上,维克多感觉到视线被水气覆盖,他的大脑一片死寂。
前些天是艾格周期来临的日子,也亏是好巧不巧,俩人挨得很近,omega每隔半年会发一次情,竟都赶上春天了,当然也不排除可能是同///性之间信息素所产生的互相影响,所以导致艾格紧随其后了。
只是艾格并不知情,他完全不知道维克多是omega。
维克多陪在艾格身边,能够闻到他浅淡的花香味,而艾格周期到来时,那隐秘的花香仿佛一夜间迸发了,醉人的香甜气息嗅的维克多脸发红。
庄园主不会强迫周期中的omega参加游戏,也不知道偷偷爱慕着艾格的人有多少,那些投机取巧的人仿佛也懂得这其中的含义,趁着周期,让维克多捎了一堆沾满信息素的“慰籍品”送过来,维克多抱着这些盒子,被熏的腿///软。
他在庄园里哪有一下接触到这么多Alpha的经历,好在身上喷着薇拉特制的香水,他们完全嗅不到维克多散发出的原本甜香。那些人闻了之后,只觉得他的味道虽然不难闻,还有着说不出的韵味在其中,但同时对他们并没什么吸引力,会被误认为是个有着奇特香味的Alpha或者beta。味道本就像是一种身份证明,他们对自己的鼻子深信不疑,也对维克多的气味没有丝毫的疑惑。于是这香水从此变成了对维克多来讲非常重要的东西,更何况,艾格说这味道好闻极了。
周期中的艾格比平时还要暴躁,倒不如说他将唯一一点遗留的温柔都献给了艺术,以及跟艺术画作相关的维克多。他满身是汗的蜷缩在被单上,足弓将柔软的面料划出一道起伏的弧线,他用沙哑而颤///抖的声音命令维克多把那些送来的东西都扔出去,在维克多把身上带有陌生味道的信息素除去之后,贪婪的拥抱住他,压在身下用鼻尖去蹭他的肌肤。
维克多知道这种香味被艾格深深地迷恋着,那人性感低哑的嗓音在耳边慵懒的响起,手指厮磨过他的嘴唇,亲着他的脸颊,含糊不清又满载欲望。
“维克多,你真好闻。”
披散的红色发丝缠绕在他手指上,维克多闭上眼睛想要回吻他喘息的唇,却在一瞬间触电般清醒过来,最终还是制止了自己的动作。
“艾格,从你的角度来看,你认为我是什么?”
他的声音太小了,就像是小动物在吸气,艾格没能听得见,倒在维克多的怀中沉沉睡去,他身材匀称的好看,细腻紧致的肌肤上浮着一层薄薄的汗液,随着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维克多闻了闻手腕上残留的花香味道,不知该哭该笑,他想要与之融为一体,却连原本吸引对方的东西都是虚假的。
“你哭什么?”艾格拂去了维克多挂在脸颊上的泪水,那人悲伤的样子叫他的心脏不断打着鼓点,猜想着是不是刚才的语气用的有些重了,把人给吓到了。
“我又没有欺负你,你看我什么时候欺负你啦?”艾格露出了一个比对方也好不了多少的漂亮微笑:“你究竟瞒我什么,看来我无法让你信任啊。”
艾格原本以为,维克多的世界已经被自己紧紧抓牢了,他对他那样的好,他又如此顺从,如果就按主奴关系,这也已经是属于自己的人了。是有谁吗,趁他不在的时候,把他伤害了,把他偷走了吗?
像院子里被磅礴大雨席卷之后满地凋零的花朵,艾格心中无比悲凉,如果要他此刻作画一副,他一定只会画一个最苦的苦脸给自己。
“对不起。”维克多捂住脸,坐在床上蜷成小小的一团,金色的发丝如凌乱的思绪一样糟糕的缠在一起:“…我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耻。”
“明明有我在你身边,你害怕什么。”
就因为是你,就因为我太在意艾格了,维克多心里回响着这句话,一遍遍出现,却始终没法开口,好似庄园主把他的这张嘴也同样给缝上了。
“如果我有一些东西,不是你现在知晓的样子,你会不会讨厌我。”维克多穿得很薄,明明是靠在床上却坐的格外端正,融入空气原有的温度中,衬衫掩盖下的后背冷汗淋漓,手指上白皙的骨节显得更加苍白。
“如果你还要隐瞒我,那我就无法考虑原不原谅你。”
艾格站起身来走出了卧室,给他留下这句话后便把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了那里。
维克多开始想威克了,他想摸摸他薄薄短短的毛,搓搓那暖呼呼的小肚皮,但是他以前是多么喜欢自己独自呆在某个地方,艾格突然的离开竟让他空虚不已。
如果想要办好一件事情,首先就要改掉自己爱哭的毛病,维克多抽了抽鼻子,从床上翻下来,可能是坐在那冻得太久,打了个喷嚏。
衣服被艾格洗过之后还没干,他只能穿着衬衫来到客厅,徐徐凉风从腿间传过,略微有些尴尬,白嫩的大腿根部裸///露在外,滚圆小巧的屁///股被上衣浅浅遮住,三角形的内裤突然也变得难人寻味了。
正当维克多手足无措的站在客厅里犹豫着要不要回床上时,艾格已经洗好了一盘新鲜的草莓从厨房端出来,刚出厨房门便看见这“香///艳”的景象,端着盘子的手指顿然抽了下筋,好在没至于摔下来。
“你不冷吗?”艾格把盘子放在桌上,立即回屋拿了一件披肩盖在他身上,被披肩笼罩住的瞬间,维克多一下回忆起了曾经的记忆,脸红的仿佛变成了桌子上的草莓。
这件披肩比较长,正好能遮到维克多膝盖的地方,里面还加了绒,十分暖和。艾格捏了下他的脸,拿起桌子上鲜红的草莓,抵在了维克多柔软的嘴唇上。
“你应该知道艾玛伍兹吧?园丁小姐的本名,这是她今天早晨送来的草莓,看起来十分新鲜。”
“唔。”维克多嚼着嘴里的汁水直冒的草莓点了点头,甜蜜的口感渗入进他的舌苔,使人心情愉悦。
“我院子里的花都是由她打理的,我平时都要画画,根本没时间做这些事情。”
维克多缓慢的点了点头,望向了桌子上剩下的草莓。
“但是我跟她可不熟,记得以前刚来庄园时,夜莺说住宿楼已经没有位置了,就把我分到了这片田园区的独栋住所,那时她就擅自跑过来说要帮我清打理院落,还说能住在这里可真叫人羡慕。”
艾格假装漫不经心的说着,实际上却在一点点的将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这里称不上是最好的住所,但是四周空气流通也足够安静,非常适合我作画时可以营造的意境,房间里也能放很多东西,即使是两个人也…维克多,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维克多吃着草莓,不知道脑袋瓜里在想什么,嘴里越塞越多,突然听见艾格叫自己名字,疑惑地抬起头,露出鼓成仓鼠一样的腮帮:“唔格,里叫我?”
“傻瓜,就是在跟你说话啊。”
艾格无奈地给维克多递去了纸巾,整理好心态后重新开口:“你愿意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