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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撞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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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肯定被那个变态给杀了,翔哥,醒醒吧。”
警局里的同事小心翼翼的在耳边提醒我。
“去去去,一天没有见到尸体就一天不能认定甜甜的死亡,”郝队把我从尸体旁边拉开,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安慰道:“别难过,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她不是甜甜,说明她还活着呢。”
我何尝不是这样骗自己,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可潜意识里也不是没有想过她或许早被杀了,只是尸体还没有被找到的可能。
我又不想相信。
所以特别害怕,害怕某一天突然接到报案,某某地方出现一具女尸,我就会忍不住的忐忑,该不会是甜甜吧?
但找了两年多,一直没有线索。
“郝队,”他们说的我都懂,只是心里烦闷的只想出门抽根烟,“我能撑住的,放心。”
郝队看出了我的想法,他把他的烟分给我一根,“辛集分局刚接到报案,发现了一具男尸,他们那现在严重缺人手,余翔,你去探探情况,这开年短短两个月市里就出现五起凶杀案,我总觉着有些不寻常……”
有什么不寻常的,A市常住五百多万人口,发现几起命案再正常不过了。也亏得这么多年的整治,犯罪率比往年低多了,前几年一个月发生几十起命案都是有过的。
我有些抗拒:“郝队,让小周去,我手里的案子还有线索没查清呢!”
“你这孩子,小周待会要去市政做报告,你就委屈一下,去分局帮帮忙!”
这几起凶杀案影响恶劣,彻查这几起案子以来,大家都没有休息过,尤其是小周,刚调到刑警队,作为一个新人,又是市长的公子,他更是不敢有一点懈怠。确实,父子俩就在一个城市,两个多月见不到面确实有点过分。
“行吧,”我被说的不厌其烦,“小周也别绷得太紧,虽然你身份特殊,但大家都能看到你的努力和实力,没人会说你闲话,别天天拼的那么猛,哪能连续加班两个多月连家都不回一趟,你这得让父母多担心!”
周晔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笑,“翔哥,你不也一样嘛?”
我给他胸口来了一拳,“你能跟我一样吗?我孤家寡人一个,警局就是我的家!听话,别让家里人担心。”
“我爸会理解我的。”他理直气壮。
这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
“大爷的,”我踹了他一脚,小周连忙跳开,“快滚!”
去分局帮忙不是什么大问题,问题是我现在情绪十分低落,心里压着一块大石头,重的我始终喘不上气来。
八岁那年的暑假,为了磨炼我的意志,父母带着我穿越省道去隔壁市的舅舅家玩。
路上遇到了一场意外,我亲眼看着凶手杀死了我的父母。
好在警方来的及时,捡下了我一条命。
后来我就被舅舅带回了家,成了他们家的一份子。
不幸的是,十年前我们出了车祸,为了救我和妹妹,他们丧生在那场爆炸里。
舅妈临死前把我们推出车外,她说:“要像我们保护你一样保护好妹妹!”
可是我辜负了她,我把他们留给我相依为命的妹妹也丢了。
甜甜,你在哪?
哥对不起你!
“砰!”
什么声音?
我本能地刹车下车。
一位老大爷看我下来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你怎么开车的?红灯看不到吗?要不是人年轻人眼疾手快,老头子就要被你送去西天了!”
红灯?
送去西天?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他妈撞人了!
我赶忙道歉,“对不起大爷,您没事吧?”
大爷气呼呼地瞪了我一眼,义愤填膺,“我要有事还能站这跟你说话?有事的是那个小伙子!”
小伙子?
我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前面不远处有个人缓缓从地上坐起,一手捂着腰一手四处摸索着什么。
我看到他附近的眼镜,立刻捡起来给他递了过去。
“兄弟,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对方接过眼镜戴上,我这才看到他的脸,“薛子明!”
薛子明显然也没想到是我,他看着我叹了口气认栽,“扶我起来。”
大爷不同意,“小伙子,这可不能乱动,万一撞到了脑子怎么办?你等我,大爷给你叫救护车!”
看大爷拿出手机,我也跟着点点头。
撞伤不是小事,到医院检查一下我才能放心。
“不用了大爷,我没事。”
“这怎么行,万一出了好歹可怎么办,总得找医生看看啊!”大爷不折不挠的劝说。
薛子明抵了抵鼻梁上的眼镜,说出口的话撂地有声,“我就是医生,听我的。”
“子明,”我有些犹豫,“法医也算医么……”
“法医怎么不算医?”薛子明不服气地撑着大马路,自个爬了起来。
动作有些慢,但是看起来还能走路。
我连忙过去扶他,结果被他嫌弃地赶到一边去,“我没事,去把我的工具箱捡起来,赶紧送我去辛集区,那边还在等着呢!”
“你今天不是休息?”
“同事临时有事让我来顶一天,”薛子明恍然大悟地看着我,“怎么,你也要去?”
“那边没人不行啊……”
我和薛子明一前一后地往前走,我把工具箱扔到后车厢,顺手给他开了车门。
薛子明坐到了副驾驶,后面大爷直接追了上来,“小伙子,谢谢你啊!”
薛子明笑笑,“大爷甭客气,举手之劳!”
我打开车门笑着附和,大爷脸色立马板了起来,“你开车给我小心一点啊,安全第一知不知道,这得亏是没什么事,要是出了事,那可是后悔终身!”
“放心吧大爷,我一定谨记教训,保证不会再出事!”我连连保证。
“保证不会再出事?”薛子明扣上安全带,一副信我才怪的表情,“上个月你也是这么说的。”
呃……
创伤创伤,不就是哪怕伤口暂时愈合了,只要某一天某一个时刻突然想到,那道疤痕还是会撕心裂肺地裂开,并且裂开的伤口会变得更加鲜血淋漓。
我瞟了他一眼,换作平时我可能跟他打打哈哈逗弄过去,但今天心情不好,懒得反驳。
“怎么,是不是又想到了甜甜?”似是捕捉到我不好的情绪,薛子明稍微克制了一点。
“没。”
薛子明无奈地叹气:“你啊,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口是心非?”
我顶住有种被人揭穿了的心虚,笑道:“我有吗?”
薛子明看着我,认真地点点头:“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