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第十一章 ...

  •   樊花一路来到了繁华的商业区,她在一家服装店前站住了脚步,鼓起勇气推门走了进去,本来一脸恭敬的店员看到一身土布衣裳的樊花,立刻变了一副嘴脸,充满的了嫌弃,“你有事吗?”

      樊花也察觉了店员的态度,但哥哥说过做好自己的事,不必去在意别人的态度,于是她不卑不亢的问道,“请问您店里招人吗,我针线活很好的,家里人的衣服都是我自己做的。”

      店员反感的回道,“不招人,你赶紧走吧,一会儿会有客人来的”,很明显怕樊花拉低他们店的素质。

      樊花失望,正准备离开,店门被推开了,孟广厦走了进来,那店员更着急了,凶巴巴的对樊花道,“你赶紧走啊”,转过头一脸谄媚跟孟广厦打招呼,“孟少爷,得您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

      樊花见到孟广厦,停在了原地,“恩人?”

      孟广厦没理会樊花,斯文白净的脸上浮现一抹浅淡的诡笑,“哟,小兄弟,怎么这么凶的跟女孩子说话,你这种素质会拉低我对你们店的印象哦”,说完才上下打量起樊花来,赤裸的眼神让樊花有些不适。

      那店员忙说,“对不起,孟少爷,是我的错,我一定改”,说完,恭敬的站在一旁,不敢轻举妄动,原来这小妮子认识孟少爷吗,孟少爷可是个财神爷啊,可不能赶走了。

      樊花看着孟广厦,这人倒是长得周正,文质彬彬,之前救哥哥时也是十分周到礼貌,这会儿行为怎么感觉有些油滑。

      樊花问道,“恩人,您是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樊花啊,您救了我哥哥樊仁”,一次次想起哥哥,一次次提到他,樊花眼圈又要红了,咬牙忍住。

      若不是因为樊花在沈府门外徘徊,即使这姑娘长得再漂亮,孟广厦也是不会记得的,他费了些神,才把樊仁妹妹和樊花这张脸对上了号啊,于是恍然道,“哦,我想起来了”,跟着很贴心的询问,“你在这做什么呢?”

      樊花红着眼,又红着脸,不好意思的答道,“我想找个活干,就进来碰碰运气,但这里不招人,我这就准备走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恩人。”

      孟广厦朝前倾了倾身,贴樊花更近了些,樊花猛然被一个男人这样对待,带着些反感,又带着些不知所措,脚跟轻轻朝后错了一步,只听孟广厦说道,“哦,那我帮你问问店老板。”

      樊花没想到孟广厦居然会帮她,心里又对他升起了几分好感,跟着老板被店员从后院请了出来。
      孟广厦调戏一般的上手捏了捏樊花的麻花辫,樊花还是忍耐不住,即使是恩人,也不能这么随便吧,她也不愿意太过分,便轻轻甩了一下头,辫子从孟广厦手中滑落,孟广厦笑了笑,女人从来都是对他投怀送抱,被他嫌弃的,没见过这样倔强的小姑娘,而且这乡下小姑娘的身上居然有股淡淡的青草香,不似这里带着浓香的精致女人,却也跟他想象的粗野丫头完全不一样。

      孟广厦也不恼,“接下来老板要不要你,就要靠你自己了。”

      樊花抓起衣角,径直走向服装店老板,直话直说,“您好,老板,您店里需要人吗,我针线活做的还不错,您看看,我身上这件衣服也是自己做的。”

      服装店老板一头雾水,虽然他的店不大,在这沪上镇也没什么名气,可毕竟是做西装、旗袍的,不是什么乡野丫头片子能做的,他正打算拒绝,可看了看一旁百无聊赖的孟少爷,顿时又改了主意,留下这丫头也没什么,孟少爷要是肯在他店里买一件衣服,赚到的钱就够付这丫头好几个月的薪水了。

      服装店老板装模做样道,“那我看看”,这老板也不敢上手,拿出放大镜凑到樊花身前,仔细盯了盯她衣服上的针脚,居然意外的还不错,打打下手还是可以的,“既然孟少爷发话了,那就留下吧。”

      樊花却不领情了,“这跟恩人没有关系,是我要找活干,你要是觉得我的针法还可以,我就留下,要是觉得不行,我就离开。”

      服装店老板也是无奈,忙改口道,“姑娘的针线活不错,留下吧。”

      樊花这才绽放出灿烂的笑脸,“谢谢老板。”

      老板殷切的目光看向孟广厦,眼里像是冒着两坨金元宝,孟广厦却冷淡道,“我没打算买衣服,你们店现在的衣服可配不上我”,老板心立马凉了半截,这不是赔了夫人有折兵,只听孟广厦接着道,“以后多多改进,我可能会考虑考虑。”

      老板立马狗腿的会意到,这不就是威胁他不能炒了这丫头嘛,樊花和老板约定好隔天来干活,便在老板的恭敬目送下,和孟广厦一起离开了服装店。

      樊花正要和孟广厦告别,孟广厦却关切的问她,“樊小姐,不知贵兄身体好些了吗?”

      孟广厦这么一问,樊花再也忍不住,泪水决堤,她道出樊仁失踪的事,以及在樊仁失踪之前,有个假医生曾进过病房,弄晕了她,不知是不是被那医生给带走了,可那医生戴了口罩,她也没看到医生的长相,她抹着眼泪说,“我找了好多天,每个人都说哥哥怕是死了,我不信”,她忽然想到什么,期盼的看着孟广厦,像看着救命稻草,“恩人,我看这的人对你都很恭敬,你一定是什么大人物,你能不能帮我找找我哥哥。”

      孟广厦又是一副色胚嘴脸,上前握住樊花的手,樊花一惊,可她有求于人,只能暂时先忍着,她颤抖的手被孟广厦抓着,她想男人,尤其是有权势的男人,都是如此这般,如同禽兽一般觊觎一个女人的美色身体吗,难道她的命运就是如此吗,就听孟广厦油腔滑调道,“为美女服务,是我的荣幸,但要人帮忙,总得给点回报,你有什么可以给我的?”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击中了樊花,她能给他什么,难道真的拿自己去回报,她很抗拒,却又感觉无力抗争,孟广厦却又绅士起来,似乎并不想逼迫她,更像是引诱她,想将她引入一个绵软黏腻的泥泞陷阱之中,“我会帮你找到你哥哥,至于回报你可以慢慢想。”

      孟广厦放开抓着樊花的手,得逞般笑着离开了,樊花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却又想不出哪里不对,便急急回家去了。

      那日出去,樊仁买了些种子,在沈宅僻出一小片土地,种上了花草和蔬果,此刻已经冒出了芽芽,水塘里有樊仁从江里引来的鱼儿,还飘着些江草,沈宅有了些许生气。

      沈末问过樊仁,“你会怪我吗,原本是我自己待在牢笼里,现在却把你也拉进了这牢笼里,让你舍弃了爹娘和妹妹。”

      樊仁带着些不解问沈末,“怎么、总、总问、怪、怪不怪、你?我、我没、没想、那、那么、多,我、我弄、这些,是、是想、让、让你、开心,不、不是、不喜、欢、这、这里,等、等你、解决、了、你、你的事,我、我们、就、可以、去做、做自己、想做、的、事、了,我、也可、可以、回、回到、爹、娘、妹妹、身、身边,我、我、相信、你。”

      沈末温柔笑着,一缕轻风拂过他的面颊,他轻声对樊仁说,“跟你在一起,我很开心。”

      沈末由着樊仁摆弄,他自己是不碰这些的,曾经的花草动物到底是怎么没了的,到底是人为还是他有特殊体质,这一切都还没个定论,虽然他知道背后有人害他,樊仁笃定地相信他不是瘟神,但这些年的遭遇烙刻在他心里,他看似随意昂然,可没人知道他一直以来的小心翼翼,大概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早就有了心病,他只是对这些潜移默化的伤害和自己的拧巴已经习以为常,在这些扭曲之中,他现在只有一个坚定不会动摇的信念,只做一件事,他要护住小结巴,不管怎样都会护住,他有赌上一切的决心,若是有一天他发现自己威胁到小结巴,他可以把自己也杀掉。

      樊仁跟着沈末学习有了长足的进展,水塘边,景色生动怡人,在沈末的教导下,樊仁正在认真的读着一篇诗文,磕磕巴巴的连不成句,“我、我们、并、并立、天、天河、下。人、人间、已、已落、沉、沉睡、里。天、天上、的、双、双星,映、映在、我、我们、的、两、两心、里……”

      沈末忍不住笑着续上,“我们握着手,看着天,不语。一个神秘的微颤。经过我们两心深处。”

      这首诗真好,沈末读着,心底深处也跟着微颤,有些感情也像种子,被樊仁种进了他心里,发出了芽芽,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感情,他从未有过的体验,只觉得像这首诗一样美好,这首诗就像在写他们那天的经历,牵着手一起看天河星空,这位宗文人写的真好啊。

      樊仁却并不懂这首诗的意味,像个没开化的呆子,没有感情机械的读着,连打磕巴的频率都是一样的,可樊仁每磕巴一句,都像在沈末心口上敲击一下,连樊仁的这份呆,他看着也是可爱的,甜滋滋的。

      沈末不会嫌弃樊仁的结巴,却是好奇,他从来没问过樊仁这个问题,此刻问了出口,“小结巴,你的口吃是天生的吗?”

      樊仁否认,告诉沈末,他听爹娘说,他五岁之前是正常的,也会说话,说的很流利,五岁那年发了场大烧,昏迷了几日,再醒来就成了哑巴,然后开始慢慢学着说话,但一直学不好,就成了现在这样,爹娘还曾哀叹,一定是发烧烧坏了脑子,所以樊仁才比常人蠢笨些。

      沈末猛然从樊仁身后圈住了他的肩膀,脸贴在樊仁颈间,樊仁整个身子都硬板了,僵直在那里,任由沈末抱着,沈末满是心疼的说,“你不蠢,你这样就很好,特别好。”

      樊仁心里又痒起来,他忍不住挠了挠胸口,沈末适时放开了他,又问他,“我还不知道你今年多大了。”

      樊仁答道,“十、十八。”

      沈末调笑道,“原来你比我小一岁呀,小结巴弟弟。”

      樊仁害臊起来。沈末心里却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他们之间有什么命定的联系,喃喃说道, “那你五岁那年,我六岁,都发生了些巨变呢。”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