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好生活》街角巷尾

28、怀孕

　　程文藩一大早起来洗漱完就准备赶着鸭子去池塘边。他现在就指望着这几只鸭子快快长大，等闺女怀孕了给她补身体。
　　正往鸭棚外赶着，就听见闺女的门响了，转过头一看就见女婿耷拉着头发出来，“川子咋不多睡会儿？好不容易休息一天。”
　　程川回头看一眼睡得不大安稳的春天，压低声音 ，“嗯，睡好了已经。爹你放鸭子去啊？”
　　因为程春芳的出嫁，春天好几天闷闷不乐，程川觉得有些吃醋，昨晚上闹她闹的有些过了，这会儿看她睡不踏实，不禁有些懊恼。
　　“是呀，好长时间没放过了，感觉鸭子都饿瘦了。”
　　程文藩看着满院子跑的几只鸭子，皱了皱眉头。前段时间种小麦也没顾得上这几只鸭子。眼看着抱回来后长得那点肉又快饿没了。
　　“那爹你等我一下，我跟你一块儿去。”
　　大夏天的，很多人在里面游泳，也不知道还有没有鱼。想着春天这几天吃饭没啥胃口，程川还是想去碰碰运气。
　　“你去干嘛，在家歇着吧。”程文藩见女婿要跟他一块去，连忙出声阻拦。
　　他之前听闺女说过女婿怕池塘，后来每次去池塘边就不让程川一块。后来还担心女婿怕村里打水的那口井，阻止过他去担水。
　　不过这个倒是被程川哭笑不得地给挡了回去，他要是连水都不敢打，那这么多年喝的水是怎么来的。
　　程川:“没事，我去看看有没有鱼。我不下水，就坐边上钓着。实在不行还有爹你呢，你坐那，我去放鸭子。”
　　程文藩一想，觉得也行，便同意了。大不了他多看着点女婿。
　　程川跟张翠芳借了跟纳鞋底用的线还有一根针，便跟程文藩一块儿赶着鸭子往池塘走去。
　　这会儿天色已经大亮，路上的人也多，抱柴火准备做饭的、打扫自家门口的、还有趁着过中秋去一早上去县城的……
　　九月底的天气已经不太热，有时候大早上起来都得穿长袖。没完没了的蝉鸣也早就消失，只剩一两只偶尔的发声提醒一下人们夏天已经过去了。
　　“ 呦，爷俩今个儿一块儿去啊。”路上碰到去东头磨豆子的程耀祖，被打趣道。
　　他是兰香婶家的男人。程家大队姓程的太多，大多都没啥亲戚关系，一般见了面长辈同龄叫名字，岁数小的见了都是叔伯爷爷，前面不加姓氏。平时在自家说起，都是以谁谁谁他爹，他爷爷替代。
　　所以这会儿程川见了，也只是简单的叫了声叔，也没说其他的。他在外人面前还是一贯的话少。
　　好在上次骑车载小孩子后，又载着巷子里那帮坐过没坐过的跑了几次，因此他在小朋友眼里还是很好说话的。
　　又经过他们的多方宣传，他现在的名声可以说是很不错了，最起码在西头这几条巷子里大人小孩的心里是不错的。
　　面冷心软，他们说他。
　　程川对此是不置可否。
　　简单打过招呼，也就都忙自己的事了。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到了池塘，程文藩先观察了一会儿女婿，看他把从张翠芳那里拿来的针给弯成了鱼钩的形状系在了线上，又蹲在地上挖了几只蚯蚓挂在鱼钩上，然后慢条斯理地坐在池塘边的地上，没见到有什么不良反应，这才放心的去看着几只鸭子了。
　　程川本来想着能有就不错了，可手心传来的拉扯感让他觉得这条上钩的鱼还挺有分量的。
　　只是也就这么一次好运气，没等他钓上来第二条，他老丈人就放完鸭子过来了。
　　“嚯，这么大呢！”程文藩本来还想着应该钓不到的，有的话早被村里那些皮小子捉走了，没想到运气这么好，顿时也不急着叫女婿回家了，就搁边上看他钓，结果半个来小时后连个鱼苗也没见着，眼看时间不早了，两人才赶着鸭子往家走去。
　　程川昨晚上缠人缠的紧，两人闹的有点久。早上他倒是早早起床了，只剩下春天挣开眼睛看着他昨晚上躺的位置发呆。
　　她早上醒来就感觉有些不太舒服，不过今天是中秋，不用上班，她也就没急着起身。
　　在炕上又懒了几分钟，缓过那阵恶心的劲，春天踩着拖鞋往外走去。
　　“最近是不是又长高了？”张翠芳用手拨了下窜到脚边捡虫子的鸡，看着懒洋洋走出来的闺女问道。
　　“有吗？最近都没量过。” 春天觉得还是有些累，跟没睡醒似的。
　　“我瞧着像是。最近吃的好了，脸色都比以前好看。”张翠芳仔细观察了会儿，脸色红润，而且春天才十八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女婿这段时间又时不时的往家里拿肉，这吃的好了可不得继续长嘛，不过，“我瞧着现在这个头就可以了，可别再长了。”
　　程川身高183左右，春天现在大概有170，个头就挺配的了。两人个子都高，以后孩子也低不到哪去，更何况闺女跟女婿长得都好，孩子肯定也差不到哪去。
　　说道孩子，张翠芳看了看春天的肚子，这都结婚两月了，也不知道多会儿能怀上。不过她也没跟闺女说，怕她有压力。
　　“娘，我爹跟程川呢？”
　　“你爹去池塘边放鸭子去了，川子跟着过去了，说是想看看能不能钓上鱼。”
　　“他咋去水边了！”春天一听程川去了池塘那边，想到他怕水的模样，急忙吐了嘴里的牙膏沫。
　　“我跟你爹也劝了。不过川子说他离得远一些，实在不行你爹也在边上呢。”
　　春天听着这话，还是有些不放心，想着还是过去看看。
　　不对！
　　张翠芳突然打了个激灵，想了想闺女这几天精神一直不太好，睡不够，问着也没有哪里不舒服，而且今天脸色跟前几天比有些苍白。
　　说不定是有了呢！
　　张翠芳暗骂自个儿粗心，闺女没怀过孕不知道，她虽然怀过，也只有春天一个，时间久了，那时候啥反应也早都忘了。
　　想到这也顾不得理会又钻到脚底下的几只鸡了，正想多问几句好确认一下，爷俩刚好就回来了。
　　程文藩赶着几只鸭子走在前面，手里的棍子时不时的敲在地上发出声响。程川手里也提着一个桶，随着里边“啪啪啪”声传来，桶里的水也跟着渐在了地上，一看就是钓到鱼了。
　　春天看见程川，手里的牙刷缸也没顾上放下，连忙迎上去，想看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程川见她面上担忧，面色柔和下来，笑着安慰道:“没事，我离得远，就坐在边上钓没下水。而且我觉得好像也不怕水了。”
　　这个倒不是纯粹的安慰，他发现自己现在看到池塘，不像以前那样感觉头晕目眩了，就像当初被春天救了之后，他就基本没有再做过自己溺水的噩梦了。
　　话是这么说的，春天还是仔细观察了一下，见他确实没有不对劲呢地方，这才蹲下身去看他刚才放在地上的水桶。
　　这一看还挺惊讶:“哇，还挺大的嘛！”
　　张翠芳也凑在她脑袋后，可不是吗，看这大小得有三四斤吧。
　　“刚钓少来我跟爹也惊奇，想来应该是这段时间大家伙儿都忙着种麦子呢，这鱼才有机会长大。不过估计也就这一回了，刚才回来的路上好多人看见了。”
　　程川看春天手伸到桶里戳了戳鱼脑袋，眼睛瞪得圆圆，没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春天这会儿也看够了鱼，正想拉住程川放在她头上的手借力起来，没想到刚站起身眼前一黑就往前摔去。
　　“春天！”程川见着春天摔倒连忙扶住她，又看她脸色苍白，顿时心慌得不行。
　　张翠芳跟程文藩见状也围了过来，神色紧张。
　　春天缓过神来见三人都担心地看着她，连忙说道:“没事没事，就是刚才突然站起来有些晕。这会儿好多了。”
　　“不行，我们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程川还是不放心，扶着她小心地坐在凳子上，就想收拾东西去医院。
　　“没事不用去的，过节呢去啥医院啊。”春天拉住程川的手不让他走，知道他担心自己，到也没觉得他大惊小怪。不过她这几天除了爱困外，也没啥感觉不舒服的。
　　程川也没舍得挣脱开春天的手，只是还是担心地看着她。
　　“咱不行这样，先吃饭吧，吃完饭要是还有什么感觉不舒服的，咱再去？”春天摇了摇他的手，又说道:“我现在感觉好饿呀～”
　　程文藩跟张翠芳虽然也担心自个儿闺女，但也都没想着去医院，庄稼户里，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进医院大门的——没钱也不吉利。
　　而且，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里，大部分人的身体都不是特别健康，蹲下身突然站起来感觉头晕眼花的毛病基本上都有，便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
　　不过知道女婿看重闺女，这会儿看他担心得不得了，也没觉得他小题大做。只是顺着春天的话劝慰道:“是呀，咱先做饭，等吃完饭春天要是还有啥不舒服的，咱再去啊。”
　　“那你先会房间躺会儿，待会儿好了我叫你。”
　　听见春天说饿，程川便暂时妥协了，不过还是眉头紧皱。等扶着她进房躺好，看她闭上眼睛，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这才出门收拾鱼帮着张翠芳一起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