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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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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木刚回到门口便看到门边杵着一只小金毛,看到沈木它便皱着眉动了动耳朵,舌头有一下没一下地伸着,但还是趴着不动。
他伸手挠了挠它下巴它才站起来舔了舔他的手,这一下真要命,简直要被萌化了!沈木把它抱了起来,朝屋里边走去。
书房是半掩着的,沈木轻轻敲了门,姚芳刚处理完工作,拉了门便和儿子一起下楼,儿子眼神从刚才就没离过小金毛,她脸上不禁露出笑容。
“妈,你怎么提前回来了?”沈木逗了逗狗,这狗刚刚还闷闷不乐,自个儿杵门边上,一副不适合新环境的愁样,这会儿逗起来倒是活跃,绕着他的脚,又是摇尾巴又是舔。
“这次行程比较顺利,过两天是你……生日,我想着你好久没过了,就给你带了礼物回来。”
姚芳对自己的儿子太了解了,偶尔有情绪也总是压在心底,表面云淡风轻,让人无法捉摸,其实内心还是会有些渴望。
母子相处时间不少,却总谈不了多少,却也知道他一定会喜欢这只纯种的金毛,她一眼相中便带回来给他当生日礼物。
或许从这里开始,他会慢慢地能接受过去,能够彻底地走出来,他受的苦太多了,心灵上的伤害好比一道好了伤无痛的疤,无法抹去,只能去习惯不在意它,忽略它。治愈的这个过程她有害怕也有点期待,她有时只能用忙碌的工作来麻痹自己,即便如此她也坚信着付出终会有结果。
“谢谢。”沈木下巴轻轻搁在目前肩上,给了她一个短暂的拥抱,也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觉得她也是一位母亲,仿佛职场上的严肃冷酷都是假象。
沈木早已迫不及待地给文谌打了个视频电话,却无人接听。
“你以后就是小纹的弟弟了,你要听话不准欺负你哥。”小金毛趴在地毯上盯着一动不动的豹纹守宫就伸舌头舔了一下,小纹吓得往后缩了一下,紧紧盯着面前圆头圆脑伸着舌头的大眼睛怪,保持警惕。小金毛还伸舌头作势还想再舔一下,连忙半截拦住,舔了他一手背的口水。
“真怕你把你哥给吃了,你们还是不要有交集的好。”沈木把小纹放回饲养箱里,生怕小金毛一舔给他舔没了。
沈木给两小宝贝投喂完文谌便来了电话,按接听后一整个屏幕都是文谌皱着眉头的大脸,却丝毫不影响他帅气的脸蛋。
“怎么了?这是太想我了吗?”
“我妈怀孕了,周周有点不太能接受。”
38岁本就是高危孕妇,文谌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怎样,如果可以多个弟弟或者妹妹,他其实为母亲该高兴的,但又有些担心她的身体,她说过孕前已做足了准备,之所以先斩后奏是因为刘叔叔说以刘周周的脾气要接受需要时间,但时间却不允许他们犹豫,总不能刘周周不接受他们就放弃这个孩子。
两人二婚本就没有操办什么婚礼,虽然两个孩子都十几岁了,但对彼此是真心的,四十岁之前再要个孩子也不是什么不正常的事,他们需要这个孩子。
当刘建辉说出了的时候刘周周当场甩了筷子,原本属于她一个人的父亲,现在要分给另一个女人她已经努力把不接受变成了接受,现在还要分给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或者妹妹,她无法接受,关了门谁也不见。
文谌耗了半个小时她才把门开了,其实换个人他可能砸门了,外人眼中的他总是温柔有耐心,但不过也是忍来的,他能为母亲做的不多,或许这算得上第一件事吧,他只能一点一点弥补自己无法去实现的事情。
“别皱眉了,她会想开的。”沈木安慰,“给你看个小玩意儿。”
小家伙吃得可得劲儿,一大碗狗粮都扫光了,肚子都圆了一圈,沈木摸了摸它肚皮。
“怎么样?”
“拉布拉多还是金毛?这才两三个月吧?”文谌索性不去想那些事了,谁叫男朋友的吸引力更大呢。
“金毛,我妈给我的生日礼物。”沈木又逗了逗它。
文谌看得出来沈木很喜欢这小东西,嘴角浅浅的笑意就没收过,看来来情敌了啊。
“哎呦,羡慕。”文谌趴在桌子上,他的脸占满整个屏幕,某个字真是说腻了,这要命的脸蛋。
“明天你来撸撸不就行了。”沈木以为他说羡慕他能撸狗便回答道。
“可以吗?可是它每天醒来都能看见你,我只能上课偷偷撩你指头。”
搞半天文谌是吃一条狗的醋,这真是没谁了。便调侃他道:“顾爷爷他说以后小金毛就叫小醋坛好了。”沈木把它抱了起来,“小醋坛,醋坛醋坛,以后你就叫醋坛啦,快谢谢你大醋坛哥哥赐灵感。”
文谌隔着屏幕瞥了他一眼,哼哼道:“失宠了啊。”
对于文谌这样幼稚的行为他很是受用,这个人虽然对朋友都是一副有耐心好脾气的样子,但只有沈木知道他有多幼稚。两个人相处的大多数时间他年龄可能都没小纹大,在外人面前他却又成熟地处处体贴,总能注意到他一些微乎其微的不适感,明明他比自己还小三个月却把他照顾得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仲夏的傍晚,枝繁叶茂的羊蹄甲,走在校道上有郁树葱茏之感,铁丝网围栏之中的篮球场上寥寥几个少年,汗水沿着鬓角滑落在吸足了热量的塑胶球场上,玻璃板框上倒映着未散尽的火烧云。
今天的球场本应该像往常那样场场满客,即将来临的端午,高一高二年级放三天假期的消息一公布,学生的声音便盖过盛夏的蝉声鸣鸣。熙熙攘攘之中偶尔有过路人将目光投向两个并肩的少年。
“推门进去,相信我。”文谌的手放他肩上捏了捏说,把他推向门口。
他背对文谌,把手放在门把上,这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过没有父亲的生日,身后这个人给他做了很多疏导工作,虽然这个过程中动不动就会往他嘴皮子上嘬上一口,但自从他出现,以往的一切似乎都变得不那么重要,只要他一句“相信我”,他便可以排除万难,只要他说“不要怕”,他的盾牌就会比往常更加硬实。
他轻轻推开门,屋里的LED灯光打在他脸上,一帮人围在门口处,花炮喷出的纸屑落在他的肩上。
“Surprise!”
八班几个玩得来的都在,沈木想过很多种开门后的情形,他以为文谌准备的惊喜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生日,唯独没有想过他会找来这么多人,但他并未因此失望,而是真的很惊喜,第一次有这么多人陪他过生日。
那声惊喜后,屋里安静了三秒。
“你们不是应该等我进来再开灯吗?”沈木笑了起来,顿时一帮人就跟摁了开关一样大呼起来。
“文谌出的鬼主意,我就说要关灯才有仪式感,他偏说怕你怕……唔!”
杨庆没说完就被周一一把捂住了欠嘴,“就你话多!”
“还是头一回见沈木笑,生日快乐!”马耀说完拍了拍他肩膀,他没有躲开,今天这个场景他依然有些不习惯,但没有平时的抵触感,大家一一送上祝福,便叫了服务员上菜。
实质是沈木生日宴的包间在几十分钟后逐渐变成了拉帮结义宴,喝酒的喝橙汁的都上头了,趁着年少总想轻狂一把,以至于如今想起来时沈木还是觉得有些幼稚过头,却是始终无法抹去的记忆,当时真真实实没有了曾经的紧绷压抑感,如躺在泡沫上一般轻盈放松。
他记得那一晚他恍恍惚惚,看着茶几上都是他们给的生日礼物,愉悦感像倒入杯中的啤酒泡沫般直往杯外涌,他告诉了母亲,他和那个人在一起了,冲着白头到老的那种在一起。
母亲只是轻轻的告诉他:“你和很多人都不一样,现在你也才十七岁,正值情窦初开的年纪,妈妈感谢他也害怕你受伤,妈妈总觉得你再经不起那些流言蜚语,但妈妈不能阻止你,当你觉得承受不住的时候一定要想到妈妈一直站在你身后。”
他哭了,无声的幸福的眼泪,原来他一直都不是只喜欢一个人,只是不知道怎么摆脱一个人,他不是对旁人无感,而是习惯了对旁人无感,原来他也一直渴望着能有那么些人能走进他自我封闭着的世界,让这个封闭着的地方出现第一条裂痕的人是文谌。
很青春却也不算懵懂,沈木深深觉得他们的爱情逐渐趋于柏拉图式的爱情,会日常斗嘴,偶尔也会有分歧,却多是文谌先低头,他也理所当然地选择当那个被宠着的人。不是毫无欲望,在走火边缘擦边的次数却也不少,只是那个人会仗着比自己小三个月会说这不行那不可以,他说他们未来还很长,他说他说会有人祝福他们,他说足够强大才能够无坚不摧,他把他们的未来都计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