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想不出标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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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教师公寓走了一趟，却发现张老师不在。也是，选择吃午饭的时间来找人本来就是个笨点子。不过，苏从夏这么聪明的人居然也没想到？我禁不住怀疑地瞟了他一眼，他看见我看他，却意味深长地对我笑了一下，害我一哆嗦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
“下午再来，还是等到周一上课再说？”苏从夏把问题扔给我。
我想了一下，觉得还是早点解决掉身上这个包袱比较好，所以决定不等到明天，约好和他下午两点的时候在教师公寓楼下会面。
我还可以趁中午这段时间好好地补一觉。
满满一个小时的午觉睡得我心满意足。我居然梦到自己会弹钢琴了！手下呼呼生风，然后就自动地跳到键上一顿飞舞，如有神助。我神清气爽、意气风发，技惊四座……然后……然后笑醒了。不无遗憾地从床上爬起来。怎么就没有梦到哪个帅哥和我四手联弹呢？哪怕是苏从夏也好啊。唉。
而随后的下午，我顺利地见到了班主任张老师，虽然和预计的过程差远了——本来我打算一点半起床，洗漱一下就下楼。但因为那个美梦的缘故提前二十分钟醒来，所以我决定先听一篇英语听力。结果听到一半发现好像敲门声，摘下耳塞声音又停了。为了确认是否有人，我不紧不慢地拖着鞋走过去。然而这一开门，彻底傻眼！
“张、张老师！您怎么来了？”
“许粼粼啊。老师有事要出校门，顺道来看看你。在学习么？”
担任班主任，兼教我们班和隔壁二班语文的张老师是一个有从教三十年丰富经验的老教师。据说是汉南私立学校的董事长亲自去请来的助力。说实话，一开始我还有点怕她，因为从班里其他人的态度来看，他们完全可能对着其他一脸严肃甚至不苟言笑的老师们嘻嘻哈哈，在张老师面前却全都羞涩而规矩——这一度让我很无语，而我渐渐发现，就算是最皮的男生，只要听见有人说“张老师来了”，一定都转眼变了乖乖的孩子坐在座位上等待老师表扬。
——用一句话总结，张老师是很有Boss气场的。
但是就算是Boss她也的确很慈祥啊。
正在为班主任的意外到访而忐忑的我，被那和蔼又满怀关爱的目光看着，慢慢放松下来。
她随手翻了翻桌上的书：“最近学习和生活上有没有什么困难？有什么话一定要跟老师说，不要老是憋在心里。”
我赶忙摇头：“没有没有，我最近一切都好，谢谢老师关心。”
她高兴地笑了：“老师以前就知道你其实上进心很强，人也蛮聪明，不是浮夸的性子，就是一时没转过弯来，现在好了，你能想明白，尽早改变，珍惜眼前，抓紧时间努力学习，就一定会有个好前途。”
呜，老师真好，有点像我妈——我但凡表现出一丁点听话乖巧，她满脸都会舒展开来恨不得把所有欣慰满足都表白给我听。
想到以前的一些事，我一时怔忪，鼻子都有点发酸了。
张老师说：“关于演出节目的事，苏从夏都已经跟我说了。”
啊？不是说要我也在场的么？他怎么又自己跑过去一个人说了？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我还有点搞不清状况，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本来是打算和他下午去找您说这事的……“我可不是拿乔不愿意为班级出力……
她点点头，温柔地笑：“我知道，我碰见他了。老师本来的意思呢，是让你代表班级去，因为你的钢琴老师是听过的，相当出色！不过你们自己有更好的主意当然再好不过；就按你们的想法来吧，你们两个，外表气质都是上佳的、上舞台的话优势很大，争取为班级拿到荣誉吧。“
我懵懵懂懂地点头。
张老师走之前，已经到门口了又折回来把我拉到里面，殷切地教导了一番。
这番话我一字一句都记得无比清楚：“你和苏从夏关系近，要好好把握机会知道么？这孩子无论品格和智商都是出类拔萃，刚说了，人也长得一表人才，你看这样的男生多难得啊！我看他对你也是真不错，你平时呢，除了学习上找他帮忙，还得多加几个心眼，可别让别班女生先得手了，知道不？”
说完她狡黠一笑，飘然离去……在她身后我保持瞠目结舌的姿势一分钟，差点没把眼珠子瞪下来：老师，通常这种情况，您不是应该、应该是说：“千万以学习为重，表被旁门左道迷了心窍，尤其是你，对，别看别人，就是你，刚刚拐到正道上的小羊羔，请教功课什么的可以，表花言巧语地用荷尔蒙诱惑影响我的乖乖宝贝好学生”才对么？
难道现在的教育最新潮流是“早恋无害论”？
还记得读初二的时候，初三毕业班有一对小情侣被老师发现——当时战况那个惨烈啊，又是请家长，又是广播通报批评，又是开教育大会，还组织我们低年级的学生通通一起来讨论早恋的危害，并写出悲摧的八百字感想，让大家苦不堪言。然而，发展到后来，不知从哪里流出谣言，一会说那女生怀孕了，一会说其实是因为被QJ了，一会又说是援助交际……总而言之，越传越过分，愣是逼得女生家长带着孩子火速转了学。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学校那些老师就像举着杀虫剂消灭蚊蝇一样，一发现风吹草动，就扑进去猛喷一气，飞快扼杀早恋的幼苗。
这件事情给我的印象十分之深刻，几年之后仍能回忆出细节。而现在想想，早恋其实不过就是提前几年恋爱么，相互爱悦又不是罪恶，就算认为那是心智尚幼的孩子一时迷惑，身负教育重任的大人们也该是尊重优于责备，引导优于折杀。而当时的初中老师们，虽然未必不是出于好心，可惜做法实在有点粗暴，效果也并不如期望的理想。如果换到今天，一定有另一种处理，温柔仁爱，尽善圆满。
那么，我是应该为俺这位班主任老师的开明鼓掌呢，还是该为她如此伯乐如此高看我的个人魅力而感激涕零？
王薇在我准备午睡的时候就背着书包出去了，我猜是上图书馆了。寝室里就我一个人坐在桌前傻笑。
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高兴什么。好半天，我蓦然想起来，张老师之前说的什么“你们两个……上舞台优势很大……”是什么意思？
被她后来那番谆谆教诲给惊到，居然把这个忘了——什么叫“我们自己有更不错的主意”、“就按我们的想法来”？
苏从夏到底怎么对她说的？
百思不得其解，而我琢磨半天，越发地觉得不对劲。
阴谋的味道！
我必须得去问问苏从夏本人才行。
有时候生活就是这么让人郁闷，正逮着那人不在的空放肆说她坏话的时候，一回头，人家说不定正冲你露出“友好的”微笑呢；可一旦真要找起谁来，再众里寻他千百度都是个废字。
我不知道苏从夏在自己见了张老师之后还会不会在教师公寓楼下等我，但我还是以最快速度穿了鞋冲到约定的地点。为了保险，出门之前还往上次那个7922的号拨了过去——没人接。周末的下午天气不错，男生们都在球场上挥洒汗水。我绕着田径场、篮球坪、网球场走啊走，像筛子筛米过了几圈，然后又上教室里，还是没有遇到那个家伙。
两天假期到周日晚上结束，我吃晚饭时还不忘四下张望，吃完了直接奔去上自习。
到七点半铃响，苏从夏仍然没有出现在座位上。我正盘算他做了亏心事畏罪潜逃的可能性，教数学的肖老爹倒是鬼魅般来到我身后。一看见老爹那张瘦长绷直的脸，我整个人就变成霜天的茄子，蔫黑蔫黑地敢在他后面去了办公室。
不用多想，肯定是上周五的小考又砸锅了。
“别软趴趴地，年轻人朝气一点！”
肖老爹坐下一回头就冲我轰了一句。我连忙挺胸收腹，暗地里吸了吸鼻子——刚来那些天老爹对我可亲切可和善了，当时我对高中数学根本一窍不通，讲解再细致，能给的反应也只有一个，凄茫无比地摇头。只好从头去学高一甚至初中的内容。就这种状况。
尤其我还是不是出其不意地展示一下脑袋里最笨笨到令人发指的那根筋……让我去撞墙一千次管一只猪脚干爹都不过分的。好多次我都忍不住想说来吧，老师你拍死我吧拍不死我也可以出口恶气啊。
可是对我这个不开窍的学生，肖老爹比我情绪还高昂比我还信心十足。往往讲题讲到口干舌燥声音嘶哑，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过。
春风化雨，谆谆善诱，我确信，这词我绝对没用错。
可是——似乎是从我有那么一点小长进开始——小考成绩升高到了40分到50分左右，老爹就与时俱进地调整了指导方针，从全是胡萝卜变成了胡萝卜加大棒政策。而且大棒多多，胡萝卜长势很愁人。
“你看看，你自己看看。”他抽过来一张几何试卷，刷刷刷地摊平，手指重重地点在上面，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看看，你做的题，像不像话。”
一看上面那些成片的红叉叉，我眼泪都快下来了。不是吧，周五那次考试我还自我感觉良好呢。呸！见鬼的自我感觉……我果然是该去一头撞死，这些题型苏从夏和肖老爹都给我反复讲过N遍的……
肖老爹一抬头，刚要说些什么的样子，却看着我楞了一下，“你、唉，不要着急……凡事循序渐进，一口吃不成个胖子。着急也没有用。去、把李老师的椅子搬过来坐，把这些题都一步步重做给我看。”
呜，肖老爹果然对我最好了。
我颠颠地跑到对面化学老师那搬椅子。这件办公室是整个高二年级老师共用的，每个老师都有一个像是独立工作间一样的办公桌，每两张相对拼在一块，但因为桌子前面的挡板很高，就算站起来也看不到对面是否有人。
所以跑到李老师桌子那边一看，我就愣了一下。原来是有人在的，不过不是优雅美丽的化学女老师，而是两个学生，一男一女，合坐在那张也不算是很宽大的软皮靠椅上。
——虽然那女生的确瘦的像个模特儿，男生的腿看上去也十分苗条，但我还是为他们的姿势感到难受——男生坐的靠里，倚在椅背上，看着手里的一大张试卷似的纸，往左翘着二郎腿，倒还舒坦，而空出来的一小块地方就被女生见缝插针了。可其实她在努力，也只能挨到一条边，大半个尊臀都悬空在外面，靠上半身伏在办公桌上支撑平衡，一定相当辛苦。
我往办公室其他桌子前望了望，还有不少老师都不在。
“许粼粼，你磨蹭什么呢？”
肖老师的声音从挡板那边传过来。
“哦！我马上就来！”
我跑到附近搬了一张椅子，又颠儿颠儿地跑回去。经过李老师办公桌的后面时，不小心让椅子腿摩擦了地面，“嘎”地一声，座位上的男生和女生都回头看我。
那女生绸缎般的长发随着肩背的动作滑荡向一边，那质感那色泽，哇塞，直接上阵拍洗发水广告都没问题。营养真是好。而摆在一起的男生刺猬头显然就相形见绌，虽然也很黑，但根本没法比。没法比啊没法比。
其实苏从夏发质也好得不得了，如果稍微再长一点，估计就算没风的时候都可以在空中飘了……
肖老爹挺直背坐在座位上瞪我：“搬个椅子搬了一年！干脆不要做了，蹲马步！”
我讨好地笑：“老师您头发真黑呀！”
他下意识摸了一把：“可不是嘛……”停顿。马上又瞪起眼：“再黑都被你气白了！还不快点坐下来做题！”
噗……这反应，几乎和我设想的一模一样……咳！做题做题！
原来我是犯了个识记上的小错误，却导致一系列的题全军覆没。老爹拿一张草纸卷成筒“啪啪啪”敲我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我自己也很羞愧，主动要求他出题再考一考巩固巩固。这么一来，我在办公室几乎泡到十点，才回教室去。
路上还碰到了办公室里见过的那个刺猬头男生。他朝我笑了笑，我实在很担心以前小粼子“不巧”认识这人，不敢跟他慢慢一路同行，装作有事匆匆忙忙点了点头就跑了。
教室里，我左边邻座上还是空着的！如果明天苏从夏再不出现，我就要广播找人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想不出标题
