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蛇尊又野又撩》九尾桃夭

4、第四章

　　“你……咳咳……你敢。这里可是青梧神殿……你如果杀了我，神殿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怀沙喉间滚动，艰涩的一字一句的说道。
　　他清楚这妖蛇取他的命易如饮水一般，但仍要搏一搏。
　　“呵，以为本尊真的怕？”夜阑语气不屑。
　　“你如果真的对神殿毫无忌惮……早就……一早杀进青梧神殿之中了，又怎么会想着……与我这样一只小妖做交易？”
　　怀沙疼的几乎要昏死过去，嘴唇泛着白，声音嘶哑，但意识却是清明的。
　　但愿他没有赌错。
　　“哼。还算有点脑子。”
　　夜阑轻哼了一声，留下了一句不知是褒是贬的话，随后那种窒息感连同那巨大的疼痛倏然消失了。
　　怀沙的手指紧紧的扣着地，由于刚才太用力，指甲缝里面都渗着血。
　　幸好他赌对了。
　　夜阑的绝对力量让他忌惮和恐惧，但怀沙明白，他绝对不能露怯。
　　怀沙拼命的咬着牙，抑制着想要颤抖的身体，唇边一笑。“你恐怕也受了很严重的伤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夜阑的语气重归平静。
　　怀沙见套不出来话，索性也没有再多问。
　　接下来便是一路的沉默，只听得见上山时的呼呼风声。
　　掌司殿雄伟，立于高峰之巅。怀沙的灵力被夜阑封印，也不能直接御剑飞上去，只能一步一步的走上去。
　　等终于走到掌司殿门口的时候，怀沙已经是满头大汗，在心里面将夜阑骂了一遍又一遍。
　　这妖蛇干什么不好，非得封住他的灵力。
　　他不知道这山有多高，徒步爬上去有多累吗？
　　他大爷的！
　　怀沙掏出来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又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裳，这才走了进了掌司殿中。
　　坐在殿内静修的掌司知道怀沙来了，淡淡的问道。“如何？”
　　怀沙立即跪下。“弟子惶恐，没能完成掌司交给我的任务，还请掌司责罚。”
　　掌司早就已经料到了会是这样，因此只是淡淡的一挥手。“这妖蛇修为高深莫测，你打不过他也实属正常。这次你负伤严重，早日回去歇息吧。”
　　“是。”怀沙起身，弯着腰低着头一步一步的后退了出去。
　　等出了殿门，夜阑那烦人的声音又在他的脑海里响了起来。
　　“呵，怎么没把本尊给卖出去？”
　　怀沙语气淡淡的，“卖了你对我而言又有什么好处？”
　　他又不是真的为青梧神殿卖命，在这之前也与夜阑没有深仇大恨。
　　他不过是奉命去刺杀夜阑而已，说白了不过是一份工作而已，他干嘛要那么认真？
　　他所想的，不过是自己和貂族的子民能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甚至能够光明正大的活在这个世上而已。
　　怀沙看向远处绵延起伏的山脉，风从他的左耳绕到右耳。
　　有那么一瞬间他茫然了一下，他觉得这天地可真大啊，大的可以养育那么多的生灵，可是天地浩渺，却无他们貂族的容身之地。
　　怀沙突然觉得很累很累，他的身形摇晃，脚步踉跄了一下，但没有倒下。
　　他也不能倒下。
　　怀沙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朝着与掌司殿相反的方向走去，不一会便走到了一处更大的宫殿之前。
　　怀沙朝着门口的守卫展示了自己的令牌，随后便走了进去。
　　殿内的景色令妖震撼。
　　数千的绿色木牌漂浮在半空之中，每一块令牌上都有一根红线，这些红线同样有数千根之多，可是彼此之间并不缠绕交错，而是井井有条的，这些红线的终点直接连接着青梧之心。
　　“这里是哪里？”
　　夜阑还是头一次见天上飞着如此之多的长生牌，不由得有些好奇。
　　“万福殿。”怀沙回道，“这上面飘着的是长生牌。”
　　“长生牌中带着牌上狐妖的精血，可以影响该狐妖的修为，长生牌被放入万福殿之中的狐妖在修炼的时候，会比旁人要快上许多。因此只有享有一定地位的狐妖，才拥有把自己或者亲朋的长生牌放进万福殿之中的殊荣。”
　　怀沙一边解释着，一边轻生熟路的走到了万福殿的某处。那里同样漂浮着几个长生牌，长生牌上刻着不同的名字，莹莹闪烁着微弱的青色光芒，在这数千的长生牌中并不显眼。
　　怀沙取下了其中一个长生牌，用手指轻轻的婆娑着，脸上难得露出了温柔的表情。
　　“这是你族人的长生牌？”像是猜到了什么，夜阑问道。
　　怀沙轻轻点了点头。
　　这世界终究还是弱肉强食的，只有变得强大，才能不让别人欺负自己。而一只妖的修为，与他的灵力息息相关，这也是怀沙为什么要混进神殿的原因之一。
　　有了青梧之心的帮助，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强得多。
　　虽然凭借他的力量，只能把几个族人的长生牌偷偷的放进这万福殿之中。
　　夜阑却放声大笑了出来，那声音带着嘲讽，在寂静的大殿之中显得额外的刺耳。“真是可笑。狐族的人能够凭借此增长修为，你放进去又有什么用？”
　　怀沙忍不住反驳他。“狐族人可以凭借此增长修为，我貂族为何不可？”
　　“自然是不可，你可知这青梧之心是什么？”
　　“是什么？”
　　“这青梧之心乃是上古狐神的心脏。”
　　“上古时候有两只天狐，一只名为南絮，一只名为君皓。他们仗着与女娲的关系好，在女娲补天仙逝之后被分得了女娲之力。”
　　夜阑顿了顿，像是回忆故人一般继续缓缓说道。
　　“他们无法消化这过于强悍的女娲之力，但如果他们无法及时消化，他们也将陨落。他们必须通过历劫才可以真正的消化掉体内的女娲之力。”
　　“因为觊觎他们身上的女娲之力的人很多，于是女娲昔日的好友河神便给他们出了主意，让他们用各自心脏的一半创立青丘秘境，然后在这个秘境中历劫。”
　　“等到他们历劫成功归来，他们便可以重新登上神位，而且更加的强大。你们口中所说的青丘大陆，不过只是一处秘境而已。”
　　“因为这是狐神的心脏，所以它只向它的狐族子民提供灵力。你一介貂族，就算把长生牌放了进去又有什么用？”
　　夜阑一字一句的说着，语气嘲讽。他观察着怀沙的表情，本以为能在怀沙的脸上看到些什么情绪，比如愤怒、比如震惊、比如疑惑不解……
　　但意外的，怀沙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他始终咬着下唇一言不发，手紧紧的握着衣袖，用力到指节发白。
　　过了好久好久，久到外面的星月高悬，传来了宵禁的钟声的时候，怀沙的手指才微微动了一下，勾动了一下衣角。
　　他呓语一般的低低喃喃了一声。“怪不得。”
　　夜阑早就在怀沙的识海中待到无聊到发慌，见怀沙总算不傻站着了，好奇的问了一句，“怪不得什么？”
　　怀沙轻轻的摇了摇头，“没什么。”
　　但他的眼神却变得冷漠起来。
　　怪不得夜阑就如同凭空出现一般突然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怪不得夜阑明明只是蛇妖，却拥有远超狐妖的力量。
　　怪不得狐妖的修行速度能够天生比别的妖族快那么多。
　　原来是作弊了。
　　如果夜阑说的话是真的话，那么这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狐族原来这么弱的啊，有这青梧之心的加持，还在万年前的那场貂狐大战之中差点败给貂族。
　　真是可笑。
　　这世道真的不公平，作弊的依仗着得天独厚的条件肆意逍遥，努力的拼命向上爬却无济于事。
　　“哈哈哈……哈哈哈……”
　　怀沙突然疯魔一般低声笑了出来，笑声越来越大，直到眼泪出来了都没有停止。
　　“你在发什么疯。”夜阑不满道。
　　正当夜阑考虑着是不是要强行控制不让怀沙笑的时候，怀沙却自行停了下来。
　　怀沙的眼神清明，“空口无凭，我怎么知道你刚才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
　　夜阑不屑。“你若不相信，本尊可以带你出这青丘大陆，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
　　“好啊，那明日一早就去吧。”怀沙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万福殿。
　　宵禁的钟声已经结束了，他得赶在司监发现之前回到宿舍才行。
　　但好巧不巧的，就在怀沙快到走到自己宿舍的时候，身后却有一道严厉的声音传来。
　　“站住。”
　　怀沙身体僵硬了一下，他慢慢转过了头，果然看见司监正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
　　“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
　　怀沙又恢复了那人畜无害的表情，他脚步轻快的走到了司监的面前，贴在司监身侧，用小手指去勾司监的手，语气暧昧勾人。
　　“我贪玩不小心玩过头了，司监行行好，当作没看见好不好？”
　　热气如羽毛一般一下一下的扫过司监的脸，司监被撩拨的心头发慌，却故作镇定的一把推开了怀沙，蹙眉道。“拉拉扯扯，成什么体统。”
　　怀沙委屈的看着自己的脚尖，手指头不安的绞着，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来似的。
　　司监不自然的咳了一声，声音僵硬。“走吧，下不为例。”
　　怀沙这才笑了出来，但下一秒司监又叫住了他。他贴近怀沙，仔细的嗅了嗅，眉头微微蹙起“等一下，你身上什么味道？”
　　怀沙身体僵硬，冷汗都要出来了。
　　夜阑不过是以分神的形式呆在他身上的，不可能有气味，司监如果闻出来什么味道，也只能是他身上的貂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