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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夜香大战兴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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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霸回帐子就找人发给我一把弓箭,弧度恰好表面光滑的弓臂,弓弦极具韧性,轻质的弓身贴着皮肤凉凉的,依我看来应该是以竹子打造,轻便不累赘倒是挺适合我这个空有长相没有力气的白面郎。再来是配套的箭,打磨锐利的箭头透着寒光,尾部的羽毛更是红如火,很少见的颜色。虽然比不上我家那把权哥特地找巧手工匠替我度身定做的专属弓,但比起军中其他将士统一使用的木质弓,我这把显然是搞了特殊化的。我说甘将军,你给我这么好的一套弓箭激励我虽是好意,但这样又会使我招致妒忌被人鄙视。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下午就要比试弓箭了,怎么也得对得起将军的殷殷期待,虽然想不通他对我莫名的期待源于何处,难道是因为昨日我说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自信豪言而博得他的青睐?但是兴霸对我的状况未免也太过乐观了,甚至还说了我可以指点蛮牛弓术的断语。我承认我应该可以胜过蛮牛他们,但那是因为我清楚自己的本事,但兴霸又不了解我,凭什么那么肯定?
这种没来由对我的自信,虽然令人费解,但绝对不能辜负。
校场被士兵占着练习枪阵,我决计翻到后山,找片空旷之地好生练习一下多日疏于操练的弓箭技术。
群山之间有一块山谷低地,湖光在正午暖阳的照耀下绽放着粼粼的光彩,像是洒落在人间银白的流星碎屑。
湖畔植被也不少,浓艳的枫树以及漫山遍野的不知名红色小花。
微风拂面,偶有几片红叶飘落,犹如赤蝶飞舞,俏皮活泼的感觉在广袤天地间恣意流淌。花儿随着风有节奏地摇摆着,不忍摘下娇滴滴的花朵,我蹲下身子凑近一株红艳艳的小花,闭眼吸气似要将自己与这天地万物自然美景融为一体。
奇怪了,除了花香,还闻到一股臭臭的味道。
原来,万臭之源在我身上,大半个月没洗澡,整日在臭男人堆中混迹,我身上散发的味道简直太对不起自己的本名了!
二话不说,将随身携带的弓箭放置在河岸边的大石块下,坐在岩石边,除了鞋袜,将双足浸在湖水中,如平镜一般的湖面立即泛起微微波澜,随即向四周晕开,圆晕大大小小,深深浅浅。
我需要水,心底的渴望被激起,我将衣衫褪去,一股脑抛到岩石边。
好久没有碰水了,干涩的肌肤贪婪地吸收着,仿佛要一口气喝个饱。
无限怀念东吴时候养尊处优的好日子,每天亲亲都会给我在浴桶里撒上大把大把的花瓣。女人嘛,水做的,怎么能远离活力之源嘛,难怪我最近愣头愣脑容易盯着某人发呆想事情想出神外加无精打采。
别扭的我始终将自己的反常状态归为太久没洗澡既然心情压抑,其实我知道那和洗澡没洗澡没有太大的关系。
兴霸和以往一样身姿英挺,神貌飞扬,但比以往多了份身为军人的正气,指挥起军士颇有良将之风,每每在角落偷偷看他双手背于腰后发令,都会让我看得出神。
不止一次后悔,为何当日会离他而去,在我不在的期间,他的经历,我非常好奇却无从得知。
兴霸连日为战事忧心食不知味,我在一旁看着也跟着难受,他不吃饭,我怎么会有精神?
还有啊,团队里有蛮牛那帮子害群之马,甭说会不会帮兴霸打天下,倒是每天滋事挑衅给兴霸后院起火,他们的本事不小。
想到之前被蛮牛臭臭的手碰过,气不打一处来,我一手掬起湖水撩向自己的肩头,随即又是几下冲洗。
臭男人,他才应该叫夜香!
“女人——”
凌空一记男人的交换,带着惊讶与疑问。
声音传自后方,来不及回头确认那个陌生的声音,我已经借着水面瞧见了倒映在湖面的几名军戎装束的男人。
此地是军营重地后方的山区,也算是我军的地盘,照理应该不能有外人侵入的,更不用说还是犯兵家大忌的女人!二话不说,我开始朝向岸边放置衣物的大石块靠。
“将军——她要逃走了。”
废话,不逃难道等你来抓啊。
“别让他逃了,将军,小的这就替您擒住这女间谍。”另一个貌似干劲满满。
开口闭口都是将军将军,你们将军又没让你们干嘛。
一边拼命淌着湖水一边艰难地靠向岸边,我听到了再熟悉不过的成熟男声:“你们在这里守着,这是出山的唯一山道,本将军亲自下去捉拿这个女贼。”
兴霸说他要亲自拿下我?我靠,快点穿衣服。
上了岸一溜烟躲到摆放衣物的石头后面,偷偷抬眼瞄着上方,确定自己所处的正好是个视觉死角不会头顶两位跟班看个精光,随即一手抓过衣服,顾不得将湿漉漉的自己擦拭干净,直接就把衣服披上了身。甘兴霸不知道从哪下来了,得快点走人才是。
糟糕,人越是匆忙就越容易出错,情急之下我发现自己的衣服内外穿反了。无奈,剥了,重来。
心理素质很好地自我暗示:心别慌手别抖,穿了衣服就能走~~~
可是实际行动却无疑违背了我的本意,我只知道有句话叫越乱越出错,而我正非常恰到好处地印证了这句话。
腰带?我的腰带死哪去了?
不远处传来脚踩草地的“莎莎”声,听频率应该是用跑的飞速而来,甘兴霸?
腰带,腰带没有了~~~~~~
抓狂地挠乱头发,就像倒计时一样聆听着那离自己愈渐紧迫的“莎莎”声,他来了,我——我还没穿好衣服呢!
直到这个时刻,我才知道汉服的精髓在于腰带!
先不说这个时代男子对腰带的痴狂,总免不了以飞龙腾虎来成为宽质腰带的主要图案,而这夺目惹眼的腰间一抹往往能成为色调暗沉男服的点睛一笔,而男人的品味也可从这带间的绣花可见一斑。撇去外在的养眼功效,我现在遭遇到的则是非常实际的问题:如果没有腰带,我还怎么站起来逃跑?难不成要一路两手按在胸前逃命?
“我知道你就在这石块的后方——”自己脱了穿穿了脱的耗去了不少时间,迅疾如虎的兴霸声音显然离我很近,一边告诫着我他的到来一边他放慢了脚步。
没有吭声,但是脑袋已经一片空白了,不自觉地双手抱胸,我感到未擦拭的肢体贴着单薄的衣服,冰凉的触感自毛孔传蔓延开去,或者说,那种战栗不止不仅仅源于外在的寒冷。
我似乎能够听到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外加自己狂烈的心跳。
“老实点——自己站出来——”他的口气中透着警惕。
站出来?然后任由我那没有腰带的衣服松松垮垮随风飘扬,让你自上而下看个精光?
我说甘兴霸,你就这么想看我不穿衣服?
“不要耍花样?我念你是女子,给你机会自己走出来不要敬酒不吃——”
也罢,我本来就厌倦了!
厌倦了一身臭汗来回奔波,厌倦了压低嗓门尽量少开□□像个自闭症,厌倦了被人唤作臭哄哄的夜香,厌倦了女扮男装提心吊胆,更厌倦了对兴霸隐瞒真实身份却不敢告之真相。
兴霸,我是尚香!
我很想坦然地站出来,大不了就实情相告,同时顺带着将自己就是铃香的实情一并告诉他算了。
可是当我想到权哥的嘱咐,想到公绩对兴霸继续的威胁,以及如果军营中出了个女子会对兴霸带来的不利谣传,我硬是克制住了。
倚靠着石块,借着角度察觉到兴霸的影子,估算着兴霸站立的准确位置,举起弓对着他身子有意识地偏离开一定距离射了出去。这是警告,甘兴霸,不要靠近我,不然连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收拾!
伴随着男人跳开的动静声,我很庆幸没有伤到他。同时抽出另一只红羽箭准备再度迎击,兴霸若再靠近,我就要想办法靠羽箭引开兴霸的注意力,随即以迅雷之速逃脱开,只是,理论上很完美,但以我们现在的距离还有甘兴霸的身手,还有我现在的行动不便,似乎很难。
怎么办?还有什么办法?不经意间,豆大的汗珠随着脸颊滚落至下巴尖,随即滴落下去,润进了尘土。
兴霸,不要逼我,我还不能以现在这个样子面对你。
局促不安,下意识再度张开弓,不自觉大力,皮弦勾破了手指。
咬紧下唇,我忍住没有呼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要被兴霸抓到。
只是,出乎我的意料,男人一步步着地引来的杂草细碎声越来越远,他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