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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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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琳很意外地发现这帮小崽子的动手能力不差,没有老师参与也能自己做好,能说挺不错,一回生,二回熟,两个班相处也甚是融洽。现在学校举行的户外活动本就少之又少,各种活动都要优先考虑学生的安全问题,以至于生活自理问题都成为了学生的心理问题之一,做老师的也十分忧心。
烤串一直对沈木没什么吸引力,开烤到现在他一口没尝,只是不想带着与众不同的标签,在旁边忙着,但又好像什么忙也没帮上,索性就坐在旁边看着。
“怎么会有人不爱烤串呢,你就尝一串。”周一递给他一串,他极力拒绝,一是不想吃,二是不想沾手,周一又给他抽了一张纸包在竹签外面。
“保证你吃了上瘾,来!”周一不死心地说,还咬了一口自己另一只手上拿的串,滋滋有味的模样。
沈木接过来看了两眼,欲咬又下不了口,便拿过去给了文谌,随便编了个周一给他烤的理由就要塞给他。
“阿文不吃烤鱿鱼的。”张奕突然说。
“我从来不碰这些东西,有点下不去口。”沈木无措,自己不想吃,又不知道给谁,看了杨庆手上拿两串,准备塞给他,
“拿给我吧,我吃。”他笑了笑又说“我可以尝尝。”
沈木看着他从自己手中拿走鱿鱼串,两口吃完,说:“烤得一般。”
张奕推了推眼镜,啧了一声,“就虐狗吧你俩。”
文谌嘚瑟般挑了一下右眼,沈木嘴角闪现微微的弧度,耳尖呈现着不明显的微粉。
这个曾经被韩驭追了两条街都没能让他吃上一口鱿鱼的人,如今可以对另一个人这般例外,韩驭看到估计要怀疑人生了,张奕摇了摇头。
这次春游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短短不到两天,长到值得用几十年去回忆。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大家都还在回味着这场“旅行”,班群里分享了几十张照片,沈木翻了翻,也存了几张到相册里边,文谌坐在他后面,吵闹声连连中他还是能捕捉到文谌又一声没一声的话语。
他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SM:你在干嘛
另一边几乎秒回。
文质彬彬:想你
SM:你为什么不吃鱿鱼?
文质彬彬:它长得太丑了
SM:……
SM:那为什么你今天又吃了?
文质彬彬:因为一位爷爷他姓顾
SM:所以张奕他喜欢你?
文质彬彬:那都是之前的事了,我现在独属你一人
沈木嘴角不住微微上扬,但转瞬即逝。
“刚刚沈木是对着手机……笑了一下吗?”周一疑惑,我应该没看错。
“你看错了,开不开?不开我找别人去了。”陈筱筱白他一眼。
“开开开!”周一连忙道。
SM:你太好了,让我有压力
SM:不过本少爷很是受用
沈木息屏后闭目养神。
姚芳出差前给儿子发了信息,说这次出差可能比较久,要半个月左右,国外几个项目需要深谈,这些年她总是放心不下儿子,好几次想找个人陪他,他也总拒人于千里之外。
姚芳一直觉得工作并不可能压垮自己,她热爱这些,也愿意为之付出,一直以来让她觉得直不起背来的从来都是自己的儿子,现在她整个人的气色好了不少。
她订了几盆盆栽,把家里的几盆换掉,沈木回到家时送货的车刚好离开,请了搬运工把院里的好几盆都搬走了。
“怎么搬走了这么多?”沈木看着新来的几盆昙花还有空了很多的院子。
“太太说这这些地方以后都用得着,现在也不怕空着。”刘阿姨说。
“以后?”
“嗯,小木饿了吧?要不要现在给你做饭?”
“好,我想吃糖醋排骨。”
“哎,好。”
每次沈木有要求定是心情不错,刘姨心情便跟着愉悦起来。她也有过抱怨命运不公的时候,抱怨丈夫丢下她孤苦伶仃一人。但这样完美家庭也能破碎,一个本该应该拥有彩色童年的孩子却逃避光芒,自己有什么不能接受的,遇到太太这么好的一个雇主,上天本不应该惩罚像太太那样心善的人,但她还是默默去承受,去接受。
一个人的人生其实本就不会称心如意,它就像冥冥之中随意播撒的种子,落到哪块土,那里是否风调雨顺或是蝉喘雷干,都是随意,人们却常常把这种冥冥当做命运,害怕命运,屈服于命运,甘愿让它改变自己。
但夫人不是,如果说她的命运就是失去丈夫,儿子出事,然后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她注定会等到儿子的病情恢复,事业越做越大,一切都归于命运的安排,那么她所承受的苦又归何解释?今天的所有都是她所付出的一切,所承担的一切换来的。
沈木上了楼就把小纹拿出来,两天不见,小家伙似乎是闹别扭了,放进去的食物都没吃完,就趴在他手心里,喂东西也不吃,他用食指挠了挠它下巴,它才开始吃。
“还真闹别扭了啊,小王爷。”他用拇指轻轻抚它的脑袋。
中学时代本就这样,来那么几场活动缓解他们本就枯燥乏味的学习生活,用满怀期待的心情去等待,过后仿佛一切又归于平静,回归正业,寒窗努力,三点一线,仿佛那一场经历只是梦一般,却已真真实实印在记忆里。
沈木生在夏季,一个最枝繁叶茂的季节,老人说足月的婴儿是最健康的,不易生病。父亲说木字五行之一,寓意初心、善解人意,父亲早已以身作则,却没办法看着他成长。
对他来说“生日”仿佛永远停留在了父亲走的那一年,以至于他一直不敢面对,渐渐将这两个字抛弃于生活之外,文谌问起时他还是有点莫名的紧张,但一天却还深深印于记忆中。
“……下个月10号。”
“我陪你过。”文谌轻轻摩挲他拇指,看着他的眼睛说,“我想陪你过。”
“但是……”
“我来,相信我。”文谌握住他的手。
沈木看着他,他的腿自然摊在草坪上,落日的余晖撒在他的睫毛上,额前的刘海随着江面吹来的晚风轻轻飘动,沈木觉得此刻没有什么比这一句“相信我”更浪漫,更能配得上这绚丽的辉煌。
“你之前真没谈过恋爱?”沈木笑着问他。
“没啊,就你一个。”
沈木望了一眼水面倒映的晚霞“说得跟老司机一样深情。”
他也曾幻想过未来,在眼前这个人出现之前,自己一直过着异于常人的生活,每一年的状况虽然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缓和,但却还总是空空的,母亲从未放弃填补他这个空洞,那些流逝的时光都转化为她的情绪与压力。
可能正因如此,这些年里完完全全掌握伪装的精处,他不想让母亲跟着他摆脱不了过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开始跟医生说谎,说他再也不会梦见那个场景了,或许正因他如此麻痹自己,自己也被自己骗到了吧,让他产生自己已经恢复的错觉,直到遇见文谌的那一晚,所有的东西冲破自以为的壁垒暴露出来,直觉告诉他,他可以把他带出来,所以他相信了。
“文谌,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刘周周操控着游戏里的人物,脱口而出问道。
文谌抬头看了她一眼,她又继续说“邀你打游戏那么多次,就今天这么一次有空,而且老是出门,不想让人怀疑都难。”
文谌盯着手机屏幕,头也没抬说道“没谈。”
“哎,谈了没?我又不会向阿姨告状。”她用手肘拱了拱说。
“跟谁?难不成跟沈木谈去啊?”文谌笑了笑说,眼睛依然盯着手机屏幕。
没谈?也是,平时都没见他身边有什么关系比较暧昧的女生,他这一心只想学习,估计大多数连别人要开口的机会都不给,他也就这一点绝情,又偏偏是招蜂引蝶的体质,这一点还是有点难处理。
“不玩了,我学习去了。”她放下手机伸了个懒腰说,“你帮我看几道数学题呗?”
“改性了?上个学期都没见你这么认真。”文谌给沈木发完信息回答。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成绩一直保持在年级三十名以内就已经足够好的了,爸爸也从未说过什么,或许是从小养成的性格,起初她是不服气,不想比他差,和她走得近的人都没有她优秀,只有有人反超她,她必然会再努力超越别人,不想生活过得没滋没味,不想给自己太大压力,这是她最低标准。
相处久了她发现他的优秀是自己无法超越的,她第一次重新制定对自己的要求,她第一次有了想要改变的想法,就是为了离他更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