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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激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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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叫我?”傍晚时分我正在忙晚饭,却被通知去甘宁的房间,人家的馒头还蒸在炉子上呢!
男人不似寻常吊儿郎地二郎腿一翘屁颠屁颠,取而代之的是神色凝重正襟危坐于太师椅上。
“香香——”大掌一伸,递给我个包袱,“里面的盘缠够你回去路上花了!我看你也不会骑马,所以雇了马车和车夫,一路上怎么走木头已经交代过车夫了。”
回去?逐客令?
突然想起来二虎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前几日就恢复甘宁亲信的身份跟着他忙进忙出。
二虎伤好,我也完全没有必要再被扣押当童工,只是为何要我说走就走:“大哥,香香犯了什么错吗?你突然就要我走!”
是我平日擅自布置他们房间,还是勒令他们不洗手就不准上桌吃饭?
“没什么——”不自觉地皱起眉头,一副说一是一的龙头老大样,“按照约定,二虎的伤好了你就可以不用在这里了。”
不对,他这样的态度有问题,故作坦然但绝对有猫腻。
掂着手中的包袱,分量不算轻,他给我打点的路费不在少数。
“大哥!一切安排妥当!”踏入房门的是木头,与我四目相对直接选择错开目光,双手抱拳低头汇报,为何我觉得木头今天严肃了很多?
“好!”大手一挥,“木头,你送她出门看她上马车后再来接受我的指示!”
“到底怎么了?还有你,木头,你一定早就知道今天要送走我吧?为什么之前一句也没听你告诉我?”我激动地将包袱往桌上一扔,却发现从中掉出本是属于我的金钗,手镯,还有本不属于我的几张银票!
我的东西,甘宁一样都没卖,而是替我保管到现在,那么这些银票又是什么呢?
“大哥!”二虎躬身行礼,“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出发去郡外接刘大人了!”
刘大人?只是接一个人用得着弄得像有一触即发的紧张形势那样吗?还有,莫非我见不得人才要送我走?不对不对,木头的脸色凝重,绝对不是我猜测的那么简单。
“还愣着干嘛?木头!”甘宁在下逐客令,“香香,你一个女人能在我们男人堆里混到今天,无非是咱哥们几突然兴起的,不过抱歉兄弟们对你的好奇心到此为止了,本来大伙还觉得你挺有意思的,不过女人始终是皮相比较重要!”翻书一样变脸,他的表情充满了不耐烦,伸出手掏掏耳朵,“我呀,早看腻了你那张肥肉横生的脸外加圆桶一样的滥身材!包袱如果你不想要的话就留着我拿去打赏青楼的姑娘们,不过趁我没丧失耐心前快滚!”
“把话说清楚,我又哪里招惹你了?干嘛动不动又对我的外貌评头论足?”气血涌上脑门。
“香香!”一直以来总是站在我一边的木头却在这个节骨眼帮起了甘兴霸,“不得对大哥无礼!”
是他挖苦我在先,木头,你今天怎么了?这一屋子的兄弟到底都怎么了?昨天我给你们炒的青菜清洗得一根青虫都看不见,肉也是新鲜的,绝对不可能吃坏脑子的。
究竟为了什么要赶我走,记得之前小刘子回来还带了漂亮的丝带送我绑发,黑皮和狗蛋还说要认我作干妹妹,刀疤还说哪天要请示老大给我头上也申请跟象征自己人身份的鸟毛,我还打趣地说回了他要粉色,理由这样才够年轻有朝气!
对了,甘宁之前也夸我把内堂和吃饭的地方布置得井井有条:“这家里有个女人就是不一样,好过一大群男人乱七八糟的。”
被木头强行押到屋外塞入马车,我思索着之前的每个细节,不依不饶地拉着木头的袖子追问,但得到的回答依旧是“不知道。”
将甘宁赠予的包袱又交还给我:“别弄丢了,银票是大哥给你沿途花销的。还有把小刀子给你防身以防不时之需。”他的思虑周全令我不得不佩服。
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再赖也赖不下去,我放弃了造反,别人都让我卷铺盖走人了,我还赖着弄得乞丐一样多没尊严,乖乖松开木头的袖子:“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全名?”
也许我们以后没机会再见了,至少让我记得你吧,木头。
低头若有所思:“木又,又是再的意思。”
“又来了的”“又”,这样的名字的确又拗口又不好记。
见我安分了不少,木头凑上车夫的耳朵简单交代了几句后,突然以少见的威严神态警告车夫:“如果这位姑娘没有送到目的地或是路上沿途出了岔子,“锦帆贼”绝对要你家上下鸡犬不留!给我用心点!”
哇,百年难得一见老实人木头发威的样子,这种声势这种威压,我有一种长期以来小看他的悔意,所谓的真人不露相,就是这个意思吧。
马匹拉着四轮的马车,轮子所及之处卷起阵阵尘土,不知不觉已经出了郡。我琢磨着甘宁他们口中的刘大人兴许是刘璋的可能很大,本是想在出郡的时候一睹刘璋的尊荣,但马车夫却避道走后门,莫非这也是木又的授意?
“师傅,能否原途返回?”坐在车中,心中的疑惑与不安越来越大,我不信甘宁和木头就为了这么肤浅的理由赶我走。
“姑娘,不成啊。他们交代要头也不回地送你走!”
头也不回?这四个字绝对有问题!
“好,有劳你了!”放下帘子,我打开木头给的包袱,他们会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当面告之?将里面的东西胡乱地翻了个遍,最后目光定在做工精致的雕花小刀,木又临别的时候其他全部是一笔带过,唯有这把小刀重点介绍了一下。
掂量着雕有鸟兽图纹的刀柄非常有质感,这种巴掌大小,轻便小巧的刀子非常适合女孩子防身使用。两手用力将刀子拔出刀鞘,仔细研究刀刃,除了锋利方便削苹果外,我没能找出任何线索。
眯起一只眼鬼头鬼脑对准刀鞘内视察了个够,仍旧未发现什么东西掉出来。我果然是侦探片看太多,那群粗俗的土匪怎么会搞这种需要费脑子的机关变相留言!
不过就算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也有办法了解事情的真相。
“大叔!”三番五次麻烦他我也挺不好意思的,“拜托你拉我回去!”
“姑娘——”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无非是让我死了这条心之类的:“我这次去吴是为了给首领送个东西,可是我这记性,送的东西落在房里了。”
这话把老头子雷得不清,估计在心疼这段路喂马儿的粮草浪费了。
以“锦帆贼”中最凶猛的男人作幌子,果然事半功倍。老头子立刻调转马头,不停抽着鞭子加快速度往回赶。
一来一去路上花费了一个时辰,当我再度来到郡外城门口的时候,天都黑了。
眼尖的马夫大叔先我一步看到被打趴昏迷在地的城门守卫:“这……究竟怎么了?”
心头一惊,莫非同甘宁有关?
“甘宁,不要跑!”老远就听到有人气焰嚣张地呼喝我家大哥的名字,只是这个声音我有印象!
来不及确认声音的主人,不远处一个黑咕隆咚的人影飞速朝我这里奔跑而至,隐约听到细碎的铃铛声响。还未开口好心提醒大叔靠边免得被误伤,那人已经摇摇晃晃倒在马车轮边:“唔!”一声闷哼,虽然倒地,但右手仍旧战意极强地握着一柄砍刀,虽然不是满月,但月光的银辉洒在近距离男人的身上,还有他手中发着寒光的刀身。
“大哥!”甘宁竟然出乎意料以如此狼狈伤痕累累的样子与我再会,慌忙跳下车扶起他,“怎么会这样?木头他们呢?”
“在那里!别让他跑了!”渐渐围拢而来的火把,我看清了躲在最后发号施令男人的脸,也证实了我方才的疑问,刚才那个大喊不让甘宁逃跑的男人是——二虎!
窝里反了吗?应该不是,因为听他下令一路追赶过来的不是“锦帆贼”的兄弟。
这种时候尽管疑点重重,也不会有傻子还站在原地追根问底,大部人马就快追到门口这来了,使劲全力将甘宁一只手臂搭在我的肩头,随即撑扶起这个壮如猛虎的身躯。尚有意识的他无力地拖着步子,在我的帮助下好容易才上了车。
“大叔,快走!”顾不得彬彬有礼,我不由分说从后座下达指使。
刻不容缓的关头,中年男子竟然给我罢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这车子可不运死人!”
“大叔,他没死,你快点带我们先逃再说!”x的,要不是我自己不会驾马,早把你揣下去了。
“那群追着他的是官兵吧!”男人颤颤巍巍指着高举火把一路喊“杀”装束统一的悍将们。
被逼急的淑女可是能同母老虎有得一拼的,二话不说从包袱里掏出木头赠予的小刀,由于初次下手没有准头,本是想拿刀架他脖子上做做样子的我手一抖竟然在他脖子右后方划出一道血口子。
“女侠饶命!”
“快给我走,有多快就多快!不然,刀子可不长眼!”咬牙切齿,长时间的耳濡目染,我竟然也顺利cosplay了一回土匪!
“驾”!长鞭一甩,打在马儿身上,马车启动的时候稍稍颠簸了一下,好在马儿够剽悍,在兵士企图围堵我们之时大发神威出逃成功。
“他们要跑了!”我回头一望,马背上的二虎长鞭一挥,带领身后几名侍卫不依不饶地紧追不
舍。剩余大部分人都没有坐骑,只得干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