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两位主顾》两个布娃娃

9、战火升级（中）

　　下了地铁，许言有些心事重重，走了十分钟又到那栋红漆金窗的楼前，望了望万通家透明的玻璃，快步前进。
　　推开门，八点四十整，许言换好拖鞋去拉阳台的窗帘，和昨天来的时候一模一样，通透明亮，使劲呼吸，空气里似乎弥漫一股松枝的清冽，和昨天沙发上的气息很像。
　　许言先利索的做好了早饭，用冰箱的食材，还可以吃两天，热了热在小区门口买的早点，今天吃点不一样的。
　　煮鸡蛋，腌萝卜块，腌白菜丝，炉子上炖的冒泡的小米粥，还有金灿灿的油条和深红色的糖片，怎么看怎么满意。快九点了，小童哥哥还是没什么动静。许言准备一下卫生用具，今天的目标是收拾楼上。
　　扫了一遍一楼的地又拖了一遍，给阳台上的鲜花绿草浇足了水，回过头来许言见桌上的饭快要凉了，不禁蹙眉，脱了围裙手套，悄悄地走进万童的卧室。
　　里面窗帘厚厚的挡住了浓烈的日光，有些昏暗，许言眨了眨眼睛才看清楚，她摸着床边走到万童身旁，蹲下身，看着男人埋在枕头里面的半张脸，有些想笑。
　　“小童哥哥，都快九点半了，你要不要先起来吃早饭，空着肚子睡觉不好”，许言轻轻推了推万童的手臂，柔声道。
　　男人没反应，许言只好加重力道，“小童哥哥，小童哥哥，醒醒哟！”，少女贴近他耳朵边大声说。
　　“哥，不，不想起，我要睡觉。”万童脸皱成一团，手臂往外一推，蹬着腿，“是我，许言。小童哥哥起来吃早饭，吃完了再睡好不好？”许言把怼到脸上的手掌放下来，继续摇晃着闭着眼睛的男生。
　　“嗯，谁？许言”登时万童睁开了眼，却迷蒙蒙的，翻身正面冲上，“是言言来了？”许言顺势拉住男人的手，借力把他拉起来，“我昨天打游戏打的有点晚了，你不来叫我没准我就起不来了。”万童坐起来，揉揉眼睛，不好意思地说。
　　“没关系啦，你是游戏主播嘛，不过不要熬夜到太晚，会伤身体的。”边说，许言走到床边把厚厚的帘布拉开，瞬间明亮刺眼的光透进来，照亮了整个房间。
　　许言扭头，却看见万童光着上身正在挠头发，打哈欠，她脸一红，小跑着出去，“小童哥哥，饭有些凉，我去给你热一热。”
　　万童甩了甩头，愣了几秒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白皙的皮肤上也晕开一朵花。
　　许言重新把东西热了一遍，端着一碗黄澄澄的小米粥放在桌上，一抬头就看见穿着暗红色丝绸睡衣的万童走出来，衬得他皮肤更皎洁。
　　“先去洗漱，还有些烫呢”少女弯起眼睛，准备上楼去打扫。
　　一身慵懒气息的男人望了望她，“好。”“言言，我们篮球队星期一到星期三要集训，中午我就不回来了，只需要准备晚饭就行。”
　　许言经过他身边，停下来，“你可以白天去外面转转，别总是待在家里，家务活怎么做都做不完，出去好好看看，嗯？”男人温热的手心搭在她肩膀上，丝丝热蔓延开来。
　　“好，我知道了。”许言清澈的眸子里荡开一圈涟漪，咧嘴笑着说。

　　许言上楼，踏在柔软的地毯上。按照小童哥哥的话搜寻着，从左数第一件屋子是万凡的卧室，拐进去的北面墙，一扇洗手间的白色磨砂门，一间客房的红漆木门，十米开外的东面是万凡工作用的书房，旁边还有一小间是器材室。
　　女孩抱着吸尘器，慢慢推开卧室的门。
　　那股青松的清新越发明显，许言吸了一大口气，神清气爽。东面的窗子做成了飘窗，上面摆着蒲团和书籍，还有一瓶黄菊花。
　　飘窗边上放着一张大床，真的很大，能躺下三个人，淡紫色的枕头，烟紫的被褥整齐的平铺，让人好想去在床上面打滚、蹂躏。
　　再旁边立着衣柜，三米后旋转过来成直角，烟青色衣柜好像彰显了主人的气质，冷峻疏离却自成一派，傲然独立。
　　东侧还有个门，许言疑惑，放下吸尘器，走过去旋转把手，推开，原来是浴室，他是把卫生间和卧室打通了么，方便是方便，可总感觉怪怪的，许言歪着头走神，轻轻把门再带回来。
　　少女正准备转身开始打扫地板，一转头，却立着整面墙那么浩大的红木书架，漆面亮到反光。许言吃惊，张着嘴巴走进，手掌情不自禁地抚摸着凉凉的滑滑的木头，她踮了一下脚，最上面一层才勉强够到，花花绿绿的书整齐的排列在每一个小格子里面，高低错落。许言学上到高中，没学到什么知识，闲书却读了七七八八，喜欢看武侠小说也喜欢看传奇故事，今天算是见识到真正博学者是什么样子的了。
　　她心生羡慕，又觉敬佩。
　　然后许言带着一种特殊的情感，细致认真的清洁的地面，又擦拭了每一个角落，尤其是书架，涮了好几回抹布。
　　少女走到飘窗，看着插在玻璃瓶里面的黄菊花，有些凋萎，难为她撑了这么多天，许言低头嗅了嗅，又拿手指触了触，弯起嘴角。
　　床头柜上面摆着一张相框，许言弯腰去拿，照片上赫然是小童哥哥的模样，不对，这是万凡的卧室，所以——他们是双胞胎！
　　少女捂住嘴巴，又凑近仔细瞧，眉目如画，却是眼角稍显冰冷，男子的右眼边一颗泪痣，说不出的媚气。许言感叹，这两个人真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小童哥哥是左眼有一颗泪痣，这便是老天赋予区分他们的地方吧。要说能和他们媲美的，也只有昨天遇见的那个司马…许言嘴巴一嘟，直接放了回去。

　　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许言拎着工具下楼，东西有点重，女孩提一口气“噌噌”往下窜，想直接走到一楼，谁料脚刚踩到地板，这一口气没呼出来，卡在嗓子里，憋得喘不过气。
　　许言手一松，胸口又开始疼，她捂着脑袋，想走到门口衣架从包里拿药，走到沙发边上，登时眼前一黑，一个跟头栽了下去。
　　“言言，你怎么了？”万童从卫生间出来，正看见许言倒在地上呻吟，这场景似曾相识，他冲了过去，扶起女孩。
　　“药……药在”，许言抽搐，想让万童帮他去拿药，眼皮怎么也睁不开，话说的轻飘飘，难受的要死。
　　刹那间，万童灵光一现，抱着许言的头，俯身吻了上去。
　　贴合，吮吸，辗转，交缠。好像一股溪水流进了四肢百骸，好像有微风在她耳边扫过，药，我要的就是药。
　　许言逐渐有了力气，她攀上万童的脖子，印上唇瓣。
　　少女的呼吸扑在万童的面颊，扑进万童的鼻息，少女的香甜铺陈蔓延。
　　无神无我，忘善忘恶。
　　许久，许言停下，慢慢地喘气，慢慢地离开，在意识到自己再一次做了什么之后，她不敢看抱着她的这个人。
　　眼里的水雾逐渐散去，万童轻轻摇她，“你好点了没有？”
　　许言点头。
　　“是不是因为你太久没清热了？”男人忍不住轻笑，摸了摸女孩的头发。
　　“不是的！”许言惊恐的抬头，她抓着万童的手腕，像要哭出来一样。
　　“好了好了，我逗你玩呢，你告诉我怎么回事好不好。”万童拍了拍少女的肩膀，左手揉了揉她的小脸。

　　二人起身坐到沙发里，许言有些不知所措，“我说出来，你可不可以别笑我，我没有骗你”，她可怜巴巴的，眼圈又要红了。
　　“你说，你说我就信。”万童侧身看着她，语气肯定。
　　“是，是我来A市在奶茶店打工了两个月，然后有一天突然犯病晕倒了，是奇奇，把我送去医院，我们俩后来成了好朋友她就让我跟她一起住。”
　　“医生说，是是因为身体劳累，还有脑子，脑子思虑过多，加上陌生的环境导致的应激反应，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他说开的药里面主要成分和，和口腔里面的一种酶的作用是一样的，所以，所以……”许言没敢看万童的眼睛。
　　“所以，如果你发作了，和别人接吻也可以治好你，对不？”万童手搭在许言的肩膀上。
　　“嗯，对。”许言瞟了万童一眼，“你会认为，我我在胡说吗？”
　　“不会啊，人人在不同的情况下都有些小毛病的，只不过别人不知道，你这个过于显眼了”，男人打趣道。
　　“那这个病要怎么治呢？如果在外面发生突发情况来不及吃药怎么办？”
　　“目前，还还没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次是没来得及吃药。”许言软糯糯地讲，没有说另外一次被人羞辱的经历。
　　“不过医生说这个可以调养好的，我会尽快把它治好，不会给你们添麻烦。”说到这里，许言一顿，没了声音。
　　“别伤心，我不会因为这个看低你，你这么棒，我很喜欢你的。如果下次你不舒服的话，我很愿意当你的药引子。”万童靠近许言，低低地说。
　　像是诱人的糖果，香甜的气味，和一个幻妙的美梦，许言的双颊染上红晕，扭过头去，“谢谢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