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献礼》keyly

6、通缉犯

　　老板娘一直都有一个发财梦，两个月来每天都会拉着巧巧去公告栏看看有没有最新的逃犯画像，听说抓到一个给一千大洋，她跃跃欲试，妄图一手一个。
　　巧巧看了看老板娘的身法，觉得就跟她去买彩票祈祷中大奖一样。却又很好奇，嫌疑犯画像那么抽象，到底是靠什么抓到人的？巧巧适时向老板娘提问。
　　老板娘双手合十，虔诚的说：“用心去抓。”
　　拉倒吧，骗小孩。
　　两个人慢悠悠走着，说好今天去药堂考察工作，巧巧准备让老板娘也体验一下刘晚至出神入化的医术。
　　淮山说今天刘老爷子有事进城了，老板娘说早知道就拜托他捎点东西了，
　　巧巧没多在意，无非是茶叶酒水，胭脂水粉什么的。拉着老板娘就要去找刘晚至。
　　老板娘嘴上说着好好好，到了诊室就往巧巧身后躲，说什么也不伸手。
　　巧巧看刘晚至有一些尴尬，就小声对王姨说：“晚至他现在才学了一点皮毛，什么都不太会，正需要多积攒经验，您行行好就看一下。”
　　老板娘这才从身后出来：“小刘啊，不是王姨不信任你，王姨身体健健康康的，真不需要号脉。”
　　刘晚至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笑笑。
　　见老板娘磨磨叽叽还在说，巧巧直接把她的手按在桌子上，亲自给老板娘盖上薄纱。
　　老板娘恢复原型：“不愧是中医世家，这待遇都跟宫里的娘娘差不多了。”
　　巧巧摆出愿闻其详的样子。
　　“太医给宫里的娘娘看病都得隔着薄纱。”
　　“祖上确实在宫里当差，说来惭愧现在是没落了。”刘晚至拿出医书在旁边备着。
　　诊脉的时候他眉头紧锁，诊一会翻一会医书。巧巧紧张了起来，不会老板娘身体真的有问题吧？
　　老板娘也紧张的舔舔嘴唇忍不住出声问道：“小刘啊，你看出什么来了？”
　　刘晚至停下翻书的手：“我觉得脉象奇怪，好像在哪本医书看到过，罢了，可能今天没有带那一本。我会切的脉象不多，有一点看不出。”
　　“王姨这些日子是不是喝茶喝多了，看着眼眶有点发黑。”刘晚至放弃了切脉，真诚发问。
　　“王姨喝得不多，有一个怪人每天晚上都来，把剩的奶茶包圆，我们一口都昧不下。”巧巧想了想，最近总有一个穿得像城外军校的怪人，精神萎靡的来，打满鸡血的走。
　　整的巧巧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奶茶里加了鸦片。
　　最过分的是昨天他还问有没有珍珠，老板娘以为是海里的珍珠脸一下垮了，赔着笑说是小本生意，用不起珍珠，巧巧懒得纠正老板娘。
　　“对那个人还怪会保养的，要珍珠粉！那多贵啊，我自己都没多少。”老板娘说完又得意的一拍巧巧的手：“谁说他都包圆了，老娘当老板的都没喝上，怎么能让他先喝。”
　　巧巧翻了白眼，怪不得她一口都喝不着，原来中间环节被敌人突破了。
　　巧巧又想起了早上的问题，老板娘不靠谱，刘晚至可能靠谱一点。
　　刘晚至想了一下说：“通缉的画像一般会抓住重点，比如脸上的刀疤、下巴的痣、有无胡须，是络腮胡还是羊角胡。这些基本就能确定范围了，抓起来看一看再仔细辨认，基本能确定的。”
　　刘晚至这么说着，老板娘认真的往心里记，回想了一下，刚才去看告示栏什么也没注意，下次去得记着有目的有计划的识记画像了。
　　小二说来了两个看起来很凶的，非要住店，他拦不下就跟柳姨收拾了一间屋子给他们。
　　老板娘说：“你没跟他说咱们这里不是客栈吗？”
　　“说了，他非要住，不然的话就砸店，我就把我的东西收拾我娘那里去了，您放心现在两个人已经被我哄好了。”小二虽然表现出来又损又贫，真遇上事还是能顶上去的。
　　“慢着，咱店里现在没人看着吗？”
　　小二愣了一下：“赵大叔让我来找你，说他先替我盯着。”
　　“他这个老不死的，是不是又想偷酒喝！”老板娘提起裙边就往外跑。
　　淮山从柜台出来：“王姨您慢走啊！巧巧姐有空来玩！小二好久不见！”
　　巧巧摆摆手，抬脚追了出去。
　　她回去的晚，只赶上了结尾，赵大叔委屈的把酒钱付了，嘴里说着：“每天白送饭菜不心疼，怎么一到酒就抠成这样。”
　　老板娘数着钱：“小二送你赵大叔回家，喝多了又找不着门。”
　　赵大叔还在打酒嗝，看来确实喝的不少，小二架着赵大叔胳膊酒出门了。
　　“王老板，王老板，真对不住啊，这两天刚去进货，在那多耽搁了几天，回来晚了，哈哈。”一个圆滚滚的男人快步朝老板娘走过来，巧巧觉得这个人面生，但是又跟老板娘很熟的样子，觉得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还知道回来，我让你带的东西带来了吗？”老板娘瞥了他一眼背过身去。
　　“带来了带来了，你瞧。”
　　还没等巧巧看清，老板娘一把夺过去，“给的钱够吗？”
　　“不太够，不过这两天在外面吃饭着实是想你这店里的小菜啊。”巧巧想，这不会又是想吃白食吧。
　　“巧巧，这你孙叔，让你柳姨做俩菜，再来俩馒头，诶还有端一碗奶茶给你孙叔尝尝？”转头又跟孙老板说起来“我们家的奶茶，那可是一绝，别的地方都没有的。”
　　巧巧一听奶茶，又想起了那个令她眩晕的男人，她还得抽空试试怎么用木薯淀粉做珍珠，喊了一声孙叔，找柳姨去了。
　　巧巧想起柳姨也算吃过不少好东西，不过没抱希望，顺口问了一句：“姨你知道那个用木薯粉和黑糖做的小丸子吗？”
　　柳姨停下手里的活，想了想：“是不是一个个圆溜溜的，入口弹牙的小圆子？”
　　“对对对！”
　　“我不会做，等今晚打烊了，我试试。”柳姨顿了顿：“咱没黑糖，红糖也行吧？”
　　“嗯……先用红糖试试，不行再说。”
　　说话间柳姨炒出一盘菜，巧巧顺手就给端走了。
　　在后院碰到了小二，小二浑身都在发抖，拽住巧巧小声说：“巧巧姐，那两个人有枪！”
　　“你怎么看见的？”
　　“我，我枕头没拿，就敲门问他们可不可以给递出来，我顺着门缝看见一个人手里的东西长长的，像是枪管！”
　　“你没表现出什么吧。”
　　“我哪敢啊！你说他们会不会是逃犯啊！”
　　巧巧回想了一下刘晚至的话和今天去看的告示栏，虽然害怕到手抖她也得去试探一下，看他们有没有恶意。
　　“跟老板娘说了没有？”
　　“没，王姨在和孙老板说话。我找不到机会说。”
　　“你说我找她有事先把她叫出来。”
　　打发走了小二，巧巧盛了两碗奶茶放到托盘里，准备敲敲门再试探一下。隐隐约约听到什么“没钱……算了……换一家……”
　　巧巧歪头，是我们小店比较穷酸，他们都看不上吗？
　　老板娘从后面出现捂住巧巧的嘴，暗示巧巧不要说话，接过托盘，自己往远处走了走：“诶哟，”一声假摔，“巧巧过来扶着我。”
　　房间里的说话声停了。
　　老板娘敲敲门，“两位贵客，我看您这一天了也没出来吃口饭，给你们送了两碗奶茶。”
　　“有劳老板娘了，放门口就行，我们自己拿。”一个比较听着豪爽的声音从里面响起。
　　“诶，好。这奶茶趁热喝，您抓紧拿进去。”老板娘想，坏了，失败了。
　　“不用，既然趁热喝，就端进来吧。”另一个说。
　　“那我就进来啦？”老板娘空出手推门，“一会啊，我女儿再给您送俩菜。”
　　“看着面生，你们两个是外地人吧，出门做生意都不容易，这顿饭您就放心吃吧。”
　　“巧巧过来，”巧巧进去挽住老板娘的胳膊。
　　“妈你叫我什么事？”
　　“各位先生，这就是我女儿，巧巧，一会她来送。”
　　巧巧心里很慌，也得陪老板娘演下去，尤其是一抬头，妈呀，那个大块头怎么长得跟告示栏上贴的通缉犯一模一样啊。
　　巧巧努力露出职业假笑：“好的，这奶茶啊可是我们店里的招牌，您要是觉得……”
　　另一个人看着脾气很好，对着她们两个笑了笑，制止了巧巧接着说下去的举动。
　　“好了，没什么事了您二位就下去吧，我们还有点事要商量。”
　　“好好好。”老板娘赶紧拉住巧巧，慢悠悠的出门，关门的时候还冲两个人一笑。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小声说话，老板娘问：“看清楚了吗？”
　　“妈呀，一模一样啊，我再也不敢小瞧政府的画像了。”
　　“嘘！小点声！”老板娘哭丧着脸狠狠地拍了巧巧的后背。

　　房间里两个人看着她们两个走进前厅。
　　瘦弱男问：“走了？”
　　“走了。那老女人还拍了那个小娘们一巴掌。是在骂她不干活吗？”大块头摸摸下巴。
　　“一切小心，让你说话声音小点。差点就露馅了！”瘦弱男不复刚才的温和，恶狠狠的对大块头说。闭着眼睛揉太阳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是没露馅嘛，这店真够穷的，连人都雇不起，咱还是趁早换一家吧。”
　　“差不多了，咱们先把东西分了。”瘦弱男冲大块头温和一笑。
　　“好，五五分。”

　　老板娘半拖半拽拉巧巧去前厅，嘱咐她再去告示栏看一眼到底是什么通缉犯。
　　巧巧问为什么不直接找钱队长，老板娘恨铁不成钢的说：“那个酒囊饭袋能抓住逃犯才怪了！他也就能吓唬吓唬人贩子！”
　　巧巧不敢耽搁，在外面也不敢让他们看出端倪来。
　　碰见熟人就呵呵笑，一回头又赶紧赶路，告示栏就在眼前，她迎面撞上了另一个心急的人。
　　巧巧连说对不起，低着头要赶紧去看那个大块头是干啥的。
　　“小老板娘？”
　　巧巧一听这不是那个奶茶狂魔嘛，猛地抬头，还真是：“先生您是军校的吗？”
　　巧巧死马当活马医，站得那么板正不是军校就是警察局的吧。
　　“我是讲武军校的老师，你有事吗。”
　　巧巧拉着他的袖子把她拽到告示栏前，找到那个大块头的画像：“这个人，好像在我们店里……还有一个人跟他是有一起的。”咽了一口口水。
　　巧巧一看画像旁边写着“杀人”两个字，整个人一抽就要倒在地上。
　　“小老板娘你们店里有迷药吗？”
　　“我们是正经饭馆！干正经生意！哪有这种东西，我懂你意思，但我们真没有！”巧巧忍不住反驳。
　　“你别急，我去叫两个人先过去，你去警察局找钱队长。”方道让托着巧巧的脖子支撑住她。
　　“好！”虽然钱队长是个怂货，但是他总归是个大队长，带一群人过去也够吓人的。
　　等巧巧领着人过去的时候，方道让已经带着几个人在前厅假装客人坐好了，巧巧四处打量，老板娘应该是把客人们都送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老板娘拉着巧巧的手带她躲到柜台后面，方道让见队长来了，冲他点了点头，上去交流了两句。
　　“动手吗？”
　　“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