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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不要随便摘花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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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野不知道太宰治是怎么想的，自从上次之后，这个时刻带着面具的青年似乎愿意稍微表现一点真实的面貌了。
具体表现为他不再一直彬彬有礼的对待这栋别墅里的人们，而是适当的展露出自己性格中恶劣的一面。
对于这种改变，原野当然无动于衷，对于她来说，太宰治是怎样的性格都无所谓，反正她早有预感太宰治不是个常规意义上的正常人。
只有长谷川，这个老管家似乎认为这是青年愿意坦露心扉的标志，代表着他会越来越好，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重燃对生活的希望，因此倍感欣慰。
但是有时，太宰治也为管家的日常工作会带来一些不痛不痒的麻烦，就像现在——长谷川看见穿着卡其色大衣的棕发青年不知从哪蹦出来，拦住了举着托盘要上楼的女仆小姐。
“早上好呀，黑目小姐，”高挑俊秀的青年拿着一支鲜妍动人的白色月季，动作浮夸的递给可爱的女仆小姐，鸢色的眼里满是深情款款，“今天的你也是如此美丽，请收下这支花，虽然它的美丽不及您的十分之一……今天天气晴朗，您愿意和我一起去殉情吗？”
面对太宰治堪称骚扰的邀约，黑目七夜没有一丝动摇——任谁在一个星期内收到五次这样的邀请都会变得淡定起来。
有着幼态圆脸的女仆没有理会面前的帅哥，而是第一时间检查手里托盘上的餐食有无洒漏，在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回答了太宰治的问题。
“请恕我拒绝，太宰先生，”黑目七夜严肃的说，“我还要给小姐送饭呢。”
“唉……”卷发青年拉长了声音，表情变得委屈，“那等你送完饭也……”
“我还要照顾小姐的生活，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女仆小姐坚定的打断了太宰治的话，但是看见这位特殊客人的表情后，停顿了一下，还是有些无奈的说，“我已经从三个姐姐那听说了，太宰先生也邀请她们殉情了是吗?虽然我们知道你是开玩笑的，但是太宰先生在外面就不要说这种会被人误会的话了哦。”
会被当成变态的。
外表可爱的女仆小姐想。
“怎么会这样——”还拿着花的太宰治大受打击，“难道是我已经没有魅力了吗?居然连一个愿意和我殉情的小姐都没有——”
看着太宰治的表演，黑目七夜没有一点心软，甚至有点嫌弃他挡着自己给小姐送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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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所有为原野工作的人都十分同情这个生活不顺，神色低落的青年，太宰治也表现得安静忧郁，温文尔雅，尤其是他接连四次试图自鲨更是让人不由得小心对待。
但是不知道哪天起，太宰治有了些改变，他变得微妙地有些轻浮，会邀请年轻的女孩子一起殉情，可又奇怪的不会让人讨厌，他会常常将自鲨挂在嘴边，但这反而让所有人松了一口气。
真正重要的事情是说不出口的，能将死亡用轻松的语气说出来，这让他们觉得太宰治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于是也愿意配合这位客人的玩笑。
每个人都会经历生命的冬天，但是春天终会到来。
他们在等待太宰治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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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
看不下去的长谷川咳了一声，示意太宰治收敛一些。
“管家先生早上好呀。”看到长谷川的太宰治笑容灿烂的对他打了一声招呼。
而黑目七夜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管家。
“……太宰，你不应该打扰黑目的工作。”穿着整洁面容和蔼的老者试图摆出严肃的表情。
“我只是觉得这个房子里只有我无所事事，有些空虚而已——我也没办法帮你们什么忙，于是想邀请女仆小姐和我一起离开这个世界而已。”
太宰治失落地说：“现在女仆小姐也没有答应我的邀约，而且我还打扰了她的工作，我果然是个不受欢迎的无用之人……”
听到这番话的黑目七夜有些纠结，反思自己是不是过于无情了一些。
而长谷川毕竟阅历在那，多少能看出太宰治有些表演的成分，但是长谷川也对垂着眼帘神色低落的青年有些心软。
老管家确实对这个心思细腻的青年抱有不少的好感。
“咳，也不是这样，太宰如果想要帮忙的话，不如今天给小姐送餐的工作就交给你了如何？”
“真的吗？如果这样能帮你们分担一些就太好了！”
振作起来的太宰治让老管家不由得也微笑起来：“当然，黑目你可以让太宰为你分担一些。”
“我会努力的！”
把手里的花放在托盘上，太宰治拿走了黑目手里的餐点，非常积极的往楼上走。
留下两个人看着青年略显欢快的背影有些无言。
“只是帮忙就会开心一些吗？”黑目七夜认真的思考以后要不要多让太宰治帮忙，以此减少女仆们被骚扰的次数。
“等一下——”管家突然想起了什么，“太宰手里的花不会是庭院里我最喜欢的那丛月季吧？”
身为主人的原野对花草并不感兴趣，但是长谷川却非常沉迷于各色美丽的花朵，所以庭院里的花草都是他花费心血侍弄的，尤其是那丛白月季，那是原野从九州来到横滨时，长谷川唯一坚持带过来的东西。
这娇贵的花在他精心的照料下生长的极好，如今开花了，只要有空，老管家都会去观赏，只是没想到会被太宰治辣手摧花。
“……”黑目七夜默不作声。
“这小子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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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老管家的怒火一无所知的太宰治哼着歌敲响了原野画室的门，一如既往的没有回应，但是太宰治已经有经验了，在等待了几秒之后，他就自顾自的打开了门。
“吃饭了哦，小姐。今天是由太宰治为您服务。”
在看清坐在画架前的原野时，太宰治不由得问：“小姐几天没睡觉了？这样下去真的不会猝死吗？”
如今已经开始入夏，即使是清晨的阳光也已经很耀眼，纤细柔美的女性在光线充裕的室内，就算不动，也已经美的像一副画了。
但如果细看这位美人的话，就会发现她的状态实在是不太好。
眼下青黑越发浓重的原野回头看了一眼进来的太宰治，倒是没有被打扰的不悦，也没有问为什么是他过来送餐。
“只是三天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放下托盘的太宰治听见原野慢吞吞的声音，有一种奇异的慵懒，让他觉得耳朵有些痒痒的。
原野连走过来吃饭的动作都是漂浮不定的，太宰治看了眼她的画架，画布上洁白一片，什么都没有。
“我说，难道小姐做的都是恶梦吗?居然连稍微睡一下都不敢吗？”
自从太宰治点出了原野的秘密，原野与他谈论起来也并不避讳。
“当然不是噩梦。”原野奇怪的看了一眼满脸好奇的青年，“严格意义上来说都是好梦才对。”
那里有新的世界，新的人物，引人入胜的故事，那当然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好梦。
“但是小姐的表现可不是这样的哦，”太宰治鸢色的眼睛仿佛要望进原野的心底一样，他的表情如同孩子一样天真无邪。
“如果是好梦的话，小姐不应该是享受和快乐么？……除非，你知道这美梦的结局是你无法接受的，比如主角的分别或者死亡——那这就是悲剧才对。”
“……你果然很聪明，太宰。”原野说，“美梦当然令人沉迷，所以当结局不如人意时才会越发令人无法接受。”
真正令原野痛苦的是她明明知道那是在另一个真实世界发生的事情，却只能对那些光辉生命的消亡袖手旁观，无能为力。
就像她父母和养父的消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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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美好的结局千篇一律，只有悲剧才能让人铭记。”太宰治微笑着说出人类的劣根性，好看的鸢色眼瞳里空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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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原野无法理解，长谷川怎么会觉得太宰治是在慢慢变得更好呢？
看着笑眯眯的俊美青年，原野想。
他明明只是在暴露本性而已，悲伤和绝望已经如同他身上的绷带一样，充斥在他心灵的每一个角落，而他又如此聪明，他的痛苦就来源于他的思考，只要他一日不停止对人性的思考，就会一日痛苦。
太宰治是无法轻易成为一个对生活抱有希望的人的。
但是原野也没有资格说别人，就像太宰治那天说的一样，他们都是同样的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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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花好像是长谷川最喜欢的月季对吧？你摘的时候问过他了吗？”
看着托盘里的花，原野觉得有些眼熟，她记得这月季开的时候长谷川和她说了好几次，想让她去看看，但如今却出现在了这里，看样子还是偷摘的。
罪魁祸首是谁当然一目了然。
“唉?”刚刚还淡定从容的太宰治变成豆豆眼。
没管猝不及防的太宰治，原野只喝了一杯咖啡之后就继续坐在画架前。
太宰治茫然了一会后，见原野没有理他的意思，也没有出去，反而厚着脸皮在画室里转来转去，好奇的左右观察，一点也不见外。
这个画室虽然大，但也确实空荡，太宰治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在了作画的原野身上，也不怕打扰到她。
“原野小姐，你能和我说说你的养父吗？他看起来是个非常有魅力的男性，让我非常好奇呢。”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太宰治询问起了一个已经逝去的人。
“我想你该知道，我的养父已经去世了吧？”原野倒是不生气，就是觉得这样的太宰治有点像野猫，既想得到猫罐头，还不想让人摸，是个无赖的白嫖怪。
“可我看您把那位先生的画挂在这里的各个地方，说明您根本就不介意提起您的养父吧？”
不甘寂寞的太宰治拖长了声音，漂亮的脸蛋从原野的画架后面冒出来，这么大的男人撒起娇来居然毫不违和，居然还有几分可爱。
这么看起来倒真的有些像猫了，原野想。
“他是个退伍军人，”原野分给了太宰治一个眼神，手里的笔也没停下，“他和我父母是战友，在我父母出事之后就领养了我，因为他的产业大多在霓虹，于是把我从种花带到了这里，养父对我非常好，虽然他是个不善言辞的人。”
原野的语气平静，并无悲痛之色。
“直到他因为车祸去世，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要好好生活】。”
“听起来他是个不错的父亲呢。”太宰治对这些他早知道的事情发出感慨，“那些用来怀念那位先生的画也很好呢。”
“实际上，我已经有些忘记了和养父相处的细节了，”原野的发丝垂下，让太宰治有些看不清她的神情，“时间总是会带走一些回忆。”
“——那可真是有些可惜，抱歉提起这些往事。”太宰治有些走神，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说，“但是痛苦和悲伤是永远无法被真正忘却的。”
原野停下手：“现实就是如此——过去无法回头，未来无法预料，而有些人会再也无法见到。”
时间也让原野能够平和地谈起这些往事，她没有接着这个话题聊下去。
女性画家表情温和，她对太宰治说：“把这幅画带给长谷川吧，那丛月季他养了六年了，平时挺爱惜的。”
太宰治看见原本洁白的画布上，出现了一丛灿烂盛开的白色月季，枝叶蜿蜒，花瓣绽放，而阳光极好，让这些美丽又脆弱的植物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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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野不喜欢猫，但也不讨厌。
如果有受伤的野猫来到她家，她也不介意收留一段时间，并试着为野猫疗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