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如故》林东东

32、秋围狩猎

　　秋日果真是天高云淡，高朗的天空下孕育着生命的繁盛，金黄的一片是最伟大的印证。在以武立朝的武曌，这个季节是他们的节日——秋狄大典。这源于先祖的功绩和训导是所有武曌人的荣耀，所以每三年一次涵盖祭祀性质的秋围是一个极大的庆典，又值皇帝龙体得愈，这一次的大典愈发显得隆重和盛大。
　　到达的前两天多是休整，一并准备射猎事宜。安营扎寨人们像是回到了远古的时代，女人们在家做家务准备饭食，男人们外出打猎贴补家用。宇宁却是闲不住的，她有幸见识皇家狩猎场的恢弘气势，被那样的美景所吸引：原始森林和广阔草原相容的围场果真是云的故乡，花的世界，林的海洋，水的源头。她就带着赵弘均赵弘褔两兄弟骑着马溜达在围场周边的草地。其实也就坐在马背上任意踏着步子，看着两个孩子在草原上奔驰。
　　“一早听说你带着孩子骑马来了，原来就是这样骑的？”赵廷毅握着马鞭轻敲着她的背，宇宁才看见一群人也骑了马过来了。
　　听出了他的揶揄宇宁也不以为意，“这样还不算骑马，难不成要站在上面？”
　　赵廷毅不置可否，看着两个追逐的身影又道：“明日也该让他们历练一下。”
　　“虽说是在围场里，总归是有危险的，他们还那么小。”
　　“还小？差几年就十三了，我这么大的时候狼都射死过几头，我的儿子也差不到哪儿去。”
　　“净胡说！做个神童就了不起了，还能做个少年大力士，拉的了弓吗你？”
　　“说这些做什么，带你骑马去。”赵廷毅说着将宇宁一把拉到自己的马背上，从后面环住她，快马一鞭向远处驶去。
　　宇宁一惊质问的话还没说出口，就感觉自己像飞了一样。原来真正地骑马就是在天地间只有一个自己，不由得张开了双臂尽情地遨游。
　　“这才是骑马。”赵廷毅伏在她的肩头说。
　　“我刚才也是在骑马啊，只是速度没你的快而已。”宇宁扭过头和他理论了起来，还没等辩出个所以然来，她的双唇已被他含住。就这样，漠北草原在金黄霞光的照影下有两个相拥的身影化为一体。
　　次日，清晨，日跃云霄。围场上的勇士们卫列成队，呐喊声虎虎生风震响苍穹。皇帝一声令下各路人马蜂拥出动，一时间马蹄四溅黄沙滚滚，向从林深处探进。宇宁的目光追随黑袍的身影渐渐消无。
　　秋日的艳阳毫不逊色夏日的正午，连着焦急的心更显得烦躁不安。像是验证般的，有一队人马从林中急忙忙地跑了出来，简易的担架上模糊的看见是一个着黑服的人。宇宁心中一紧追了上去，果然是，是那个永远黑袍广袖的男人——赵廷毅。
　　那一箭正面从他的肩胛穿过，箭尾已被除去支残留箭头钉在骨头上，让随行的太医们无人敢下手拔出。那虽不是致命伤，箭上也没有淬毒，但不取出残箭积留久了会让他的整条胳膊废掉。宇宁轰开太医们，由开始的焦虑恐慌变的冷静，这也是她必须做的。
　　她握紧赵廷毅的手，“ 你这只手是不能废的，你将来是要用它写朱批的，你明白吗！这只手也只能做这件事！可是那些人都不敢拔，所以我要带你回京！你要告诉我你回不回去！回，我们就赌一次！不回，我就替你拔了！”
　　“我与娘子生死与共。”赵廷毅答的坚定。
　　“好，那我们回京！不过我现在只与你共生不共死，待到你我携手百年，我才愿在奈何桥上等你，你要记清楚了！”宇宁说完去向皇帝请旨，踏上属于他和她的未知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