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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在人间 痴魂梦 ...


  •   第八章:在人间痴魂梦

      天尊说冥月有冥月的痴。
      她的痴看似沉静实则坚韧。当年还有一段不明就离的痴魂下凡历劫。
      这样的故事,天尊很少说,可说了一次,冥月就记得了。她用腰环上的吉祥绳打个结,就把整个故事锁进了结里,时不时拿出来看......

      小女孩轻盈的解着麻花辫子。依稀的铃铛声近,一个长相细致,打扮精致的年青女人走进弄堂,手里牵着一个小小的男孩。
      小女孩散着的长头发被一阵风吹,长长的飘,长长的拂过小男孩的肩头,飘过他的眼。那眼深深的一眨望过去,毛茸茸的亮在午后的空气中。

      每隔一周,弄堂的院子里就会飘开浓浓的皂角香,一些化在偶尔的风中,一些化在人们的心中。长长的黑发铺在皂角的水里,轻轻的揉,慢慢的搓,青丝拉长时,岁月就搓短了。
      当年的小女孩已经出落得如花儿一样艳丽,轻盈的走过时就是照亮弄堂的灯火,这灯火,成一团一团,慢慢的聚集收拢,就变成了一股强大的光亮,灼伤了一个人的心。

      渐渐的整个弄堂里弥漫着的中药味将皂角味实实的吸附了去,那个长相细致打扮精致的女人终于也被中药熏着,枯黄,消瘦下去。
      在一个冷风吹拂的深秋,已经已经枯黄的女人,萎缩着身子离开弄堂,临行时将一把光闪闪的梳子放在女孩手中。

      弄堂里的人围了许多,想起弄堂背后荒草地里,多出的坟,那个年轻的人。

      ……

      弄堂里的风,刮的越来越猛,灰尘总是从高墙后的荒草地上被掀动起来,一层层落满每户人家的门,像一条细柔的纱带缠绕着,依恋着。每天清晨,家家户户轻轻的扫沙,默契中共同在荒地上栽种。荒地上转眼就长上梧桐,梧桐树很快的生长,茂盛起来。

      貌美的女子,在梧桐树茁壮的时候嫁了人,新娘的轿子,在经过梧桐树林的时候,空气中刮起狂风,梧桐树夜像急速游走的雪花瓣落在轿子周围,吓跑了娶亲的人。
      年轻的女子再嫁时,就嫁在弄堂里。一辈子没走出过梧桐树林 。
      为人妻时,她依旧光鲜照人,依然将长长的黑发泡在精心熬制的皂角水里面,细细的搓,慢慢的揉。

      空气中有凉的惬意的风吹着,像一条纱带,在她的脸上,轻轻的抚摩,来回的轻吻,头发在阳光下滴着水珠,她就用那把银质的梳子,梳理一头青丝。头发光亮顺滑如同丝绸。
      梧桐茂盛依旧,在人们毫不觉察间伸展,凝重。厚实的点缀这条略显寂寞的小镇。
      昔日的荒原已经郁郁葱葱,人们或许早忘记梧桐树下曾经的孤冢,那里埋葬着一个不知是否瞑目的魂。

      ……
      虚妄的情感只是梦一场。总有许多亡魂,不甘心,愿意生生世世沉沦。
      世间执迷不悟的爱呵,还是要承受太多的轮回。
      翻开一页页笔记:上面凌乱的字句《一缕痴魂》时间是2007年9月20日。
      我竟然虚构了生生世世的奇缘。
      潦草有多次涂改的痕迹,往下翻下一页,密密麻麻的写下许多字句:
      那块顽石降在西北以北
      人说它是女娲的灵石
      山峰静默于它的顽固
      月波的清辉
      拢出一座城池
      光影交织
      它的美好大地知道
      宛如熙攘喧闹中的
      静思夜
      盈如心

      那朵祥云
      飘过西南
      开在世界之东
      羽扇纶巾
      风流倜傥
      三尺净土
      推送出纯净的星空
      让禅心溶解蒙昧的砂石
      如搓如磨
      那千万年不散的道场
      在天地间循着真心偎依

      你来了
      我来了
      用一种凝望
      幻想正漂浮于这太空
      尘埃
      星空
      还有许多天体
      如一阵清风起
      魂飘进
      文字的镜湖
      绵长

      一袭白衫,长发直垂腰际,静静的站在索芊桥上。
      凄迷的眼神总是望着同样的北风吹来的那个方向。
      这样的一个姿势她到底保留了多少年?
      一年,两年,五年抑或是十年!
      一直在等待一个人,等待我宿命中的那个人,年少的稚嫩情绪和纯真的炙热情感重叠融合在一起。为了宿命中的这个人我已经小心翼翼将情绪封存了多年。

      每年草长莺飞的季节,温暖的感觉亦会在心底悄悄的发芽,暗自生长的情感随着时光一点一点被拉伸很多,也压缩好多。与那个人的感情,只是与那个人有关的感情慢慢也会在时光的伸张和压缩之间变得寂寞感伤起来。

      那个与索芊桥有关的故事,她已经烂熟于心。
      每每都会在忧伤的时刻,回忆起来,并长长久久的怀念着。她希望有朝一日,尘埃落定,那个人如期而至。

      冬天的雪花弥漫了千年的古镇。
      一层又一层厚实的雪挤压了千年古香的索芊桥。
      冬天一过,春天又会重新焕发生机。预设的命运,注定没有她与他相遇的宿命。有关于她的故事,只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等待,不足为道。

      半明不亮的清晨,她拖着扫帚,轻轻的扫起索芊桥桥面上厚厚的积雪。
      他会来吗?她全神贯注,一丝不苟,脚底下吱吱呀呀的声音在这个清新的早晨显得格外好听。
      轻轻的擦拭脸上汗滴的时刻,她举起的手臂就那样定在半空中,看见他弯着腰,一步一步的往前,一步一步靠她更近。
      她的大脑忽然在此刻停滞,分明看见故事中,是人群将他送到了她的身边。
      而此刻,是皑皑的白雪将他带到她的面前。
      他跟她站定,他微微的笑着对她轻轻的点一下头。
      她望着她,眼神滴水不漏的痴痴的观望着,像在打量一件完美无比的无比珍贵的宝物。
      是一双悠悠的散发着暗香情愫的眼,只是远远的一望,眼中的桃花边封存了整个冬天,灿烂了整个春天。
      有细碎的脚步声,她回过神来,一位妇人已经从她身旁轻轻靠近他的身边,小腹微微鼓起。
      看他满眼柔情蜜意的望着娇妻,不免在心底里暗自伤怀,沉沉的叹息。
      如此顾盼生姿的眼,被自己看上,亦会被更多的人看一眼,便爱上。
      一股强大的冰冷透彻的流变,她忽然周身冰凉。
      她无助,绝望,惆怅于当时当年关于记忆深处那个缠绵故事的陷阱里,年华覆亡,纯真也已经消失。
      时光的交错相遇,只是在一瞬间发生。
      只有这短短的一瞬间,等待或者观望却显得那样绵长……。

      被黑暗切割,我竟然深深的睡了一大觉,而且还做了一个如此清晰的梦。
      从梦里醒来,我被一个时空交错的绵长所感动。
      人的生命过程,其实就是一个时点转化为时段的过程。
      在外界强大的时候,生命的时段显得漫长而困窘。而我们必须要做好的就是生命的持久的抗衡。在生命的此岸艰难的到达另一个彼案。
      生是在时间之中,命是在时间之中由此道彼的一个完善,必须是在有时间有空间的状态之中的,不会脱离了自然和社会,不会远离过去和未来,不会游离,不会在无时间性的“彼岸”之中。
      我听见蓝色的魂魄在说话。
      不用影子告诉我,我知道那还是我。
      一直维系我纠缠于梦与现实。
      我忽然自问,到底是我不愿意离开尘世,还是魂魄牵绊往事,不甘心离开。
      正在思考之际,心却剧烈疼痛起来。
      许多事,不可追问。一追问,就错。影子囔囔道,它不是说给我的。
      只见它双手合十,无比认真的对着空气自话自说。

      番外

      一声清脆的铃铛响,几声哞哞的叫声起。一个身着蓝色布衣的少年,轻轻走到你的跟前,附在你跟前,看着你凌乱的秀发,不仅泪水涟涟。他轻俯腰身,将你脚底下的叶子一片片拾起,而地上那柳枝被剥去了外衣,静若寒蝉,也被少年一根根捏在手心里,然后轻轻的整理好,在你的脚下轻轻刨开土,重新安顿后,轻轻的捧起你身旁的书,在阳光下指指点点,咿呀咿呀。
      你心中忽然漾起温暖,比春姑娘吹走寒意还要暖;不,这分明不是暖,还有温热,比风公子拂面,还要温热。这些还远远不够,还有沁心。好比河堤破冰刹那的沁心欢畅。你在自己的沉思里跌跌撞撞,万千缠绵。忽然感到一种来自千年的久违的感伤。

      河堤笑着痴痴的你,你摇曳柳枝有点难为情。低眸回转的一刹那,你看见青衣少年的黑牛,挣脱了缰绳,你来不及呼喊。就看见几个白衣少年,围着牛打转,然后黑牛用牛角顶起的一个身材圆润的白衣少年。着急的哇哇大哭的是少年的书童唤醒了沉醉在书中的布衣少年。他赶忙放下手里的书,飞奔到黑牛前。想要拉起他的缰绳,谁知那黑牛根本不听话,竟然撒开腿一路狂奔。从河堤岸到山坡前,黑牛不停,布衣少年不敢停歇。只想拉住牛的缰绳。
      谁知道牛还没追上,乌压压来了七八个大汉。为首的正是刚才圆润的白衣少年。他一声令下,许多彪形大汉就将布衣少年打倒在地,七手八脚一顿乱拳。大黑牛好像有了感应,看到主人被打,竟然停住步伐。掉转头冲乌压压的中多人冲来。牛气冲天的大黑牛,像是被赋予了神力,牛头和牛尾,牛蹄几个回合下来,七八个大汉全倒在地上,叫苦不迭。

      5

      少年从地上爬起。牛儿已经安静的站在少年跟前。黑牛睁着一双大眼,泪潸潸。满脸血渍的青衣少年,竟然在三月的风中一动不动。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年醒了。他竟然苏醒在河堤旁边的柳树下。月光皎白,树下的身旁,竟又是那么多的柳叶。少年拼凑整齐的柳树叶儿。一片一片,河水波光粼粼,倒影出他在沉睡前的一幕幕。
      他看见几个恶霸冲到他家的破瓦房,摊在炕上的奶奶,起不身的母亲都惊恐得睁着大眼。破败的家,很快被搅乱。那头大黑牛成了恶霸眼中唯一能出气的地方。他们随手拿起各样的家伙拼命的抽打,直到牛血迹斑斑还不解气。黑牛,被激怒挣脱。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较量。

      6

      疯狂的黑牛,疯狂的恶霸。在宁静的傍晚彻底将村庄搅乱。一阵猛烈的风起,吹起大火来,那原本打算烧掉牛尾巴的火把竟然成了牛尾最强有力的武器。火把绕在牛尾上,将几个大汉的脸接连烫伤。最后,摊在炕上的奶奶摸索着趴下炕,自己又放了一把火。
      那晚的天,阴云密布,可夜晚却被火光照得异常明亮。柳树站在河堤上,看见那火光,心却不住打冷颤。乌云成为柳树的遮挡,你拿出修行六百年的道行,乘着你的柳枝去竟然在山坡尽头寻到了青衣少年。他没有了呼吸。
      你默默摘下两片心形的泪滴,刨土埋掉一片,含在嘴里一片。清唱就从少年转身后响起来,然后回荡在山谷,每吹一声,那泪滴被含在嘴里,就萌生一种痛疼,减少一种情思,绵绵的扰动树枝,融化惊动整个心绪。然后少年有了气息。

      7

      为了少年,柳树失去了六百年。一声柳叶吹响,青衣少年已经成了一个俊美男儿。柔美清丽的旋律中柳树忘却了在释放六百年功力时周身被撕扯过的疼痛。
      原本它于他只是天地间的过客,而少年的多情和友善,注定柳树为少年凄惨的身世鸣冤。
      静默时光中,柳树默许了少年一段惊世妙曼的情感情爱。少年,用迷乱的眼,向四周打量。吹面不寒,杨柳依依,这座拱形桥身的护城河边,为何如此这般熟悉,每看一眼就倍感温暖。

      8

      云霄宝殿上,天帝下了一盘棋。银河隔开的不只是牛郎和织女。衣袂飘飘的侍者眼明耳聪,不等天帝示意,已飘落成一夜冷雨。将万千萌动的春意,搅扰在云里雾里。

      迎春花鼓动着腮帮还未落下时,桃花娇羞着绽红了脸。枝枝蔓蔓缠绕着得是藤蔓,纠着路过的往昔,缠着过往的昔往,执迷不悟要在地与半空间牵扯出更多的回忆填补过往。

      安葬翌日与从前,撕裂期许与时光。一切推动,天翻地覆重启时,花时与花期间,不期而遇。万丈红尘一骑千里,兵戈铁马血染疆场。踏上白马飞驰的青衣少年,目光炯炯,眉结冰霜,快马加鞭赶往塞外的战场。

      9

      四围没有高山,长河落日已是傍晚,一声马嘶划破长空,俊美男子青衣飘飘飞驰下马,投宿路边的客栈;一阵铃铛悦耳脆响,如花的女子笑颜绽放,手拿锦帛含情脉脉立在车马前。
      拉住缰绳的跳下马的刹那,一青一白在风的牵引下,双翼起舞。女子娇羞轻浅笑洋溢,转眼间化开了男儿眉间的冰霜。
      转过身的瞬间,一滴清泪洒飘来打湿了女子的心房。
      忽然一阵清风拂面,那滴泪竟然在女子回转身凝望时,飘到牵马男子的手上。
      那泪水,让男子神情恍惚,似曾相识,这清泪仿佛是时光的印记。有岁月的回响。

      10

      雨,下一夜,滂沱四溢时,淡淡的笑颜和着雨扰乱了男子的心绪。他从腰间,拿出一个心形的玉石水滴。烟花细雨,漫天开始飞扬。兵戈铁马驰骋沙场,男子立下赫赫战功。赶赴京城,面见圣上。
      当朝宰相一眼将男子看上,求圣上赐婚。皇上在大殿上征询男子意见。男子以大丈夫驰骋疆场,无心儿女私情回绝。其实,男子何曾不知,若干年前,自己家破人亡如不是宰相骄纵孩儿。自己怎会落得孤苦凄凉。

      11

      皇上很喜欢这个俊美儿郎,将他留在自己身旁,做了贴身侍卫。第二日,男子跟在皇上穿过御花园时,看见一个女子立在荷花池旁。女子转身回眸。花园里的清香四处迷乱。四目交织时,在雨夜客栈的相遇清新拂面。
      翌日,俊美儿郎成了当朝驸马。一下子风光无限。宰相当朝求婚未允,未料想此子竟是嫌自己绝非高枝,瞄准的是皇亲国戚。咽不下这口气的宰相,将自己一肚子坏水的独眼龙儿子叫到身旁。定要掘地三尺,给不知天高地厚的驸马爷点颜色看看。

      12

      可查到最后,一无所踪。独眼龙男子哪里知道。当年的一场大火是他亲手派人放的,因为一头畜生,他小小年纪就手段凶残,雇了大汉,解决了一家平民百姓。甚至不放过一头牛。
      于此同时,俊美儿郎荣升当朝驸马,早已经将宰相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事实,记录在册。
      他一直在等恰当的时机。
      而时机还是来了,是宰相独眼龙儿子自己送来的。他强行霸占一个寡妇。寡妇不从,咬掉了他的耳朵,他竟然将寡妇当场勒死。独眼龙平时作恶太多,所有受过欺侮的百姓纷纷告状,堵住了衙门。县太爷左右为难时,师爷将写好的奏章托人送给了驸马爷。

      13

      墙倒众人推,宰相带着独眼龙告老还乡路过柳树河堤时,刮起一阵龙旋风,将独眼龙儿子刮进了河里。他在河水里挣扎几下,还未能来得及喊救命,就当场毙命。
      年迈的宰相,失去了儿子。
      守着一个骄纵的女儿,尝到了世事无常。
      任凭雨水泪水胡乱飞扬。不知为何却这般熟悉?不觉为何竟这般悲伤。晚上,女子在睡梦里,念叨一句,不说山盟,没有信物,只要你心流泪时,就是真情愫。深情的眼眸,绽开人生的春天;会心的微笑,化解眉眼的冰霜。
note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在人间 痴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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