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两位主顾》两个布娃娃

15、群魔乱舞（上）

　　日子像是藤蔓，长出枝枝叶叶，一点点攀爬，恍然间，叶子依然那么绿，枝桠那么高。
　　奇奇像着了魔，下班回来抱着手机不松手，眉眼间满是愉悦，万童也恢复了外出练习篮球，吸尘器的声音响了又停，家里干净明亮，整洁如新。
　　只是卫生间内绿色的肥皂在缩小，万凡卧室飘窗上的□□依然鲜嫩，沁人心脾。

　　微信群聊“金山寺”，十月二十五号，北京时间九点二十。
　　白素贞：刚跟拍完一组婚纱照，累得我腰酸背疼，明天休息，哥几个有没有一块出来撸串的？
　　法海：你还累？你坐办公室打一季度财务报表试试。（翻白眼）
　　白素贞：小白姐姐，我一天八个小时，四个小时都举着二十斤重的摄影机，你说我累不累。
　　小青：正好我也忙活了一阵子想放松，有没有人想喝手磨咖啡？我请客。
　　许仙：承兄，你凑啥热闹，想出去一起吃饭直说，用得着学他俩？
　　白素贞：童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生活本就苦恼，抒情解压是常事，你得习惯。
　　法海：你带回家的女孩呢，一起出来吃。
　　白素贞：对啊相公，我还不知有个妹妹进了家，怎么正房都不能见见吗？（可怜样）
　　许仙：人家来我家是工作的好吧，帮家里打扫卫生，你们别给我瞎起哄。
　　众人：小保姆！小保姆！
　　手机屏幕前的万童牙根痒痒，“你们别吓着人家，听见没有！”
　　小青：就我这模样，还能吓着谁呀。身材怎么样，有照片没？
　　法海：庸俗。
　　白素贞：哥们，要是姑娘身材好，我私人出钱请她拍摄写真大片中不？（色眯眯）
　　许仙：“滚。”
　　法海：去新开的那家港式餐厅吧，有情调。
　　小青：不是撸串喝啤酒吗，怎么改了。
　　法海：庸俗。
　　万童笑出声，小白的怼人功力真绝。

　　周四中午，许言突然很想喝冰美式，她站在咖啡机前背对着客厅，摁下制作按钮，呆呆的望着机器工作，眼睛都不眨一下。
　　“嗡嗡嗡——”，滚烫的咖啡液汩汩的流进杯子里，少女扶着咖啡机，歪着脑袋，心思随着香味飘得越来越远。
　　“叮！”，咖啡已经全部流出，冒着蒸腾的热气。
　　女孩拿过来冒着寒气的硅胶盒，一个一个把方方正正的冰块扣下来，丢进玻璃杯里，“噗通”，一个，两个三个，汁液溅到手背上都未发觉，少女的眼睛或许不再是眼睛，而是一块镜片，脑子似乎也不是脑子，而是幽深的沼泽。
　　“喂！你冰块快塞到外面来了。”万童走过来看见大喊，那浅棕色的液体差点就要顺着杯口一泻千里。
　　“啊，抱歉，我把这擦干净。”许言回神，连忙拿干毛巾擦拭，摸了摸杯身，端起来就是一大口，“啧，好凉！”女孩皱眉，龇牙咧嘴，门牙快被冻掉了。
　　“你放那么多，当然冰牙了，你怎么最近心不在焉的，不舒服吗？”万童走到她身边，摇了摇玻璃杯，捡出几块硬邦邦的冰扔进水池。
　　“可能最近没睡好，没事。”许言抬头微微一笑，有些疲惫。
　　“这样，哥哥晚上带你出去吃好不好，放松放松，嗯？”万童搂着许言的肩膀，口音上扬，挑眉。
　　“好啊，咱们去哪吃？”许言扭脸，一脸纯真。
　　“你还答应的蛮快，挺熟哈。跟我哥们去吃，带你见见他们，不过他们都不太正常，你别当真，随意点。”万童惊讶地撤后一步，随机捏了捏许言的手臂，笑嘻嘻的。
　　“小童哥哥邀请我，我当然欣然接受，我也想和你的朋友一起玩。”许言羞涩地端起杯子，吮了几口。
　　“可是我今天穿的不太正式，需不需要我回家换身衣服再画一个妆？”少女放下咖啡，紧张地看着万童。
　　“不用，哪有那么多礼，我这有口红，你涂个口红就跟化了妆一模一样，好看着呢。”万童也拿起杯子喝了口咖啡，啧啧道。
　　“只要大家不嫌弃就行。”许言听罢嫣然一笑，拿起咖啡继续喝了起来。

　　天边的红霞像是熟透的苹果，流露着香甜；又好比女子的脸庞，妖娆多姿，万种风情。晚风吹起，纷纷扬扬，坐在副驾驶的许言像是熟透的苹果，红红的脸蛋显得十分多汁，她闭着眼，感受风吹拂在面颊，感受呼啸的气流，疾驰的车辆，感觉在时间的绳索上跳舞，走在云端，掉不下来。
　　“飘在异乡的雪，覆盖了春天，我没能看到灿烂的时节……”
　　“喂？”万童插好耳机，目视前方。
　　“我说，你和妹妹什么时候到，这都几点了？”耳机里传来极为不耐烦的声音。
　　“你不知道这个点堵车吗，那家饭店又比较偏，再过五、六分钟就到了。”万童耐心地解释。
　　“你们就把我一个人丢在这，无依无靠的，弱小可怜……”
　　“得得得，算是我计划不周，一会想喝什么我请你，小白和承乾到哪了？”万童投降，惹不起这位祖宗。
　　许言坐在座位上转头望着打电话的万童，好奇地眨着眼。
　　“小白刚下班，承乾不知道他最近忙活啥，也没个消息，没问他，老爷们有什么好聊的。”
　　“瞧你德行，行了，等我们会，马上到。”万童哭笑不得，随手挂断了电话，注意到许言歪头看她，又咧嘴，“怎么了？”
　　“感觉你的朋友很有趣，”许言眼睛亮亮的，“和你一样。”
　　“哈哈哈哈哈，等着，一会你就见到了，到时候你别吓一跳就行。”万童爽朗的大笑，小姑娘真是可爱。

　　六点半，万童和许言走进餐厅，港式餐厅布置的就是雅致，有情调，灯都吊在桌子上方，桔黄色的，白色的，走廊里摆放着小众艺术品，墙上一幅一幅的油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西餐厅。
　　往里拐，万童看见穿着风骚的男人在那里挥手，手呈喇叭状放在嘴边，“童，童，这边！”
　　许言第一个靠近，看着满脸妆容的男人，回头期待的看万童，“这是紫苏，金牌摄影师”，万童趴在许言耳边，“他比较风骚。”
　　许言耳根一红，转头和紫苏打招呼，“你好紫苏哥哥，我叫许言，我是……”
　　“她是我新认识的好朋友，虽然时间不长，但人特好。”万童扶着许言坐进座位里，帮她放好外衣。
　　“哟，许言妹妹嘴真甜，长得还这么好看。万童的好朋友那就是我的好朋友，以后言言妹妹有喜欢的东西跟哥说一声，马到成功！”紫苏狐狸眼一抛，流里流气的坐回座位上。
　　许言微笑，两只眼忽闪忽闪的望着紫苏。
　　“你唬她干嘛，还喜欢什么你给买，乱用什么成语。”万童边怼紫苏，边整理着衣服，眼睛射出一百二十瓦的光照向对面。
　　“我来了！”
　　一位白衣女子匆匆现身，气喘吁吁地，许言抬头望去，雌雄难辨，清冷孤傲，像是九天仙女下凡，少女看得有些痴。
　　“这位就是……”小白扶着椅背，瞪着眼睛看着坐在最里面的像是水蜜桃一样的女孩。
　　“姐姐，我叫许言，你可以叫我言言，我是小童哥哥的，的好朋友”许言连忙起身，伸出右手。
　　“奥~好朋友，我也是他好朋友，我叫小白，你不用叫姐姐，显老。”女人倒了杯水，喝了一口，伸手去握许言的小手。
　　真是冰姿玉骨，许言握着小白纤细修长的手想。
　　小白顺势坐在万童边上，笑眯眯的继续打量着许言，一点也不像一个矜持的冰美人。

　　“诶诶诶？怎么我没有握手这个环节，不公平，言言妹妹。”紫苏委屈的说，主动伸过手，在空中晃了晃。
　　许言抿了下嘴，乖乖地把手伸过去，轻轻握住紫苏骨骼分明的手掌，摇了摇。
　　“行了昂，你还握人家多久？”小白撤出撑着下巴的手，去拍紫苏。
　　紫苏一脸无辜，呆萌的看着许言，许言不知所措，扭头看向万童，“要不先点菜，等承乾来了再加。”
　　正主开口，含金量沉的不是一点半点。
　　拿过菜单，紫苏兴奋地说，“要不要喝酒，白的还是红的？”
　　“我喝果汁就行，我喝不了酒。”许言讪讪地开口。
　　万童抢白紫苏，“工作日期间，喝什么酒，喝多了没人负责送你回家”，男人浏览着菜单，吝啬赏给对方一个眼神。
　　“对啊，明天还有工作，不喝酒，就喝果汁就行。”小白在一旁帮腔，气势瞬间压倒对面。
　　“承乾你个大笨蛋是什么时候过来救我！”紫苏趴倒。
　　“酒喝多了会伤害身体的，紫苏哥哥要注意适量。”许言想安慰下紫苏，温柔地说。
　　“好，我听你的，言言说东绝不往西。”男人一脸真诚。
　　许言有些忍不住想笑，她回头看万童和小白都在专心致志点菜，没空理她俩。

　　经过喧闹的点菜阶段，小白和紫苏又对着许言问东问西，万童勉强接几句话聊点别的，也抵不住这两个家伙熊熊的八卦心。
　　“你怎么认识小童哥哥的？”小白探着脑袋，指了指身边靠着沙发的男人，故作严肃。
　　“在酒吧认识的。”
　　“什么？！酒吧，不对呀，你不就是半个月前跟我们去过一次Blue&Bubble吗，你还去别的酒吧了？”小白一脸惊讶。
　　万童靠着没说话，许言替他回答了，“就是在Blue&Bubble，我在那当服务员，不过现在我辞职了。”
　　“天，这个世界变化的太迅速了，纯男也开始狩猎了。”紫苏在对面摇头。
　　“那你现在做什么？”小白猎奇心高涨。
　　“我帮小童哥哥做家务，做保姆。”许言有些不好意思，但仍掷地有声。
　　“哇，真是舍得，真是舍得。”
　　许言没听懂，眨了眨眼，万童接话道，“人姑娘会做饭，干活又出色，能请她做保姆是我幸运，人厉害着呢。”男人冲许言笑了笑，坐起身来。

　　四个人正聊得热火朝天，一位灰衣男子匆忙现身，一股气流刮过来，些许微寒。
　　“抱歉抱歉，来晚了，突然有点事。这顿我请。”承乾脱下外套，搭在沙发上，一屁股坐在紫苏身边，没顾得上瞧见对面的许言。
　　“承哥，给你介绍一个人，童哥的好朋友，许言妹妹。”紫苏殷勤地说。
　　承乾抬眼，看着娇弱的姑娘，没什么情绪变化，淡笑，“你好，许言。我是承乾，万童的哥们。”
　　许言打量着这个五官端正，俊朗健壮的男士，也礼貌的回应，“承乾哥哥你好，我是许言，见到你们非常高兴。”
　　她想伸手，可是看到承乾点了点头就去看菜单，默默地把手放下。
　　“你们都点了？”承乾搓着手问。
　　“就差你了，想吃什么再加。”小白说。
　　男子招呼服务员，看了看菜品，加了一个素菜，一盘虾仁。
　　“你什么时候喜欢吃这些了，不像你啊。”旁边的男子手指划着脸蛋，瞥去一眼。
　　“换换口味也不错，天天吃山珍海味也烦。”承乾随意答了一嘴，并不想继续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