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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回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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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我所见,这是个繁忙的城市。虽然在这里待的时间让我不好意思进行评头论足,但总归能总结出一些什么规律。
还有一条规律就是即便是这样繁忙的城市,似乎也有睡着的时候。
马路上似乎偶尔还有车辆行驶,但已经不多了,证据便是耳朵接收到的音量的骤减。
窗外,城市的夜空是看不见星星点缀的,但夜总归不是暗的——有什么东西代替了星星。
于是百仞下,xx的灯网交织着现代的夜。
原谅我此时并不能交代我的所在地。
把视线收回窗内,望着那厚厚的稿纸,我喟然叹息。不远处的房间里传来声响,我将自己搁置在靠椅上,把思绪投之宇宙。
我从来不认为讲故事是一件简单的事,就像此刻困扰着我的开头。
我捏着笔,不知从何写起,明明有千言万语可写,明明必须要赶快写出来——不然就会忘却。
口中有些干涩,我多少渴求着水分。
但我仍不知道如何下笔,我抓不住那碎片。
我第一次有些遗憾自己没能适应抽烟喝酒,这种东西即便无法帮助找灵感,也能暂时脱离苦海。
我一向是孤身一人的,虽然曾经不是,而未来谁又知道呢?
一想到这里,我悲哀至极。
孤独本来是可以忍受的,而我在获得了一部分东西的情况下,也丧失了这最起码的忍耐。
我此刻是在为那种东西战斗吗?
苦恼着,只能一笑。
我回想了一下不久前得来的资料:“圣杯,只是承载第三法的一个容器,而并不是运转仪式的发起物,是可以被代替的。”
大家便为了这么一个东西互相残杀。
滑稽!
故人曾说过:“毕竟零不是正统魔术师嘛,涉及这一身份的思维、行为,以常人的逻辑是无法理解我们的。”
有些东西是应该被扭曲的,这多少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脑中的乱麻逐渐解开,我大致有了方向,那么就这么下笔吧。
于是,就这样,一个boy meets girls的故事,或许不止是这么的一个故事开始讲述。
“谨以此文,献给我与死去的过往岁月和依旧存活的现在与未来,也献给所有战斗过、爱过、渴求自由的人!”
我,叶零,有望第一次能够远离父母超过两个月。这也代表我多少能在这两个月里,获得一些自由。
虽然对他们两人同时要出去出差的消息十分诧异,但并没有多问,我想问了,也不会有什么回复的,反而还收获有不好的结果。
没人想在离别之前被大骂一通,甚至更惨,即便是我。
老实说是一个很让我奇怪的事情:父母对我的管控主要在于学习方面,和关于他们自身问题。
他们从未向我透露关于他们的工作、生活等等,以至于我现在都搞不清他们是如何相识的,他们的童年是怎样度过的,他们究竟做着怎样的工作。
对我来说,他们就是迷一样的组合。
即便离开之时,他们也只是冷冷的丢下一句“我们要一起去出差,可能要到两个月之后才能回来。我并不希望我们不在的日子成为你松懈的时机,怎么做你应该是知道的。”
“是,父亲。”
“还有那间房间,我并未上锁,但不允许进入。”
冰冷的铁门摔上了,我一个人站在门前,望着那带有古典气息的红木。
那个颇有些神秘的,自打入住以来我从未进入的房间被下了口头的封锁条。
那种神秘不可能不勾起人的好奇心,但是可能带来的后果我没打算为之负责。
抱怨过后,随之而来的是一种犹豫,一种将要面对和以往17年岁月都不一样的生活的犹豫。
并不担心口粮问题,家中的泡面还有父母留下的钱完全够我度过两个月。至于大大小小的家务,虽然不能处理的很好,但至少都能做得来。如果非要说一点闹心的,那便是会因此减少许多学习时间。
如果学习下降,双亲多半不会考虑我独处的因素,那便糟糕了。
马上就要期中考试了,我得加把劲,在这一点方面,即便他们不在身边我也是要这样做的。不知不觉,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义务。
有意思的是,家中竟没有联系的工具,这反而省了许多麻烦,我自嘲道。
玩笑话归玩笑话,更多的,内心充斥着没有被人监视的刺激感,也许肖申克在雨中大抵也是这种情绪的强化吧!
虽然并不能做些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是一些小小的任性却能被满足,这样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富裕了。
我走进房间,瘫坐在旋转椅上,左侧的小书柜上放着一本《巴黎圣母院》和一本《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此外,便是各种教辅,卷子,工具书之类的。
我拧开天蓝色瓶的盖子,倒出了两粒钙片,放入嘴中。微微咀嚼,一种奇怪的味道便弥漫在口齿之间。
窗外的绿叶,一动不动,宛如他们本来就是静止的画作。
说不定,我有机会看我想看的书,听我想听的音乐,或者是发一会儿呆,多睡一会儿。即便资源手头上暂时没有,但我想怎么会有的,毕竟还有两个月呢。
由此看来,做到父母在不在身边都能一个样子的,莫如说是怪物或者幸福的人吧。
我轻轻甩掉拖鞋,把橙色的袜子连同双足置于米黄色书桌的踏板上。在脑海中回想了今天所背的单词,发现有个别已然忘却,于是又打开书再次确认。
难得的一个周日,作业完成了,继续刷题未免有些浪费时光。
我翻阅起手边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你们是半开着的门,掘墓人就在门边等候,你们的现实就是:一切都值得一死。”“所以,我还是爱我的童子之邦,但是在最遥远的海上,我还尚未发现它。所以,我吩咐我的帆船苦苦的找寻。”
我感受着这位哲学家的思辨,他对消极虚无主义的批判,他对未来的热爱。
我搁下书,因为这个时候,我听到不远处的客厅中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我穿过不长的廊道,来到门前,从猫眼中探察。
一个穿着长袖,扎着齐肩双马尾的可爱女孩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前,不准确的估计,身高一米□□左右。
我扭动把手,打开了门。女孩在门打开的一瞬间,灵巧地往里一探,看到我的一瞬间显然愣了一下。
“打扰了,零。咦?零?”女孩支支吾吾地用甜美的声音问候,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不打扰哦!”
“叔叔阿姨在吗?”女孩一边问着,一边把手里不知装着什么东西的袋子放在饭桌上。
“出差了,据他们所说,可能要两个月吧。”
“哦。嗯?出差了?两个月!”
“很不可思议吧?”
“非常不可思议,看到是零开门大致猜到叔叔阿姨不在家,可是出差两个月?”
“我也觉得很奇怪呢,不过那两位我连职位都不知道,倒也很正常。现在啊,我是不是多少自由一点了?”我故作轻松地打趣道。
“哦?既然如此,那我就多坐一会儿?”女孩浅浅一笑,随即往沙发上一躺。
我为女孩递去一杯水,然后缓步移到她的身边坐下。
她安静地喝完,又交给我放回茶几上。
没有过多的交谈。
“嘿咻!”女孩在上衣口袋里鼓捣了一阵,突然把双手伸到我的耳边,往我的耳蜗中塞入了什么东西。
“新歌?”
“嗯,Bob Dylan的两首歌《Blow in the wind》和《Knockin on heaven's door》。”
歌手的嗓音十分沙哑,歌词似乎十分优美,有着旧世纪乡村音乐的风味。
“零啊,天快黑了呢,一会儿来我们家吃饭吧。”女孩坐在我身边,向我歪了歪头。
经她一说,我向窗外望去,洒进来的光开始有了颜色,能被捕捉到的金色。
“嗯。”我这样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