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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夷陵之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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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眨眼便入冬,此刻,适逢隆冬时节,西北风呼啸着刮过人脸庞引来小小刺痛的同时,不忘像淘气的孩子般坏心眼地往每个路人的衣领和袖子里钻。
一边浑身哆嗦着搓着手,一边望天祈祷这磨人的战争快些个结束,我想回家裹在暖暖的被子里。
之前曹操亲自统军顺江并进与孙刘联军交战于赤壁,诸葛亮对曹军的分析相当精准,北方擅长步兵和骑兵的曹军不擅水战,战斗力骤减,又逢疾疫流行,以致初战失利,不得已退军屯兵乌林。前不久,孙刘联军与曹军对峙于赤壁,战势已成白热化状态。而从小就熟识的历史故事也像模像样上演了:曹操以锁链将战船首尾相连妄图防止船体摇晃带给不习水性兵士的顾虑,却不料我家美周郎的一把火烧得他除了逃回老家偷偷郁闷外别无他法。
虽然我们的心腹大患曹操回家去了,但他却留下爱将——征南将军曹仁固守江陵。
于是乎,我们那位一直以来跟随周瑜在乌林大破曹操,立下了赫赫战功受到器重的新兴领袖——英明神武帅到掉渣,就连脱衣服带人绕场跑三圈都散发出性感魅力的甘将军,被授予攻打曹仁的命令,只是向来喜欢蛮干的甘宁在同曹仁蛮干的斗争中碰了一鼻子的灰:未能攻克南郡。
曹仁是何许人啊?曹操麾下一员猛将,英勇善战外加赤胆忠心,虽然是敌人却不得不令人钦佩。此人不算智将,但沙场经验丰富,也算知兵法善用兵,外加受下属爱戴人人都愿意为他赴汤蹈火,兴霸若是与他硬碰硬,恐怕难胜啊。
从袖口抽出一卷卷抽摊开,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搞到的地形图啊,战争是一门复杂的学问,兵法是一种诡异的知识,一般的兵法什么的除了布阵外,对天候地形也有很强的依赖性。这三九严寒的,对曹仁和我们应该都一样,不过我料想这北方来的曹仁可能比我们要不怕冷些。
地利方面——冻得发麻的红通通小手指顺着南郡一带移来移去,最后定在了某个地方。
“夜香——”冷不丁背后传来一阵热气,说话人哈出的白气打在我的脖颈处,“在看什么?”
洪亮富有磁性的男音,是兴霸。
回头,正对上他微微挑起的眉毛,外加笔挺松鼻下性感却因湿冷天气略显干燥的唇。
他的唇很不错,吻起来很有感觉。
天!我又想到了那个晚上!莫名的燥热浮上双颊,我的脸估计和我被冻僵的手指头一般红了。
“你病了?”关切之情写在脸上,男人伸出手想碰触我的额头,但就在指尖即将点到的当口停住了。
“没事。”抱着小小的失落,还想被人摸摸脑门,还想被人揩油的说。收敛起不良的念头,指指手头的地图转移话题,“将军,我在研究这个——”
“夜香你懂这个?”兴霸这话是问到了我的酸处,其实吧,我不懂,但是之前跟伯言一起的时候他有教过我一些简单的兵法计谋,那时候纯粹是当听故事解无聊的。
绕开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我从新开了个话头:“将军你看此地——”我点向江陵上游的夷陵,“我们如果一心只取曹仁的江陵会不会有些目的太明确?”
很小心地措辞,如果我说的是:我们如果一心只取曹仁的江陵目的太明确,想必兴霸会不高兴。
相对的,转以委婉的问句一来比较客气,二来也能从兴霸的答话中明白他的想法。
“曹仁已经严加防备了,本将军甚是头疼啊。你为何指着……”兴霸饶有兴趣撇撇嘴,随即立刻明白了,眼内泛着狡黠的精光,随即伸出他自己的手指点在卷轴上夷陵的位置:“这里?”
孺子可教,我甚是欣慰地点头:“如果从小路取江陵上游的夷陵,不就能自东西两侧夹击曹仁了?”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啊?”兴霸的指腹不自觉地蹭着卷轴,双目炯炯有神盯着夷陵露出势在必得的渴望神情,“谅他曹仁在厉害,也未必能两方的敌人都兼顾到。”
是啊,兴霸开窍得真快,一点就通。
“果然,当初副将说你听闻曹操将战船首位连接到一块就立即摇头断言他必败,没想到事后周都督的火烧连环船果真打得他屁滚尿流回家抱老婆哭去了,夜香,你这里不输周都督啊。”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哪能和周瑜比啊,还不是小时候看过连环画知道点历史走向,不论如何,老天爷是向着我们东吴的,这场战争只可能胜利不会失败,我不需要操心太多。
傻呵呵地朝兴霸没头没尾地笑,视线跟着他游走在地图上的大手上下左右,不自觉又开起了小差,兴霸的手真大啊,手指也比我粗唉。长年累月地握兵器操练,都有老茧了呢!
这些年来,他为了生计以及报国的梦想吃了不少苦吧?而我做了什么?无非是整日过着大小姐惬意的享乐生活,纠结来纠结去的也都是小女儿家的那些心事。
不管如何,现在香香好不容易找到大牛了,香香会一直陪在大牛的身边,再也不分开了。
做事不喜拖拉的兴霸当即向周瑜献策,由他带数百名人马从小路突袭江陵上游的夷陵,以便东西夹击曹仁,迫使其北撤。周瑜爽快地采纳他的提议并命他统兵前往。
就这样,执掌大权的兴霸拔营出发日夜兼程赶往目的地。
虽然他不让我上战场,我只好在夷陵外的营区静候佳音,但一切都照着我所希望的那样,骁勇善战的兴霸带领众手下以万夫不当之勇一路攻入夷陵,捷报频频传来,我们势如破竹已经快将曹仁打得退兵了。
大局已定,偷偷跑到前线看一眼,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从我军的营帐溜出,一路小跑拐到了夷陵城外,老远就见着城内几处袅袅上升的黑烟,火光印得天边也泛起了异样的深红,哭喊声杀声吼声此起彼伏,这就是战争?
双腿发软,呆呆伫立在原地,没有勇气朝这人间地狱般的战场再度踏近一步。
这就是战争?胜败乃兵家常事的战争?胜者意味着生存,败者后果不堪想象,这怎么可能是常是?玩输一回就没有下一回了!
战场绝非儿戏,兴霸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拼到今天的?
“曹贼休走——”不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将我从感慨万千中拉入现实,我回过神迅速躲到一边的丛林中,稍稍探出头。
一队人马高举兵刃一脸凶恶双目炯炯睨视夺城而出,那骨子谁拦谁找死的气势令人望而生畏。为首的将领身批深蓝色锦袍身材壮硕,座下的纯黑宝马雄峻剽悍眼神犀利,四蹄翻飞,带领身后的人马一路呼啸而去。
不是吴军?
紧随其后的又是穷追不舍一大票,为首的男子身子前倾,一手亮出断浪刀,一手牵着缰绳,虎视眈眈于咫尺之遥的巨大猎物。
兴霸!
“曹贼休走——杀呀——”兴霸的手下斗志昂扬。
很明显,方才围披风的正是兴霸他们口中的曹贼首领——曹仁,而他正节节败退马不停蹄开始了亡命之途。
穷寇莫追,我知道兴霸不愿意放弃这个斩杀曹仁的大好机会。但是他难道忘了当年凌操将军是怎么死的?就是因为一路猛追过于深入,才被偷袭以至丧命的。
一路路人马从我跟前驰骋开去,马蹄带起灰尘溅起泥沙。
“不要追了——不要追了——”顾不得视线模糊,也顾不得以手掩口,我只知道没命地跟着马尾追去。
兴霸闻声向自己的后方望去,我依稀看到他面庞的血迹,那是他所斩杀敌人的?
只是,当他确认声音来源是我之后,本是杀气腾腾的脸上顿时掺和了惊讶,只是他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突如其来一抹细长黑影从兴霸后方飞来,“咚”地一声扎入兴霸跟前不远处的草地。而兴霸也应声落马倒地!
定睛一看,那直直深入泥中的是一支尖锐无比的羽箭!兴霸中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