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候月》蔡蔡三一

2、宴席

　　容九面带遮面纱，手拿柄扇，一袭白衣显得仙气。
　　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不知是衣服的缘故，还是容九自身给人的清冷感，使得人一眼注视到她。

　　佩心拉着容九随意进了家说书先生的店门，上了二楼找了个位子坐下。

　　容九双手撑在面前的桌上捧着脸。目光向楼下正讲的起劲的说书先生看去。容九仔细的听着书中的情节，听的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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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时辰过去了，容九不嫌累还是保持着这个姿势，越听越起劲。

　　正当说到著名桥段，说书先生却道今日故事说完了。容九只好作罢，起身瞧楼下走去。

　　佩心跟在容九身后道：“小姐，现在这时辰该用午膳了。”

　　容九刚迈出铺子的门槛，外面的阳光照刺眼，相比较清晨的寒冷，现在四周阳光肆意，寒冷感早已被阳光驱散的无影无踪。

　　容九探出头向铺子右侧瞧了瞧对佩心道：“佩心，我们去那吃吧。”佩心看了看便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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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九手拿柄扇，微微抬起胳膊，让扇子挡些阳光。刚迈进店家，店家里的小二便热情的凑上前问道：“客官要些什么？”

　　容九便道：“来些饭菜即可。”

　　小二应了声得嘞便转身去准备。容九找了个偏里的桌椅坐下。不一会，小二便双手各端着饭菜走来放下，顺便说道您慢用，便离开了。

　　佩心看着刚端上来的饭菜略微有些担心道：“姑娘这饭菜你可还能吃的惯？”

　　容九看着桌上的饭菜微微仰起头笑着对佩心道：“看起来多好吃啊，快尝尝。”

　　话音刚落，容九便拿起桌上的饭筷开始吃了起来。佩心看到容九吃的起劲，就放心的吃了起来。

　　容九边吃边说道：“外面铺子的吃食比府里的厨子做的好吃多了。”

　　佩心道：“那小姐多吃些。”

　　容九也没少吃，吃的略微有些撑才放下手中的饭筷，坐在凳上叹了口气，歇息了一会便和佩心向城内最大的湖走去。

　　容九坐在亭子里。面向湖泊，左手靠在亭子的围栏上，右手透过围栏向湖泊够去。

　　亭子下面的湖泊中的池水成淡蓝色，清澈如明镜，甚至可以从中看见自己的模样。微风轻轻的拂过，吹过湖面，带动了湖泊表面的一层清水波动。容九看着湖水道：“快入冬了。”

　　佩心手剥着荔枝道：“是啊，中秋佳节的时候，小姐今年可以入宫过节呢。”

　　容九听道佩心说的转身道：“入宫？我还没入过宫呢。”

　　佩心剥着荔枝的手不停道：“小姐今年年岁才到，所以往年不曾去过。”

　　容九又转过身去看湖中的池水道：“嗯，那宫中有什么好玩的吗？”

　　佩心把刚剥好的荔枝递到容九嘴边道“这…佩心不知，到时候小姐自己去看看有何新奇的。”

　　容九张开嘴吃掉了佩心递来的荔枝道了声好。

　　湖中远处有几对鸭子在湖中游来游去。翅膀波动着身侧的水向前游去。容九就这么呆着和佩心聊着些往事。

　　在容九心里，佩心从来都不是一个下人，比起仆从她更像一个友人。所以从小到大容九什么话都会和佩心说，无它，只因着她是阿娘留下照顾自己的缘故。

　　快入冬的时节，天黑的早，容九坐在亭子里不舍得离去。

　　月亮渐渐越来越明亮，容九微微抬去头看离自己远的不能再远的月亮。

　　佩心道：“姑娘，回去吧。天冷了。”容九微微有些不舍的起身离开了。

　　回到府里，容九都快累趴下了。佩心看着新到的料子道：“小姐，快来挑挑料子，再过几日就中秋了。”

　　容九闭着眼躺在床榻上道：“你挑吧，素些的好。”话音刚落就渐渐睡着了。

　　佩心走上前把被子给容九盖好便熄灯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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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今儿个是中秋。容九早早的起了床，佩心从外面把新衣拿出来展给容九看。

　　容九本随便看了一眼，但看见这料子后又走上前仔细的看了看，面露喜色的说道：“啊！这料子也太美了！”

　　佩心道：“是啊，这料子做衣裳确实是美。”

　　说着便拿起来在容九的身上比了比道：“看起来很合适，小姐快去试试。”佩心话还没完，容九便迫不及待的拿着衣服跑去屏风后面试了起来。

　　不一会容九便从屏风后出来，一身淡绿色青衣，外附着一层细纱，腰身这做的恰到好处，更显出容九的细腰。

　　领口处略微有一些大，但却感觉在素雅中透出一股韵味。

　　佩心笑着说道：“果然我家小姐穿什么都美。”边说边打量着容九。

　　容九开心的笑了笑，随后容九坐到铜镜前开始梳妆，梳妆还是和往日一样淡，但今日涂的唇脂比往日要艳丽一些。

　　梳妆完，容九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满意的笑了笑便去正厅请安。

　　旗依霜端坐在正座上，见容九来了她立马温声关切：“九儿今个穿这么单薄，天冷，小心染了风寒。”
　　容九陪笑轻声回应：“不劳母亲费心。”

　　旗依霜听着这话脸色瞬间拉了下来不作回应。

　　容九今来的早些，坐定许久也没见着容黎的身影，想着按容黎的性子，现在应还在奋力装扮自个。

　　想想也难怪，容黎最是在意衣着，每逢佳节，都要提前数月准备。

　　等了些会，容黎才缓慢的踏入正厅。容九仔细端详着厅正中间的容黎今个费尽心思的装扮，容九只能觉察到比往日打扮的更艳丽了些。

　　齐后，坐在正位，身着官服的容河利才道：“出府。”

　　正门外，一排马车早早的候着。容九紧跟着容黎后头出府上了马车。

　　容府离皇宫不远，一盏茶的时间便到了。

　　容九掀开身侧的布帘的一角向外面看去，四周都是高大的红墙，容九看到这，她只觉得有些束缚感。
　　佩心站在马车旁，待前面领头的车停了下来。便上前扶着容九。

　　容九四周瞧了瞧着这宫殿外围，只觉得壮大。侧门等候的嬷嬷走了上前，引着她们走向席厅。

　　容九走在这宫墙之中，鞋踩着青石台阶。红墙之中倒是只觉着威严。

　　从一旁入席厅，容九坐在最为偏僻的一个席位上，看着宴席中间，四周用丝绸段围绕的席位，好奇问佩心道：“那就是圣上吗？”

　　佩心在一旁低声的道“小姐，轻声些。私讨圣上是重罪。”

　　听佩心这么说，容九便只好收起好奇心端坐起来。宴席开始，一群衣着暴露的舞女上台来。

　　容九环顾四周，注意到对面有着一位身着华丽的男子在注视着自己，可能是由于距离的缘故，容九有些看不清他，但看他有些眼熟，不过没太在意。

　　献舞的女子下台后，圣上举了杯酒开口道：“各位君臣中秋佳节随意些。”

　　话音刚落，众大臣及家眷全都起身谢礼。容九也随之起身。

　　正当礼毕要坐下，那位对面注视自己的男子对圣上开口道：“陛下，臣，有一心怡女子，不知陛下可否赐婚？”

　　此话一出，不止在场的君臣惊了一跳，就连圣上也有些震惊。

　　说话的人正是平阳王沈归，在座的君臣都开始议论纷纷，猜想这女子是哪家姑娘有如此福气。
　　圣上笑道：“平阳王不必行礼。”

　　接着便开口询问道：“哪位女子，平阳王不妨一说。看看可许了人家。”

　　说着沈归向席中间走去俯下身子，双手向前行礼低沉的说道：“臣，心悦之人正是容家次女，容九。”

　　听到这话，容河利不免有些震惊，除了容河利外。更震惊的是容九，容九震惊之余，再一次仔细的看着沈归的脸才发觉为什么觉得他眼熟，这不就是和她在街上对视了一眼的男子吗？

　　圣上满意的笑道：“容尚书家的女儿自然是知书达礼的多，正好耐耐你的性子。”
　　说着便问道“容尚书今日可来赴宴了？”

　　容河利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面容灿烂向席正中走去行礼道：“多谢陛下和平阳王赏识。小女容九并无婚约。能与平阳王结亲自是荣幸的。”

　　容九还没反应过来，容河利就已经答应了这门亲事。
　　容河利自然是开心的要死。而容黎和旗依霜早就已经恨的咬牙切齿。

　　说实话容九一开始不想嫁，但看到容黎和那个假面的主母嫉妒恨却还是得端着慈母架子的样子。

　　容九改了主意，恨不得马上嫁过去。

　　圣上道：“不知小女今日来了没有？”容河利有些担心的笑着回应道：“来了来了。”

　　容九双手竖叠放在前向厅中间走去，看着容河利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在警告自己。

　　容九半蹲下行礼道：“臣女容九拜见陛下。”

　　容九看着容河利这么担心，便想到，既然这么想让我嫁给平阳王，那我不妨就成全你这一次。

　　于是还没等圣上问，容九便道：“臣女愿嫁与平阳王。”

　　圣上笑着开口说道：“好，那皇后意下如何啊？”

　　坐皇帝一旁，端庄大方的女子嗔道：“容家姑娘如此貌美，在京城中也是出挑的。平阳王年少便战功赫赫，英姿飒爽，依臣妾看，将军才女之配甚是合适。”

　　“好！那朕便成了这桩姻缘。也算是积善行德。”

　　听到这容河利才呼了口气。话完，三人一同道：“多谢陛下。”

　　容河利回到坐席的时候笑容早已藏不住。仿佛明日兵权就到他手里一样。

　　容九边走边深吸了一口气，平定平定心情。

　　回到坐席，所有的内眷都时不时的瞧她这望，容九有些后悔同意了，但是为了扳倒那对母女，借平阳王沈归的势力用一用是最好的办法。

　　容九看着面前的杯盏，仔细的想了想其中的利害，想来想去发现嫁给他沈归，真是百利而无一害。

　　容九抬头看向沈归，发现沈归依旧还在看着自己。

　　看着沈归那张英俊的脸清冷的眼眸，高挺的身姿清晰的下颌线，怎么想容九都觉得自己像做梦一般。

　　整个宴席下来，沈归的眼神没离开过容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