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美人出狱后》苏苏政

2、第 2 章

　　“四儿，我可怜的孩子，都瘦了。”春花摸摸女儿的手腕，用手指头量了量，发现四女儿整个人瘦了一圈。

　　“在监狱里受苦了，来来来，多吃点。”姜木匠端着一个大猪蹄过来，那是厨房里唯一一个大猪蹄，姜二丫和姜老三眼睛都看直了。

　　“爸，你们也太偏心了。”姜二丫一向咋咋呼呼的，有什么说什么。
　　“怎么就偏心了？”姜木匠瞪着二女儿，“你四妹好不容易回家了，给她吃个猪蹄怎么了？”

　　姜木匠劈头盖脸地就把二女儿训斥了一顿，姜老三聪明地没说话，她知道四妹一向懂事善良，这大猪蹄就算给了四妹，四妹也会拿出来和众姐妹平分的。

　　这时，姜四儿站起身从老爸手中接过那个大碗，姜老三那脑袋嘴馋地跟着大碗的方向转动。

　　只见四妹这时候拿出筷子将大猪蹄的肉分成了好几份，姜老三眼睛一亮，她就知道四妹会分享食物。

　　捏着一小块猪蹄肉放在嘴里，姜四儿这才感觉到是真的回家了，在监狱里哪吃过这么好吃的玩意儿啊。

　　心满意足地半躺在床上，姜四儿闭眼享受着美食，手里不停地往嘴里塞着猪蹄肉，完全没有要把猪蹄肉分给其他人的意思。

　　姜老三咬咬牙，把老妈拉到一边，“妈，四妹怎么变得这么没礼貌了？”
　　“行了，大喜日子出去招待客人去，别都围在房间里了，让四儿好好休息。”春花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自己留在房间陪着四女儿。

　　被赶出门的姜二丫不服气，嘴里骂骂咧咧的，“从小老妈就偏心眼心疼老三，现在来了个坐过牢的四妹，就更加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怎么就偏心了？从小到大我有的你哪样没有？”姜老三心烦，最看不得二姐拿偏心来说事。

　　“你现在结婚爸妈不给你盖了新砖房吗？”姜二丫翻了个白眼，“我可是还住在家里这破房间里头，不是偏心是什么？”
　　“有本事你也结婚呗，你结婚了爸妈照样给你盖新房。”姜老三冷冷看了二姐一眼。

　　“别拿这话刺激我，我当然要结婚，不过要嫁也嫁最有前途的，可不像你这么没眼光嫁给个穷知青。”
　　“你！”

　　姜老三气得不行，被方感勇拽走了。

　　“媳妇儿，你那个四妹感觉有点傲啊。”方感勇疑惑道，不是都说那个姜四儿懦弱胆小吗，刚刚看着感觉不是个好相处的主。

　　“坐过牢的能是什么好人，你看四妹那一脸煞气，”姜老三摇摇头，懒得再说，心里头还心疼那猪蹄肉呢，“本来那猪蹄我想着偷偷拿来给你吃的，现在倒好，都成了四妹的了。”

　　“没事，我知道你心疼我，不过今天是咱们俩的大喜日子，咱们心态放好点，别为了那点小事不高兴。”方感勇搂着清秀媳妇儿笑道。

　　房间里，透过窗户看着外面恩爱的三姐三姐夫，姜四儿嗤笑一声。

　　上辈子她出狱后人不人鬼不鬼的，心里头一直为了伤了人而痛苦，整天抬不起头来见人，郁郁而终。

　　那段时间出狱后她不敢出门，怕见人，便整天待在家里做杂活。

　　在家里待的时间长了，免不了和方感勇这个三姐夫接触，那个三姐夫见自己懦弱，便时不时用那种色眯眯的眼睛盯着自己。

　　当然，那穷知青有贼心没贼胆，也只敢在阴暗的角落展现那恶心人的一面罢了。

　　“四儿，”春花打断了四儿的回忆，关心地问道，“怎么回来了这么默不作声，都没什么话和妈讲吗？妈这几年心里头一直不好过，一直惦记着你呢。”

　　姜四儿回过神，继续一言不发地吃着猪蹄肉。

　　“四儿，你……”春花伸手去摸女儿的脸，被姜四儿皱眉躲了过去。

　　春花愣住，如果刚才没看错，女儿眼中满满都是对自己的嫌弃？

　　春花觉得是自己看错了，四女儿一向懂事又孝顺，怎么可能对自己流露出那种神情。

　　或许是刚出狱太累了，春花笑了笑，“妈先出去招待客人，你好好休息。”

　　此时院子里外都围满了想看热闹的，一个个互相交头接耳地讨论着姜四儿。

　　“哎哟，那个丫头可狠了，伤了人坐牢，该死。”几个社员给不了解情况的小知青们解释。
　　“那个姐姐看着挺漂亮的，” 程月梨踮起脚尖往窗户里头看，看到了那个默默吃着猪蹄肉的大美人，“想不到这么漂亮的人会犯罪，真是可惜。”

　　程月梨是刚来这里不久的年轻知青，一张脸肉嘟嘟的还没脱离学生的稚气，最是天真可爱的时候。

　　想讨好程月梨的大牛跑过来献殷勤，“我刚才打听过这姜四儿的事情了，想不想听？”
　　“想。”程月梨笑眼弯弯地点头。

　　这笑容甜得大牛都脸红了，嘿嘿笑道：“姜家有5个女儿，分别是姜大妞、姜二丫、姜老三、姜四儿、姜小芯，这5个女儿各个都长得好看。

　　姜大妞呢，是信用社的职工，温柔又孝顺，嫁给了公社刘副主任的独生子。姜二丫你也见过了，整个一泼妇，难缠得很，听说她一直没嫁人就是想挑个城里的有钱人。

　　姜老三，就是今天的新娘子。姜四儿就是这个坐牢的，几年前失手伤了人，坐了几年牢，现在已经22岁了。姜小芯，是姜木匠最后一个孩子，才3岁，今天也是姜小芯的3岁生日。嘿嘿，这姜木匠两口子真够可以的，四十出头的年纪还生了姜小芯这么一个冰雪聪明的老幺。”

　　“我看他们一直这么生生生，八成是想生个男孩，说到底还是重男轻女。不过姜家这么有钱，生5个也养得起。”程月梨撇撇嘴。

　　“姜家几年前可是穷得不行，”大牛有些不屑地看着姜家旁边那新修的小砖房，“自从姜大妞嫁给了公社副主任的儿子，工作前途都有了，姜家这才把日子过好。说到底，还是大女儿嫁得好。”

　　姜大妞嫁过去后刘家不仅把儿媳妇的工作给搞定了，还给姜二丫找了工作。因为这，姜家的日子才变得好起来。

　　正说着，流水席上又是一道菜上上来了。

　　“是豆沙包！豆沙包！”大牛激动地一吆喝，所有人都挤了上去。

　　程月梨咽了咽口水，被人挤了出来。

　　红豆沙包就那么点儿，不够吃，程月梨估计自己是抢不到豆沙包了，委屈得不行。

　　“姐姐，”一个小娃儿扯了扯程月梨的裤子，仰着头对大姐姐笑，“别哭，我有豆沙包，分你一半。”

　　小女娃吐词清晰，声音稚嫩，随着她掰豆沙包的动作，她头上两条扎着红绳的小辫子一晃一晃的，可爱得紧。

　　这3岁小女娃，正是姜家老五，名叫姜小芯。

　　“姐姐，给你吃。”姜小芯将手中豆沙包掰成两半，比了比大小，随即有些害羞地将小的那半递给程月梨。

　　程月梨看到了她拿着两半豆沙包比试大小的动作，心中觉得这动作好笑又可爱，蹲下来捏了捏小芯的脸，“谢谢芯芯。”

　　芯芯笑弯了眼，腼腆地小口吃着手里的红豆沙。

　　“月梨，我给你抢到豆沙包了，”大牛激动地从人群中钻了出来。

　　“不用了，小芯芯给我分了豆沙包。”程月梨将小孩子抱了起来，开心地逗着这懂事的小娃儿。

　　大牛有些失落，只好把豆沙包塞进了自己肚子里。

　　看着程月梨和姜小芯玩得开心，大牛突然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笑道：“月梨同志，你和姜家老五长得还挺像。”

　　“啊？”程月梨有些发愣。

　　近距离看了看这孩子的眉眼，程月梨疑惑，“我和小芯哪长得像了？”

　　“嘿嘿，很像，你们俩都好看，笑起来一样的好看，”大牛不好意思道，“怎么就这么漂亮呢。”

　　“嗯，我们都是美女，”程月梨自恋地逗着姜小芯，“是不是，咱们都是美女，大美女和小美女，哈哈。”
　　月梨知道这大牛对自己有那方面的想法，也不接招，只是在那装傻。

　　真是个活泼可爱的大姐姐，姜小芯被程月梨逗得扑在她怀里咯咯笑。

　　等流水席结束，姜木匠指挥着家里的女人去干活洗碗，自己却是坐在长板凳上抽烟享受。

　　“爸，”姜老三拉着方感勇的手过来，“勇哥的行李已经从知青点拉过来了。”

　　“知道了，”姜木匠叹了口气，“都结了婚，以后就是一家人，既然行李已经拿过来了，就把行李搬到小砖房去，以后那就是你们的新家。”

　　“老三你也把自己房间里的衣服都收拾好了搬到小砖房去，”正在洗碗的春花站起身来，“等你收拾好，你四妹正好睡在你那屋。”

　　“我不想睡在三姐的房间，那房间太破了。”一直在屋里待着的姜四儿终于出了门，趾高气扬地看着院子里的姜家人。

　　“四妹你什么意思？”姜老三皱眉。

　　姜木匠有些缓不过神来，自己这四女儿平日里连说话都跟个蚊子似的，怎么突然这么霸道了？

　　“我的意思是，新修的砖房归我，”姜四儿吊儿郎当地坐在长板凳上，似笑非笑地盯着惊讶不已的姜木匠，“爸，这几年我太苦了，你和妈是不是该心疼心疼我？”

　　不等姜木匠做出反应，姜老三最先吵闹了起来，“凭什么！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那小砖房也是爸妈给我的新房。你这几年日子苦那是你自己活该，你犯了错坐牢，出狱后就该踏踏实实过日子，凭什么来抢我的新房？”

　　方感勇老老实实地站在那一言不发，他心里想的和媳妇儿一样。那小砖房可是新房，凭什么给这个姜四儿？就因为姜四儿坐了牢过了几年苦日子就该给她？可她坐牢不是自己活该吗？

　　姜二丫嗤笑一声，抱着五妹在那吃着瓜子看热闹，反正新房怎么着也不会给她姜二丫，所以她一个字也不想说。

　　“四儿，那是你三姐的新房，你要是嫌弃咱们家里的小房间太旧，我和你爸明天给你买点新报纸糊墙上，再给你买电影院放映的那些好看的画给你贴墙上。”春花和姜木匠对视一眼，劝着四儿。

　　姜四儿冷笑一声，一脚姜木匠给踹下了长板凳，“我现在不是在和你们商量。”

　　‘哎哟’一声被踹下板凳的姜木匠有些恐惧地看着四女儿，对面看热闹的姜二丫和姜小芯哈哈大笑，刚才老爹被踹下板凳的样子真是滑稽又搞笑。

　　姜木匠从地上爬起来找老伴儿商量，“你看这事该怎么办？”

　　姜木匠这辈子最喜欢的是孝顺又能赚钱的大女儿，春花最疼的是姜老三，可是对这个姜四儿，俩口子心中都觉得愧疚。

　　“行，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那小砖房给你，”春花不敢看姜老三失望的反应，对着姜四儿承诺道，“你现在就可以把行李搬进去。”

　　“妈！”姜老三不敢相信爸妈这么过分，气得抹着眼泪跑出了家。

　　“三姐姐哭了。”姜小芯有些难过。
　　“别理她，”姜二丫最爱看好戏，家里闹得越欢她越喜欢，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走，二姐姐带你吃豆沙包，我还藏着两个豆沙包呢。”

　　姜小芯从二姐房间里拿出两个豆沙包大口咬着，出门看到那凶神恶煞的四姐姐，吓得趴在门边不敢动。

　　见小妹这么怕自己，姜四儿冷哼一声，走过来抢走了小妹手中的豆沙包，几口塞进了嘴里。

　　姜小芯手足无措地躲在二姐身后，姜二丫有些无奈，“四妹，你怎么变得这么不懂事了，还和3岁小孩抢东西。”

　　姜四儿没搭理二姐，提着行李走出门，去了旁边的小砖房。

　　比起姜家那破旧的木头房子，这新修的小砖房简直就是豪宅，房间里的两扇窗还是荷叶形的漂亮玻璃窗，比起姜家老房子里的木头纸糊的窗子要好看得多。

　　第二天一早，姜小芯走到四姐门边探过头小声叫着，“四姐姐，吃早饭了。”

　　已经洗漱好正趴在床上看报纸的姜四儿起身走了过去，摸了摸孩子的头，“走，去吃饭。”

　　昨天喜宴上没有一点剩菜，都被吃光了，今天一早，吃的是咸菜粥。

　　“来来来，吃粥，”春花给四儿倒粥，又将锅里蒸着的鸡蛋端了上来。

　　蒸蛋一上来，姜木匠姜二丫和姜老三方感勇他们都看直了眼，咽了咽口水。

　　姜木匠正想动筷子，姜四儿直接起身把一大碗蒸蛋抱了过来自己吃。

　　“…………”

　　姜二丫忍不了了，直接拍了桌子，“四妹你这是什么意思？鸡蛋是全家一起吃的，不是给你一个人的！”

　　“我喜欢吃鸡蛋，”姜四儿没理二姐，转头对脸色不好看的爹妈说道，“我还喜欢吃肉，午饭记得回来给我做红烧肉吃。”

　　“四妹，你也太不像话了吧，”姜老三冷冷地看着四妹，“把爸妈当你的佣人？在牢里没学会做人的道理，出狱后还这么横行霸道，谁教你的？”

　　“我霸道吗？”姜四儿飞快吃完了一大碗蒸蛋，扭了扭脖子，看向爸妈，“我怎么觉得你们都不喜欢我给我脸色看呢？是嫌弃我是个坐过牢的人？”

　　“没有的事，我们怎么可能嫌弃你。”姜木匠和春花立马摆手。

　　“没有就好，”姜四儿吃饱喝足，潇洒地走出了门， “中午记得给我做红烧肉。”

　　“你！”姜老三气得要死。

　　家里氛围太奇怪，方感勇吃不下去了，随便赶了几口饭便出去上工去了。

　　留在家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姜二丫最先开口，“妈，我怎么觉得四妹好像是知道了……”

　　“不可能。”姜木匠和春花立马摇头。
　　那件事只有相关的几个人知道，没有人会把这种事说出来。

　　姜老三张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原来伤了人的不是四妹而是大姐。四妹当时喝醉了迷迷糊糊的什么都不知道，爸妈商量过后便把这件事推到了四妹头上。

　　四妹酒醒后就被抓走了，还傻乎乎地以为自己酒后闹事伤了人。

　　这件事，四妹不可能知道，她们也不可能告诉她，毕竟姜大妞嫁到刘副主任家以后给姜家带来了很多好处。

　　“行了，如今四儿回来了，这件事不要再提，都已经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姜木匠两口子叹气道，只希望不要再生事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