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4、求婚失败 ...
-
年节刚过,祁光耗时两个多月主演了一部励志电影,就“闲赋”下来了,大部分时间呆在向宅陪老人小孩,偶尔和朋友聚一聚。
张之桃脾气越来越阴郁暴躁了,和嘎尔玛似乎闹得更加不愉快,基本上嘎尔玛和祁光见面,都会提前问张之桃是否也来,生怕和她碰面。
赵游有了一个执着的同性追求者,比他小四五岁,据说还是赵游高中的学弟。
祁光和队友们的聚餐,就见到了这个学弟,人长得很帅,阳光开朗,和赵游坐在一块,看起来挺搭的。
祁光冲学弟礼貌笑了笑,学弟逮着赵游低头看手机的空隙,冲他龇牙,一副随时准备咬死觊觎赵游的小贼的样子。
祁光:“……”
左瑞仍在自己热爱的事业中发光发亮,只是年过三十,父母催婚催得急,让早已在戏中经历了各式各样婚姻、不热衷情爱的他苦不堪言。
可他还有精力关心祁光,劝说祁光趁着年轻有干劲多多奋斗,积累丰厚的傍身之物,以防万一。
他怕祁光重蹈覆辙,人财两空。
祁光明白左瑞的担忧,感激又愧疚:他不想错过宝珠的成长,而且他对未来有了一定的规划与想法。
夏薇准备到国外发展。
于上海干日结快递分拣的小学同学,通过祁光的介绍,找到了一份薪资待遇较好的稳定工作,目前新添了一位家庭成员。孩子百日宴,祁光带着向易水与向宝珠参加,回来的时候向宝珠说想要一个弟弟。
还誓言旦旦自己的弟弟绝对不会像那个小孩一样哭得她耳朵都要聋了。
向易水没发表任何意见,静静看着祁光。
祁光强行转头,避开母女俩的灼灼视线,“再说吧。”
向易水倒没多失落,意料之中。
向宝珠不禁委屈地瘪嘴,玩得比较好的两个朋友都有兄弟姐妹,就她没有,她也想要弟弟或者妹妹和她玩。但她没再多说什么,因为她知道,爸爸妈妈还没完全和好。
祁光不忍向宝珠难过,在她面前蹲了下来,道:“还有一段路,爸爸背你回去好不好?”
向宝珠的不开心顿时去了大半,刚要爬上他的后背,就注意到了向易水的眼神,赶忙问:“爸爸,你不累吗?”
祁光没瞧见母女俩的眼神官司,笑道:“不累,吃饱喝足,爸爸有力气给向宝珠当马儿。”
向宝珠上了背,纠正道:“才不是马儿,爸爸就是爸爸。爸爸背我逗我高兴,谢谢爸爸。”
黄鹂鸟鸣叫似的声音正儿八经地说着感谢的话,祁光想,除了与向易水相关和犯法的事情,他什么都愿意为宝贝女儿做。
祁光背起向宝珠,模拟智能发出提示,“请乘客系好安全带。”
向宝珠搂住祁光脖子,“系好安全带了。”
祁光看向向易水。
向易水会意,抓住祁光臂膀的衣物,笑道:“我也系好安全带了。”
“准备出发。”
“出发。”向易水和向宝珠异口同声。
“3——”祁光起头。
“2——”向易水接道。
向宝珠:“1!”
三人迎风向前奔,时而减速拐弯,时而加速快跑,将这个简单的游戏玩得不亦乐乎,三个同频的笑声洒落在半空中,被风传播得很远,很远。
——
因为二胎问题,向易水莫名焦灼,如不是为了避免祁光发现并为平白她担心,强制自己照常睡觉吃饭,恐怕她要瘦一大圈。
一次到法国出差,她神使鬼差地定制了一对婚戒。
回国途中,她既亢奋又忐忑,约莫十个小时的飞机航行中,竟没合眼过。
即将到家时,向易水稀罕地产生了近乡情怯之感,纠结了好一会,她叫停了车,让充当司机的阿浓从车后备箱里搬下行李箱,亲自解锁行李箱,取出精巧考究的戒指盒,吩咐阿浓稍后存放在她公司办公室第一个保险柜中。
每次她出差往返,祁光都会帮忙给她填满或者清空行李箱,如果带了婚戒回家,他收拾时候肯定会发现。
而今,时机还不合适。
回到家没能见祁光,张妈告诉向易水,祁光在后院。
向易水沿着小道走来,随后站定。
去年移植过来的紫藤花如瀑布泼洒,蓊郁浓重的花下,祁光躺在藤椅上酣眠,睡容安然。柔和宜人的春风徐徐吹来,紫藤花飘舞,叹息着擅自替他绘上几瓣春色,一只蝴蝶翩翩而至,停驻在他食指指盖盖的月牙上,仿佛为这小轮弯月所吸引。
向易水想起一首与眼前一幕极为贴切的诗句:‘紫藤挂云木,花蔓宜阳春。密叶隐歌鸟,香风留美人。’
看了许久,向易水感觉整个灵魂被浸润得安宁平和了,继而无声走近。
似心有灵犀,祁光倏地睁眼,迷茫褪却,嗓音沙哑,“你回来了。”
蝴蝶悠然远去。
“嗯,我回来了。”
祁光朝向易水伸手,然后稳稳接住她轻盈的身子,侧躺着相望,“累不累?”
“嗯。”向易水拿下他发上的花瓣。
疲倦随着祁光的问话爬了上来。
祁光拍了拍向易水的后背,哄道:“那睡一会?”
向易水耳朵酥酥麻麻的,蹭着祁光的胸口,“一起睡。”
“好。”
鸟儿啁啾,春情郁郁。
——
八月份,向宝珠参加学校组织的夏令营,地点正好在新西兰——向南妹妹远嫁居住的地方附近,向南舍不得孙女,唯恐其发生意外,便带着秋风冬日一块去了。
向易水得以有和祁光更多的独处时间。
正好最近祁光在三亚拍杂志封面,向易水为此特地空出两周时间,打算陪祁光完成工作,再来个双人甜蜜浪漫之旅。
奈何天公不作美。
祁光结束工作的第二天,预计偏离三亚的台风,突然改变路径扫了过来。
细雨疾风,出行不便,向易水和祁光在别墅里窝了一天——向易水几乎在全国各个城市都有房产。
前一天休整得精神头足,次日五点半,祁光便起床了。
向易水刚翻身过来就感觉不对,闭着眼睛摸索,几秒后,登然掀起眼皮,发现祁光就坐在床边,才放松下来。
“怎么了?”向易水挪过来,从后面抱住祁光。
祁光回头,“没事,就是睡饱了,起来坐一坐。”
“真的?”
“真的。”
“饿不饿?”向易水道:“我给你煲沙虫粥,蒸几个包子吃?”
前几天向易水陪祁光的空隙学了几道简单的本地菜,这里离祁光的老家约莫五百公里,祁光吃得惯当地食物。
“还不饿,你饿了?”
向易水摇头。
“要不要再睡一会?”
向易水摇头,“我也睡饱了。”
两人盖着薄被相拥,透过落地玻璃窗静望海与天。
此时太阳尚未升起,大海呈现出浓稠的漆黑色,长空微亮,台风已过境,天上的风力却不减,簇拥挤压如山群的墨紫色浮云彼此追赶,挂在东边的莹白月牙儿俯瞰着这热闹,不时被走散了的小云团遮挡。
“祁光。”
见祁光思绪游离,向易水出声唤他。
祁光回神,亲吻她的唇畔,“易水。”
向易水心里冒出难以言状的感动,为他的次次有回应。
一个念头闪电般乍现,致使她心潮澎湃。
向易水凝视着祁光。
祁光揉了揉她的耳垂,静待她说话。
“如果我做错了事,不,只是做一个小尝试,你会不会生气?”向易水补充道:“没涉及你我之外的人。”
祁光认真思索了片刻,“不会。”
“那你先闭上眼睛。”
见向易水郑重其事,祁光乖顺闭眼。
不大美妙的猜测在睁开眼,看到向易水对他单膝下跪并手捧着一对戒指后应验了。
祁光怔愣。
呼吸急促。
向易水期待却不安的面庞倒映在他眼底,他却蓦地想起那次异国他乡的暴/乱。
当时,哀嚎与惨叫声不断。小孩被遗落,哇哇大哭,脸都涨红了;有人中木仓倒地鲜血直流,求援不得;有人遭受踩踏,费力昂起的脑袋渐渐无力耷拉下来……他并非如相聚时那般冷静,与向易水她们走散期间,他极度焦灼惶恐,既为她们担忧,也害怕自己遭遇不测。他怕独自面临死亡,怕她们伤心,更怕各种意义上失去她们。
生与死面前,绝大部分事情微乎其微。
当时他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最想要什么。
他想要和向易水她们一起生活,亲密无间地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相互扶持,共同经历人生的各个阶段。
可他消除不了心中的芥蒂。
其实相较于向易水精神出轨,她曾对他打从心底的鄙夷与漠然更让人难以忍受。前者说明他不是一个好爱人,后者则是对他这个人全方位的否定。
就好像一条三寸宽的水沟,任何人都能轻易跨越,唯独他,无论如何克服不了这个隔绝和向易水对接的小小障碍。
离婚复出后,他从外界获取的认可,勉强将他从自我厌弃的状态中解救出来,让他能稍微肯定自己:他没那么糟糕、一事无成。
复婚也就比现在的关系多一份法律证书,但在他的潜意识中,“婚姻”二字会给他套上千万斤重的枷锁,意味着他又将抬不起脚步,迈不过那道坎。
“你别生气。”
向易水从祁光复杂到阴沉的神情中明白了什么,忙起身,将戒指盒盖上且快速丢到床尾,试探性地一点点抱住祁光,断断续续道着歉:“对不起……是我糊涂了,一时冲动,你别在意……就当,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祁光扶着向易水,防止她摔下床,寻回自己的声音,“就现在这样,不好吗?”
向易水极度懊悔,连连点头,“好,好,就这样,保持这样就好了。”
祁光望向窗外。
月亮消失了。
太阳将要出来,不同波长的光线登场,从地平线往上,空中交错或重叠呈现出桔梗紫色,苍黄色——两者中间露出了苍穹的湖蓝原色——添了些白色过渡成了少女羞容腮粉色,最后是大面积的饱和度极高的钴蓝色,美轮美奂的是静止的,如同可通过转动更换人物的卡片的背景,而浓云以肉眼可捕捉的速度向四周飘荡……景象恢宏瑰丽,使人油然生出沧海一粟的渺小之感。
向易水循着祁光的视线看向苍穹,目光再由远及近,撞入祁光的眼里。
祁光轻声道:“你还记得在墨脱医院的那晚,我和你说的那些话吗?”
“……记得。”
“你说得对,我确实说谎。”时隔这么久,祁光终于亲口开口承认,尽管在此之前他用行动承认了无数遍,“我还爱你。”
向易水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
“我一直都爱着你。”
没有停歇过了。
心是不可控的,连自己都掌握不住。
祁光:“但我也有真话。我怀疑你,一直到现在都对你保持着怀疑的态度,兴许这辈子都不会改变。如今你对我耐心十足,会向我证明你的清白,可是,以后呢?就算你没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有天我突然想起从前的不痛快,疑心病犯了,盘问这盘问那,你能接受我无理取闹的质疑吗?”
“你接受得了时刻带着证据和我对峙吗?”
向易水想回答能,却被祁光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你也曾许诺过我什么,但你没做到。”
祁光想起隽永的短句:‘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他道:“我相信,你许下承诺的一刻有着百分之两百的真心,以后呢?”
爱和爱下去是两回事。
向易水脸色苍白如纸,胸口闷得说不出话。
“我们结婚以前,你的手机壁纸是我和你的合照,后来有一天,我发现你换了壁纸,是一张海景图,我想了很多,那张图是你自己拍的还是别人发给你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含义,或者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你觉得我丢人,又或者,你真的不爱我了,整整有一个月,我一闲下来就把这件事翻来覆去,直到你埋怨我太瘦了,碰我一下就跟撞上水泥墙一样痛得要死,但你没注意过我是怎么像水泥墙的。”
“对不起……”
言语上的致歉空泛,但除此之外,现在向易水能做的只有这个。
祁光提起往事的用意不在于让向易水道歉,而是阐明他对未来的想法与顾虑,“有了夫妻身份,就有了权利与义务,我时刻查你行踪的行为就变得更加理所当然。我厌倦了带着猜疑过日子,你累,我也累。”
向易水脑子一片空白。
“我不是个好人,这样耗着你。”祁光顿了顿道:“可是我现在的的确确没有复婚的想法,至于什么时候有,我也不确定。”
“不,是我的错。”向易水立即否认。
祁光置若罔闻,继续道:“如果将来你接受不了了,请你提前和我说一声。”
“别,别说了,求你别说,祁光。”
以上的话语无异于陨石群,砸得向易水坑坑洼洼,她想扯出一个笑容来缓和气氛,可嘴角僵硬,怎么也提不起来,存储了许久的力气才道:“我没有受不了,不会受不了。没关系,不勉强,真的不勉强,我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个结果了……不复婚就不复婚……”
说到最后,向易水的声音几乎被远方的潮声淹没。
室内静默如许。
二人犹如互相依傍的枯树枝。
祁光定了定神,勾过盒子,取出里面的男士戒指,看着向易水道:“我可以戴食指吗?”
正如向易水所言,她设想过许多结果,所以选择定制的戒指是圈口可调节的设计。
向易水一顿一顿地抬首。
祁光问:“可以吗?”
“当、当然。”向易水勉强振作,把女士戒指戴在自己食指上,小心翼翼问祁光,“可以吗?”
可以和他一样吗?
“嗯。”
她心想:这样也好,这样就很好了。
祁光已经开解她很多了,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
——
求婚失败后,向易水若无其事地和祁光游玩,若无其事地与他暂别回到上海照常生活。
早上吃了张妈煮的早餐到公司处理工作,中午与徐青冉吃饭或者订餐,附近开了粤菜馆,味道尚可,不过大多时候她还是吃沪菜。用餐期间,她经常与祁光或者远在千里之外的向南向宝珠视频,分享彼此乏味可陈却又趣味十足的日常。
左右家中无人等她,向易水便从下午继续工作到晚上七八点,中间接地气地与加班的下属们一块用餐。当然,也不是时时如此,偶尔她四五点回家,细心浇灌一下院中的花草树木,在葫芦藤下静坐片刻,或者进厨房钻研厨艺。
一日下午,她突然给祁光打电话,兴奋道:“祁光你看,我会煎鱼了。”
屏幕是一条煎得金黄的完完整整的大鱼。
祁光由衷夸赞道:“真厉害。”
“等你回来,我再煎一条给你尝尝。”向易水挺起胸膛,头微昂,得意的模样张扬又漂亮。
看得祁光目不转睛,“好。”
祁光问:“有没有受伤?”
向易水下意识捂住被热油溅出一个红点的手背,“没有。”
祁光看不到她镜头之外的手,但能捕捉她表情的细微变化,“如果你骗我,我会很难过的。”
向易水见祁光故作伤心,心里发笑,面上诚恳认错,“只是烫到了一下,没什么。”
祁光看了伤口,“擦药了吗?”
“还没。”
“擦药吧,药箱还是在老地方,你记得吗?”
“记得。”
“快去吧。”
向易水把脸凑近镜头,“你亲我一下,我就去。”
祁光面露些许难色,虽说休息时间没人会特别关注他,但到底有这么多人在场,对着手机献吻,他感到难为情。
向易水退步,“算了,存着等你回来再亲吧。”
祁光见向易水黛眉轻垂,可怜巴巴,转身对着墙,掩唇啵了一声。
向易水怔了怔。
祁光脸有些红,“可以了吗?”
“可以了。”
向易水心满意足,挂了电话后,还在回味这个响亮的吻,直到被细小鱼刺卡住喉咙,灌了大半杯水,残余细密痛感惊醒了她的幸福。
——
第二日,徐青冉生日开派对,邀请向易水过来解解闷。
互为多年好友,向易水没瞒着徐青冉求婚失败一事,因此徐青冉算是为数不多看穿她平静外表下郁郁寡欢的真实状态。
向易水原本不想参加,徐青冉保证不会有人闹她,且说希望她陪着迈过三十的坎,她才同意。
到场后,果真没人敢过来搭讪,向易水落了清闲,送上礼物再和徐青冉切了生日蛋糕,就在角落里喝喝酒,看看“年轻人”玩闹,清风徐徐,心情确实好一些。
只是待了一个小时,向易水就要回家了。
徐青冉见向易水喝了不少酒,担心自己照顾不周让她发生什么意外便同意了,还想亲自护送。
向易水反对,本来扰了徐青冉的兴致,还让徐青冉抛下这么多人陪她,她过意不去。
徐青冉却说到时自己还能回来玩下半场。
向易水闻言就应允了。
徐青冉觉得自己弄巧成拙了,向易水并没有高兴一点,反而被酒精引出了更多的愁闷。
路上,向易水一言不发望着窗外,林立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熙攘人群和炫彩霓虹皆在她空洞的眼中飞速划过,什么也不留下。
像是被向易水的情绪感染,到达向宅前的约五公里的幽静枫林道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停车。”向易水突然道。
坐在驾驶座的阿浓令行禁止,将车稳稳停在了一个车站旁边。
徐青冉正疑惑,就见向易水推门下车,她赶忙从车门侧面抽伞跟了出去,轻斥道:“做什么呢,这会流感严重,万一淋了雨——”
话语戛然而止。
向易水立于候车亭中,任凭细雨倾袭,踮脚将广告牌上的湿枫叶取下,再拿出手帕擦拭沾惹灰尘、雨水的玻璃。
而广告牌上投放的正是祁光代言的饮品广告:祁光身打扮清新亮眼,手握着饮料,姿态随意自在,露出一个灿烂的正面笑容。
向易水擦净玻璃后,退了几步,静静仰首凝视着祁光,目光濡湿炽热又昏暗,仿佛一望无际的荒野原中缀着几点不堪寂寞的流萤。
冷白色灯光映照着向易水,精致的侧脸像是蒙上一层淡淡的白雾,朦胧而淡漠,湿润的发尾泛着清光,为其增加了几分倔强的破碎。
“易水。”
徐青冉撑伞走来,“无论怎样,别糟蹋了身体。”
向易水眼中缀着微弱的光芒,苍白的嘴唇张合,“你看,祁光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
“……嗯。”
“我也这么觉得,还是和以前一样。”向易水自言自语,“就像做了一场梦……”
徐青冉不忍,“易水……”
向易水执拗地望着“祁光”。
一辆车驶过,此间明复暗。
向易水忽然开口,“其实我难过的不是祁光拒绝了我的求婚。不结婚就不结婚,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我难过的是他再也不会叫我姐姐。”
纵使她如何软磨硬泡,甚至在床上逗弄,他也紧咬着唇,不肯再喊出那个称呼。
“是我再也没法毫无顾虑地对他说些什么,为他做些什么。”
随时随地心惊胆战,担心勾起往事令他不快或者自己被嫌恶。
“是我们对共同的未来不再是满心期待,每走一步都心惊胆战。”
向易水脸蹭着广告牌,表情痛苦得有些痴呆,“我爸早跟我说过,他说过的,两个人的步伐不同迟早是要走散的。我以前走得那么快,他怎么可能跟得上来,我为什么不能停下来等等他,或者鼓励他走快一点……”
徐青冉难受得要命。
从向易水脸上滑落的何止雨水,曾几何时,几乎全知全能的她会这般失魂落魄,狼狈不堪。
徐青冉压根酝酿不出任何实用性的话语来安慰向易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随着情绪的发泄而逐渐褪色。
世界上有很多事物不可逆,遭遇背叛或与冷却过了的爱情是其中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