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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祸不单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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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房子还是以前的木质旧窗户。
从中间一推就开了,他两手撑在窗边,借力一翻,人就轻松的跳了进去。
里面黑不隆冬的,没开灯什么也看不见,周卷柏掏出手机,打开手电功能,环顾四周看了看环境。
这是一个几乎没有太多家具摆设的房间,墙壁上挂着很多字画,大多是一些山水画,当真是无趣的很。
他蹲下身子,拿起手机,朝地面的各个角落里照着,仔细的寻找着手机。
他低着头一步一步慢慢后退,突然间,感觉身后碰到了什么东西,似乎是一个障碍物,他迅速的回头转身抬起头。
“卧槽!”他大叫一声,差点没吓丢了魂儿。
在他身后,直挺挺的站着一个老头儿,他白发苍苍,满脸褶子,眼睛微突,正一动不动恶狠狠的看着自己。
这老头就近在咫尺,他吓得连忙后退了几步。
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你们这些个小兔崽子,没事净跑到我这里瞎胡闹!”这估计就是老吴头。
周卷柏吓得坐在了地上,“没......没有......我......”
“没什么没,看看这花瓶,是你打碎的吧,去,把你父母叫来!”灯打开了,白织灯照亮了屋内的一切。
花瓶打碎了?周卷柏的人一颤!他顺着老吴头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房间的尽头,靠墙的中间位置放置了一个咖啡色的四角架,在架子旁边的地板上,堆满了蓝白色花纹花瓶的碎片。
再前后左右仔细看看,哪有什么手机!
周卷柏的心一凉,嗤笑了一声,两只手摊在了地板上,呵呵,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他甚至都没有向窗外的方向看去,估计这会儿那群人早已经跑了,不,应该是他一进这个房间,这群人就早早的跑了。
齐小庆啊齐小庆,难怪大家叫他西门庆,他可真行,平时称兄道弟的,合着合起伙来坑他栽他下水!这一切都是一个局......
后来发生的事情自然毫无悬念,周卷柏成了背锅侠,百口莫辩。
老吴头找来了周父,两个人详谈了好半天,他说那花瓶是名贵之物,碍于都是邻居的情面,好说歹说在周父的恳求下,最终赔偿给了老吴头五万块。
最让周卷柏觉得愤愤不平的是,别人也就罢了,周父也不相信花瓶不是他打碎的,甚至还责怪他做错了事情反倒把责任推给别人。
至于他的同学兼邻居西门庆,自打那天之后,拉黑他的微信,敲他家门也不开,明摆着是避而不见,更不会承认这件事。
周卷柏心中感叹,这就是他交的朋友,这就是所谓的友谊,武侠小说里说的义气都是骗人的吗?!还是说他自己只是太过倒霉!太过轻易相信别人!
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件事情仅仅是一个开端,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才真真儿的是祸不单行!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周卷柏和周父一起去学校拿回了毕业证,这大概是他和高中生活剩下的最后一件事情,周卷柏有点感慨,青春就这么结束了,而对于未来,他仍然看不到任何出路。
这些天父亲忙前忙后,正在给他联系复读的学校。
回家的路上,父亲一言不发,高考落榜,无故赔钱,这两件事情也足以让一个家庭充满阴霾。
离家的楼下还有几步,周卷柏远远看到,在门洞旁边的院子里,几个楼里的大妈正坐在小板凳上,围绕在一起边嗑着瓜子边聊着天。
周卷柏心说不好,是往日那几个“八卦精”、“长舌妇”,这几个人经常喜欢撺掇事儿,爱打听人家的家长里短,还以关心为名义问长问短,专戳人家痛点下手,若是别人过的不好,她们就开心了。
“爸,我尿急,先上楼了!”周卷柏几步抢先上前,想避开那群大妈的目光,直接窜到门洞里。
可显然已经太迟,离他最近的一个大妈眼尖看到了他,立刻叫住了他,“小柏啊,回来啦,过来,过来让大妈看看!”
周卷柏想装作没听见,头拼命往门洞的方向转,径直往里走,谁知周父一把抓住他,“臭小子,人阿姨叫你呢,不许没礼貌不打招呼!”
周卷柏只得停下来,不情愿的扭过头,硬着头皮假意的堆着笑脸,无奈的说了句:“阿姨好!”
“好好,”刚刚叫他的大妈说,“老周,回家了啊,”大妈扇着芭蕉扇,笑眯眯的盯着这父子俩。
“小柏这孩子都长这么大这么高了,长得真俊,跟个电影明星似的!”她涂着浓烈的红唇,咧开嘴笑着,露出的一口大黄牙上还沾着些许嘴唇上的口红印儿,爆炸式的小卷发配着碎花上衣,是她一贯的打扮。
嗯?怎么突然夸他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周卷柏觉得纳闷,这大妈以前见他都没好话的,今天这是弄的哪一出。
“哟,今年小柏高考吧,考的怎么样啊?”坐在中间的大妈问道。
听到这句话,周父的眉头紧锁,一声不吭,周卷柏也低头不语。
“哎呀,你问什么问啊,人家考的不好能怎么说啊,是不是啊小柏?”另一个大妈说道。
“哎哟哟,你们这一个个啊,你以为小柏跟你们家孩子似的,只会死读书吗?人家长这么俊,那是要当明星的,”红唇大妈眼睛突然一亮,自顾自的说道。
这些人一唱一和,到给父子俩整不会了。
“再不济,就算当不上明星,也可以去广州深圳那边发展发展,像他这样的男孩子,在那边可吃香了!”红唇大妈说完咧开血盆大口笑了起来,就像听到了一个极度好笑的笑话,撒开了欢儿,乐的人仰马翻。
其他几个人也跟着附和着大声笑了起来,这笑声听的周卷柏极其刺耳。
这帮臭不要脸的,周卷柏在心里咒骂道,他的脸涨红到了发烫,他自己能感觉的到,被羞辱和嘲笑混着恼怒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人立马就要炸开了。
他都这样,那他父亲呢?他偷偷瞧了一眼旁边的周父。
只见周父僵硬的站在那里,冷冷的盯着那几个大妈,脸色更加阴郁了,本来,最近这一系列的事情已经让他极度暴躁,压抑到了极致,而这几个人的话更无疑是让他雪上加霜。
“臭小子,愣着干嘛?赶紧回家!”周父道,即便对方如此,他还是隐忍克制住自己没有发作,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失陪了”就推着周卷柏往楼道里走。
周卷柏的心情烦躁到了极点。
晚饭都没有吃几口,他坐在房间的窗台上,双手抱膝,朝外面的星空看去。
每当他心烦和孤单的时候,他就喜欢这样静静的在窗台上发呆,观察夜晚的星空。
他回想着刚才的事情,心想走着瞧吧,总有一天他会让他们对自己刮目相看的,就在这时候,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耳边传来了一个细微的,极小声的声音,“快来呀,快来呀......“
“嗯?谁?”周卷柏本能的说,他回过头,看向门的方向,以确定不是父母在叫他,可房间里空空如也,什么人也没有。
咳,大概是最近太烦躁了,都出现幻听了,周卷柏伸伸腿,从窗台上跳下来,上床准备睡觉。
他关了台灯,闭上眼睛,没过多久,他就困了,就在他几乎就要睡着的时候,耳边又出现了那个窸窸窣窣响声。
这一次声音更为清晰。
“你恨她们吗?你想报仇吗?我可以帮你......”
“恨啊,当然想,无时无刻都在想,但我更想证明自己......”周卷柏喃喃的回答,他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接着在半梦半醒中他听到一阵阴冷的笑声,那声音鬼魅轻盈,带着一点幽怨,“那就照我说的去做!”
“好......”
第二天清晨,周母像平常一样准备好了早饭,周父坐到餐桌边,神情依旧很阴沉,他端起碗,小口的抿了一口粥。
“卷柏呢,怎么不来吃饭?”他问道。
周母摇了摇头,把灶台上的粥关了火。
“还没起?这都几点了!一天天的晚上不睡,早上不起,”周父瞬间火了,他把碗一摔,扔下筷子。
“大清早的嚷嚷什么,我去看看。”周母擦擦手,解开围裙,朝周卷柏的房间走去。
“咚咚咚,”她敲了几下门,屋里没有反应,也没有任何动静。
奇怪,怎么回事?
以往的这个时间,周卷柏早都起床洗漱了,难道是病了,身体不舒服?
周母又敲了几下门,依然没有回应,她立刻有点担心。
“小柏,起了没,妈妈进来了?”
她直接推开了门。
眼前这一幕怕是让她做梦都会吓醒。
她看到周卷柏平躺在床上,眼睛闭着,脸色苍白。他的两只手掌朝上,自然的从床上垂下来,整个手掌上面充斥着干涸掉的大量血迹,满手都是,伤痕累累。
地板上放着一个长条的工笔刀片,上面还残留着些许褐色的血迹,看来这伤口有一段时间了,估计是昨天晚上弄的。
“啊啊啊啊......”周母捂住脸崩溃的大叫了起来,“孩子他爸,快来啊!”她身体一下坠,整个人瘫软着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