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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第 101 章 ...

  •   皇帝接连几日不上早朝,让人心生疑虑和害怕,总觉得这位摄政王迟早会登上皇位,只等陛下写下退位诏书即可。

      裴玄岐看在眼里,心中嫉妒得发狂,从前宁家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先帝大发慈悲保留爵位,没想到宁侯爷恩将仇报,竟然要刺杀先帝,刺杀失败后宁家被抄,宁炽也变成了乱臣贼子,如今运气好,竟然爬上了摄政王的位置,还如此轻而易举的把控的朝政……他从前只是个丧家犬罢了!

      裴玄岐心里做着春秋大梦,想着自己仪表堂堂,倘若当初裴婠看上的是他,前太子必定会把所有的势力都分给自己,也许到时就是自己站在这高台之上,蔑视众生。

      后宫安静得可怕,无法透露出其他风声。

      皇帝在寝宫中,不得外人靠近,每日只能与摄政王见面。

      宁炽对外宣称皇帝病重,需要严加照顾,不得外臣觐见。

      裴婠也知自己处境艰难,只能默默承受这样的监禁。

      衣裙被撕碎,扔得到处都是,凌乱不堪,混杂着情欲的气味。

      宁炽办完事,从背后温柔地抱着裴婠,心中却暗暗埋怨她多日不与自己说话,盯着她脖颈处红色的痕迹。

      裴婠等了几日,终于在他难得气消后开口恳求他放嬷嬷出宫,免得她在宫中受苦受累。

      宁炽却冷哼一声:“她知道所有秘密,我怎么可能放她出宫。”

      裴婠不可置信地转身看着他,轻声道:“嬷嬷算是我亲娘,绝不会胡乱说话,你放她走。”

      宁炽盯着裴婠,声音冷厉:“她家中还有个儿子,倘若有人用她的亲儿威胁她呢?”

      昏暗的寝宫没有点灯,她身体贴着他滚烫的肌肤,心凉得说不出一句话。

      “就算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裴婠道。

      宁炽目光阴寒,语气却温柔道:“你既然觉得她忠心,不该留在身边吗?”这宫中已经没了她完全可以依靠的人,重要的人安排在身边,才可以更好的操控她。

      裴婠闭上眼,压着心中的怒火,“说到底,你不肯放人,别再找什么为我好的理由。”

      宁炽怔怔地看着裴婠忍怒的模样,他从前觉得裴婠是个温柔甜心的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如今才真正认识到她,底子里是个长满刺的人,尖牙利嘴满口谎言……

      就算这样,他还是不忍心把她杀了自己坐上皇位,他好好地抱着她,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的脸,明明二人如此亲密的交融着,可心不在一处,他感到十分的压抑和惶恐,越是惶恐就越要缠着她,拼命想要找到她还爱着自己的证明。

      裴婠心中抑郁愤恨,胸口只觉得闷,平日饭菜也吃得少。照看她的大太监从马超庸换成了宁炽身边的张公公,他清楚知道宁炽的心思,每日特意吩咐人熬煮补气血的汤药,只是并未起到任何作用。

      张公公夜里灰头土脸去汇报,挨了宁炽一顿骂,心中不满,面上委屈道:“陛下每日郁郁寡欢,不见笑容,太医特意说了是心病,吃药没什么用。”

      “都是群庸医。”宁炽深吸一口气,让人把地上的奏章递上来,阴沉着脸沉思良久,让人去宫外张贴告示要找神医进宫医治皇帝的心病。

      夜里裴婠点燃蜡烛,看着从前非衣墨为皇后画的画像,想着皇后死前的一切,心中越来越害怕,宁炽的变化已经到了无可挽救的地步,她只恨自己从前为了所谓的真心被他蒙骗,害死亲子,也逼死了皇后……

      她如今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满足吴珊君生前的愿望,让她与自己的皇兄葬在一起。

      半夜,灯还没熄,还没等宁炽宽衣解带,裴婠先吐了出来。

      宁炽看着满地狼藉,愤怒又委屈道:“如今你已经厌恶到这种地步吗?从前你那般爱我,你说的爱这么容易收回?”他红着眼难过地看着裴婠苍白的脸,想着从前裴婠对自己的爱,他愈发崩溃。

      门外听闻到动静的张公公赶忙冲进来,看见地上的呕吐物,反应过来又退出寝宫,让个手脚麻利的小太监去找他相熟的太医过来。

      太医把脉后,思索再三,又把脉,起身郑重对宁炽道:“陛下这是有喜了。”

      正是深夜,外面死一般寂静。

      太医抹去额头的汗水,小心翼翼地低头,把脉多次确认的结果让他只觉得一切都太惊世骇俗。

      宁炽刚才还发怒发红的眼眸瞬间怒气全散,亮晶晶地盯着太医,语气变得轻快愉悦,“当真?”

      “确定是有喜了。”太医低声道。

      宁炽难掩笑意,又让人叫来一个亲信的太医把脉,得到同样的结果后,大手一挥赏赐二人许多金银珠宝,连一旁找来太医的张公公和小太监也获得了许多赏赐,几个人乐得合不拢嘴,一时间寂静的黑夜又变得热闹。

      众人领了赏赐,说了一堆祝福的话,宁炽唇角上扬,压不住自己的愉悦,来回地走。

      原本喜庆的宫殿,随着众人的退出,变得安静。

      宁炽心中愉悦,来回踱步,这一月的辛勤终于有了结果,他抿着唇角压着自己的笑,沉浸在喜悦中,大脑疯狂思索该给孩子取个什么名。

      他又走到裴婠身边,小心翼翼地把人扶到床榻边,细心地为裴婠捏好被角,眼睛闪闪地看着她的肚子,“婠婠,终于有我们的孩子了。”

      可裴婠并未有任何开心,茫然地看着太医为自己诊断,茫然地听到有喜的消息,愣怔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一群乌泱泱地人祝贺着她和宁炽有了孩子,开开心心领了赏赐离开,留下她和宁炽面面相觑。

      很快,她想到去世的熙和,眼睛发红发酸,默默低头不语。

      她脑子里全是熙和死前稚嫩的面容……他还那么小,血侵蚀了他稚嫩的面容,小手拽着自己的衣角,疼得说不出话。

      宁炽抚摸着裴婠的额头,小心翼翼仿佛对待珍宝,“嗯……你说,应该取个什么名呢?”

      他放下从前的仇恨,盼望着未来,他也以为裴婠能放下,闪闪的眼睛仿佛从前少年时那般纯真甜蜜。

      昏暗的大殿内,裴婠一言不发,眼眶通红,泪珠滴落在白皙的玉手上。

      沉浸在欢喜中的宁炽抱着裴婠,嘴里喃喃念叨:“我如今也有个与你共同孕育的孩子了……”

      他清亮的眸子满是惊喜和期盼,他紧紧地抱着裴婠,沉浸夫妻和睦子女满堂的幻想中,“我会给他最好最好的一切,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我都会摘下来送给他。”

      直至裴婠浑身颤抖,他才从喜悦中醒悟过来,惊诧地看着她因哭泣而颤抖的身子,不解地凝望着她通红的泪眸。

      宁炽蹲下身子,卑微地拉着裴婠白皙细嫩的手,轻声细语道:“这不也是你想要的吗?朝局稳定,完成你皇兄的遗愿,有我在,太子与天子的位置都是我们孩子的囊中之物,没有人可以质疑。”

      幽暗的屋内,裴婠红着眼,冷声问:“那你呢?你不想要皇位?”

      因病,声音细微弱小,可如惊天炸雷,刺到宁炽的内心,他犹豫,并未立刻回答裴婠的问题,移开双眸,内心早已没办法坦荡地面对裴婠。

      裴婠冷哼一声,眼眸泛着嘲意,二人之间隔着千山万水的恨意,早没了当初的恩爱情意,她已经能预感到等自己生下男婴,他就会挟持幼儿登上皇位,而自己也许就该识趣地写下退位诏书,葬身于父兄的皇陵旁,体面地离开这孤冷荒唐的人世。

      宁炽赶忙转头看着裴婠抽开手,他眸光阴冷地扫视着裴婠的面容,起身高高在上地盯着裴婠冷漠的面容,语气中夹杂着微微忍耐的怒气,苍白的唇瓣紧绷着,“难道你还想抛头露面吗?”

      “这算什么抛头露面?我抛头露面,威胁到你摄政王的地位了?”

      晶莹的泪珠如同断线的珍珠,一颗颗落下,裴婠话如冷针,刺痛宁炽炽热的内心,他压着怒火,试图耐心解释,“我只是怕你抛头露面,让那些不安分的臣子发现秘密。”

      裴婠不语,摸着自己的肚子,并未感觉到生命的存在,她悲痛地哭着,并未有任何人母的喜悦。

      宁炽心寒又害怕,他如今身居高位,手握重权,心中却并没吧实现梦想的满足和喜悦,反倒是爱人的疏远让他逐渐变得躁动抑郁,彻夜难眠,无处发泄怒火。

      夜里昏黄的烛光下,宁炽刚才大大方方赏赐了不少的珍品给知道消息的奴仆,可一瞬间看到裴婠悲痛落泪,喜悦荡然无存,只觉得心寒和绝望,他坐在床榻边拉着裴婠的手,语气尽量的温柔和可怜,“婠婠,从前的事不该挡在你我二人之间,你不是说过,我们现在是世上唯一的亲人吗?亲人怎会不爱了?怎会是怀疑和恨?”

      “亲人之间才不会算计,更不会伤害对方。”裴婠看着他,如同看仇人,心脏剧烈的疼痛让她开口也变得艰难。

      “宁炽,你敢说一句你没怀疑过我,没有一瞬间恨过我吗?”裴婠流着泪,抽回自己的手,眼泪模糊了视线,可她还是愤恨地望着对方,想到当初裴凌君所说的,他们之间本就隔着千山万水的仇恨,怎么可能会终成眷属……

      宁炽愣怔在原地,唇瓣苍白干涩,他下意识逃避着去找水喝。

      往后,裴婠与他再无多言,再无今夜痛彻心扉的话,她麻木地抚摸着渐渐隆起的肚,顺从于宁炽的话,安心养胎。

      裴婠面色时常苍白,脑中偶尔萌生过滑胎流产的画面,心中隐隐期待着宁炽悲痛大哭的快意场面。

      夜里又偶尔做梦,梦到自己生产之时的痛苦,梦到自己生产完就被宁炽丢球的悲痛和绝望,从噩梦中惊醒,流出一身的冷汗,同样把睡在一旁的宁炽吓得不轻,夜里总是常常唤来御医来看看。

      御医也总是面色为难地提醒宁炽,孕中心态不佳,严重会导致滑胎伤气血。

      宁炽无奈让人滚出去,无奈又悲痛地看着裴婠苍白的面容,想要出声安慰她,却又不知如何出口,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并不比裴婠好到哪去,裴婠的疏离和憎恨总让他夜晚难以安寝,如今身居高位,无人敢反抗他,可他并未觉得痛快和肆意,反倒总梦见自己跌落高台,裴婠冷眼旁观,不再相爱。

      孕中期时不再呕吐,可裴婠日益消瘦,仿佛被吸干了精血,御医的面色也更加沉重,也诊断不出她头痛的原因。

      暴怒的宁炽也束手无策,整日忧心忡忡。

      整个宫廷都弥漫着死亡的压迫。

      朝堂上也不容乐观。

      裴玄岐也在裴凌君的胁迫之下,为宁炽进言,“听说陛下近日头痛厉害,我之前举荐的非衣墨先生祖上就是专门治这头痛的医师,不如让他进宫看看?”

      宁炽从前只会拒绝有人靠近裴婠,如今沉思一会,也只能颓丧地点头同意,神色幽暗郁郁寡欢,“若是不能治呢?”

      “会治好的。”裴玄岐硬着头皮笑道。他心里着急回去,找非衣墨拿药解毒。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1章 第 10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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