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好生活》街角巷尾

13、商议婚事

　　“叔、婶子，我是想着虽然说我是要入赘的，但该给的彩礼钱我也想要给了。”程川没等夫妻两拒绝，便又接着说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死要面子，没钱还非要给的。我每年工分能挣一些，平时又没什么花销，这么多年也攒下一些钱。再加上我有时候会上山，逮着一些鸡呀兔子呀，送到城里去，多少也能换一些钱。”
　　程川说着，便将揣在兜里一下午的钱跟票掏出来放在桌子上。
　　好家伙！
　　几人手忙脚乱的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收下去放地上。不然这桌子边边都放不下那些钱。
　　一家三口都有些不约而同的扭过头看着程川，一脸的惊讶。
　　这是，一不小心，逮着个大户？
　　这得有好几百吧！
　　就这么一路揣兜里走过来的？也不怕丢了！
　　庄稼户，从年头干到年尾，也只能分到百来十块钱，再吃吃喝喝用用，一年也攒不下几十块钱。
　　高林那会儿为什么跟前对象断了，就是女方家要求一百块钱彩礼钱，高家出不起，这才想要入赘程家。
　　然后拿着程家给的八十八块钱去给他哥娶媳妇，这个钱顶多也就五十。
　　所以，几百块钱对他们来说，真的是好大一笔钱了。
　　虽然这会儿夫妻两知道程川有钱了，但也没打算要。
　　最后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你跟春天这两天去县城看看，给你俩各买两身衣裳，再把结婚要用的脸盆，搪瓷缸那些给买了，这些钱你给掏了你看行不行？”
　　看夫妻两这样，春天也是点着头一副赞同的模样，程川想了想，也就没再继续劝着。
　　刚好这会儿村里喇叭响了。
　　老支书将春天救人的事还有他从医生那里听来的话对着喇叭大声讲了两边，最后又禁止大队人员以后再用这个说事，这才停了下来。
　　等听完老支书的话后，夫妻两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接着刚才的话:“行，那等你们明天从县里回来，后天咱们去一趟春天她爷奶家，还有她姥姥家一趟。不管平时怎么样，这是大事，总得知会一下的。”
　　春天她爷奶一共生了四个孩子，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三个。除了不在了的那一个，春天她爹排中间，上面一个哥哥，下面一个妹妹。
　　这么多年，除了该有的孝敬，几家几乎不走动，倒也不是因为孩子的问题，或者说不只是因为孩子的问题。
　　老夫妻两倒不是重男轻女，人家是一视同仁的“轻”，哪个都不在乎，跟一般的老头老太太都不一样。
　　老太太骂人贼厉害，没理都能搅三分的那种。
　　春天她大伯跟她大伯母结婚前，是结过一次婚的，后来就是被她奶奶骂的差点喝了药，就这老太太都没觉得自己有错，最后没办法，只能离婚。
　　从没觉得自己没理亏过的人，在程老二、也就是春天她爹，以及她的身上却翻了车，有了人生中的第一个“污点”。
　　那段时间，程家以及张家的上下祖宗十八代被她挨个问候了个遍。
　　这张翠芳就不接受了，你骂你程家就骂你程家，骂我爹娘干什么？
　　首次跟老太太开了战，两人对骂了一番，差点没打起来。
　　自此单方面宣布跟老太太结了仇。
　　程文藩刚开始倒是时常还去看他爹娘，只是人也不稀罕，来一次骂一次，后来便也去的少了。
　　至于春天她姥姥姥爷那边呢，关系倒也还好，只是离得稍微有些远，除了逢年过节，便也不时常走动。
　　事情商量好了，几个人便站起身利落的收拾了碗筷。
　　这会儿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门外也传来了阵阵的笑闹声夹杂着孩子的争吵声。
　　“我跟你爹去门口纳凉了。川子，你和春天跟我们一块儿去吧，刚好这会儿也跟大家伙儿说下你们结婚的事儿”
　　“好的，谢谢婶子了。”
　　“客气什么，一家人。”
　　“程川这是过来看你叔跟婶子呀？” 果然一出门就迎上众人好奇的眼光。
　　没等程川接话，张翠芳就先解释道:“是呀，这不是川子跟春天一礼拜后结婚吗，我们商量下婚礼的事。”
　　“结婚？两人啥时候处的对象啊？”
　　“是啊，总不会是因为前两天的事吧？”
　　“那个老支书不是刚刚在喇叭上说了吗，春天是为了救人的，没必要非得结婚吧？”
　　听着邻居大叔大婶，大娘大爷们七嘴八舌的问话，这次是程川直接开了口:“也算是因为那个事吧。我自己对春天起了心思。本来也怕配不上春天，就想着让支书大爷试着帮我牵个线，没想到叔跟婶子还有春天都没嫌弃我。”
　　“那就是刚处上啊，咋这么着急结婚？不得准备准备？”
　　“就是啊，那过两天春天不得嫁去别人家了，这么快你们两口子也舍得？”
　　“那倒不是，叔和婶子本来是想让春天出嫁的，还是我好说歹说他们才同意我入赘过来的。以后我会和春天一起跟着叔婶一起住。”
　　迎着大家伙儿看西洋景的眼神，程川就这样三言两语的将自己定位在了癞蛤蟆以及吃软饭的位置上。
　　夫妻两连着春天都是一头雾水，他这是干啥？
　　还有，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程川吗？
　　虽是这样想的，但也没人拆他的台。都顺着他的话回应着大家伙儿的提问。
　　等满足了众人的好奇心，两人这才脱身出来。倒也没走远，就在离人群不远的地方坐着。毕竟还没结婚，不好众目睽睽之下离开单独相处。
　　“你刚才干嘛那样子说啊？也不怕他们笑话你。”春天好奇的问。
　　两人从认识到现在，其实才刚刚两天，满打满算都还没说过几句话，春天觉得对程川还不是特别的了解，所以不太理解他的做法。
　　“一个吧，确实是我先动了心，想要跟你在一起的。第二呢，我并不觉得入赘有什么不好的，以后我也多了几个家人。最后呢，也省的他们说是你们借着救命之恩强迫我入赘的。”程川认真的跟她解释道。
　　“啊？还能这样？”春天本来因为程川的第一句话有些害羞，这会儿听到最后，又一脸长见识了的表情。
　　程川看着春天这样，又见这会儿没人看着这边，便没忍住将凳子往春天那边移了移，又偷偷的将春天的手握在手心里。
　　春天刚下了脸的羞涩这会儿又爬到了脸上，但也没有挣脱开，甚至小心翼翼地动了动手指在他手心里划了几下。
　　原来这就是处对象的感觉啊。
　　程川这会儿却有些后悔了，不该招惹她的，但也没有放开春天的手，只是眸色暗了暗，将她的手紧紧攥在手心里，缓解着心里的痒意。
　　这天晚上的春天洗完澡，躺在炕上辗转反侧了很久才睡着。
　　第二天起床有些迟了，张翠芳这会儿已经把水缸里的水挑满了，看她慢悠悠的便催促道:“赶紧洗漱好了吃饭，程川一会儿就过来。你们记得先去领结婚证，再去买东西啊。”
　　“知道了，娘。”春天看着炕上的几件衣服，难得有几分犹豫，没像往常一样抓起来一件就穿。
　　只是挑来挑去，觉得看起来都一个样。算了，还是不难为自己了。
　　等春天吃完饭没多久，程川就过来了。张翠芳一问他已经吃过了早饭，两人便也没耽搁，等春天拿了包出来，两人就出了门。
　　两人从村西头一路走到东头，一路上都是众人好奇探究的眼神。
　　“春天，你们这是去哪呀？”一位不认识的大娘开口问道。眼神在她跟程川之间转来转去。
　　“我们去县城。”
　　“你俩这是在处对象？”另一边跟她一起的大娘紧接着问。
　　“是呀。”这句话是程川说的，他平时对着认识不认识的人话都是很少的，这会儿倒是难得开口。
　　“那可不错，那商量多会儿结婚了吗？”
　　“后天就结。我娘说趁着这会儿不忙就把事给办了。您们要是有空的话，可以来喝杯喜酒啊。”
　　“哦，一定一定。”
　　两人一路走，一路停。应对着大家伙儿的提问。
　　“给你。”等出了村口，就没啥人了。春天从包里拿出个鸡蛋递给程川。
　　“你吃吧，我早上吃了饭的。”程川将鸡蛋拿了过来剥了壳又递给春天。
　　“我也吃了饭的，还吃了个鸡蛋呢。这个本来就是给你留的。你快吃吧。”春天说着，怕他还拒绝，就推着他的手往嘴边递去。
　　“那一人一半。”程川说着，率先抓着春天的手，将鸡蛋凑到了她的嘴边。
　　春天不太会处理这种推来让去的戏码，看程川一脸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便没再拒绝，咬了一口就示意程川将剩下的吃了。
　　但是谁也不嫌弃谁。
　　这次运气不太好，一路上都没碰上牛车，两人一路从村里走到县城。
　　春天突然想到一件事，欲言又止的看了看程川。
　　等程川问的时候，也没犹豫多久，便将上次在县城遇上的乌龙事跟他讲了。
　　“没事，这次再遇上也不怕，理亏的又不是我们，该躲着的是他们才是。”
　　程川嘴上安慰着，心里想的却是，能遇上最好，可以趁机打他一顿，看他还敢不敢骗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