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薄荷茶(短篇完结)》非黑即白的灰调

3、第三章 往事如烟

　　江天明和陈知知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只不过他们并不在一块长大，只是借着陈知知的外祖母，江天明的收养人监护人刘梅有所联系，分享彼此在生活中的所见所闻。

　　这要从江天明的悲惨身世说起，那时他的父母在接他放学的路上，途径河桥，被警方追击的毒贩报复社会，将双亲撞入河中翻车，毒贩自然不能幸免地落了水，可是天道不公，因为他的车压在江天明父母的车身上，逃过一劫，而夫妻二人被死死地压入水中，因为事发突然，他们的胸腔中灌满了积水，已无最佳抢救机会，得不到氧气窒息而亡，反倒是施害为祸一方的毒贩靠着踩着他们的命，幸存了下来，死刑是一定的，但是出于法律管控，警方还是将他救了下来。

　　当时的人们对此事件的受害者无不感到惋惜和悲愤，同时失事地点的栏杆也被查出偷工减料和其背后的贪污腐败，这几件事结合到一起，在那个网络并不发达的年代掀起了一小股舆论风潮，警方为了保护江天明，并未对外公布他的身份。

　　那个时候的监控并不高清，也没有人脸识别系统，相比于现在，像素模糊的很，宜安县又是那种三线小县城，没有配备什么消防系统，只能由警方出动组织人员和当地群众进行打捞。

　　当时他们整合受害人信息到江天明家里的时候，已然是第二天上午时分，淋了一身暴雨的江天明满身泥污，发高烧昏倒在了沙发上，蜷缩成一团，颤抖着身子，呼吸十分微弱。

　　他就像以此来试探父母对他的反应还是不是爱他的，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迎接到家的不是平日里熟悉的面孔，而是穿着制服的警察。

　　幸亏抢救的及时，按医生的话说，要是再晚些，可能这孩子就要烧坏脑子了。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江天明被迫成熟，一夜之间长大，从孩子起蜕变成为老气横秋的小大人，收敛起本属于孩童的任性。

　　毒贩的赃款早已挥霍一空，江天明没有得到什么赔偿，就连治疗费用都是靠警方集资捐出的。

　　那些前来探望想要收养江天明的亲戚不知从哪打听得来消息江父是给大公司做生意的，家底一定不薄，借此想从江天明身上捞一笔。

　　殊不知，江父是给人家老板挡事背黑锅的会计，收入不必那些大企业会计高多少，也不会以此被分一杯羹作为封口费。

　　只不过是因为这是个黑活，老板给价还低，没人愿意当冤大头，就只能找来没啥学历的江父，觉着他好糊弄，江父察觉到了，故作不知罢了。

　　造化弄人的是，那些偷工减料的栏杆经手之多，其中就有江父，此时一经发现，警方依法办事处罚了江家，逮捕了听闻风声企图桃之夭夭的老板，查办了这所黑心企业。

　　在意识到江家其底一穷二白，还欠下房贷的霍口后，那些所谓的亲戚纷纷原形毕露，踢皮球似的推搡着这件事，而江天明的其他近亲，早在江父不顾家里人反对追求自由恋爱娶了江母那时除了家籍，自然是不可能认他的。

　　就在警方打算将无依无靠的江天明交给孤儿院时，刘姥姥赶来了。

　　刘梅，陈知知的外祖母，在江家做保姆照料着江母怀孕生产前后再到江天明上幼儿园，因挂念放不下老家的那一亩三分田，回乡种田了，不顾与她冷战多年的女儿的反对收养了江天明。

　　在那个时候，孤儿院的条件并不好，江天明母亲就是孤儿院出身，因为物资匮乏，经济又遭遇了全球大萧条，环境又空前地遇到了大大小小的灾难，许多农民粮食断收少收，日子过的紧巴巴，靠陈粮杂谷过活。

　　孤儿院作为社会的福利机构，自然也过的不好，靠接些简单的活计勉强运作下去，孩子们经常忍饥挨饿，常常饿得两眼昏花，四肢发麻，为了生存下去多争口粮，孩子们甚至拉建小团体搞小山头去排挤，去讨好大人，已然成为了心知肚明的潜规则，江母深受其荼毒，每每回忆起儿时，就两眼掉泪，悲声泣下。

　　（此文架空，但也不全是瞎编，但凡了解一下上个世纪的录像影带资料，卖国求荣的公知遍地，素质教育和文化水平比起现如今低地很多，举个例子，当时公交班车礼让老弱妇孺的概念并不普及）

　　刘姥不想江天明本就不幸的童年再过的不济，打定决心哪怕砸锅卖铁捡破烂，也要供完江天明念完书成人能自食其力。

　　当初女儿争气考上了全国顶级大学安民大学，可惜她只是个只懂农作的小妇人，脚踏实地勤勤恳恳劳作过惯了小半辈子，骨子里的保守使得她没有勇气去冒险借钱供女儿读大学，那时大家都穷，国家也出不起钱供大学生免费读书，能念到高中已是她们家集全家之力一点一滴积攒出来的，刘姥觉得，能念完高中，就已经很好了，再者有哪家的姑娘能读到这上头的？

　　借钱，这种环境下，借钱好比讨饭，刘姥实在拉不下来脸，发现女儿背着她向别人低声下气地借钱时，大发雷霆，火气冲天之下，手中的树棍狠狠地打了下去，女儿硬气地梗着脸没有躲开，她见状怒气更加，那是她平生第一次对女儿下这么重的手，打得鲜血直流，血渗透进衣布里。

　　刘姥至死也不会忘记，女儿当时那种绝望悲愤的眼神里所迸发出的恨意，至此，母女关系降到了冰点。

　　许是为了慰藉心中的疤口，总之，刘姥与江天明成为了相依为命，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