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好生活》街角巷尾

10、撮合

　　“你少污蔑我，这话是你说的可不是我说的啊。” 一听这话，张大嘴连忙反驳。
　　这她哪知道啊，只是看平时没人跟这狗崽子说话，以为人家好欺负，这才脱口而出，哪成想，竟跟程春天这丫头片子一样，都是条不叫唤的狗。短短两天，看走了两次眼。
　　“不是就好，还有，回去告诉你儿子，再敢在外边胡说八道，我以后见一次打一次。你们也知道，我程川烂命一条，打死一个不亏，打死两个够本。记住了吗？”
　　看着程川一脸狠厉的看着他们说着这话，众人一时有些被吓住。
　　张翠芳也被吓了一跳，没看出来，程家这小子，还是个狠脾气。
　　程川说完后，撇到一旁的张翠芳，顿时有些后悔，觉得自己沉不住气，也不知道张翠芳会怎么看他。还有春天，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被吓到。
　　就在现场鸦雀无声，张大嘴几个也觉得被吓住了有些丢人，可又下不来台的时候，就听到了老支书的声音，一时气氛才算是活了过来。
　　“又闹，你们又闹，啊，咋又是你们几个？天天闹，我就说这活就不能闲下来，一闲下来你们就给我惹事生非。”
　　“又是你张大嘴挑事儿的是不是！你那嘴能不能闲下来几天啊？啊，我说。地里的活都有闲的时候，你那嘴比咱那地还要大吗？一天到晚嘚吧嘚吧嘚吧的，你但凡嘴没那么碎，你们家张大柱也不至于到现在也娶不上媳妇啊，一天到晚说这个说那个，能不能说说你自己，啊？”
　　“还有你们，家里的活都干完了是不是？家里的破事都整好了？还搁着看别人笑话，我看你们倒像是个笑话！”
　　说完这些，老支书沉默了一会。又严肃的看着众人说道:“我知道你们这几天都在说春天跟程川的事儿，我自己呢以前也确实没听说过那个叫啥呼吸的救人办法。
　　可我也怕春天明明救了人到头来却落了个不好的名声。我昨晚上呢去公社医院问了下，没问到，又连夜去了县医院。
　　人那医生也确确实实、明明白白的跟我说了，春天那法子，就是救人用的，而且是紧急情况下救人用的，要不是春天动作快，程川这会儿十有八九人已经没了！”
　　说完上边这些话，老支书看大家沉默的样子，又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说你们要是连天这样子闹，以后村里再碰上个落水的，谁还敢救啊？你们敢保证那落水的人，就一定不是你们自己家的孩子或是你们自己？”
　　说完这句，也没等众人有什么反应，就摆了摆手:“行了，没事就散了吧，你们回去自己想想吧，是不是我说的这个理。”
　　等看到围着的人慢慢散开，又叫住了张翠芳娘俩:“文藩家的，你跟春天你们娘俩先留一下”。
　　说完看着程川，脑子里转过了一些念头。可想了想两人的差距，还是没说出口。
　　最后只说道:“虽说是那几个小子不学好，被打了也活该。可你也得看看自己行不行是不是？看那脸给打的，下次别这么冲动了。”
　　程川听着这话，心里想着，打不过也得打，更何况不过是三个外强中干的废物罢了，有什么打不过的。不过，他也知道老支书是好意，便嘴里答应道:“我知道了。”
　　老支书看他这样，就满意的点了点头:“行那你进去吧。”
　　说完看着春天娘俩，道:“叫你们也没啥事，我就是想着，虽然刚才跟大家伙说了一下，可那会儿人也没多少。我想着等晚上了再在喇叭里跟大家伙儿说一遍，这样村里人就都知道了。以后就算他们心里还是有啥想法，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了，你们看行不行？”
　　张翠芳一听这话，就连忙说道:“行行行，那可太麻烦支书你了，我这两天跟她爹还愁该咋办呢。”
　　春天也跟着道谢，虽说对这事不在意吧，但也不能无视别人的好意。
　　老支书说完这事想了想也没其他事了，就想离开了。结果一转头，就看到本该回去了的程川这会儿还站在原地，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春天，顿时心里刚才的念头又起来了，觉得自己的想法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便对张翠芳说道:“文藩家的，我看他两像是还有话要说，我这刚好也有个事儿想问你，不行咱边走边说？”
　　张翠芳扭头看看春天，又看了看程川，行吧。
　　看着两人走远，春天和程川相互看了看，都没想好要说什么，一时气氛有些尬住了。
　　说实话，两人平时都不是爱讲话的人。
　　程川是家里就剩他一个人了，而且这么多年习惯了远离人群，平时也没个人一起说话。张建国倒是时常会来，但也是他说着程川听着。
　　春天呢，虽说父母疼爱，可也自小稳重，在家里一般也都是张翠芳夫妻两说着，她应着。跟程春芳在一块儿就更不用她说话了。
　　所以，当两个不是特殊熟悉，又都话少的人单独待一块时，那气氛，简直了。
　　就两字
　　尴尬
　　“你……”
　　“不好意思”
　　但也不能这样一直不说话啊，两人都想着要不要先随便说点什么，一见这种情况，顿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最后还是春天先开口问道:“你身上的伤怎么样？重不重啊？我听刚才她们那话的意思是你一个人跟三个人打起来了，那吃没吃亏？你昨天晚上受着伤还跑山上去了？”
　　听着春天嘴里一句接一句的问话，看着她脸上不曾遮掩的担忧。程川却不合时宜的有些走神，甚至嘴角开始上扬。
　　“你笑什么呀？是我说的话…有什么问题？”春天说着说着，开始犹疑，回想了下刚才的问话，好像，也没啥问题啊。他干嘛一副吃了糖的表情。
　　程川看着春天一副怀疑自己的表情，连忙解释道:“没有问题，就是，自从我爷爷走了后，就没人再问过我这些了话。有些没反应过来。”
　　怎么办呢，真的，好可爱。
　　程川想着。
　　心里一些被压下去念头也悄悄开始发芽。
　　便有些紧张的问道:“你要不要进来我家坐坐？”
　　接着看到春天诧异的表情，又急忙解释道:“不用进房间，我们就在院子里”。
　　说完，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又回想了一下刚才说的话，还是没察觉出问题出在哪。
　　春天呢，则是没想到程川这样子看上去像是打算长聊，还以为寒暄两句话就各回各家了呢。
　　倒也没觉得一个单身大男人邀请一个单身大姑娘去自己家有什么问题。
　　“好呀。”春天说着就跟在程川后面进了门。
　　一进门就能看见两间土坯房，院子挺小，收拾的挺干净，靠里边的墙根处种着一席菜。除此之外就是感觉空荡荡的。
　　却说另一边。
　　老支书看着离程川家有些距离了，才跟张翠芳问道:“文藩家的，你跟春天她爹，对春天的婚事，现在是什么打算？”
　　“啊？”张翠芳一听这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你说有些事跟我说，就是说这个？
　　老支书看她这样，便打算问明白点:“你跟她爹，是想着以后让春天嫁出去呢，还是给她招赘啊？”
　　张翠芳跟程文藩也天天搁家愁的不行，尤其这两天的事发生以后，觉得以后春天想要嫁出去，恐怕人也不太好找了，虽然老支书说晚上会把事情在喇叭上再解释一遍，但也挡不住人心里有想法啊。
　　于是这会儿听了老支书的话，眼里顿时亮了起来，觉得你不可能无缘无故的问我这个呀，忙问道:“您是有什么想法？”
　　老支书一看她这样，心里也就没再犹豫，直接问道:“你觉得程川这小子怎么样？”
　　“程川？”
　　“对，就是程川。”
　　老支书看她有些疑惑，便跟她解释道:“要是不考虑程川身上的成分还有他没读过书这两个问题，我是觉得春天跟程川是最合适不过了。一个呢，他跟春天都姓程，不管是嫁人还是入赘，等结了婚以后，孩子都只能姓程吧。”
　　“二呢，程川这边家里没了人，以后肯定是跟春天一起一心一意的顾着你们夫妻两的。而且不管是嫁还是娶，咱到时候一律对外人说程川是入赘进来的，那既然入赘了，就跟以前的程家没关系了，时间长了，也就没人在意成分上的问题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也算是看着这小子长大的，我呢，也敢跟你打包票，一旦两人结了婚，程川对春天是绝对不会有二心的。”
　　张翠芳听了这些话，越想越觉得确实是这样。而且，虽说是对外说入赘，但程川家又没了人，到时候结了婚也得跟着春天住在自己家里啊。
　　于是本来对程川的两分满意瞬间提升至八分。
　　但还是对老支书说:“我想回去问问春天她爹再说。而且程川那边也不知道愿不愿意？”
　　“行，那你回去跟她爹说说，当然还得春天自己同意才行。要是觉得可以呢，程川那边我去跟他说。”老支书觉得把握还是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