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商》小新茶

6、决裂

　　我拉着弦，轻轻弹了一下，手臂被震得下意识放开弓。吓得退了一步。

　　“我学这个干什么？”

　　萧负雪早就提议让我学武，但是我不想接触和母后相似的东西，向来都拒绝。

　　萧负雪握住我的手，按着弓弦，箭离弦而去，钉在十米之外的红心。

　　“必要时候可防身。”

　　皇后在外打猎三日，我在猎场学了三天拉弓，只不过我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一天会用上。

　　容妃最近身体不爽，给母后请安的时候头晕慢了半响，没有回答上来母后的话，就被留下来罚跪了。

　　宫女过来求我，“公主殿下，陛下还在朝会，求求你给皇后娘娘求求情，让她饶过我们娘娘，我们娘娘对你比对大公主还要好，她并非有意冒犯皇后，今日实在是因为生病没有办法，求求你了，去说说情吧！”

　　彼时，我穿着一身束身衣，头发被绑起，正在院子里练习拉弓的姿势，等萧负雪来，听到这话就提着弓就冲了出去。

　　赶到的时候，她已经在寒冬腊月里跪了很久。

　　我看见她身子已经摇摇欲坠。

　　不得不说，容妃却确实对我很好。

　　她为人冷淡，对我的关心从来不会冷着来，会问过我喜爱吃的食物，有什么忌口，餐桌上从来没有出现过我不爱吃的东西。

　　父皇的赏赐大多都是我先挑，有一些发簪，今步摇，我这个年纪戴不上的，她全都收起来，自己也不戴，说将来要把全新的送给我，压进箱底做嫁妆。

　　某夜我受冷生病，她在床前守了一天一夜，这是母后从来没有为我做过的。

　　不是我生母，却胜似生母。

　　母后以前常常对我说她有多么不容易，对我多好，可是容妃总是沉默着，一字不提。

　　或许最初我只是父皇自作主张送过来的，容妃只能强行接受。

　　但是她在用心对我。

　　我直接进入坤宁宫，身边以前侍奉过我的宫人跪地请安。

　　我扶起容妃，“起来，母妃，我们回去！”

　　我是第一次喊她母妃。

　　容妃的嘴唇都发白了，脸上毫无血色，她抬眼看着我，嘴唇翕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周围的人要来拦。

　　我挽弓搭箭，一箭钉在房门上。

　　皇后冲出来，“陆新月，你究竟要干什么？”

　　我却发现容妃娘娘裙下有血，大声喊了起来，“不好了，母妃流血了！”

　　皇后一愣，“你在吓唬谁？”

　　这时候萧负雪突然间出现在宫前，我连忙朝他喊：“老师，求求你了，母妃流血了！”

　　他脸色清冷，过来抱起容妃，往外走去。

　　皇后更加气急，在后面喊起来，“让本宫看看谁敢让他们离开这里半步！本宫才是皇后，轮不到你们在坤宁宫撒野！”

　　前面的小太监都是皇后的人，前来拦路，萧负雪对我说：“缺缺。”

　　我立刻挽宫，正犹豫着射向哪个。

　　他们被皇后的指令压着，居然也没有避让，我忽然间计上心头，转身看准母后的方向，一箭发出。

　　小太监连忙手忙脚乱地扑向皇后的方向，萧负雪带着容妃离开。

　　箭擦着皇后的衣袖过。

　　我拿着小弓，紧跟萧负雪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