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祖为什么总是在历劫》骑乌龟的刺猬

12、地宫本（1）

　　“大皇子，大皇子快别睡了，陛下罚您抄的十五篇文章，您怎这还没动笔。”
　　“别睡了，快起来抄录罢，现在还来得及您快醒醒，不然晚些陛下来过问，您怎交差。”
　　谁，喊谁大皇子？
　　叶少平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这方世界王朝时代早已结束，哪来的大皇子。
　　不行，根本看不清。
　　四周黑的厉害，一点光星都不带，空气里也沉闷的可怕，零星的灵气都感应不到。
　　他试图打开领域探索。
　　“……”
　　领域已经被那个更大的领域吞掉，无法控制。
　　扯扯嘴角笑的有些无奈，他静下心，才发觉自己好像是坐着的，单手伏在什么东西上。
　　“大皇子，大皇子，您倒是回应奴婢一声。”
　　奴婢？明明是道男声，不说是奴婢他还以为是个……
　　“大皇子，纸张奴婢给您摊在这，您快动笔罢。”
　　“笔？”
　　叶少平在身前摸索一会，看不见东西，手上传来的触感是纸张没错。
　　纸张质地很轻，触摸下传来的手感细腻，自带清晰纹路。
　　“对啊，笔不是就在大皇子你腰间嘛，快取出来，再晚就来不及了。”
　　自称婢女的那位语气急促，叶少平能感受到投在他腰间乾坤囊上的视线。
　　搞出怎么大动静，还是为那什么笔来的。
　　叶少平轻笑一声，手叩响身前不知名的物件，传回的是敲击木质才能发出的独有响声。
　　他试图在眼中凝聚灵气窥探一番。
　　根本不行，这东西的领域好强，把他完全压制住。
　　“大皇子，快呀！”
　　“别催了别催了。”叶少平趴伏下去，手指不时点在纸张上。“黑灯瞎火的，怎么写？”
　　“这青天白日的，大皇子您说什么胡话，快快写吧，把笔拿出来写。”
　　叶少平佯装闭上眼。“我怎么看，也不像是白天，肯定是我没睡醒，你再让我睡会。”
　　“哎呀！”自称婢女的那位急了，上手推搡。“别闹了大皇子，抄不完又该挨陛下责罚。”
　　被推搡一下，直接与自称婢女的那位有了接触，活的，还是热乎的。
　　叶少平多次的试探，都得到了一些他想知道的答案。
　　这里，正在制造一场幻境，目的是让他拿出神笔。
　　而且，在这场幻境中虚和实夹杂在一起，纸是真的，桌案是真的，人是真的，唯独环境是假的。
　　如果不出意外，他应该陷入幻境中，看见这领域主人给他造出的假象，而不是无边际是黑暗。
　　明明自己被压制住，为什么没有陷入幻境里，难道是自己的领域还在发挥作用？
　　不对，三息的时间早过了……
　　叶少平疑惑抬头，眼前的黑慢慢减弱透出真真假假的景象。
　　眼前自称婢女的这位……
　　“好乖孙，你真是给祖宗我好大一个惊喜。”
　　对，自称婢女的这位正是周小彬，桃红配柳绿的侍女服套在他身上。他双眼连带着双耳被白绸布遮住，绸布上，密密麻麻写满蚂蚁大的咒文。
　　那身侍女服套的很随意，只是简单披在他身上再系上腰带，露出原本穿着的黑色棒球服，尤其脚上那双黄色滑板鞋最为突兀。
　　也就突兀了一会，虚幻假象逐渐包裹上周小彬的身体，他的形象与婢女的形象重合。
　　叶少平围着周小彬打量一圈。
　　起初，周小彬就像个假人一样杵在那，任凭叶少平摆弄都没有反应。
　　逐渐的，叶少平也在被幻境同化，冲锋衣的领口一点点变成皇子服的样式。
　　“大皇子，别胡闹了！”
　　“乖孙……女？”
　　他眼前的周小彬不再像被人操控的人偶，声线已然是正常的女声，除了脸是模糊的一团看不真切以外，已经和婢女这个身份融为一体。
　　“这没脸，咋认啊。”叶少平小声嘀咕，手指在砚台里沾沾，捧着周小彬的脸写上两字。
　　“哎呀，大皇子你这是做什么！”周小彬略带娇羞别过头。
　　叶少平憋笑，缓了缓端起腔调：“没什么，屋里闷的慌，我出去走走。”
　　“哎大皇子，您不抄写文章了，待会如何向陛下交差。”
　　“走走，走走回来抄。”
　　叶少平去推屋子的门，手掌没有传来真实的触感，这里是假象……
　　继续往前走，无边际的黑被实景一点点覆盖，亭阁楼台水榭花圃，低头忙碌五官模糊的宫人，高高挂着太阳，无风自行摆动的柳条。
　　他回头一看，披着婢女皮囊的周小彬一直跟在身后。
　　“来，你过来。”
　　“大皇子是要抄书了吗？”周小彬捧起手里的纸张与砚台，唯独没有笔，看不清楚表情，语气听着是期盼的。
　　叶少平摇头，手指沾上墨汁把周小彬脸上的两字加粗一遍，确保不会掉后满意点点头。
　　“走，再走走，不急不急。”
　　他思考着，只是场简单的幻境还是什么，那东西到底是什么，领域很强悍为什么只是制造一场幻境。
　　难道是在顾忌乾坤囊认主，就算把我杀了也取不出里头的笔？
　　身后的周小彬还在一个劲的催促他抄写文章，他无奈摇头。
　　“换了身皮，还那么吵。”想捏个禁言咒，一丝灵气都用不了。
　　轻啧一声，他调转方向走了几步，脚踏上石阶上的感觉没有错，这里是真的，那……水池呢？
　　他探身看着回廊下的湖泊，想也不想就跳下去。
　　“呀！快来人，快来人啊！”周小彬慌乱了手脚，手里的纸张砚台丢出去，双手撑住栏杆，语气听上去是发自内心的急切，急是急，却又不敢往下跳。
　　叶少平咕噜吐出一口水，水是真的？
　　“大皇子别慌！”
　　“我也没慌啊。”叶少平撑坐着，水只到他的胸口位置。
　　“等等？”他向传出那声让他别慌的地方探寻，这声音不是披着女婢身份的周小彬，是一道男声。
　　从还未生成景象的黑暗中出来一个人，叶少平眯起眼睛打量。“项那谁？”
　　同样的，项学山眼睛连同耳朵，也被写满咒文是白绸遮住。身上披着件像是侍卫的服饰，空握的手里出现慢慢显形出一把刀，腰带上幻出刻了统领字样的腰牌。
　　叶少平划拉下水面装成溺水的样子，想看看项学山会是什么反应。
　　很快，项学山被同化的速度肉眼可见的加快。
　　披上侍卫形象的项学山，一样的，五官模糊。脚尖点地跃起，踩着湖面从不远处奔向叶少平。临近了，一个翻身的功夫，叶少平已经被他托住腋下带离湖中。
　　“殿下，你犯什么糊涂啊！”项学山的声线变化不算大，语气里带着很浓的悲愤。
　　叶少平侧身瞟眼水面的倒影，他还是他，他们也还是他们。
　　项那谁的这股子悲愤，对应的是幻境里侍卫的悲愤？
　　“臣知道殿下心里苦，可殿下也不能选择以这样的方式解决啊！”项学山语气中的那股子悲愤，比之前更加浓烈。
　　同时，周小彬开始哭的梨花带雨，语气凄凄切切道：“奴婢知道静嫔去的太突然，大皇子您同静嫔母子情深，也不能随着静嫔一道去了呀。”
　　叶少平低头，再次小说嘀咕：又多个人物，角色还挺多。
　　“大皇子。”周小彬做出用袖口沾去泪水的动作，呜咽着：“大皇子还是抓紧些把文章抄了罢，抄完才能晚上去送静嫔最后一程。”
　　悲悲切切的气氛，在周小彬去捡砚台和纸张的那一刻打破。
　　“殿下文章还没抄吗，那还在等什么，殿下快些把笔拿出来罢。”项学山这会子说话，语气里的悲愤感也没了。
　　“不急，不急，我再走走。”叶少平拍拍湿漉漉的衣服，思考着，刚才的悲愤与悲切好真实，这大皇子不会是在他母亲离世后，真跳过湖吧……
　　再次换个方向，叶少平漫无目的的闲逛，手碰上旁边的宫墙，很长一段路宫墙都是实的。
　　“大皇子，别再往前去了。”周小彬开口，移动脚步拦在叶少平继续走下。
　　“前面有什么？”
　　“这……”周小彬犹豫一会。
　　叶少平在他犹豫的期间伸手敲敲旁边的宫墙，敲了一圈，发现面前的路是虚的，真实情况他面前是一堵墙。
　　他假装要继续走，眼前的景象在他迈出第一步后开始改变，身后的两位不见了踪影，戚戚沥沥的女子哭声，在另一个方向传来，诱惑他调转脚步往另一个方向走。
　　穿过回廊，一间房门半遮半掩的屋子出现。
　　周小彬身上披着的侍女服，变成更加华贵绣着彩凤的款式。
　　同化完成后，他挺着孕肚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
　　“陛下，您诓的臣妾好苦，诓的这天下人好苦啊！”
　　“皇后？！”
　　屋里还有个人。
　　叶少平现在的位置看不清楚，他挪了挪步子，调整半天才勉强看清屋里，里头是披着龙袍正在被同化的项学山，他手里还拿着幅画。
　　画的像是一对夫妻共同抚琴的场景，妻子只有一个背影，项学山的手落在丈夫脸的位置描摹着。
　　紧接着，项学山同化完成，处于卡顿状态的周小彬动了，他瘫坐在地，质问着：“臣妾只当陛下爱恋静嫔，不顾群臣反对，也要去他国异乡，接已是他国世子遗孀身份的静嫔回宫。”
　　“没想啊没想到，陛下心里的却是静嫔的……”
　　幽怨的声音，在一刻带上讽刺，“臣妾真是愚钝啊，早该想到的，静嫔生产日子根本对不上，所有人都猜测大皇子不是陛下您的亲骨肉。”
　　“却没有人相信，一个帝王容许非自己的血脉活着。可现在看看，大皇子同陛下的心上人，长的真是像极了。”
　　项学山冷哼道：“你不该看见的。”
　　对话进行到这，那两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幽幽转向叶少平。
　　随之，项学山机械的动动，手里的画掉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