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 8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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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了这回，墓贼是彻底歇菜了，李相柳向白雪王国的人讨了些药，才让墓贼的喷嚏在三天里消停了些。
墓贼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柳哥，你怎么不告诉我莺姐这么厉害啊？”
得，除了一个柳哥，又多了一个莺姐。
李相柳把药撂到他床边，懒得多费口舌：“喝。”
墓贼喝了一小口，八卦道：“柳哥，我们真去荆棘王国吗？白雪女王和你什么关系啊？哥，就算你杀了荆棘女王是真的，腐土国王也不是好惹的。去偷仙子的脑袋，白雪女王就算不是让你去送死，也跟送死没什么区别了。”
李相柳坐在墓贼床边的小凳子上，靠在墙上就等着墓贼喝完药把碗拿走，“你不如先交待死王子。”
墓贼一听到死王子三个字就叹气，既可能是被夜莺打了一顿开窍了，也可能是要离开白雪王国重新面对死王子，他终于说开了，“不是我不说，是我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墓贼瞟了一眼房外，明显空无一人，但他坚持：“柳哥，关门。”
李相柳关了门，坐回原位，懒懒散散地看着他，从来都是一副‘不指望从你嘴里听到真话’的模样，“可以说了？”
“外面没人？”
“没。”
墓贼神秘兮兮朝李相柳勾了勾手指，特地凑到李相柳耳边说，“其实我是逃窜到南方的。”
“逃窜？”很快李相柳反应过来，发现墓贼的话的重点该是，“南方？”
“在逃窜到南方那片大墓园之前，我从更东边的地方来的。”墓贼小声道。
李相柳立刻打开女巫的地图，东方除了荆棘王国，没有任何土地可以称之为更加东方的位置。
“说了你也不信。”墓贼指着女巫的地图之外，在李相柳右手边比划一大块更加庞大的区域，“这是我来的地方，也是……死王子来的地方。”
“这张地图并不完整。”墓贼抓了抓脑袋，“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消失了。但从那个地方来的人，只有我还活着。”
“唉，”他烦躁地说，“我，我也不确定我是不是还真活着。我是跟着军队过来的，突然有一天晚上，军队的人全死了，只剩下我和几个伙伴。”
“全死了？”李相柳一顿，“你不是挖到了死王子的坟墓？这又是怎么回事？”
“不是，身边的人全死了，你要肯定回去看看啊！”墓贼一回想起那个尸横遍野的画面，顿时打了个寒颤，“我没见过那么多死人。”
“后面，就是我们挖到了死王子那回事了。”他把之前隐去的细节慢慢交待，“一开始我们跪地求饶，恳求死王子放过我们，因为我们要回故乡去，去看望我们的亲人。一路上的惨况，让我们意识到一夜死完的，不止军队。”
“死王子拒绝了我，并告诉我故乡已经不复存在。现在活着的人只有我。他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活着，但既然我还活着，就要替他做一件事。”
李相柳露出了奇怪的脸色，问，“什么事？”
墓贼张了张嘴巴，正要说是什么事，可话到嘴巴又成了叹气，小眼睛是左看右看，愣是让李相柳等了半会都没说一句话。
扭扭捏捏好半天，才在李相柳吹胡子瞪眼下憋出两个字，“屠夫。”
“屠夫？”
“死王子说是屠夫杀了他。”
话音刚落，房门突然被打开，墓贼当即闭了嘴，两人同时望向门口，夜莺推开木门，敲了敲门扉，冲李相柳扬了扬下巴，说，“白雪女王召见你。”
这时，墓贼倒急了，就差跳起来拽住李相柳的手说：“柳哥，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谁都不能说。”
“说什么？”夜莺随口一问。
李相柳回头盯了墓贼两眼，起身走出房外，“没什么。”
夜莺对墓贼的事不感兴趣，远远瞟了墓贼一眼就转过身去，跟李相柳一同下楼。
她搭话道：“已经是第三日。今日，白雪王国出兵，我们也要离开。此刻才找你，想必是私事。”
李相柳点点头，表示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照顾好阿晴。”他对夜莺叮嘱，“我回来后马上出发。”
“等等。”夜莺忽然喊住李相柳，后者疑惑地回头。
夜莺说，“阿晴到外面去了，说要寻找白雪王国的仙子们。”
李相柳一怔，几乎都快忘了这茬，阿晴来白雪王国是为了向仙子们……许愿，杀死被荆棘王国夺走的弟弟。
“我会带她回来。”李相柳背上长弓和弓箭，对夜莺说，“收拾一下。”
李相柳跟随侍从到宫殿接受召见。碰巧，白雪女王同样从宫外回来，两人在水晶大门前碰面。
“陛下。”李相柳朝白雪女王行了个礼。
“神箭手阁下。”白雪女王冲他微微颔首，“你们先下去吧。”她顺势屏退身边的仆从。
旁人一离开，白雪女王表情就柔和下来，但当她单独面对李相柳时，又十分紧张，甚至没有半点可以称得上是女王的威严，反而像个害羞的小女孩，即便是说话也需要鼓起勇气。
“怎么……”白雪女王深吸一口气，“之前不告诉我你叫李相柳？”
李相柳挠头：……我也不知道之前我叫神箭手啊！
“……抱歉。”他只能道歉了。
女王亮晶晶的眼神陡然一暗，言语中多了一丝苦涩，“我只想与你道别。”
或者号主对白雪女王有所亏欠，或者白雪女王喜欢号主，或者是别的不可以说的原因，李相柳始终对白雪女王……没什么好聊的。
李相柳平静到冷漠地说：“好好保重。”
白雪女王抬起的手倏然落下，好像已经料到即便是她朝李相柳伸手，李相柳也一定会躲过。女王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又恢复了君与臣的相处模式。
“也祝你一路平安，神箭手阁下。”
李相柳凝望白雪女王走入水晶大门的背影，看着她的身影逐渐被苹果树的图案掩埋，待门缝彻底关上，他正要转身离去那一刻，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阿晴脆生生地喊道：“尊敬的女王陛下！”
*
白雪女王一抬头，眼前的宫殿除了依旧闪耀的苹果树，树旁还出现了一个……满头白发的小女孩，“你是……”她定睛一看，“阿晴？”
“可爱的小朋友，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白雪女王用眼神询问附近的仆人。仆人低声回道：“神箭手的女儿希望得到仙子的下落。”
“神箭手阁下的女儿……”女王出神地念道。
阿晴一听女王还真把李相柳的话当真，当即气呼呼地跑来，一把攒住女王的手心，轻哼道，“我才不是大哥哥的女儿，我弟弟跟我同岁，大哥哥哪里来的时间生儿子！”
女王惊讶地问：“大哥哥？”
“大哥哥从野狼手里救了我。”阿晴就像个小大人，把女王拉到苹果树下，煞有其事地说：“大哥哥在南方得罪了荆棘王国，前往白雪王国的路途又被死王子追杀，这一路上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可能这就是他说谎的原因。”
一听李相柳在撒谎，白雪女王的心情一下振奋起来，“我就知道神箭手大人是个善良的人。”她嘴角噘着一抹笑容，对阿晴闯入宫殿这回事就不追究了。
“阿晴是想得到仙子的下落？”女王放下戒心，拉着阿晴一起坐到果树低矮的枝干上，“为什么呢？”
阿晴一歪脑袋，一双灵动的眼睛便浮现起美丽的白雪女王聆听的模样。
传说中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发如乌木，红唇如血，她的声音是世界上最温柔的耳语，她的眼睛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星辰，她的善良正使她坐在一棵金光闪闪的苹果树下，极尽善良，温柔地聆听一位小女孩的心声。
可与之相反，这位小女孩当然也可以称得上是美丽。但她长了一头异常的白发，满手漆黑的指甲，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视为异端、不详与邪恶的象征。
白雪女王轻柔地端起女孩的手指，温柔地替她拨开发丝。
满目的金叶和金苹果映入眼帘，阿晴的视线从神圣的苹果树上一晃而过，“我想向纯净无瑕的仙子许下一个愿望。”
白雪女王含笑道：“阿晴的愿望一定很美好吧？”
阿晴摇了摇头，说：“我想杀死我的弟弟，”在白雪女王惊讶的目光下，她说出了原因，“他在荆棘王国。”
“怎么会……”白雪女王听到荆棘王国这四个字，不需要多加解释，自然能明白其中的悲痛。
“女王陛下，我的弟弟回不来了。求求你告诉我仙子们的下落！”阿晴满脸痛苦。
“但……”白雪女王有话难说。
阿晴还想央求，白雪女王摇头，“仙子们都在荆棘王国。自从仙子们到腐土国王的女儿诞生洗礼送上祝福，被荆棘女王砍下脑袋后……白雪王国再无仙子。”
这下轮到阿晴有话难说了，“怎么会……就没有别的，别的仙子了吗？”
“传闻更东方的地方才是仙子的国度。”白雪女王想起仙子们萦绕在苹果树间的嬉笑，“那里有一位仙王，听说能满足世界上任何愿望。”
“没有更东方。”阿晴看过女巫的地图。
听到阿晴斩钉截铁的语气，白雪女王有些意外，“确实没有更东方，但是仙子告诉我，有。而他们正是从那片更东的地方，从被谋杀的命运逃出那片茫茫仙境。”
“那我的弟弟……”
白雪女王轻叹，“仙子们同样在荆棘王国那。”
“我知道了。”阿晴垂头丧气地起身，“谢谢你，高贵的女王陛下。”话没说完，“哎呦”一声，额头撞到一个金苹果。
“什么东西！”阿晴捂着额头痛得嗷嗷叫。
这一叫，阿晴龇牙咧嘴的怪脸不禁让白雪女王莞尔一笑，“是苹果。”
她本想拨走苹果的枝丫，转念一想又把苹果摘了下来，送到阿晴面前，笑道：“阿晴，吃掉这个可恶的苹果吧！”
阿晴立即不叫了，挂上两滴小泪珠，忐忑地问道：“真的给我吗？”
白雪女王含笑点头。
咔嚓一声，阿晴一口咬上苹果，属于苹果的香气塞满鼻腔，她唔唔两下，隐约听出是“好吃！”两个字。
阿晴刚咬一口就觉着不好意思了，把果肉急忙咽下，把苹果完好的另一边捧到白雪女王面前，害羞道：“尊敬的陛下，请和我一起品尝这个可恶的苹果吧！”
作者有话说第89章 第 8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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