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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终章——陆逊番外(五) ...

  •   ——“不管之前你在荆州吃了多少哭,受了多少委屈,我都会对你好补偿你,我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了!”

      这是尚香回来后,伯言像尚香保证的,同时也是说给自己听的,他要用一辈子来呵护这个女人,不再让她受伤,要让她幸福。

      他也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表态,隔三差五找找尚香闲话家长,一切都像着尚香嫁人前两人雷打不动的积极关系发展着,只是不论他怎么努力,尚香能接受他的好,只限于朋友范围。

      甘兴霸,陆伯言想到这个男人,攥紧的拳头上青筋突起,明明和自己没说过两句话,明明就没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可是伯言却将他视为眼中钉。

      尚香不能交给甘宁,伯言深信不疑:全江东只有自己最能给尚香幸福,也只有得到尚香的爱,他才能感到幸福。

      孙权班师回了江东,甘兴霸也一并回来。

      陆伯言设计让甘宁背上了杀人的恶名,虽然这样做很卑鄙,但是他不后悔,为了尚香,必要时候他会使手段,更何况那个厨子害尚香险些殒命,死一百次都不足以谢罪!

      他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会败坏甘宁的名声,对其有一定影响,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同暗雪的谈话被尚香听了个精光,面对满脸吃惊的尚香,他开始慌了手脚,她是从时候起站在外面的?

      “怎么了,你不舒服?”佯装随和,他不能自乱分寸,靠近尚香,但是他明显感觉到她周身散发出抗拒的气场。

      “你想害大哥?”她面无血色,就像见到了什么骇人的妖怪一样,双脚不自觉地后退企图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伯言疑惑,是自己让她如此不安的,拜托她不要用那种眼神来看他!

      “你都听见了?”他掩饰不住惊讶的神色,没想到机关算尽,却让最不该知道的那个人知道了真相。他低头沉默不语,一件件的事情都是因为他难以自控的自尊心和执着的占有欲造成的,自己的心已经龌龊了,但是只有尚香,惟独尚香,他不希望她看到他阴暗的那一面。

      之后谈崩了,尚香扭头像避瘟神一样朝大门的方向跑去。而伯言一瞬间也崩溃了,如果不趁现在拉住她,那么他一定会永远失去她!不停地喊着她的名,跟着她一样没命地跑,不忘朝沿途的家丁歇斯底里地下令,“拦住她!”

      人的潜能是无限的,单凭某个意志,不擅运动的他就可以在这股子意志的催动下,追上行动灵活的弓腰姬,一把从背后拉过他的手臂,大力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搂着她,低头不住地喘息。他不在乎这些都被家丁们看了去,因为他现在只有一个意念,那便是绝对不能失去她!

      “我没办法——我受不了,如果甘兴霸在一天,你都不可能回头看我。所以那天我听到甘兴霸怒气冲冲要杀厨子,临时有了主意。”那是真心话,憋在他心头几年的那句话,如果现在不说,他一定会憋死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那么卑劣,但他就是常常忍不住会假设:如果世上从来没有甘兴霸,那该多好,“那种没用的男人,根本就保护不了你。如果我是他,根本就不会让你中毒,我的话,一定能够保你周全,绝对不会让你碰上那样恐怖的经历。”

      他不能失去她,他必须尽可能地来挽留她的心,为今之计,除了掏空自己心,他想不到任何能让她平复下来的办法。

      “那么娘娘军呢?她们有妨碍到你了吗?她们有害过我吗?我真的想不到,一直都在我面前充当好人的你,却背着我做了那么多我做梦都不曾想到的。”

      他望向她,眼神有些复杂,他想告诉她,他希望尚香只看他一个就好,但是这样自私的话他不能说,尚香会怒的:“尚香!你要相信我,我做什么都是以你为先。”

      “刘玄德——”尚香终于抬眼看了他,但是却饱含恨意和不屑,莫非她很早就站在书房外了,不然也不可能听到开头他和暗雪一带而过说到当年自己糊涂决定那档子事,男人的脸色刷青,面无血色:“没想到你连这都听到了。”

      尚香沉重一记点头,陆伯言的心彻底沉入海底,他本来还有一丝侥幸的,果然,纸包不住火。

      他替自己找着借口,避重就轻地想将这个话题带过,可怜的尚香却泪流不止,那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无不在控诉着自己对香香犯下的错误。嫁到刘备那里意味着什么,伯言知道尚香很不愿意提起那段过去,但让尚香遭致不幸婚姻以及让她手腕留下无法退却疤痕的罪魁祸首却是自己,虽然口头上在为自己开脱,但是他内心如明镜,是他一时的猜忌害了她。忧心忡忡地替她擦拭着泪,不料好不容易情绪稳定的尚香再度激动起来。

      两人一个要挣脱,一个死死拽住不放,这一刻,他忘记了尚香会被他抓痛,也忘记了他捏的地方正是布满紫痕的手腕,他只听到一个声音对自己说,不能放尚香走。

      “做什么?”一声充满爆发力的高调吼,伯言被人从后揪住领口甩出几步开外。

      “甘兴霸!”不甘心地起身,伯言搓揉着倒地破皮的右手手掌,疾步走向甘兴霸,强忍住怒火抬头仰望比自己高一个头的他,心中除了嫌恶,还有疑惑,为何他会在此?

      “你对她做了什么?”

      看不得他将尚香拢到身后,两人亲密无间,陆伯言眸子冷若冰霜:“我和尚香之间的事,容不了你多问。”

      “狗屁!她是我女人!”他半恐吓半威胁地拎起伯言的领口。

      但凡越没用的狗,吠起来声音越大!没有人留意到伯言虽行动受制,但双拳握了又紧,紧了又握,怒气在胸中翻滚:“甘兴霸,但凭这句话,我就可以参你一本!”

      “大哥,我们回家,回家再说!”一旁的尚香开始劝,但伯言很难受,她极力劝说要维护的那个不是自己。

      “有什么这里说!”甘兴霸也不爽陆伯言的态度,两人算是正式杠上了。

      “她不会属于你,我陆伯言在这里立誓!绝对不把尚香拱手让与你这样没有的男人,没有人可以从我身边抢走她!”明明两情相悦的是人家,明明他才是那个勉强尚香的第三者,可是他偏偏不放弃。

      “混账!”

      一切终是发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局面,随着兴霸一声叫骂,一记直拳,伯言倒地,陆家家众闻讯而至。众人搀扶下的陆伯言缓缓坐起,吃痛地倒吸一口气,他低着头生怕自己的狼狈样被尚香看个精光,偷偷地眼皮抬了下,但是令他心寒的是,尚香的目光始终注视着甘宁,即便自己被打倒在地,鲜血顺着唇角流出,她都没有看见。她看不见他嘴边的鲜血,她更听不到他的心在哭泣。

      “我们先回家!”甘宁在众目睽睽之下牵着尚香的手离去。

      陆伯言被下人搀扶回屋,用毛巾敷着脸,意犹未尽地回味着那句“我们先回家”,简直就是笑话,生死难卜又孤身一人的甘宁凭什么提家,他根本就给不起尚香一个温暖的家。

      至于尚香,伯言深知自己背着她做了很多,但是大部分都是为了尚香能回到他的怀抱。他似乎机关算尽了,但他又失了人心了。此刻尚香一定对自己怕得要死,还是不要再为难她了。

      他不需要做太多小动作,今日甘宁主动攻击自己的事迹定会沸沸扬扬传开,他什么都不用管,自由江东数以千计张口助他。料想着过阵子,等尚香心绪平复下去,不再那么气自己了,再去见尚香一面,不料公绩突然找上他,尚香和甘宁驾着一叶轻舟私奔了!

      没有多想,陆伯言立即禀报孙权,率领追兵火速赶往,不是军情,却令他感到十万火急。

      就在边境的水域,他终于追到了,仅尚香和甘兴霸二人,火光映衬陆伯言那张俊美阴冷隐约透着愤怒的面孔。当尚香果决地站在甘宁身旁,紧贴甘宁挽住他的胳膊,两人心有灵犀地对视点头后,伯言的怒意达到了顶峰,他无视了孙权吩咐的两个都要活捉:“罪臣甘宁,枉陛下器重你多方信任,却不料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竟然绑架皇室族人,图谋不轨,来人!”

      一群弓兵一字排开,拉满弓齐刷刷对准湖心中央的小船。

      “不要!他没有胁迫我,是我自愿的。”尚香不顾自身安慰挺身护甘宁,更坚定了陆伯言要就地正法了他的决心:“那就再加一条教唆罪!”什么私奔?明明是甘宁怂恿的,尚香这么好的姑娘,一定是被他半哄半骗带走的。

      “陆议,一味追着不喜欢自己的女人不放,那不是男子汉所为,所以我绝对不会输给你这种败类!”这话从甘宁口中蹦出,充满了挑衅和侮辱。不自觉地,拇指指甲扣进食指,他下意识松了松手,但就在这个节骨眼,身后的凌统却比他早一步行动。

      “由不得你!”清亮的男音自陆伯言的身后方上空响起,一支利箭朝兴霸飞来!

      “唔——”闷哼一声,兴霸单手捂着受伤的左胸!最终摔下船去,堕入深不见底的黑水之中。

      伯言很解气,但终因不是自己下令结果了甘宁而稍感遗憾。但是为今之计他必须快些到尚香的身边,以免她太激动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他先命手下全部放下武器以免误伤了最是重要的尚香,随即将自己所在的船渐渐靠近那艘小船,踏过搭建在中央的木板,他感觉尚香已经在自己唾手可得的位置等着自己去牵她的手。

      “掉下去这么久都没有动静,恐怕无力挣扎坠入江底了,你就忘了他跟我回去吧。”只要甘兴霸不在了,那么他和尚香就没有阻隔者了,只要尚香接受现实,他就可以赢得她,可能吗?他明白自己有些自欺欺人了,那么退一步想想,虽然要挽回她的心很困难,但至少尚香留在自己身边,他就还有机会照顾她。只要还可以重新培养感情,就好过现在眼睁睁看她一走了之。

      “我说过,没有人能从我身边抢走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令我伤心的事?你不知道普天之下有能力给你幸福的男人只有我一个?”他笨拙地表达着自己的爱意,其实他想说的是:我的心里只能容下你一个,所以不要不理我,我怕受不了,也不要拒绝我给你幸福。

      尚香没有听出他的深情款款,满怀恨意地反问了他一句“你有什么资格祝我幸福?”

      她的眼内是无尽的寒意,随即后退几步同他保持距离怔怔盯着兴霸方才掉下去的方向,左脚微微向船边挪,语调静得出奇,泪水却决堤而出:“我不愿意跟你走,没有人可以逼我!”

      那个动作不对,陆伯言来不及上前阻拦,眼睁睁地看着她纵身投入江底。

      疯了一样几步来到尚香方才站立的船沿,他心急地巴不得能望穿这江水,他要去救尚香,只是他的发不能碰水!

      但迟疑仅仅是一瞬间,下定决心的他顾不得想太多,一把将火把抛入江里,作势要跳水!

      “伯言——”不知道何时公绩已经到了他身后,一把拉住他,“你身为首领,万万不可亲自离场。”说完公绩不顾天寒水冻,一下跳入了水中。

      “尚香——”不安和恐惧占据着心房,他连唤她的嗓音都止不住颤抖,扭头对准身后手足无措的兵卒们,“快救人,她不通水性!”

      看看他都做了什么?每件事都是为了尚香,到头来逼得尚香走投无路!

      看看他说了甘宁什么?

      “那种男人只有在你生命垂危的时候,才知道两腿发软在那里手足无措。”

      现在满脑子空白的他又比甘宁那时候好得到哪里去?

      尚香宁可选择投江,都不愿意接纳他?

      他的脑海中一直萦绕着她的那句话:“你有什么资格祝我幸福?我不愿意跟你走,没有人可以逼我!”

      他开始后悔了,为什么要逼她?如果当时没有刺激到她,尚香就不会……

      “陆大人,属下搜索了小船附近的江河,没有发现孙夫人。”他们不知道此刻的尚香早被甘宁暗度陈仓到了大船的斜侧面,并偷偷游开了一大段距离。

      “该不会沉入江底了吧。”爬上船的公绩手掌带下眉眼上的那片水,“若真沉入江底,现在天色已暗,这样查不是办法。”

      “不会的——”伯言摇着头,失神地跪在船头,贴着深不见底的黑水,“尚香——尚香——”

      公绩搭上他的肩:“我也不希望她有事,这事我也有责任,我没料到甘宁的死会给尚香那么大的打击。”

      “尚香!”伯言开始对着江面撕心裂肺地哭号,“我不逼你,我再也不逼你了,求求你,应我一声。”

      “伯言,不要太伤心。”公绩是知道实情的,前几天甘宁来找过他要他相帮,说只有自己和尚香“死一次”,才可以永远避开孙权的通缉。

      “虽然不想你跟我套近乎——但我也认为像金丝鸟一样被关在孙府天天对着孙权大人太过为难尚香。”公绩那时候是这样答应甘宁的,之前城中闹得沸沸扬扬的殴打事件公绩也有所耳闻,但目睹了今天的一幕,他才稍微有些明白尚香为什么执意要跟甘宁走,伯言的态度太偏激了,公绩开始庆幸自己能帮助甘宁是正确的选择。

      “你不明白的——”伯言愤恨地捶着船板,“你不明白的——”伯言恨的人是自己,公绩根本就不明白自己对尚香做过什么还好心安慰自己不要太过悲伤,因为在他看来今天纯粹是一场意外!
      只有伯言清楚,这场意外的铺垫太多了。

      “对不起,尚香,对不起……”之后除了这句话,公绩就再也没听伯言说过其他的了。

      日出,天亮,陆伯言派了一波又一波的人来搜寻浩瀚无边的江面,无果。

      过了几日,孙权是彻底接受了妹妹香消玉殒的事实,对伯言的信任减了大半。而更让孙权恼火的则是,他交代过要活捉,但伯言却命人射杀了甘宁,也正是这样,导致了他失去了妹妹。他对妹妹是心存愧疚的,而妹妹对甘宁的感情他也不是看不出,早前他就有过打算,如果尚香有意便将她许配给甘宁,总之无论如何,从刘备那里回来的尚香,婚姻全权由她自己做主,兄长绝对不会再勉强她第二次。

      就这样,一时之间,孙权失去了得力左右手和亲人,他和陆议君臣二人出现了不和,而且是单方面的孙权不满陆逊。

      至于陆逊,他依旧派着探子沿岸搜寻,希望某天能在岸边或者是附近渔村找到尚香。

      “你有什么资格祝我幸福?我不愿意跟你走,没有人可以逼我!”没想到这决绝的话语竟然是尚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每每想到这句话,伯言都不禁感慨万千,尚香啊,她是世上最美丽之人,是世上最温柔之人,是世上最了解自己之人,却也是最无情之人。伯言努力了那么多年,却从来赢不了她的心。

      她离开了,他将自己的名改了,从今以后没有陆议,只有陆逊。逊,走之底,上面一个孙,为的就是纪念他此生最为在意的女子。

      尚香曾经很看好他,说将来他会飞黄腾达保东吴抗外敌。不出她所料,他一心为国,的确立下了屡屡战功,只是这些功劳他都不能献给那个从一开始就鼓励他陪他一路走来,始终对他充满信心的女子。

      “尚香——”十几年过去了,他一有空就会到江边走一走,留一留,然后对着那片江面自言自语,“明日我就要出征了,刘玄德入侵东吴,我定要他好看,之前他加诸在你身上的痛苦,我一定千倍万倍地替你讨回。”

      如果有尚香相伴,他就不会孤独,如果不是他太多执着,尚香也不会死。他对着天,感受着凉风阵阵,背影孤寂落寞。一个人,一座城,一生心疼。

      公元222年,陆逊以火攻大破刘备,刘备一路撤退,陆逊毫不留情一路追杀,一鼓作气歼灭许多蜀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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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伯言四十了,有自己的夫人和自己的儿女,但十年不变的习惯就是但凡有空他都会到那片江附近走走。公绩说他太痴心,说白了就是太傻,他苦笑了下说:“我呀,这辈子不知道还要为她傻到几时,这才是真的傻啊。”

      十几年如一日,陆家的探子一直没有停下打探尚香的消息,直到有一天,有人汇报说在东吴南部偏山越的汉族小村里,有个叫香香的女人相貌和神态像极了当年的孙夫人。伯言按奈不住心头的激动,连夜赶往偏远之地,很快,他就看到村东头没走几步,一户人家的十几岁的小子被老子追着打。

      “你娘我可是宝贝得说话连大点声都不舍得,你小子竟然敢凶你娘?”叫嚣着要揍人的男人虽然不如年轻时英姿飒爽,但从干脆豁达的气派以及变化不大的长相和身形,伯言一眼就认出了他。

      “是娘嘲笑我字写得难看,我才生气的。”双手叉腰不服气的儿子顶嘴了。

      “你那歪歪扭扭的字是该练练。”媳妇说什么,男人就必须统一战线。

      “可……可他连带爹你一起嘲笑!”

      “啥?”

      “他说,虽然字难看,但总比你爹强,你爹从来就写不出一封信!”

      “看我不揍你!”抡起屋边的钉耙,大的追着小的在院子里打转,一路惊得鸡飞狗跳。

      女主人终是沉不住气,打开房门冲出来训话了,她一身粗布,一手揪一个的耳朵,女王味十足:“妹妹在午睡,你们造反啊!”

      就在那一刻,陆伯言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但是下一步,他做了连自己都想不到的举动,向来待人接物大方得体的他竟然慌乱地找了棵大树,躲在后面。

      她死的那晚,他记得。

      如今她生,他心动到惶然。

      只是,他不敢面对她,就连远远站着看她都怕会被发现。

      “陆议,一味追着不喜欢自己的女人不放,那不是男子汉所为。”他听进了甘兴霸的这句话。

      “你有什么资格祝我幸福?我不愿意跟你走,没有人可以逼我!”他也牢记了尚香这句话。

      如今他能做的,就是默默退出这个宁静的小村,永远不再踏入。

      全文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终章——陆逊番外(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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